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假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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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委托我对一个实施杀人的商人的判刑情况进行个人侦查。这个商人想证实自
己无罪,想取得案件的重审,想取得宣告无罪的判决。但是这起杀人案的审理工作是由
我以前的同事们,即我们总局的伙伴们接管的。这样一来,你明白吗,我的塔季扬娜·
奥希拉兹佐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啊!为了做工偿还自己的报酬和证实这个叶夫根
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无罪,我应该找到自己伙伴工作不诚心的明显痕迹,或许
找到的只是他们工作中的错误和疏漏,或许找到的是他们的罪证,这些罪证说明他们蓄
意制造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有罪的假象而对他进行判刑。但是,我越是
仔细研究这个案件,我越确信,我的伙伴们是凭良心审理了此案。这就意味着,我不能
博得当事人的信任,我不能帮助他证实自己的无罪。但鬼才知道,这事反而让我高兴,
你知道吗?真让我高兴!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伙伴们没有给自己脸上抹黑,他们诚实
地、凭良心地挣自己的工资,我为这样的一个集体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当事人怎么办?他确实无罪,你觉得怎么样?或者他只是虚张声势?”
“难说,一切都说明他有罪。而他又不肯让步,这倒引起了我的警惕。一个人能指
望什么呢,当反驳他时需要那样地收集证据?他应该具备起码的健全的理智!我怎么也
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值多少——他的极端的厚颜无耻还是他真的无罪?”
“是可怕。”——塔季扬娜·奥希拉兹佐娃同意了这种看法,“我经常碰到那些受
审讯的人,他们到了最后的时刻还企图以自己确信正义是必胜的想法来吸引我,我们威
胁要用所有神圣的惩罚来追究无罪之人的责任。但如果当一个人对那些善良的和守秩序
的人都不信任的话,那也是不对的。但这只是在到达教养院之前。一旦陷入教养院内,
和所有人一样,都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在那儿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试图吸引行政管理
人员,但是要知道教养院内的人完全不像侦查机关的那些人。这一点,我和你,斯塔索
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同样碰到过或是真正的肇事者,或是被错误怀疑者,
那些在教养院内的人们对待生活都有自己的观点。一旦法院的判决生效,这就是说,当
事人有罪,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此对教养院的工作人员来说,那样的感召力是不
太起作用的。你不能强迫他们对一切都缺乏信心,他们从别的测验中能体会到。所以,
如果你的当事人存在着极端的厚颜无耻的话,那这种厚颜无耻应该是太极端的了。或许
他确实无罪,这难道说明在证据的体系中还存在某些漏洞吗?”
“有一个漏洞,甚至还有两个漏洞。第一,当他知道别人不相信他的时候,他不承
认自己有罪,在审讯过程中也拒绝说出供词。第二,其中有个证人引起我极大的怀疑。
那就是说……哎呀,没有那么一回事,塔季扬娜·奥希拉兹佐娃,我今天表达得笨嘴笨
舌的。当我与你在一个被窝时,我一般就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月三日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一大早就赶着去上班,虽然她非常愿意
再睡一会儿。她必须与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上校在业务会议开始之前
谈一谈,她请求上校在早上八点钟时接待她一下。
“你还跃跃欲试啊。”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说了几句牢骚话,但
他的言辞不怎么激动。他非常了解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并不怀疑,既然
她风风火火地赶来,这就是说,她肯定有急事要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跑进上校的办公室是早上八点五分,她立刻在为
开会准备的长条桌子上铺开了一些表格、图纸和示意图。
“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我们的工作量很大,但您最好从头听我
讲一遍,好吗?我尽量不说大多的日期和姓名,免得您听多了受不了,但这些日期和姓
名确实又多又重要。我知道,这些日期和姓名是枯燥无味的,但是您要是不听的话,您
什么也不会明白。”
“好吧,你不要把我当傻瓜了。”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上校笑了
笑,“随便怎么说吧。”
“这些材料说明,从一九六三年到一九七三年期间,何时、何人在契诃夫镇妇产医
院做了剖腹产手术。从一九六三年开始妇产医院的主治医生是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
洛希宁,因此一九六三年以前的材料我没有拿。”
“为什么这些材料仅到1973年?你说过,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是不久前
刚退休的,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契诃夫镇工作。”
“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检查所有年份的材料,如果有的话,我将挖掘我的精力,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审查这三十年的所有材料了,这将不成问题。”
“好吧,请继续说吧。”
“您当然明白,这些年轻的妈妈在妇产医院大约住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医院
要为她们供应饮食,对吧?”
“或许对吧。不能让她们饿死吧。”上校哼了一声。
“这里就是有关公共食堂的单据。凭着这些单据人们能够观察到,具体到每一天有
多少人在这里吃饭。这是登记孩子出生情况的日记簿,这些情况是一个女护士长为年轻
妈妈抄下来的,依据孩子出生情况,人们在户籍登记处为这些年轻的妈妈颁发了孩子出
生证明书。根据登记孩子出生情况的日记簿同样能够推测出,具体每一天能发放多少那
样的证明书。下面将按照专业公式进行统计,您对这个没有兴趣,这是大众服务理论中
的纯数学问题。在这个统计表里就有结果。喂,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
您笑什么?”
“天哪!你该从侧面看看你自己啊,孩子!”上校哈哈大笑起来,“你围绕着桌子
忙来忙去,眼睛炯炯有神,嗓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这么多精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算
了,算了,请继续讲自己的公式吧。”
“往后得出的结果是,在某个场合下在我这儿丢失一个产妇,况且这个产妇丢失得
无影无踪。如果您还要继续取笑我的话,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告诉您的,这究竟是什么鬼
把戏,但愿您死于好奇心。”
“好吧,我不会取笑你的,我还想再活几年,你接着讲吧。”
“好吧。根据专业公式计算,从妇产医院公共食堂得到食物的产妇的预计数量,总
是应该与开出的孩子出生证明的数量相吻合的,它们是相吻合的,但不是任何时候都相
吻合。有时候需要食物的妇女的数量突然比发出的证明的数量要少一个,这就是说,简
单地说,有个产妇没吃没喝,一个星期不知道她是怎样生存下来的,而她却得到了孩子
出生的证明书。啊,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您
想说,她的小孩死了,她立刻从妇产医院出院了,要知道,这个产妇仍然将在妇产医院
哪怕住上几天。甚至在这种悲渗的情形下别人也不会立刻放她回家,我审查了一遍,您
想不到吧,现在您看一下这个统计表。这个神秘的、既不吃也不喝的产妇,只有当弗拉
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她才出现,但也不是在这个医生做
所有剖腹产手术时她都出现,剖腹产手术在妇产医院经常做,其中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寻
常的事。但在这个统计表里您将看到的是那些手术的清单,在进行这些手术期间妇产医
院出现了某个无形的妈妈。在这一栏中是做过手术的产妇的姓名及手术日期,而在另一
栏中是产妇的姓名,在这期间人们为她们颁发了孩子出生的证明。这是我和您十分喜爱
的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她在一九六七年生了一个孩子,而这是另一些
妇女的姓名,她们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大约同一时间得到了孩子出生
的证明,关于这些妇女我以后还要提到。还有一个妈妈,她是在一九六四年做的手术,
她的姓名平平常常,大家都叫她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与她同时在妇产医院得到了
孩子出生证明的那个人……您知道她是谁吗?”
“谁?”
“您猜三次看看,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
“你看你,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你得了吧!对待我这样一个老同志,
你想难为我啊?说吧,不然的话,我自己看这个表格了。”
“看吧。”
她递给他一张大的白纸,白纸上面有些句子被各种彩色的笔标出来了,维克托·阿
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看完后,心慌意乱地看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这算不了什么,然而,”他慢慢说道,“你在开玩笑,你这个孩子啊!”
“开什么玩笑啊,首长同志。现在该是考虑问题的时候了。您最好坐下,我现在就
给您讲一讲。”
“天哪!你在吓唬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好吧,我坐下。”
“是这样的,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
拉斯克维奇同时在妇产医院取得孩子出生证明的是一个叫卓娅·瓦西里耶夫娜·雅科夫
列娃的人。她过了大概两年吧,就嫁给了一个叫格奥尔基·谢苗诺维奇·图林的男人,
也就改姓她丈夫的姓了。格奥尔基·谢苗诺维奇·图林收养了一个叫雅科夫连瓦·安德
烈的小男孩为义子,这个小男孩从那时起就有了一个名字叫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
图林的证件。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这个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
图林毕业于师范学院,获得了俄语和文学教师的证书,前不久还在学校里上班。自从他
的女学生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失踪后不久,他很快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而从学校里辞
职了,但是,首长同志,这还不是全部的内容。”
“快点讲吧,整死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这个老头子!”
“与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认识,甚至与他来往的是斯韦特兰娜。格奥尔
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
“一枪毙掉这个女人,”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脱口而出,“我给
你制订一个特殊的规章制度,你可以在家工作,这样一来,对你来说有许多好处。我可
以喘口气了,或者你肚里还藏着某些肮脏的勾当?”
“藏着某些肮脏的勾当,可不是吗!”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笑了笑,
“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的儿子叫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他的外号叫列错和普拉斯
季利,他这两个外号在一定范围内很有名气。我们审讯了他两次,第一次是有关一个小
孩的事。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居住在莫斯科州契诃夫镇,这也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手
头一直缺钱花,而一年前他开始发财了,当然,不是什么百万富翁,但他手头明显有钱
了。他就是到了现在手头还有钱,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像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这种人
手头一戈比的钱也放不住,一旦口袋里的钱沙沙作响时,他们这种人就会产生各种欲望,
要把所有的钱花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因此,如果根据业务上的资料来看,他到现在手
头还有钱的话,肯定是某人定期给他的。当地的地段督察近期一直在监视着他,他作为
一个饱经世故的男人也知道,当一个两次被审讯的傻瓜和无业游民突然有了钱,那么这
些钱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年前,当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手头的钱刚开始出现的
时候,当地的地段督察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和他的狐朋狗友。您瞧,什么线索也
没有。钱定期地出现,而犯罪活动未露出蛛丝马迹。有意思,对吗?维克托·阿列克赛
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这还不是全部的内容,我昨天一整天给莫斯科的许多地方打了许
多电话,我考虑着,或许,我的工资大概快要到了。因此我对这个统计表内的所有妈妈
都核对了一遍。”她用圆珠笔在一张标满了彩色记号的纸上截了戳、我还发现了一个很
有趣的情节。在每一组里一定有一个妇女,她在别人正好分娩的时刻替换别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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