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王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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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黄颜色，可是你说像大便的颜色不愿意尝试。”不二接过话茬，“吃了以後就可以装成魔鬼吓人呢！”
“没错，不过那东西黏黏的，总觉得脏兮兮的，但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而且味道也不错，甜丝丝的。”拍著掌心，观月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是有一次，家附近有集市，然後你拿来给我玩的，一开始我还不敢吃呢，嗯……後来就再也没有买到过了……真可惜！”
“我们还满大街地追著跑，记得吗？”不二低著头，看不清表情，“被很多大人取笑著……”
“嗯！那些人都很讨厌啊，给我们东西吃也就算了，还要捏捏脸拍拍头，现在想起来裏面说不定还有变态的大叔啊！”观月邪恶地笑著，“不过倒是因此收获了很多糖果和玩具呢！所以就算是扯平了吧！”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麼满大街的跑吗？”不二是有计划地进行诱导，只可惜没有人觉察出来，观月是沈浸在过去的喜悦中，而裕太则是彻底傻了眼，根本不能理解为什麼大哥和观月会成了童年好友！
“为什麼……啊！！想起来了……”观月一转头，瞪著不二，“还不是你，说我嘴唇红红的，像女孩子一样！”
“呵呵……我错了……”不二竟然爽快地在这个时候道歉，“事实上你的嘴唇一点儿都不像女孩子，反而比较接近於蜂蜜！”
观月一愣，“什麼意思？”
不二转过身来，正对著观月，背著月光的脸显得很神秘，凑近了观月的耳朵，他轻声地说道，“因为……真得很甜……你忘记了吗？我尝过一次哟……”
观月一下子傻了眼……
“不会不记得吧……在草坪上的时候……”
不，怎麼可能不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吻，才会让自己变得奇怪起来……开始考虑一些原本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开始思量……自己之所以突然很有“破坏”欲望，是不是只是为了留住这个同样年龄的玩伴……比一般的朋友更为亲密的玩伴……
…… ……
“你怎麼可以亲我？”
“哎？为什麼不可以啊……大人们都会亲小孩子的啊！”
“你又不是大人！”
“那是大人就可以亲了吗？”
“……大概吧……”
…… ……
“初，我现在算是大人了吗？”不二歪著脑袋，笑著问道，“是的话，你就要履行承诺了哟！”
吻，究竟是什麼感觉？
８
“可以吻你了吗？”不二的声音像是上好的软玉，又像是叮咚的泉水，敲击在观月毫无防备的心上，美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他愣愣地看著和自己靠得异常接近的人，不二的眼睛裏面映出自己的模样，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是的……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有天才之称的不二，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让他说出这些话来，自己都不能按常理来推断，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观月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让两个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然而，心还是乱的，扑通扑通地骚扰著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精神，为什麼，为什麼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以前的事情？为什麼在自己都快忘记有这麼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二他……反而想起来了？他说了“吻”，不是小时候闹著玩的“亲亲”，甚至他还说了现在……可以吻吗？然而，这个总是微笑的人真得明白其中的分别吗？怕到头来终究是戏谑大过真心，又是另一场报复的游戏。而自己……是断断不能再掉进这诱惑之中去的。
裕太很不爽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和自己仰慕的观月前辈突然之间变得那麼亲密起来，趁著观月往旁边退，他赶紧削尖了脑袋插了进去，壮著胆子拉住观月的手臂，“那个……那个前辈……你不能再退了，要掉到路阶外面去了！”见观月没什麼不良反应，他干脆就不放开了，即使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牵手，就这麼拉著胳膊也已经很让他兴奋一阵了。不二倒没说什麼，索性往旁边更让开了一些，偏著脑袋看著自己的弟弟对著一个精神有点儿恍惚的人大献殷勤。观月……他是在想什麼吗？想……自己刚才说的话？
就这麼维持著诡异的气氛，三个人终於走到了车站，裕太瞄了眼车牌，扭头看向不二，“哥，我们好像不是同一辆车啊，到时候就各自回去吧！”不知为什麼，总觉得这句话裏面有著浓浓的挑衅和幸灾乐祸的成分。
不二微微一笑，这小子未免也太著急了吧！点了点头，他伸长脖子看向刚才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一辆公交车正慢悠悠地驶过来，看那明亮的数字，果然是自己要等的那辆。也不管裕太，他直接走到观月的另一边，一手搭在稍嫌瘦弱的肩膀上，就像刚才那样凑近了过去，“我没有开玩笑哦，初应该最了解我了，我可是绝对的言出必行，所以今天……嗯……不管怎麼样先拿一点儿利息吧……作为我终於想起来的报酬！”自说自话地，他稍稍侧过了脸，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一动不动的观月的脸颊上，还夹杂著微微的凉风，就好像被羽毛抚摸过一样，下一秒，在观月还来不及给予任何回应的时候，不二已经直起身体转身跨上刚好停下的公车，在车门滑上的时候转身对著车站上的两个人照了照手，再见，他的唇微微翕动，无声地道别，我的……初……呵呵……
“老哥！”裕太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差点了就追了过去，只可惜那公车翩翩而去，带著不二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经、经理……？”回过头，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面色古怪的观月，“我我、我也不知道大哥他今天是怎麼了……那个……那个……我……哎呀！怎麼说不清楚了呢！”
“没关系，说不清楚就不用说了。”观月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瞧，车已经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用再正常不过的语调，他轻巧地跨上车，“裕太，不要发呆了，走了！”
是的，没有任何不对，一切都平静得好像什麼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裕太就是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有点儿不敢置信地看著观月纤细的背影，可张了张嘴却什麼都说不出来。他心中有无数个问题，譬如为什麼大哥会在很久以前就认识观月，既然认识那麼之前打比赛的时候为什麼装作不认识？为什麼之前大哥对经理是那麼厌恶，而现在为什麼又突然间对观月前辈显出亲昵的姿态来，还有就是……最後的那个吻……到底是什麼……
可是不能问！裕太觉得自己的手心正在沁出淡淡的汗渍，因为原本只是孤傲的观月正散发著不同於以往任何时候的冷冽和诡异的气息！明明白白地警告著，此时此刻，生人勿近！那个飘忽的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消失的人靠在车窗旁，扭著头看著黑漆漆的外面。从他这个角度什麼都看不清，却可以从玻璃的反射上窥视到一点点神态，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沾染了夜色的宝石，被路灯点缀上一道又一道弧光，稍抿的唇像一条随时都会产生变化的生命线，让人总觉得不安！观月前辈的气场……变了……
知道裕太的脑子裏面一定会胡思乱想，但观月仍然是固执地不说话不出声，看著窗外朦胧的街景，刚才被吻过的面颊没有像小说书中描写的那样变红变烫，反而是身体透著阵阵凉意，让他必须努力克制才能不在公车上就蜷缩起来，不二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是摆明了要耍什麼花招他不会害怕，可是现在……上下牙床微微地打著颤，他竟然就这麼当著裕太的面吻了自己……虽然只是在脸颊，可目的是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他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不二，正如多年之前一样，吵啊闹啊相互鄙视……可还是不能了解不能接近……自己从很早的时候就必须学习他的思考方式以及耍手段的习惯，否则在平时玩耍的时候，那个有著亚麻色头发的人就会淡淡地一笑，然後说一句“观月你太没有想象力了，真没有意思！”这样说来，自己之所以现在会让那麼多後辈队员害怕，还是托了那个时候“训练”的福呢！真是嘲讽！不二……在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样子的呢？是现在圣鲁道夫的观月初？还是多年之前的那个“恶心臭牡丹”？然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观月……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好像已经太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垂下浓密的眼睫，观月暗自轻笑，不二啊不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当初那短短的一年裏面……你究竟给我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不能被你看不起，不想被讨厌，想一起玩耍，想做好朋友……不二周助是特殊的……是唯一自己想要留住的……然而，一切却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他在害怕，并且不知道这害怕的情绪到什麼时候才是个结束！以後一定还会看见不二……而自己，已经不知道应该摆出什麼样的表情了……
如果只是报复之前的事情，那麼不二，我低估你了……可如果不是……我能够期待你在和我想一样的事情吗……
“好慢……人家河村老早就回来了！”菊丸不满地跳了过来，“不二不二，我们是在封闭特训哎！怎麼可以你一个人跑出去逛街了呢？”在来人的身边蹭啊蹭地，他眨著眼睛看著笑吟吟的人，“不管，我要礼物！”
“我有没有出远门，哪有礼物给你？”不二由著菊丸吊在自己的胳膊上，扭头看著正在记录其他队员情况的手冢，“哎，部长该不会要惩罚我吧？要跑几圈啊？”
镜片下的锐利目光飘了过来，端正的脸孔没有什麼表情，“二十圈。”报完数字，他又转头回去低声和桃城说什麼了，不二摸摸鼻尖，朝菊丸笑了笑，後者闷闷不乐地松开了手臂，看著眼前这个绝对有问题的人开始慢悠悠地作圆周运动，奇怪了，今天他怎麼这麼积极啊？平时一定会想办法逃掉的！果然在他们没有看见的地方……发生了什麼吗？
凉凉的晚风吹在身上，不二觉得头脑渐渐地清醒了起来，被高倍的白炽灯照耀著的场地明晃晃地有点儿让人不舒服，不禁又想到在不久之前，在昏黄的路灯之前，轻轻吻那个人的时候，那朦胧而不真实的情景。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也很紧张……不知为什麼，突然间就出了汗，佯装镇静地登上公车，事实上刚从那两个人的视野中消失，他就已经靠在了扶手上，大半天还无法恢复过来。唇……不知为什麼……麻麻的……明明只是连一秒锺都没有到的短暂停留，现在想来却是多麼的不可思议！
和那个人……终於有了除却争执以外的某种交集，虽然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麼样子，但应该不会太坏吧，自己是很认真地回忆了过去，很认真地重新思考了对待观月初这个人的态度，虽然完成这一切只是在瞬间，但是，决心是真实的，没有任何的杂念！
“初……”突然又想到小的时候，两个人拼命地在河堤上面奔跑的时候，总是笑得很舒畅，身体疲劳的时候就会忘记要斗嘴要战争，只是头脑空白地在一大片绿色的草地上彼此靠著坐下来，仰头看著蓝天和白云……不讨厌他啊……从来……就没有讨厌过……
所以，分离的时候，他是真的……伤心的……却不知道这种心情，有没有同样被传达过去……照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吧……否则，他不会那麼讨厌自己……
“麻烦啊！”突然加快了步伐，不二发出难得尖锐的长啸声，周围的一众人员皆是傻傻地看著变得“不正常”起来的人，却没有人自作聪明地下什麼结论，因为，那个人是不二……嗯……还不不要招惹的好！
“我总觉得……有大难临头的征兆……”菊丸轻轻抖了一下，“希望……是我料错了……”
晚上的青学，逐渐被一种恐怖的气氛……笼罩了……
９
观月第二天顾不上网球部的活动事宜，上完了课就直接奔向地区体育管理中心，今天他刚刚从级任老师那裏得到消息，在全国大赛之前的这段间隙裏面，会安排一个小型的网球比赛，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可以报名参加，已经注定没有办法参加全国大赛的他们，如果能有这麼一次和其他学校交手的机会到也是相当不错的！相信抱著这样想法的强队也一定不少，观月初暗暗握紧了手心，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上一展所长，绝对不能让人就此看扁了他们圣鲁道夫！
到达的时候，小小的办公室裏面果然已经挤满了一些其他网球部的人，都是来索取报名表和询问参加事宜的，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和那个忙得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攀谈了几句拿了表格，观月满头大汗地又挤了出来，走出办公室想在走廊上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填写。
拐过正面的走廊，在电梯间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楼梯间，虽然光线一般，但倒是经常打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