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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1·月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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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直合作。” 

我笑问:“那你跟之前的老手不和啊?一定是你不要他吧?” 

粉红女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是他不要我啦!” 

地狱美女绝对是希世之珍,我暗暗衲罕,谁会拒绝跟这么可爱的旗袍女郎搭 
档? 

粉红女微低着头,用大大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你乖吗?”她问。 

啊? 

我乖吗? 

“不乖吧。”我坚强地说。 

粉红女嘟着嘴,半天不讲话。
月老(八) 

秃头男子跟药局老闆介绍了两款药厂正在促销的头痛药,药局老闆正拿着药 
品简介询问进价与优惠。 

我摸着秃头男子的后脑勺,说:“秃子,你再不出去,叫我跟粉红女怎么替 
你配对?” 

粉红女坐在高高的药柜上,俯瞰着我说:“其实这秃子说话还蛮诚恳的,不 
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对象?” 

我问:“有没有办法可以打开他的脑子,看看他以前的记忆还是经历等等?” 

粉红女摇摇头,说:“没法子,只能靠我们观察跟猜测,配对的风险就在这 
里,有时候看起来明明是一对佳偶,却不小心把爱滋病患者配上健康的少女,这 
样会耽误到人家。看穿人的心思跟记忆,唉,只有上帝才办得到吧。” 

我好奇地问:“真的有上帝吗?” 

粉红女歪着头,说:“应该是有的,西方也有自己的神职体系啊,也许以后 
你就会遇到了。” 

我们继续听老闆跟秃头男子交涉,实在无聊之至,这秃头男子人虽善良,谈 
吐也很老实,但实是欠缺诙谐的风采,难怪吸引不了女孩子。 

正当我开始后悔挑错对象开张之际,药局的内门打开,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出 
头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坐在药局内厅的藤椅上。 

秃头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嘴角隐藏不住笑意。 

“挖靠,这贼秃暗恋人家很久啦?”我说,一边走近正在看杂志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说很漂亮,却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粉红女在药柜上说:“就她啰?” 

我吓了一跳,说:“太快了吧?” 

粉红女从怀中掏出黑盒子丢下我,说:“你自己决定,不管怎样我都赞成。” 

我接住红线盒,苦笑道:“那么信任我?这可是跟你的阴德有关啊!” 

粉红女天真无邪地说:“这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以后你也能信任我。” 

我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红线,再看看药局老闆的身上,却有 
一条绑住中指的极细红丝,可见这女子并不是老闆的妻子,或许是兄妹之类的关 
系吧。 

这是我第一次当传说中的月下老人,实在非常值得纪念,必须慎重点。 

我说:“能不能花一晚时间观察这个女的?”这时,秃头男子明显听不进老 
闆的话,说话逐渐乱七八糟,只是一直瞥眼偷看藤椅上的女子。 

粉红女点点头,说:“好啊好啊,但你必须先用红线绑住这秃头的左手中指, 
万一三天内我们再也找不到这秃头就糟了。” 

我惊问:“啊?那万一我发现这个女的不合适他,不就要在三天内再找其他 
的女人?” 

粉红女哈哈大笑:“笨啦!那么紧张!红线能绑就能拆啊!不能拆?不会剪 
断啊?”说完,便抛下一只拇指般大小的小剪刀,又说:“多情总被无情伤。这 
剪刀恰恰就叫无情刀,一剪,红线就断了,可以在发现两人不合适的时候,一刀 
将两人的孽缘剪断,也可以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时,将原先先绑上去的红线剪掉。” 

我接过无情刀,莞尔道:“原来分手也是月老的任务。” 

粉红女说:“不见得啦,情侣自己也可以决定,我说过啦,红线只是机会。 

无情刀最多是用在月老拍档发现自己先前犯下大错,为免阴德耗损,所以赶 
紧剪断情丝。 不过通常月老都懒得追踪以前绑下的红线,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偶然 
遇到以前的目标罢了。“ 

於是,我将红线一头绑在秃头男子的左手中指上,另一头则收在黑盒子里。 

我并不担心红线会被拉断掉,因为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所以照理说,掌管姻缘的红线的延展性,应该可以环绕地球一圈。 

一小时候,秃头男子随便跟老闆打下订单后,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心想:“这贼秃心地善良,人又不虚华,喜欢的女人应该不赖才对。” 

晚上,我跟粉红女就坐在那女子旁,跟她一起看杂志、看电视、看小说。 

后来从她跟老闆的对话中得知,她果然是老闆的妹妹,因为刚刚跟男友分手 
不久,心情坏到谷底,整天恍恍惚惚没有目标感。 

虽然如此,不过我瞧她是个没有大缺点的人,既然贼秃喜欢,我也打算成人 
之美。 

我说:“我要绑了?” 

粉红女点点头,说:“快绑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好无聊。” 

於是,我从黑盒子中拿出绑住秃头那条红线,仔细地将另一头绑在女人的手 
指上。不过我不敢动用所谓的念力,还是单纯地将缘份丢给他俩,感情的部份就 
靠他们的互动吧! 

我满意地说:“忘掉以前的不愉快,享受新的恋情吧!” 

我的第一条红线,就这样交差了。 

月老(九) 

回到人间的第一个晚上,我跟一个地狱大美女坐在海堤上,看着鹅黄色的大 
月亮挂在天上。 

我想着刚刚绑上的红线,想到了自己。 

我是个不被红线祝福的人。 

不被祝福,也被命运捉弄。 

粉红女看着默默无语的我,说:“心情不好?” 

“嗯。”我看着大海。 

国小毕业典礼那天,我沮丧地坐在礼堂里,看着坐在我前面的小咪,等待一 
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典礼开始。 

毕业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使天塌下来的,是我刚刚知道小咪以后又要越区就 
读,去台中念明星私立国中了。 

真想海扁小咪的爸妈。 

“你有办法从彰化跑到台中吗?”阿义糗着我。 

“干!”我骂道。 

“可见你还不够癡情。小小年纪果然不适合交女朋友。”阿义一针见血。 

我心里真的很干,好不容易跟小咪变成好朋友后,却要在黄金的十二岁跟青 
梅竹马的未来老婆分离,距离这么远、小咪这么清纯可爱、明星私立国中里的男 
生又不是白癡,我的亲亲老婆马上就会被别人泡走…… 

“送给你,以后喝水就会想起我了。”小咪回过头,递给我一个玻璃杯子, 
上面是大眼青蛙的图案。 

我强笑道:“喔,以后我就不用追着你爸的车子跑了,可以早点回家。” 

小咪哈哈笑:“毕业纪念册里就有我家的住址啦!” 

我嘻皮笑脸地说:“以后就没有我在后面追车了,你会不会怀念?” 

小咪扮了个鬼脸,说:“才不怀念。” 

我假装失望(心里其实也真是失望)地说:“那机器人大战呢?” 

小咪吐舌头说:“不怀念!” 

我有点生气了,说:“那你等一下毕业典礼会不会哭?” 

小咪身旁的死党,思燕,立刻搂着小咪说:“才不会哭!我跟小咪要一起去 
卫道念书,不会分开干嘛哭?” 

小咪点点头,嘻嘻笑道:“对呀!干嘛哭?!” 

我耸耸肩,一肚子苦涩。 

干。这就是我即将出墙的未来老婆。 

此时,老师慌慌张张走到我身边,急切地说:“孝纶,你叔叔要带你去医院, 
你东西拿着快走!” 

我狐疑地看着礼堂门口,站着一个神色哀戚的男子,我叔叔。 

老师摸着我的脸,镇定地说:“你爸爸妈妈在赶来学校的路上,出车祸了! 

你快去医院!“ 

我愣住了,阿义也愣住了。 

小咪也愣住了。 

老师眼中满是泪水,却紧握着我的肩膀,说:“孝纶,你是男孩子,你要勇 
敢!” 

我害怕地发抖,顾不得在小咪必须保持的气概,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阿义紧张地说:“快走!我跟你去医院!” 

我举臂一擦眼泪,跟阿义冲向在门口等我的叔叔。 

这就是我的国小毕业典礼。 

在典礼中,我不但失去最好的朋友,也失去我的父母。 

后来听阿肥说,小咪在典礼上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的眼泪流在防波提上,原来,鬼也会哭。 

粉红女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因为老天爷让我在死前听到我未婚妻答应我的求 
婚。我一定是个积了百年阴德的好人。” 

粉红女叹气道:“我就没你那么幸运。 ” 

我躺在海堤上,看着手中的红线说:“洗耳恭听。” 

粉红女娓娓说来一段可怜的故事。 

粉红女本来是一个婚姻暴力下的受害者,为了逃避父亲的虐待跷家自立,从 
高职以后就在酒廊上班,自己赚钱生活,为了帮助家里,粉红女拒绝毒品的诱惑, 
把所有的钱都省了下来,而不敢回家的她,只好将部份薪水汇到母亲的祕密户头 
里,以免不务正业的父亲老是向讨不到钱的母亲出气。 

高职毕业后,粉红女喜欢上一个偶而到欢场同她说笑的男子,阿汤,两人一 
下子就打得火热,不到一星期就同居生活。阿汤对她挺好,也有份土地代书的稳 
定工作,让粉红女得到失落的安全感,也得到了甜美的爱情。 

但,阿汤的家人疯狂反对他俩的婚事,说是粉红女出身风尘等等老套理由, 
总之,他们禁止阿汤继续跟粉红女交往,甚至扬言要用硫酸毁容粉红女。阿汤为 
此跟粉红女吵了几次激烈的大架,阿汤提出分手,但粉红女不肯,哭哭啼啼地不 
肯放阿汤走。 

就在一个夜晚,粉红女梳理打扮好要去上班时,阿汤拿着束鲜花走进门,热 
情地要粉红女从今以后不要去上班,自己将要迎娶她。 

粉红女开心地答应阿汤,之后更与阿汤连做了五次爱,两人筋疲力竭后,阿 
汤去洗澡,粉红女便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睡到通体粉红,坠入冥府。 

粉红女咬着淡红的薄唇,说:“我跟城隍求证过,果然是阿汤趁我睡着时, 
将瓦斯打开,制造我为情自杀的假象。” 

我听了毛骨悚然,却也为粉红女大感愤怒。 

“听你这么描述,我更不懂你为何不加入死神团队了?”我说。 

“你也觉得阿汤该受惩罚?”粉红女看着我说。 

“当然!死了也不为过!”我说。 

“谢谢,我果然没选错人。”粉红女欣慰地说。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也有些谱了。 

Well,有何不可? 
月老(十) 

“鬼要睡觉吗?”我问。 

“不用。不过你可以把睡觉当兴趣。”粉红女说。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去看看我的未婚妻。” 

粉红女点点头,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正要开口,粉红女又说:“去多久都没关系,别挂着我。” 

我感激地说:“那我走了。” 

我挥别躺在海堤上看着月亮的粉红女,搭上一阵吹向故乡的南风。 

小咪的窗户是开的。 

灯,也是亮的。 

我站在阳台上的花盆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 

小咪去哪了?在客厅吗? 

一只黄色的小猫抓着我的脚指甲,我弯腰摸摸牠的鬍鬚,问道:“阿苦,你 
的主人呢?” 

阿苦“喵喵”轻叫,趴在花盆里。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是子夜十二点半。 

我坐在窗户缘木上,等着。 

门打开了,小咪端着杯热牛奶惦步走进,反手带上门。 

“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叹道。 

“筐瑯!”小咪看着我,手中的热牛奶翻落,杯子摔成碎片。 

我吓了一跳,难道小咪看得见我? 

小咪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走到我面前,说:“怎么又跑去阳台玩了… 

…“ 

我看着小咪穿过我的身体,将阳台上玩耍的阿苦抱进卧房,放在凌乱的床上。 

原来……是阿苦。 

阿苦是去年我跟小咪在路上一起捡到的流浪猫,一只长得很苦的猫。 

小咪抚摸着阿苦的背,阿苦懒呼呼地踡在床上,看着小咪翻开国中的毕业纪 
念册。 

我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牛奶,叹道:“你以前很爱乾净的,每次我挖鼻 
孔,你就拿笛子打我。”走下窗户,我蹲在床缘。 

小咪翻着国中毕业纪念册,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照片上。 

我趴在小咪身旁,紧紧搂着她。 

“没有你,我国中就完蛋了。”我亲吻着小咪的耳朵。 

“你不是跑去台中的卫道?”我吃惊地问。 

“我不喜欢通车。”小咪穿着彰化国中土土的制服,一派轻松地说。 

“才怪!”思燕一脸狗屎,捏着我说:“你害小咪求她爸爸让她留在彰化, 
更害我也陪着小咪留在彰化国中,每天还要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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