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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聊斋奇谭之四 画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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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松道:“一直都在我身上……” 
老人眯缝著眼,悠悠地道:“一直?那麽,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你知道吗?”见沈笑松睁大眼睛,眼神中一片茫然,悠然道,“我是好心,我无意害你。画已经成灰了,把这两块玉琐砸碎吧,离开这里,走吧,走到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留在这里。” 
沈笑松冲口道:“为什麽不能留在这里?难道这里有鬼?”一言出口,只觉那大殿内阴风更紧,寒意陡生。只见老人脸上挂著个奇特的笑容,缓缓地道,“深山古刹,有鬼又有何稀奇?说不定……我就是鬼?或者……”伸手一指,道,“那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就是鬼?或者,这壁上画的人,年久日深,又感了此山的灵气,成了妖魅?”嘿嘿笑著,靠近了沈笑松,道,“或者……这寺庙里,全部都是鬼?你身边的,都是鬼?” 
沈笑松不自觉地退後了一步。老人的牙齿露在了嘴唇外面,他的牙已经掉了大半,还剩著的几颗,闪著白森森的光。 
老人抬起手向沈笑松伸过去,沈笑松又後退了一步,老人枯瘦的手却从袖中伸出,拍了拍他的肩头。“笑松啊,听我一言,走吧。我今天跟你说句实话,当初你来,我只当你是路人,托你画眉,是我也为这画成了痴,情非得已。如果我早知道……那时候就不会留你在寺庙里过夜了。” 
沈笑松道:“我见了这画,这玉琐,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老人脸色一寒,厉声道:“如果你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沈笑松冷笑道:“我倒想看看,这深山古刹,有多少妖魔鬼怪?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鬼,见见也开开眼界!” 
老人气得发抖,指著他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你……你不就是为了那画上的人?” 
沈笑松道:“不错!光为了那画中人,我也不会走。何况还有这些谜团,我不弄清楚,更不会离开!” 
老人面色气得发青,道:“滚出去!滚出我这里!” 
沈笑松冷冷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一进这大殿里我就难受,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麽?” 
老人忽然冷笑道:“你以为这里面藏了什麽?” 
沈笑松道:“既然是秘密,又怎麽能为外人所道知?”一转身走了出去。 
沈笑松在外面睡了几夜,也未踏进寺庙一步。只是夜夜无梦,画中人却再未来与他相会,沈笑松只得日日对著那画叹气。 
“怎麽?梦不到了?” 
沈笑松没回头,只是道:“若梦得到,我又岂会这般失魂落魄。” 
“我再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沈笑松站起身,向老人深深一揖,道:“那日多有冒犯,笑松在这里赔礼了。” 
老人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可您却什麽也不肯告诉我。” 
老人叹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沈笑松忽然侧耳倾听,笑道,“哪家府上在放鞭炮,好大的阵仗,隔了半座山都听得到。” 
老人道:“是郭府,翻过山去就是。很大一片府第,人丁兴旺啊。也是因为这山,太安静哪……声音才会传得这麽远……” 
沈笑松喃喃道:“郭府?” 
老人道:“是啊,你上山来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到?”想了想又道,“是了,你是从东边上山的,郭府是在西边。” 
沈笑松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到山上去寻那黛石,有个姑娘的轿子被强人劫了,是我救下来的。那姑娘就姓郭,必定是郭府上的小姐了。” 
老人点点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到他府上去画过画。不过,我那时候见到的小姐,现在也该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了,你见的应该是她孙女儿吧。”又摇头道,“实在是过得快啊……一眨眼,我也是垂垂老矣……老喽,老喽……” 
11 
沈笑松笑道:“那郭府必定很是富有?” 
老人道:“不错。说来也奇,那郭府是从外乡迁来的,也迁来了数十年了。但对过去却是讳莫如深,他们富有,也心善,施舍众多。但他们祖籍何处,却是怎麽也打听不到。按说这麽一大家子,也该有迹可寻吧?可是,怎麽也找不到,有哪家姓郭的大族……後来住久了,处熟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笑松笑道:“难不成是连姓都改了?” 
老人脸一板,喝道:“胡说!还能有这般不孝的人?死了还有什麽脸面去见自己祖宗?” 
沈笑松也觉自己是胡说八道,赔笑道:“难道是避祸而来?” 
老人想了半日,道:“也看不出什麽端倪来。唉唉,我也对他们不熟,不说了,不说了。”耳中听著那鞭炮声久久不绝,叹道,“唉,人家是过年了,这深山老林,唉唉……” 
沈笑松见老人脸上颇有孤寂之色,便笑道:“不是有我在这里陪你老人家吗?” 
老人一瞪眼,道:“陪我?你是要陪那幅画吧?” 
沈笑松讪讪地笑,老人摇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沈笑松打断他话头,道,“我下山去买些年货回来,反正我的酒也没了,想那酒香想得紧。您不也好酒吗?” 
老人一怔,随即眯缝了眼睛看他,道:“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嫌我罗嗦,若非你是个好人,我不会这样招人嫌,一遍又一遍地说。” 
沈笑松淡淡一笑,道:“我不会走。您心中也清楚,所以,就不必再说了。” 
沈笑松不仅带了很多吃的喝的回来,还买了一大串花灯。一吃完饭,他就满树林里转,直到把树林里都挂上了花灯。老人在那里看著,摇头。 
“荒山野岭的,你买这些来,给谁看啊?给鬼看啊?” 
沈笑松笑著,一一地去点,他的脸也被染红了。“大过年的,给自己看吧。如果这里有孤魂野鬼要看,也好。阳间有阳间的热闹,阴间也添点喜气吧。” 
老人继续摇头,蹒跚地走回到寺里去了。沈笑松一面笑,一面继续去点那些花灯。他都是买的一色的大红花灯,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一片的红。 
本来红是喜气,但在这深山密林里,满山凄迷浓雾终年不散,看来这红也是浸在雾里。 
有时候沈笑松甚至怀疑这座荒废的古刹也是阴间,或者一朝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是睡在荒坟之中。 
忽然一阵风起,一串没挂稳的花灯从树枝上飞了出去,沈笑松正想去追,忽然停住了脚。这红,红得就像是新娘的喜服。红得像浸了血。 
自己没成过亲,为何却似乎对那种颜色记忆那麽深刻,那浓浓的血色,就像是浸在脑海里。 
沈笑松摇摇头,他发现最近自己老是摇头。对於想不通的事情,除了摇头似乎也没别的可做了。 
他就在花灯下睡了。睡到半夜,突然却惊醒了。 
一个人影,站在树下,微仰著头,仿佛是凝神地看著什麽。沈笑松顺著他的视线望去,是花灯。他一串串挂在树梢上的花灯。 
这夜没有月亮。漆黑的夜。山林旷野里,也没有人家。寺中的灯,早已熄了,老人也早已睡了。 
除了风声,什麽声音都没有。除了那红红的花灯的光,只有很微弱的星光透下来。 
浓雾弥漫。血色凄迷。血也是暖的。凄豔的一种温暖,温暖得近乎温柔。 
温柔地铺在那人的发上,衣上。 
青衣,黑发。 
沈笑松知道青红不能相配。青与红相衬的画,往往画的是青面獠牙的厉鬼。这是两种无法调和的颜色。再高明的丹青妙手,也无法让本来水火不融的两种颜色变得诗意。 
可是这人就像一首诗。一幅画。 
他慢慢回过头来。一串花灯悬在他的脸侧。他跟花灯靠得太近,近得让他的脸都笼在一片浓豔的朦胧的旖旎的红中。 
画中人。 
沈笑松并不陌生。对於他的容颜,他已熟悉得宛如是自己的一部分。但他此刻的神情,对沈笑松来说,却似乎是陌生的。 
他没有笑。 
画壁中的他,是含睇浅笑的。梦中的他,水里的他,是轻颦低笑。沈笑松已经熟悉了他唇角微微弯起的曲线,眉梢微微扬起的弧度,眼睛里微微闪动的光芒。 
12 
而花灯旁的他,没有笑。一丝一毫笑意都没有。丰润的嘴唇在灯下更红,红得如同丹砂一般。肌肤如玉,眉心一点殷红的朱砂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的眼睛很黑,像黑玉,画里的他眼睛像黑水晶,流动晶莹。而黑色的玉,却是看不清楚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他的眉也浓秀而黑,沈笑松几乎不敢想象那是自己一笔一笔描上去的。 
他眼睛里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得让沈笑松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太复杂的时候,就仿佛成了一片空白。就是纯黑的玉,很美,很黑,却什么都看不出。 
只是那样凝视着沈笑松,一动不动。 
沈笑松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伸出手,覆在他眉间。“你究竟是谁?” 
“为你点燃喜灯的人。”声音低而清脆,是那个嗔怪自己没有替他画眉的声音。也是水底深处,似歌似吟的那个声音。 
“何喜之有?” 
“你难道不觉得,这花灯,像新婚之夜挂在满堂满院的喜灯吗?” 
沈笑松摇头。“这种颜色,更像是血的颜色,或者火的颜色。何况……这花灯是我点燃的,不是你。” 
对方低低一笑,艳极的红笼在他颊上,仿佛像要烧着了火。额上那点朱砂痣,却更红。红得连山里弥漫的浓雾,也掩不住那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红。“那我就是为你把这喜灯熄灭的人。” 
青色宽袖轻轻一挥,所有的花灯,在一刹那,尽数熄掉了。两人突然就站在了一片黑暗中,只有点点黯淡的星光,勉强照亮了彼此的面容。 
沈笑松的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缓缓移动,准确地抚到对方眉心那点殷红上。 
“为什么会有这个?” 
手下的人微微颤栗了一下。“为什么不该有这个?” 
沈笑松固执地道:“我说不该有,便不该有。” 
那人笑了。 
“知秋,你说,你叫知秋。” 
叶知秋终于笑了起来。他的笑让鬼魅般的雾气也消褪了。 
“对,叶知秋。”向他伸出手来,他的手掌很白皙,像玉。“把我的东西还我。” 
沈笑松怔怔地道:“什么东西?” 
叶知秋道:“你忘了?” 
沈笑松点头,又摇头。“我一定不会忘,但是确实没有。” 
叶知秋又笑,伸出手指,戳上了沈笑松的脸。 
“说谎。” 
沈笑松道:“我没有……” 
叶知秋一笑,道:“还说没有,东西现在还放在你怀里呢。”又摊开手,直伸到他面前来,道,“就是那对连心琐,那是我的,还来。” 
沈笑松如梦初醒,忙伸手到怀里去摸,却又中途停住了。“不还。” 
叶知秋一挑眉,沈笑松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抚,把他眉心的结抚平。那是自己亲手替他画上的眉啊。“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还?” 
“有一半是我的。” 
叶知秋一瞪眼,道:“两片玉琐都是我的。” 
沈笑松笑道:“有一片一直在我这里。” 
叶知秋欲言又止,最后道:“好吧,那半是你的,另一片可以还给我了吧。”朝寺的方向横了一眼,道,“被那老家伙藏了一辈子,真不甘心。” 
沈笑松心中本来疑团一直未解,此刻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知秋道:“还能怎么回事,本来是我的连琐,被那老家伙拾了去。我又不能进那寺庙,近在咫尺,却拿不到手。”骤然沉下了脸,眉间乌云重压,“那滋味真不好受。” 
沈笑松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把那对玉琐取了出来,叶知秋望着,脸上忽悲忽喜,神色复杂之极。最后眼神从沈笑松手里的玉琐移到了沈笑松脸上,却久久不愿离开,只是一直盯着他看,看得沈笑松心里一阵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看到了那幅画?” 
沈笑松道:“是,不过,那幅画却成灰了。” 
叶知秋叹息一声,声音幽长。“也罢,成灰也罢。已然百年,也该成灰了……”从沈笑松手中拿起一片玉琐,道,“你还是留一半吧,这一半,是我的。” 
沈笑松道:“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知秋微微一笑,道:“有些事,不知道是最好的。” 
沈笑松见他虽然在笑,但眼中神情坚定,便换了个话题,道:“这寺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13 
沈笑松被他拉著跑,却是回到了那座玉壁之前。沈笑松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画中竹林依旧,月光依旧,却不见了画里的人。望望画壁再望望身边的叶知秋,一时间只觉疑真疑幻,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能声音微颤地问道:“你……你真是画里那个人?” 
叶知秋笑道:“我走下来了,画里自然就没有我了。” 
沈笑松摇著头,他还是觉得太过奇妙,奇妙得让他都不敢相信。叶知秋笑道:“你不相信?” 
沈笑松道:“信,当然信。只是,画里的人,活色生香地站在我面前,不仅看得见还摸得著,我觉得像是在做梦。” 
叶知秋眼角一弯,道:“活色生香?你说谁?” 
沈笑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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