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飘飘-逃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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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时叫我宝贝,亲亲,这种称呼,对每个与他上床的女人都适宜,不用担心叫错人。
有一次他问我:“宝贝,你爱我吗?”我怔怔的望了他良久,回答说:“爱。”半真半假。
爱是什么?我以前以为我知道,现在反而茫然。
以前我认为我爱陈……陈佳民。短短一个月光景,这个人连名字也令我感觉陌生。
现在我不认为我爱上他,可是身体的契合总会引发心悸的感觉。原来要把情与欲划分出一个界限是那样的困难,公平一点,我可以承认,我爱他充满力与美的男性身体,靠在他怀里我感觉沉醉。
我想他口中的爱与我理解的不一样,他的爱无非指对某具躯体的特别眷恋。这种爱我与他完全可以相互给予,他眷恋我的身体,我亦如是。
至于交心……大可不必。他视我如一个予取予携的美丽玩具,我视他为一个能带给我美妙生理感受的健壮男人。我从来不明白他的心意,连猜也不想去猜,无非男人对女人。
今日他再一百零一次问我,我爱不爱他。我不明白这些天他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可是还是柔顺的回答:“是的,我爱你。”他拥我入怀时,我看到他眼底的得意神色。
总是这样,以身体掠夺与征服还不够,还要被掠夺的人全面投降,连言语思想,也得对他表现出顺服的姿态。
我也只有顺从。我能做什么?大宅内不时有剽悍的男人穿梭往来,围墙足有两米高,到了晚间放出半人高的狼狗,真个是庭院深深,欲逃无门。留得我性命已经十分开恩,我可以做的,只有随遇而安,不知道命运终究会把我推向哪里。
他不悦的抚上我的脸,质问:“又在想什么?你的神情恍惚得很。”
我调皮的侧过脸,轻轻的咬一口他的小指头。他不喜欢我怕他,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暗自战栗,还要努力在他面前装出活泼姿态。
女人也许都是天生的演技派,以前我没有发现我有这项特质,是因为身边的男生都宠着我,我不需要落力表演。可是一沦落至这超级没有安全感的地步,我的潜力完全发挥,成功的表现出对他的娇嗲痴缠。
果然他的不悦马上消失,伸出食指,开始轻轻描绘我的唇形。我又感到麻痒,轻笑着避开他的手,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他大力的打了我的臀一下。“小坏蛋,起来!”
我娇慵的自他怀里起身,盈盈站起,眼睛静静的望着他,没有发问。
他搂着我出门,一边走一边用叮嘱或是暗含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了你爱我的。”
我不解,随着他往前走,对他绽出浅浅笑意,表示对他话意的承认。心里隐约知道,有一些事情,即将发生。
他拉我下楼步入豪华大厅。大厅里已经齐刷刷站了两排人,全部黑色西装墨镜,真有如警匪片中的黑社会。
他拉我到沙发中坐下,对着大门的方向。大门洞开,我感觉是有点严阵以待,在等着什么人。
心里突然漏跳一拍。难道是约了阮若源,他终于肯拿钱来出赎我这个名份不正的“女儿”?
我不见得喜欢重回阮家。可是,回阮家也比留在这里,过着小心翼翼,连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日子好。我很知道红颜易老的道理,虽然他现在对我眷恋,不代表他的热情可以长久持续。
而一旦他对我冷却热情,我的命运,我也不敢想象会去到哪里。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留意周围。神情姿态仍维持静默,温顺的让他搂在怀里。
我听到了隐隐的汽车声。心跳突然加速,无法抑制。
他马上察觉,侧头望向我,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为什么这么激动?”他问,一只手无视身后站着许多人,轻轻覆上我的心脏之上柔软的所在。
我不敢避让他的手,轻轻咬咬唇。“不知道,突然觉得紧张,怕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笑,收回令那只我不自在的手,“女人的直觉都是很灵的。”他拍拍我的头。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其中有一个脚步声特别清脆。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来人中,有一个是女性。
他们走得不快,可也不慢,一会功夫就出现在门口。
带队的果然是个女人,一身黑色晚装衬得她肌肤莹白、身材诱人。虽然在门外,投下的阴影遮住她的脸,我仍然感觉她必定是个尤物,难道是他的前度情人?
总之她必定与他有什么暧昧关系,要不他怎么会让我出席,并且事前再三提醒我记住,我说过爱他!
笑声响起。他在我身边,用佻脱的口气说:“雪姨,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呀,不是要我出来迎接你吧?”
我在脑袋里快速分析:雪姨?雪怡?
门口的女郎仪态万方的走了进来。灯光照上了她雪白的脸。我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脑袋里轰的一声响,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原来不是太年轻了,眼角有细细皱纹。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可是眉梢眼角,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醉人风情。此刻她在笑,唇边一个小小酒涡,“哟,老二,你专程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的新欢……”
她的眼光落到我脸上,也是一震,调笑的话顿时说不出口,怔在了那里。
全场最轻松的还数他。把我再搂紧一点,然后淡淡的说:“雪姨,你带这一大帮人来,我们怎么话家常?不如叫他们都各自休息,在我这里你还怕谁动了你不成?”
她的脸色完全恢复正常,再次巧笑倩兮。“哟,老二,你都打了包票,我还能怀疑你的保全系统不安全吗?不过,”她轻轻挥手,“你身后的那两排人墙,看着也很碍事,不如让他们下去休息。”
他没有异议,于是两方人马刹时间走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大厅里只有我与他、她三个人。
他拉着我站起,向她介绍:“雪姨,你没见过她吧?容我介绍:阮轻纱小姐……”
“不,不可能!”她失声,语气斩钉截铁。
“这是事实。”他慢条斯理的说,“雪姨,你何时替阮若源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私生女?不知道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一震,望向她。我的风情与她全不相似,我娇媚却还有几分端庄,她却完全是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可是我们的眉目五官极为相似,若说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姐,我会毫不迟疑的相信。
她冷笑。“原来你千方百计找到这个女孩子,就是为了扣这顶私通的大帽子在我身上。不过,你白费了心机。这女孩子不可能是阮轻纱,绝不可能。”
他自怀里摸出件东西,慢吞吞递过去。嘴里说:“你不肯承认?好,给你看看证据。”
我斜眼瞥过去,显然,那是我的身份证。
她接过来看了,身子突然颤抖,眼睛里射出愤怒神色。“你想污蔑我,是吧?”她说,“连伪证都准备好了。不过这件事不是你伪造证据就可以的,那年我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哪来时机去挺着大肚子?”
他斜睨她,象看一只落入掌中的小动物。“无妨,我会建议老爷子,让你跟阮轻纱作亲子鉴定。雪姨,你觉得你们是亲生母女的机率有多大?”
她脸色发白。“你不是阮轻纱,是么?”她对着我问。
他截断她的问话。“她不是阮轻纱又是谁?”转头望我一眼,“轻纱,你告诉她,你的身份年龄。”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不过这个名字于我也很陌生。我想了一想,这是说清我身份的最好机会。如果现在不说,闹到了他们口里的老爷子那里去,只怕真相揭穿,我会死得很惨。
于是我鼓起勇气说:“我不是阮轻纱……我今年已经二十一。”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惊怒交集。“你说什么?”眼睛里闪出怒意。
我的手腕疼痛欲裂。他有好大的手劲。
她在对面也象是呆住,眼睛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我只好继续说:“我原来不叫阮轻纱,我叫杜明珠。有一天阮先生让律师找到我,说我是他失散的女儿,要我认祖归宗……”
“那这张身份证?”他指着扔在地上的证件。
“是阮先生替我办的。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我的生日改小三岁。可是阮先生说,女孩子都喜欢谎报年纪。”
他暴怒起来,大力把我推倒在地。“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他咬牙切齿。
“我……没有机会。”跌得很痛,可是我不敢起身,只有轻轻低语。
的确没有机会。他见我的时候,泰半是为着寻欢,一心一意要我随他的节奏表现沉醉,哪里愿意听我提起这些事情。
他坐到沙发上,脸色深沉。她也在他对面找个舒适位置坐下来,只难为我,躺在地毯上,不知该不该起身。
他说:“雪姨,是我估计错误,我见你一意想对付阮家人,还以为你想毁灭你偷情的证据。”
她得意的娇笑。“自从我跟了老爷子,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可是老二,我要是这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我就不是章雪儿。再说,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老大老三没准早把你撕了。”
他也笑。“我知道雪姨用心良苦,不过雪姨,我还是有九成把握,阮……杜明珠,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还是笑,笑得千娇百媚。“我不否认。不过,那是在我跟了老爷子之前的事,你要用来威胁我,是没有用的。”
他起身,把我从地板上拉起。下一刻我置身于他怀里,他的双手环着我的腰肢。“我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争取同盟军。”
他轻噬我的耳珠。
“雪姨,你的女儿已经对我难舍难离。你帮我在老爷子面前多吹吹风,帮我,也等于帮你的女儿。以后做女婿的混得好了,肯定你这当丈母娘的,也有好处。”
她的眼神很冷。“帮你可以,可是,我要先问问她的意思。”
他一离场她口里就爆出连串骂声:“阮若源那个杀千刀的敢这样对你,老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然后转头看着我:“小绫,你是真心想跟风二在一起?”
我怔住,她又解释:“当初我和阮若源,给你取的名字叫浅绫。”
原来我叫阮浅绫。可是我在他们身上连浅浅的怜爱都没能得到。我这个生母,如同我的生父一样,叫我感觉无法亲近。
她坐到我的身前,拉起我的手。“小绫,你真的喜欢风二?”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窃听。同时我也不能保证如果她与他翻脸,她一定会带走我。她有她的权势要把握,既然二十年来她都能对我不闻不问,那么现在相见她也不见得维护我。
于是我说:“他待我还算不错。”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也难怪你,那小子是女人堆里打滚的老手……也罢,你就跟了他吧,不过可不要傻乎乎的陷得太深。”
我没有说话,恭顺简直是我现在的固定表情。心里却在冷哼,让我跟他,又不让我陷进去,生母啊,你真是高估你的女儿。
她说:“我会帮你争取地位,让他娶了你。你要学着为自己打算,这里容不得软弱的人。”一点也没想过我可能不愿意在是非圈里打滚。也难怪她,走惯了江湖路,她料想她的女儿也能在风波险恶的江湖里如履平地。
她还说:“我现在在这个圈子里也有点地位。你替我好好看着风二,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放心,我会罩着你。”
可是她也不想想,她从小扔我在一边,从没教过我半分安身立命的办法,突然间给我如此高难度的任务,我如何完成。
然后她自说自话的认定我已经同意。看来她身居高位也有一段日子了,所以觉得她的吩咐,我理所当然该听从,不能有半句不字。
对此我也无法说什么,我只是问:“那个阮若源……为什么,要叫我顶替阮轻纱?”
她的眼睛里首次有了复杂神情,射出森冷恨意。“为什么?为了保住他和那贱人生的女儿,他倒舍得拿你来冒名顶替。”
我无从推想她与阮若源当初的复杂关系。反正他们在一起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