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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汉天子同人)废后复仇 作者:时镜(晋江金榜vip2014-02-09正文完结)-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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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这些天有些累,记得让太医瞧瞧,朕怕过了病气给她,另外也让补补身子,宫里有烦心的事情也别太多去搅扰她。”

    刘彻端过了药碗,一口喝干净了,只是喝完了却深深皱眉,这满嘴都是苦味,好在——还是那句话,良药苦口。

    他走时回望了椒房殿一眼,在这黎明的时候,竟然对这宫殿分外留恋。

    朝堂上,所有人已经在等待刘彻,文武百官分列两边,刘彻病了许多天,宫中禁严,众臣虽然不说,但总归是在怀疑什么的,这天子的事情,说大了,那就是整个大汉的事情,要是刘彻有个什么万一,牵扯的事情可就大了。

    因而这几天,整个长安都可以说是涌动着暗流,每个人都在暗中筹划,只是在平阳公主与宫中卫子夫的事情传出来之后,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停了,平阳公主出了巫蛊一事,宫中那个曾经的“贤妃”卫子夫也受到牵连,细想此事肯定是有蹊跷的,可是现在刘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众臣便开始想着这刘彻病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道是刘彻看自己病笃,想要为刘弗陵继位清道?

    平阳公主先小产,而后被指杀人和事涉巫蛊,平阳公主杀的,似乎还是卫青真正的亲姐姐,这事情细细一追究起来可就复杂了,反正众臣们猜什么的都有,今日要上朝的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在朝上,马上就要有结论了。

    刘彻坐下,群臣见礼,才一来,便已经着了礼官宣读刘彻诏书。

    诏书中将平阳公主的事情确定了下来,触犯大汉律法,并且巫蛊诅咒皇帝,已经在诏狱之中畏罪自杀,此次刘彻病急,诸大臣中有不少忠心于刘彻,并且表现很好,当予以嘉奖。

    廷尉张汤,治律谨严,铁面无私,刚直不阿,封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卫青战功卓著,忠心君王,封大司马大将军;主父偃足智多谋,晋为谒者;减宣升御史中丞;义纵迁任河内郡都尉;兒宽而左内史……

    一系列的人事变动,让所有人感觉到了刘彻的强势。

    于是在升任之列的众臣尽皆出列谢恩。

    张汤始终是那不冷不热的脸,从九卿之一的廷尉,到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汤的年纪也不大,以前三公都是老头子,如今的张汤——似乎年轻得过分。

    这诏书一下,可以说是众人侧目。

    张汤手段严苛残酷,便是同为酷吏的其余几人有时提及张汤也不免胆寒,更不要说其他的大臣了,再加上刘彻病重期间,乃是他亲手料理了平阳公主的事情,而平阳公主又是死在诏狱之中——刘彻晋升了张汤,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升他的官,那就意味着刘彻觉得张汤这件事办得好,略微有些心眼的人都知道,不管平阳公主冤不冤,现在都成了“不冤”了。

    第一道诏书,已经让整个朝堂都沉默,此后刘彻却又下了一道诏书。

    “此次朕病气缠身,险象环生,幸得上天庇佑,朕之染病,乃是天之降灾,深感惶恐之余,也体味上苍仁慈,细思功过,去严苛,存仁德,乃大赦天下。轻罪者释放,重罪者减刑,死罪者可活,皆按旧制。”

    大赦天下!

    这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张汤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神情有异,他此刻已然是御史大夫,可以说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更何况他在刘彻那边已经占有了极其重要的分量,便是名正言顺的宰相,其实际权力也无法与张汤相比。按理说,已经少有事情能够使他那古井一般的心荡漾起波澜,但偏偏——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闪了那么一小下。

    御史中丞乃是御史大夫辖下,减宣曾与张汤共事,现下却是位居张汤之下,虽然升了官,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不仅是减宣心里不舒服,汲黯这种张汤的死对头也是极为不舒服的,不过另外一边的长史朱买臣也没觉得心里多舒坦。

    此刻张汤的表情变化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却已经被减宣捕捉到了。

    大赦天下……

    张汤下意识地猜到这还有后招,于是安静地听着。

    “如今朝廷将要进行一些变动,推恩令之事当尽快施行,此前曾颁布抑豪强一事,万不可松懈。值此用人之际,着各郡县举荐人才,不拘一格,旧日有罪官员,大赦之后亦可自荐,无差别录用,还望各位大臣,选贤举能,造福大汉。”

    刘彻沉着声,说出了这一番话,他高高在上,这声音却传遍了整个朝堂,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大批录用官员,就代表着整个朝堂的格局很快就要变了。

    之后朝堂上开始讨论推恩令施行一事。

    只是张汤始终没有说话,后面的主父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知道事情要开始棘手了。

    别人不知道,主父偃可是算计得清清楚楚的。

    前朝大赦天下的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陈阿娇正在妆镜前面梳头,将那发髻盘起来,戴上步摇,伸手一按,听到外面进来的馥郁说这个消息,陈阿娇手指一僵,却勾住了那步摇,似乎觉得不好看,又拔了下来。

    “你说陛下,大赦天下?”

    这个词,对陈阿娇来说是很敏感的。

    记得自己曾经对刘彻说过,不希望他因为小浮生的出生而大赦天下——那不过是借口。

    她想了许久,又重新将那步摇插回了头上,“去御花园逛逛吧。”

    她去御花园的目的,从来不单纯。

    从前朝那边过了,到宣室殿,必定要经过那一段,她也就是在凉亭那边坐坐,虽然这个时节有些不合适。

    “说起来张汤大人已经晋升为御史大夫,好多原来在宣室殿里面的大臣都升了官。”

    旦白又提起这件事,她以为陈阿娇之前没有听到自己说的,毕竟平日里陈阿娇似乎还挺关心张汤的,她以为张汤在陈阿娇诈死离宫的时候帮助了陈阿娇,按理来说陈阿娇信任张汤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陈阿娇走了两步,却低头笑了:“有时候,官做得太高,不是什么好事。”

    “夫人这句话真是说到在下的心坎儿里了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陈阿娇的背后响起来。

    陈阿娇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主父偃,不想一扭头,却看到桑弘羊与主父偃站在一起,她想起这次桑弘羊是没有升官的,这也勉强算是个大器晚成的,不说朱买臣那种七老八十了再飞黄腾达,桑弘羊做了十几年的侍中,如今主父偃都从郎中晋为了谒者,他却还在一个侍中的位置上,虽然是刘彻的心腹,但面子上,还是不怎么过得去的。

    这主父偃,口无遮拦,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桑弘羊,那以后有得这人受罪了。

    “主父偃,你这鸭子嘴,永远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

    陈阿娇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却转过头对桑弘羊笑道,“主父偃这样的人,看着升迁快,怕是稳不住。”

    主父偃一瞪眼,这人是个官迷,看着自己升官快,那心里很是高兴,只是陈阿娇这么一说,他不高兴了:“殿下您这意思是我这官虽然升得快,可是以后肯定还会往下掉?”

    陈阿娇摇摇头:“这话我可没说过。”

    “可您就是这个意思。”主父偃还就真不明白为什么陈阿娇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桑弘羊早已经习惯自己这侍中的位置了,倒也耐得住寂寞,他是最早跟随刘彻的一批人里面的一个,只是如今也是混的最惨的一个,他的官位最低,似乎没有什么出挑出格的地方,偏向于中庸,严谨自持,不像张汤一样严苛冷酷,也不像是灌夫一样冲动易怒,更不像李陵活泼幽默,桑弘羊坐在一个地方,若是不说话,必定不会被人注意到。

    他听出陈阿娇是怕主父偃得罪自己,不过他倒是奇怪了,陈阿娇干什么要这么忌讳这些呢?他不过是小小的侍中而已。只是陈阿娇这样谨慎地故意到他这个没升官的人的想法,倒是让桑弘羊颇为感动了,“皇后殿下还是不要说主父偃先生了吧,下官看着他还会步步高升的。”

    “升倒是有省,只是升不到哪里去。”陈阿娇认了半句,却看向了前面拐角的石径,“孤得去含翠亭了,二位怕还要往宣室殿议事,便不相扰了。”

    她多看了主父偃一眼,又说道:“还请主父先生为孤恭贺张大人升任御史大夫之喜。”

    主父偃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婚娶还恭贺什么”,言语之间冒着酸气,倒让桑弘羊觉得一阵好笑,不过看着陈阿娇那忽然凌厉起来的眼神,主父偃连忙呵呵笑道:“下官又说错话了,该打该打——”

    陈阿娇真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够被主父偃给气病,当下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那边忽然有郭舍人在喊主父偃,让他前去,却是与宣室殿的方向不一样。他说道:“兴许是小事,桑兄莫走,我去去就来。”

    原地于是只剩下了桑弘羊与陈阿娇。

    桑弘羊终于直视陈阿娇,触到她平和中正的目光,又不知为什么就消减了那种堪称阴险的猜测之心,只是温颜道:“下官有一事不明。”

    “不明便不明吧。”陈阿娇站着觉得累,也不想在这里等着主父偃回来,主父偃看上去逗,实际上还是个挺靠得住的人,他大约已经懂自己的意思了,于是陈阿娇转过身,却丢下了一句话,准确地说,是送给桑弘羊的一句话,“有一言曰——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陈阿娇带着宫人离开了,转过眼前那石径,已经消失了影踪,只余下桑弘羊站在原地,一身紫衣,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她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可是谁是大鹏,这“一日”又是哪一日呢?

    桑弘羊举头望天,忽地摇头笑了笑,原本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信了。

    九万里,青云直上,只可惜现在自己还是个小小的侍中。

    含翠亭,陈阿娇煮了一壶好茶,摆了一局棋,待日近午时,自己等的人也就到了。

    张汤已经换上了新的服制,那深蓝的长袍,银蓝色的镶边花纹,这一身鹤氅,倒烘托出了那种朝廷重臣所拥有的威势,然而张汤始终还是太瘦,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尖刻的感觉;以刀刃来形容这种感觉,太粗;以针尖来形容这种感觉,太细。唯有刺,一枚刺,以此来形容张汤,才是最合适的。

    他就像是一枚刺,黑色的刺。

    张汤是别人眼中的刺,也是他自己心中的刺。

    再没有比这个字眼更合适的了。

    陈阿娇心中的思绪都沉下来,敛眸道:“张大人请坐,以茶代酒,贺张大人升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

    张汤沉默坐下,在宣室殿议事散后,主父偃对他说陈阿娇恭喜自己的话,他前后一联系,便知道她是要找自己,所以事情一散,在别人的前面先走了,却是到了这里来。

    在早朝刘彻说要大赦天下的时候,张汤就知道陈阿娇要来找自己了。

    他双手捧过陈阿娇递给自己的茶,“谢殿下。”

    “听闻陛下说,要打击豪强了?”陈阿娇翘着唇,意味不明地问了这么一句。

    张汤答道:“一直在打压,只不过最近似乎——”

    剩下的不必说,陈阿娇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陛下手下手段狠辣的官员似乎不多了吧?”她又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只是张汤很轻易便知道了,她终究还记着当初那件事情。

    “陛下很缺办事的人,所以——”

    “所以很可能召回宁成。”陈阿娇帮着他补齐了这句话,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张汤,“宁成自己也是豪强,他回来,你曾是他门生,是要让贤,还是让昔日提拔自己的人居于自己之下呢?”

    宁成,阮月的父亲,当初张汤从陈阿娇手中讨人,便是因为宁成。

    这是陈阿娇心中的疙瘩,也算是她与张汤之间唯一的嫌隙,只是宁成于张汤有知遇之恩,她不好说什么,可是涉及到此刻刘彻用人,便不能不说了。

    说陈阿娇对宁成有偏见,那还真不是什么假话,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偏见。

    陈阿娇方才所说,也正是张汤所想。

    “陛下手中缺人,宁成乃是能臣,也是酷吏。”

    “酷吏”这个词从张汤的口中说出来,带着几分奇怪的讽刺意味。

    “宁成为官之心不死,他必定托你举荐,那时你当如何?”陈阿娇始终觉得宁成的存在是个祸端,便是连阮月,也是祸端之中的祸端。

    “照常举荐,用不用全在陛下,三公九卿,满朝文武,张汤的位置,他有本事,便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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