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同人唯君之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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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调（修改）
“（女）树上的鸟儿生双对~~~”珠玉唱女声，咿咿呀呀，容色羞怯。
“（男）绿水青山带笑颜~~~~~”香玉唱男生，故意吊着嗓子装粗豪。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展娉婷听着这熟悉的曲子，生涩的唱腔，忽然想起来传说中黄梅戏的起源。
黄梅戏是安徽独特的地方剧种，原名“黄梅调”。话说17世纪初，京城皇宫里的一名乐师与一宫女相爱。为了寻找他们的幸福，乐师带着宫女私奔，来到了乐师的故乡桐城。在距县城三十里的一个山村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他们在桐城这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创作了很多曲子。宫女唱，他们的小孩子也唱。这就是黄梅戏的起源。后来他们的小孩为了生活，登上舞台唱起来。一时哄动全城，人们问他们唱的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人们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怕被人抓回京城。当时离桐城不远的黄梅县正发洪水闹饥荒。如是他们就骗说自己是从黄梅县逃荒过来的。人们便称他们唱的戏为黄梅戏。黄梅戏这一称呼一直延到今日。
本来展娉婷推荐黄梅戏只是灵机一动，身为后世的湖北人，对这个戏种有天生的喜爱。但现在，由萧鸣远这个昔日的宫廷乐师唱起来，却让她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想。
“婷婷，你听听，听听！！她们就唱成这样？！”金银花很不甘的等娉婷的解决方案。不说郑老板对这个新项目关注良多，她不能砸了场子！就是她自己，身为原北京城的红牌交际花，只听这调子，就看得出商机。这都是钱啊！怎么能白白溜掉？靠爹靠娘不如靠自己，认名认利不如认荷包。这是金银花风尘多年的总结，
“珠玉，香玉唱得不错，就是调子里差了感情。”展娉婷看着那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心道专找这种女孩子来唱曲，难怪待月楼生意这么好！金银花果然不只是自己面前好心肠的大姐姐这么简单。“曲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唱戏，就是要靠人来把死的变成活的。”
珠玉，香玉似有所悟，但面目表情和身段却还是很僵硬。
指导了几个回合，金银花的手指在两丫头脑门戳了个遍，却还是差强人意，娉婷也有些急了。忍不住说：“还是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吧。”
干脆的脱掉大衣，只穿着淡黄色长旗袍站到场中，翘起兰花指，拈着绣花手绢，扭腰清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眉眼风流，体态旖旎，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绿水青山带笑颜~~~”唱男声的不是香玉，却是凑趣的萧雨娟。只见她故作体贴的走到展娉婷身边，摆出男子的姿态，声线却极为流畅清朗。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两人一番合作，唱作俱佳的表演，顿时让金银花的眼睛闪闪发光。展娉婷这个大小姐唱的再好，她即支使不动也不敢支使，倒是萧雨娟却是个人才，而且很有表现欲，应该不难。
“好！好！！唱的真好！！！”熟悉的声音让娉婷惊讶的回头，那个站在门口拍手叫好的男人，不是郑Uncle吗？
“Uncle，你怎么来了？”展娉婷放下架势，好奇的上前。
“要不是我今天来了，还不知道我的小婷婷原来还会唱曲，还唱得这么好听！”郑老板今天没带眼镜，毫无遮挡的黑色眼睛带着阳光的色泽，俊挺的五官，舒展的笑容，让人看不见他的年龄，沉迷在他的光彩中。
也许是不适应展娉婷的星星眼，郑老板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想推鼻梁上的镜架，却摸了个空。
金银花顿时大笑起来，媚态横生的上前将玉臂搭在郑老板肩膀上。“我的爷，今儿个怎么连眼镜都忘了？莫不是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诶？你这金银花，作怪不是？白白带坏了小辈！”郑老板半真半假的抬手点点娉婷挺翘的鼻尖，很不客气的说：“可别成了小金银花啊！都带刺儿的。”
“我就算带刺儿，Uncle也不会介意的，哦~？”展娉婷嬉笑着揽住郑老板另半边胳膊，将自己的身体吊在上面当秋千玩儿。刚刚运动过的少女，面上本就是嫣红欲滴，身上淡淡的芬香漂浮，近身的两人鼻尖一颤，生生闻到诱惑的味道。
金银花立刻放开郑老板，转而拉着展娉婷走开几步，将胡凳上的白色大衣重新给她披上。“多大的人儿拉，还这么疯！你也就是在Uncle面前还像个孩子！！”语带双关的回头惕了郑老板一眼，后者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我的郑大老板啊，你可真有眼福~~我训练了这么多天，还是头回听到这么顺耳的时候。不过可惜了，娉婷是玩票，这位萧雨娟姑娘也是萧乐师的女儿，都不会在待月楼登台的。”
娉婷正穿着衣服，闻言一愣，没想到金银花竟然打起萧雨娟的主意。可再看到雨娟一脸兴奋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倒是萧鸣远听到后，表情有些古怪。对这个在原著中早逝的萧鸣远，展娉婷的了解多半还是道听途说，若不是今日唱起黄梅调，还真没想到他的身份问题。不过，只要与自己无碍，娉婷也没那个心思去查。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金银花，既然婷婷也在这儿，我也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谈谈这个唱曲的计划。这位萧乐师和萧姑娘也可以一起来。”郑老板终于恢复气定神闲的风度，略带商量口气的说。
“雨娟，你和郑老板他们去吧，爹，不喜欢你抛头露面，但如果你实在喜欢，郑老板又这么赏识，就和你金大姐商量去吧。”萧鸣远的面色如常，眼神却不着痕迹的偷看娉婷。
萧雨娟比较粗心，没注意自家父亲的样子，只是大大咧咧的和金银花说笑。娉婷却是个很敏感的人，心中不禁生疑。
妩媚到极致的黄梅戏（修）
待月楼虽然是茶楼，但表演时间却安排在中饭，晚饭时间，自然也是这两个时间生意最好。现在正午刚过，正是闲散时刻。
郑老板在待月楼有个专座，却不是楼上的雅厅，而是表演台正前方打眼处。用郑老板的原话就是，“我这人就喜欢热闹”。是吗？展娉婷不置可否，她可是进过郑老板的书斋，整个郑府都是喜庆热闹不假，不过那书斋却最是清雅不过。
萧雨娟有些局促，显然不适应这种场合，但又故意坐得笔直，倔强之色溢于言表。金银花看着有趣，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
“呦，小姑娘这皮肤还真是娇嫩，比我那两个玉儿好上许多！”
萧雨娟明显被吓到，几乎要跳将起来！但金银花毕竟只是个女人，又不能发作，只能气哼哼的说：“金大姐，我只是对唱戏有兴趣，可不是戏子！”
娉婷忍笑不住，又怕伤了萧雨娟的自尊，只能侧过身子，对着郑老板这边偷笑。郑老板笑盈盈的对娉婷做了两个无声的口型：调皮。隐藏在金丝镜片后的眼睛里，一片柔和。两人默契的喝茶，心知以萧雨娟的才智，被金银花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瞧这话说的，戏子怎么了？戏子也是靠劳力正当挣钱赚口饭吃，我这待月楼唱曲儿的姑娘海了去了，若不是新曲子不上手，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得意！”金银花果不其然给了萧雨娟一个下马威。“您金贵，瞧不起咱们这些下九流的玩意儿，咱们也不敢高攀！”
萧雨娟顿时面色涨红，几乎离席而去。
桌底下，金银花扯了扯娉婷的旗袍，娉婷只能无可奈何的对郑老板打了个眼色，开始圆场。“金姐姐，这就是您不对了！哪有把高人往门外赶的道理？唱曲儿也可以玩票嘛，雨娟刚才唱的您也听见了，要是她肯在您这儿唱上几场，您这儿的客人还不挤破了头啊？”
“刚才听的的确是舒服，可那是你给她配合的好，我这里的丫头怕伺候不好这位娇小姐！”
金银花故作不屑的样子刺得萧雨娟扭性子又犯了，当下站起说：“好，我就和你的珠玉唱上一段，让这里的客人告诉你，你是瞎了眼！”眼神直勾勾的等着金银花。
“好~~！”金银花也站起，拍拍手吩咐人准备。然后扭着腰对萧雨娟说：“咱们赌了！萧姑娘若真能赢得满堂彩，我金银花斟茶认错不算，还每个月两个大洋供着你这个菩萨，如何？！”
“一言为定！！”萧雨娟气鼓鼓的转身去后台准备，完全忽略了她刚刚把自己卖给金银花的事实。
等人影一去，郑老板顿时拍掌叫好，逗得金银花满面娇红。“好你个金银花，这激将法使得越发的顺溜了，看来我以后也要当心，怕给你卖了！”
“哎呦，我这不都是跟您学得嘛？”金银花蛇腰曼扭，恍若无骨的腻到郑老板身上，染着凤仙花汁的手指翘成兰花的戳着郑老板的面庞，“就算卖，也只有把自己卖给您的份儿啊~~”缠绵妩媚，热力四射的模样，顿时让周围几个喝茶的男人直了眼珠子。
郑老板却只是笑盈盈的打趣：“金银花啊，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我看这来茶楼的多半不是喝茶，而是来看你这朵金银花！”连消带打的，顿时让金银花直起了身子。
娉婷这才发现郑老板和金银花的关系和以前不同了，或者说，是郑老板对金银花不同了，她没有漏看金银花烟视媚行中的一点黯然，更能够察觉郑老板笑意盈盈中的拒绝。难道真的是红颜弹指老，恩情薄？
表演台上的胡琴声却咿咿呀呀的拉了起来。金银花重新落座，三人也如茶楼看客般，将惊讶，新奇，挑剔的目光，放到台上。
一段前奏过后，一个俏丽身影出现在台上，扭身，掐腰，亮相！不同于京戏惯常的浓墨重彩，只是比平日化妆浓了几分，却更显出五官的妩媚，头发只是精致的梳起，没有包头贴片子，却更显轻灵，身上也没有穿厚重的戏服，而是简单的褂裙小袄，有种诞于凡俗却超于凡俗的美丽。眼波流动，似乎很满意满座的惊艳，朱红唇瓣微微开启，旖旎的唱腔慢慢逸出：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展~~笑~~颜~~~~！”男性短装打扮的香玉从后台配合而出，本来不够婉转的唱腔，唱起男声来却也似模似样。
“好！！”“好！！！”
震天的喝彩声呼啸而起！桐城的这些爷们儿哪见过如此妩媚的角儿，那听过如此娇媚的唱腔，这千回百转女儿家的唱法，顿时让所有观众都有种大老爷们儿的爽快感受，更何况唱戏的女子更是美丽多姿，不懂戏的也可以当歌舞看。
郑老板颇为惊喜的看着金银花，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说：“金银花，你还真有眼光啊，这种宝贝别说是斟茶认错，就是磕头认错也值了！”
从商人的角度，郑老板显然是看到萧雨娟的后续价值而给予肯定；但不管从合伙人还是情人角度来看，郑老板对金银花显然不过尔尔。看着金银花眼中的一丝黯然，娉婷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这感情的事外人最帮不上忙。
一曲《天仙配》，待月楼几乎被叫好声掀了屋顶。有钱赚，金银花的眼睛也在发亮，顾不得郑老板和娉婷，直接去后台等着跟萧雨娟谈判。娉婷正看得好笑，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表演台，往后台而去。那是？
“婷婷，怎么了？”郑老板看到娉婷微锁的眉头，诧异的问。然后发现娉婷端在手上的茶杯里漂浮着几缕异物—展大小姐的头发不太听话，竟然跑到茶杯玩水！
这茶还怎么喝？郑老板连忙伸手把头发拨拉了出来。“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是粗枝大叶！”一边教训着，一边掏出手帕拭干娉婷的头发。
“啊！！”娉婷正在走神，听到声音顿时被胸口的大手吓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一软，本就不能喝的茶水全部进了郑老板的袖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娉婷狗腿的笑笑，连忙接过郑老板手上的帕子转而帮他擦袖子。目前还是四月，亏得衣服穿得并不单薄，几番努力后，总算湿的不是太离谱。
“对不起拉，Uncle！这不是以为你在旁边嘛~，得，这帕子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好了！”看着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手帕，娉婷认命的说。
“这样？那我的袖子怎么说？”郑老板扬扬手，无奈的感受着一片湿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