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1·月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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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你!叫比克打死你!用死光把你融化!把你~~啊~~~ ”
流氓愈听愈火,捡起地上碎掉的甜筒涂在小孩的脸上,还把垃圾桶踢倒,让
胡言乱语的小孩随着垃圾桶一路滚下阶梯,直到撞到大树才停了下来。
我在一旁看得更火大,骂道:“shit!不知道这个傢伙被死神盯上了没有?”
粉红女拿出红线交给我,顽皮地说:“他罪不致死。”
我忍住狂笑,说:“对,罪不致死。”说完,便用红线将流氓、大树上的蜂
窝绑在一起。
对了,我又动用了强大的念力。
过了一分钟,我跟粉红女看着流氓爬上大树,捧着蜂窝用力狂亲,引来上百
名惊声尖叫的游客围观,最后流氓在惨叫声中跳下大树,被蜜蜂追赶攻击的流氓
只好抱着蜂窝,冲进游乐园里的戏水池中避难。
我和粉红女坐在地上狂笑。
“你们一定是搞笑二人组吧?”两个坐在树上的月老不可置信地大笑。
“Yes !We are!”我大叫,粉红女则笑到没有力气讲话。
“给你们一个忠告!千万别投胎啊!”树上的月老哈哈大笑。
“那还用你说!”我跟粉红女笑成一团。
“你真的很特别!”粉红女忍不住亲吻我。
“我说过了,这个叫无厘头。 ”我说。
我决定了。
既然我一不怕投胎,二不想投胎,所以不如趁着我的职责之便,施展我心中
的正义,将坏人就地正法。
阴德?
如果正义换不来阴德,那么这种阴德不要也罢。
粉红女虽然说我偏激,但却义无反顾地赞成我的想法,她说:“这种事情再
多做一百遍,量你也不敢跑去投胎转世,那很好啊!”
这就是女人的伟大之处。
真的很伟大。
月老(十九)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我跟粉红女甚少返回无聊的地狱,几乎都赖在人间。
我常常站在小咪上班经过的路口,看着小咪慢吞吞地从眼前走过,看着她努
力让生活步入常轨的样子,我的心往往在瞬间揪成一团。
有时我会去她上班的地方,坐在她身边的招财竹盆栽上,陪她上半天班。
小咪喜欢看晚场的二轮电影,就跟以前一样,於是我也跟了进去,牵着她的
手,摸着戒指的灵体——我不清楚我看电影的时间多些,还是看着小咪的时间多
些。
小咪在人前很坚强,暗地里却偷偷擦眼泪。 我将这一切瞧在眼里,除了难过,
只好拜託土地公帮我多照料一下小咪。
我一直期待某天的到来,在那一天来临前,我是离不开小咪的。
那一天,我会看到小咪神采飞扬地走在路上,身边跟着一个善良幽默的好男
人,两个人的手指间,系上一条美丽的红线。
虽然我一定会哭,我知道。
但是,我却非哭这一场不可。
“坏人。”粉红女指着在街上,公然殴打一个老公公的两个不良少年。
“我们快点行动,免得老公公被打死!”我跟粉红女各自抄起一条红线,冲
向那两个将头发染成绿色的不良少年。
“怎么绑?”粉红女着急地说。
“念在他们年轻有救,趁着红灯,我绑这台计程车,你绑路边那台警车,快!”
我大叫,集中念力跟粉红女一齐将红线甩出。
其中一个不良少年突然发腿狂奔,追着疾驶的计程车。算他幸运,那辆计程
车跑得不见踪影。
不过延展性至少地球一圈的红线,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另一个少年就惨了。那台警车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前。
少年抱着警车狂亲猛吻,还趴在引擎盖上温柔地抚摸警车,霎时之间,所有
的车子都停下来,摇下车窗,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刚刚被揍的老公公,似乎
忘却自己身上的伤,张大嘴看着爱恋警车的有为青年。
“你确定这是念在年轻无知的惩罚?”粉红女笑弯了腰。
“时代创造青年,青年创造时代。”我认真地说,看得粉红女笑得根本站不
起来。
这时警车的车主,两个警察,从便利商店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警车被侮辱
的恐怖画面,手上的饮料跟饼乾只好响应地心引力运动,掉在地上。
这名有为青年的确是条好汉,指甲硬是刮得警车玻璃吱吱作响,舌头将引擎
盖舔得清洁溜溜,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你有权保持缄默!”两个警察终於回过神来,愤怒地将青年铐上手铐。
这真是月老界的经典。
我跟粉红女坐在安全岛上大笑,脸都快僵了。
“How can you do this ? I can't imagine what terrible thing you just
did !”
洋腔洋调的声音。
我跟粉红女转头一看,是一个高大挺拔、鼻高眼尖的西方白人,脚不沾地,
背上有一对雪白的翅膀,赤身露体的甩着豪鸟。
“他说什么啊?”粉红女说,紧紧偎着我。
“他说我们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可怕的事,他简直无法想像。”我说:“他是
西方的邱比特吧?怎么跑到台湾来?”
“It's Chinese way? Doesn't anyone punish you? or manage you?”
邱比特一副倨傲的样子。
不等粉红女问我,我就说:“Hey man !we are not like you ,we follow
our destiny we create and accept the result by destiny also ,not God's
doggie~~”
说完,我向粉红女译了一遍:“我说我们不像他是上帝的小狗,我们自己创
造命运并坦然接受后果,你看看,洋鬼子气炸了。”
是的,洋鬼子邱比特气的脸都快涨爆了,手上的弓箭吱吱作响。
我说:“Why are you here?Taiwan isn't God's land。”
邱比特哼了一声,说:“I behaves great in America,and this is the
glory trip God gives me ,he manded me to win a game in Taiwan !”
我跟粉红女说:“他在美国表现很好,上帝派他来台湾赢一场游戏, hey!
what's game ?“
邱比特甩着小鸟,说:“God sent a thousand people to win the game you
Chinese ghost lost,you should know ——the beautiful girl who refuses
to fall in love !”
我大吃一惊,说:“他们共有一千个人,全都是为了小咪来的,看样子是要
跟我们月老拼功力!他们要小咪再度谈恋爱!”
粉红女也吓了一跳,说:“那怎么办?”
我陷入慌乱,但随即心澄灵明,说:“那很好,五六百个月老都无法成功的
事,换换邱比特品牌的魔法也许有用,你知道的,我只要小咪幸福。”
我对邱比特说:“May you win this game !This is from the bottom of
my heart!”
邱比特怪异地笑了笑,说:“For what?You're so strange !”
我诚恳地说:“She is my love forever,I beg you ——give her a lovely
man !”
邱比特点点头,笑着说:“My God!It's you make the girl a legend !”
我无语,只好苦笑。
邱比特双翅微震,一飞沖天,大叫:“But that's all right!It's just
a piece of cake to us !”
我跟粉红女看着邱比特飞向满天的邱比特集团,暗暗诧异。
“看样子有一场大架要吵了。”我说。
“吵架?我看不要发生战争就不错了!”粉红女笑着说。
吵架?战争?
都好。
只要成功终结小咪悲伤的传奇,都好。
月老(二十)
邱比特大举来台的事情一个小时内便惊动了月老界,各地的城隍也加派了较
平日倍数的巡兵巡逻,以免月老跟邱比特发生冲突。
我跟粉红女跟几个资深的月老聊过,邱比特出现在台湾其实并不奇怪,因为
台湾也有信仰基督教的信徒,而且外国人也不少,表现优良的邱比特常常会被指
派到亚洲国家渡假,顺便射射爱神之箭。
月老的红线可以跨越国界,邱比特的箭也不遑多让,两者各有千秋;月老的
红线可以使相隔两地甚远的两人坠入难以挣脱的缘份,而邱比特的箭却只能将走
在一起、睡在一起、坐在一起的两人,一箭精准贯穿,使得近距离的两人从此爱
得难分难解。
也就是说,月老的念力虽比不上邱比特的爱情魔法,但红线却可以使缘份超
越千里,爱神箭却只侷限於一箭贯穿的近距离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邱比特——会不会太瞧不起咱啦!”
独眼月老这样埋怨。
“听说是要去彰化,去那个刚死掉男友的女孩那里!”城隍的巡兵说。
“听说邱比特的爱情魔法跟箭法,都远胜月老的红线,看样子你们月老要丢
脸啦~~~ ”一个吃着冰棒的死神笑道。
“马的,我们也组团去美国跟欧洲!”菜刀猛男说。
我跟粉红女坐在树梢,看着一百多名月老从头上御风而过,个个神情激昂,
从方向来看应是前往彰化。
此刻,我心中全无月老的尊严,只求邱比特大胜凯旋。
然后大哭一场。
两个小时后,全台湾的月老全都聚集在彰化上空,三千五百一十六名月老飘
浮在小咪家上,手中各执红线,声势极为惊人。
但声势更惊人的不在天空,而在地面上。街上、屋顶上,站满了上万名彰化
城隍的驻兵,以及从邻近县市借调来的鬼兵,以防止月老跟邱比特之间的冲突。
我因为身分特殊,於是跟粉红女坐在小咪的床上,紧张地等待月老们的决定。
“无论如何,今天你一定要脱离对我的思念!”我内心纠结地看着正在上网
的小咪。
“大家听好!”一个资历长达一百年的死不投胎月老,大声地宣佈:“趁着
邱比特迷路找不到这里,我们一起集中念力,灌输在这条特粗的红线上,再绑在
女孩的手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对!不要让那几只拿着弓箭的大鸟看扁我们了!”
三千多名月老集中念力,灌输在百年月老手上的粗大红线上,百年月老大喝
一声,飞甩红线穿过窗户,套住小咪的左手中指,粉红女赶忙紧紧将之绑住。
小咪突然停下手边的动作,呆呆地看着电脑萤幕。
我手心都是冷汗,看着表情呆滞的小咪发慌。
是时候了吗?
小咪的中指依旧被强大的红线缠住。
粉红女紧张地握着我的手,说:“黑人牙膏,会成功的。”
窗外三千多明月老也在期待着,我想,大家额上的汗珠一齐落下的话,一定
是场苦闷的鹹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老们的眉色逐渐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成功啦!红线绑上去啦!”坐在窗口的月老振臂大叫,一时之间欢呼声响
彻云霄,成千名月老的集体狂吼是很骇人的,连地上的城隍驻兵都沾染到月老的
喜悦,规律地踏步,“扣扣扣”的震天价响。
而我,又不小心领悟到一个哲理。
' 在欢呼中独自难过,是格外痛苦的。'
小咪一动不动,眼睛却湿了,中指上的红线微微颤抖,好像在跟我道别。
“爱哭鬼。”我轻轻说,自己也流下眼泪。
“才怪。”小咪哭着说。
粉红女突然用力捏着我的手。
我的心顿时悬空。
然后摔落。
红线呢?
红线呢?
“干!”
窗口上的月老惨然大骂,看着红线冒出阵阵袅烟,烧了起来!
小咪缓缓回头,淒然看着我。
惊心动魄。
“你看得见我?”我张大嘴巴。
“一直一直——”小咪咬着嘴唇,甩掉手指上的燃烧的红线。
“我——”我说不出话来。
“不要走!”小咪大哭,扑在我怀里。
走?
“我当然不走!”
我抱着小咪,抱着期待了一辈子的妻子。
月老(二十一)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是命运吗?
我无暇知道,双手却紧紧抱住我误以为曾经失去,实际上却未曾遗落的妻子。
“我一直一直都看得到你——都看得到你!”小咪哭着:“从你第一个晚上
来,我就看得到你——”
我心中悲伤与兴奋杂然交处,说:“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害我伤心得快要再
死一次!”
小咪的鼻涕跟眼泪糊成一团,说:“我怕你知道了,会不来看我会不来看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离开我,逼我把你忘记!”
我愣了一下,怜惜道:“白癡,要是你看得见我,我会开心得要命!
管他人鬼疏途等狗屁,谁都无法拦阻我跟你在一起。“
小咪号啕大哭,说:“你有毛病啊!我都答应要当你的老婆了,你还叫那么
多奇奇怪怪的鬼帮我牵红线!你明明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