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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海鸥之伤 by 邪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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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应该记得你什么。”看着飘盛伏下了身子,两人对视着,飘盛的眼中是火,嘴中是冰:”是记得你通风报信陷害聂岩,还是记得你放火烧了布店。” 





      武京血液瞬间凝固了,看着眼前满面狰狞,目露凶光的飘盛,突然狂声大笑,飘盛看面笑着如此嚣张而放肆的武京,血液冲上了脑袋顶,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卡着,咬牙切齿的说着:”很好笑吗?将我玩与股掌之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着那张笑慢慢涨得通红,无力挣扎着身体,瞪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那么的痛苦而悲伤,还有那强烈的恨意,让飘盛心神一冰,慢慢的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压抑着杀意,目光咄咄逼人看着武京。 






      武京刚才还真是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却不料飘盛突然放手了。躺在床上,武京无力的喘着粗气,脖子上已经印上了血印,过了很久武京的呼吸才正常了,勉强的坐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腐烂的感觉?”武京努力调整着自己的音调,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可怕,干巴巴的:”那种从身体内到身体外甚至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是都一块块血痕淋淋,恶臭无比的烂肉,散发着一股死人的味道,只怕别人闻出了那一股獐臭无比的味,看出了那不堪入目的形。用尽全力掩盖那从身体到灵魂的腐烂之味,一种即使在阳光下也不曾感觉到光明和温暧的感觉。” 




      飘盛听着武京那仿佛如破铁划过剌耳声音感觉,看着武京恍惚无神的眼睛,诡秘的笑容,压抑的表情,不寒而栗。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半天飘盛才逼出一句话,却是干涩而僵硬。 





      武京抬起了头看着飘盛,笑了。那笑如同黑暗中突然绽放的罂粟花迷人而危险,那一瞬间,飘盛感觉诡异极了,仿佛那张熟悉的平凡脸突然变得陌生而美丽,一种可怕寒冷的美,亡灵之魅。 






      “我找到一个地方带着曾经的回忆和不可能的希望,静静的等着身体的死亡。但要不是看到你…。。”武京的表情变得凄历,死死瞪着飘盛:”我不甘心,我们两人犯的罪却要我一人承担,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哭泣,一个人受着人间地狱的焚烧,而你却忘记一切逍遥的活着,将我忘记得一干二净。” 






      飘盛听得心悸而神迷,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理睬飘盛的话,武京已经陷入自己的回忆中:”不甘心,如果你有一点点记得我,记得我。我也认了,认了这上天给我的惩与戒。” 





      看着交织在武京脸上的憎恨,迷茫,悲伤,看着流转在武京眼中的无望,愤怒,突然武京目光中寒光一闪,直直的看面飘盛,只让飘盛感觉那目光如二把浸入冰水千年的小刀,冷彻之极。 










      第三十章 



      “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报复。”情绪一激动,武京感觉眼前一黑,靠在床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窗外夕阳西下,满天彩霞,虫草啾啾叫着,最是一天休息闲玩的最好时机。 





      窗内却是暗流涌动,两人直面而对,一边眼中是化不开的寒冰,一边眼中是散不去的烈炎,武京如不曾归天的亡灵惨惨淡淡,颤抖着嘴唇,拼命压抑着身体的无力,一时间飘盛的心突然涌出了淡淡的怜惜和伤感,不过那也是一瞬间。 






      “然后我放了一把火。本来想把你和那个女人烧死,但最后却又临阵变卦了。结果你们没有死掉,却让我更加忍受着折磨。我承认自己是软弱无力的人,所以我的报复也是如此的软弱。”冷漠自若的武京像是叙述着别人的故事,毫无刚才情绪高昂的表情和音调,却让飘盛一阵阵的寒气从脚底冒上来。 






      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一束橙光打在武京的脸上,直让那脸上点点的伤斑夸大着如同原古最神秘的图腾般莫测诡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飘盛几乎是从口中挤出声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呵,呵。”武京压抑着自己的笑声:”为什么,你是想听我的解释,还是想听你母亲你父亲,还是任何陈府人的解释。也许你应该问一下你的父母,为什么那天陈府起火,他们会那么激动。” 






      飘盛脑中电光一闪:”那火是你放的。” 





      武京没有回答。只慢慢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手抖得厉害,看去竟只剩下了白骨森森,那双修长纤细骨节凸露的手在被单上划过,身体是如此的纤细而脆弱,幽幽黑发凌乱从身体两边垂落,喘着粗气,苍白的脸已经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眸出乎意料的变得如水泉般深邃流转着五彩之光,半披在身上的单衣斜掉在肩部,露出许久没见阳光的惨淡肤色却在阳光之下染上了一丝丝蜜般颜色,恍如透明一样,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飘盛被震住了,感觉向自己爬来的是一只艳凄无比的鬼,没有人的活力,却全身散发着迷惑世人气味。 










      武京抬起了头,看着只有寸间距离的飘盛,幽幽颤颤的一笑,声音淡淡的划过飘盛耳边:”我身上全部的伤都是在那里留下的,别人说我的偷陈家的东西而被刑罚的,你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飘盛摇着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绽放神秘笑容的武京。 









      灿烂一笑,武京抬起了脖子,露出修长而美丽的颈部,嘴轻轻拂过飘盛的耳朵,温柔而冰冷的声音清晰的传起飘盛大脑:”我不是偷东西,我是偷人,偷陈府大少爷。”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武京的身上,受不了那样的重力,被飞撞在床梁上,额头渗出了点点的血迹,嘴角也流出一丝丝的血,没有退缩目光,武京牢牢的将飘盛瞪着,淡然一笑:”不信吗?” 










      下一刻飘盛已经冲出了房间,只听到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武京倦坐在床上,低下了眼睛,长长稀稀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越发地浓重,掩盖着那双痛苦不堪的双眼。 









      轩文阁的房间传出了轻声呜咽的声音,就像被压抑的灵痛苦啜泣着,阁楼里春青和秋橙面面对视着,想起大少爷离开时的命令,除了每天将饭菜和药放进房间里,不许任何人靠近那间房间。 










      有时做梦,武京都会想起那火,就像枫树般红艳猖狂的火,他还记得第一次放火时的从容,只想烧掉一切毁掉一切的心情,但当自己想到那人在火中痛苦的翻滚着,哀嚎着的时候,那美丽的脸和身体将与尘灰混成一体,找不着又摸不了的时候,武京退缩了,在叫起阿土和老板娘后,武京不由自主的拼命撞开了飘盛的房间。 










      那第二次是什么原因,是恨是怕还是惧。就像那是自己墓地一般,每当自己想到那里,看到那里。都仿佛嗅到了从自己身体内发出的恶臭的味道,如同身体被烧焦的味道,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原来的模样,那个拼着命爱大少爷的武京,那个疯狂痴情的武京,那个有着最温柔心的武京,只是一切都非当年,还不如烧掉了事。 










      第三次,为什么我要放第三次,是恨陈府,恨他们的财大气粗,恨他们对自己的摧毁,甚至恨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让自己死,其实早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也许当时的武京还不如死去。还是因为聂岩的原因,因为他家也是开布店的。这把火也是自已唯一有计划的,只是放火前,知道聂岩跑了出去,放火后看到了田斌的手下,自己还清楚的记得边与那人说话时,边感觉到那一丝丝燃烧着的味道。 










      我经常做梦,做到回到了过去,只是每次在梦中被惊醒,冷汗涔涔。因为梦中那二人总是如此的幸福,分明就是自己与飘盛,兴奋的跑向前看,却惊心的发现那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原来不是自己,而是聂岩。连梦中自己也被别人取代了。 










      无法抑制的妒忌,终于彻底暴发了,想要毁了那个聂岩,却看到他的脸时惊怕,自己始终无法对着这张脸下手,于是田斌又一次出场了。 









      天真,善良,温柔,美丽,真心的武京消失了。 









      阴险,恨毒,残忍,丑恶,虚伪的阿泥诞生了。 









      连自己也说不出口,我自己叫武京,只怕那父母赐予的名字被玷污了。不忍心自杀,只怕黄泉上爱着武京的人那一双双怨恨的双眼望着阿泥,我已经完全不知自己对人世是如何的感情,对陈飘盛是何种的情感。只感觉自己是一具傀儡,被着无形的线操纵着,逃不开,躲不掉。 












      飘盛被从武京嘴里说出的话而狂怒,然后惊呆了,然后半信。从没想到那段过去是如此不堪想像,思量着话语的真假,看着武京那万般情感交织的表情,就像一根紧绷快要断的弦,他知道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绿珠,她是唯一一个从他生病到自己离家冶病期间一直在旁伺候的人。 










      黄昏,绿珠将明日要摆放的货物打点着,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几乎被门外出现的一身尘灰的人惊呆了。 









      “大…少爷。”声音颤抖着,绿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飘盛看着面前一身素色衣服女子,是曾相识的面孔,听着从她口中叫出的话语,飘盛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绿珠,虽然已经二天没有合眼,飘盛还是强打精神,带笑的说:”绿珠姐。” 










      “大少爷,你怎么独自一人来这里。”看着后面无一人跟着,绿珠是又喜又惑,抹着泪,忙把飘盛迎进了屋。 









      “真是不巧,大生出门进货,我那小孩子也被他小姨带出门玩了,早知道就不叫他们走了,大少爷请进屋,这里乱乱的。”边说着,绿珠麻利的将地上的货将边上一放,推开里屋的门,未等飘盛坐下,就拿着帕子将坐椅擦试干净。 










      “绿珠姐,其实这次来有事相问。” 









      感觉到飘盛精神疲倦,绿珠边泡着提神茶,边说:”大少爷,看你说的。有什么事,就尽管说问。” 









      “那好吧,我就不绕圈子,你知道一个叫武京的人吗?” 









      看着绿珠一听到这名字,脸色一白,神色变得慌张,努力装着专心泡茶却连茶水已溢出也未发现,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拿起帕子擦干桌上的水:”瞧我这粗心,大少爷,说的这名字,绿珠怎么听都感陌生。” 










      “绿珠姐,你不用瞒了,其实我已经知道这人。”飘盛平静的说着, 









      绿珠迟疑的问着:”你怎么知道的?”心中却是又惊又诧,想着当年陈家的那场变故,陈家要求此事守口如瓶。 









      “绿珠姐,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男人,绿珠犹豫着:”大少爷,有些事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去问?” 









      “如果事还没有过去。”飘盛自语着,声音虽小,但绿珠也听在心中,思量了半天,绿珠咬了咬牙,说道:”如果大少爷真想知道,那绿珠就不再隐瞒了。其实武京本是大少爷身边的一个仆人,专门伺候着大少爷。” 










      绿珠还记得武京长得什么样,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明亮固执的双眼有时却带着几分羞涩看着人,看起来小小弱弱,性子却又倔又要强。想起当时他被派着伺候大少爷时,自己的惊讶,猜想着没有几天就会哭闹着不干,结果却是比任何人都做得好,看着原本爱粘着自己的大少爷越来越离不开武京,绿珠不知自己心里是微微的羡慕,还是高兴,高兴着大少爷多了一人疼护,却没料到后来发生的故事,那个彻底颠倒一切的夜,没想到武京居然对大少爷做出那样的事。 










      听着绿珠说着过去的故事,听着自己与武京的点点片断,飘盛的脸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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