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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犹大之窗-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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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看看这支箭,描述一下。”
  傅来明一脸不解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希望我说些什么。这是一支标准型的男子用箭,红松木的箭杆,二十八时长,四分之一吋粗,铁的箭头,或者叫箭镞,垫的是硬木,尾槽是牛角做的——”他把箭在手上翻转着。
  “尾槽,不错,麻烦你解释一下尾槽是什么好吗?”
  “尾槽是箭的尾端一小块楔子形的牛角。上面有个V字形的缺口——这里。就是用这里把箭搭上弓弦。像这样。”
  他的手臂往后一缩来示范,手却撞在支撑证人席顶盖的木头柱子上:让他显得既吃惊又懊恼。
  “那支箭有可能是以弓射出的吗?”
  “不可能,绝无可能。”
  “你认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吗?”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何况,那个家伙的指纹是唯一的印子,留在——”
  “我必须请你不要预先讨论到证物,傅来明先生。这支箭为什么不可能是以弓射出来的呢?”
  “看看那个尾槽,又弯又扭的到了那个程度,根本不可能搭上弓弦。”
  “你第一次看到那支箭在死者身上的时候,尾槽就是这副模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
  “能不能请你把那个传给陪审团检查一下?谢谢你。现在已经证明这支箭是不可能以弓射出的了:你告诉我们说你注意到箭上有一层灰尘的地方,你有没有看到除了你认为是指纹的印子之外,还有没有任何其他地方——任何地方——有任何印子呢?”
  “没有。”
  “没有别的问题了。”
  他坐了下来。那支箭还在陪审团之间传观,H。M。发出很长一阵大声清嗓子的声音,站了起来。世上的男音有千百种,而这种声音代表了宣战。这影响到了几个人,因为乐丽渡普静静地做了个意味强烈的警告手势,不知为什么把她刚才一直在细看的那份文件递了过去。整个房间都明显感到麻烦像风一样地吹来了,可是H。M。的开场却相当温和。
  “你告诉我们说,在那个礼拜六晚上,你本来就要到隔壁去和死者下棋的吧。”
  “一点也不错。”傅来明蛮横的口气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
  “死者是什么时候和你约好的?”
  “大约是那天下午三点左右。”
  “啊哈。说好是晚上几点钟呢?”
  “他说七点差一刻的时候来吧,我们一起吃个冷盘的晚餐,因为屋子里其他的人都要出去了。”
  “乔丹小姐跑过去找你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们说你已经出门来赴约了?”
  “对,我是早了一点,宁愿早到也不要迟到。”
  “啊,呃,来好好瞄——嗯啊——再看看这支箭。看看那三支羽毛。我想我这样说是对的吧?这些羽毛是装在箭杆的边上,离尾槽大约有一吋,而每根羽毛都大约两吋半长?”
  “对的,箭羽的大小不一定,不过胡弥喜欢最大的那种。”
  “你注意到中间那支羽毛相当利落地从一半的地方拉脱了吧,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傅来明怀疑地望着他,在那把红胡子后面露出警戒的神色。
  “是的,当时就是这样。”
  “你听到证人戴尔说,被告在六点十分走进书房的时候,所有的羽毛都没动过,都是完整的吧?”
  “我听到了。”
  “当然啦,我们全都听到了。因此,这支羽毛想必是在那个时候到发现尸体之间的那段时间里弄破的了?”
  “是的。”
  “如果被告从墙上抓下那支箭来,握住箭杆中间的部位,刺向胡弥,你想那羽毛是怎么弄断的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在挣扎中弄断的吧。胡弥看到箭刺过来,就伸手去抓箭——”
  “他伸手去抓威胁到他的箭头相反的另外一头?”
  “有可能呀。要不然也可能是箭从墙上挂钉上抓下来的时候扯断的。”
  “这是另外一种说法。那支羽毛断裂的原因:一是在挣扎中扯断的,一是在箭从墙上拉下来的时候弄断的。啊哈。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截断裂掉的羽毛在哪里?你们搜查房间的时候有没有找到?”
  “没有,我没有找到;可是一小截羽毛——”
  “我告诉你,所谓的这‘一小截羽毛’可是有一又四分之一吋长、一吋宽哟。比半个克朗的铜板要大多了。如果地上有半个克朗的铜板,你一定会注意到吧?”
  “是的,可是那又不是半个克朗的铜板。”
  “我说这还要大多了,而且还染成了亮蓝色,对吧?”
  “我想是的。”
  “书房里的地毯是什么颜色?”
  “我想我记不得。”
  “那我可以告诉你,是浅棕色的;你接受我的说法吗?好。而且你也同意说房间里的家具很少吧?啊哈。可是你很仔细地搜索过那个房间,却还是没找到那少了的一截羽毛?”
  到目前为止,这位证人似乎对他自已的才智非常得意,刻意表现,偶尔还挑挑他口角的胡子。现在他不耐烦起来。
  “我怎么会晓得?也许卡在什么地方了,也许现在还在那里。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那位警探?”
  “我是要去问的。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喜欢的射箭方面的资料,就拿箭尾的三支羽毛来说好了,它们都有什么有用的地方吗?还是只是装饰而已?”
  傅来明似乎很吃惊。“当然都有用处的,它们以等距装置,和箭矢进行的方向平行:这些你都看得出来。羽毛自然的曲线能让箭在空中转动——咻!——像这样!就像长枪的子弹。”
  “是不是总有一支羽毛的颜色和其他的不同,像这支?”
  “对,那叫标羽;让你知道把箭搭在弦上的什么地方。”
  “你买箭的时候,”H。M。继续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梦幻,对方则瞪视着他,“箭羽都已经装好了吗?还是要你自己装上?”
  “一般来说,都是已经装好的。当然的嘛。不过有些人喜欢装上自己的那种羽毛。”
  “我想死者就是这样的,对吧?”
  “不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晓得的,可是他用的是另外一种。大部分的箭用的都是火鸡的羽毛。胡弥喜欢用鹅毛,而且要自己来装:我猜他是喜欢那种用灰色鹅毛的古老传统。这些都是鹅毛。那个做杂工的桑克斯通常会帮他装上。”
  “而这个小东西,你称之为标羽的,我听说他还用了一种很特别的染料,是他自己发明的,来给这种标羽着色。对吧?”
  “对,他就是这样弄的,在他的工作室——”
  “他的工作室!”H。M。说着兴致高昂起来,“他的工作室。这个工作室在哪里呢?把房子的平面图拿来指给我们看。”
  陪审团里响起一阵骚动,很多人把平面图打了开来。我们这些旁听的也有人在座位上动了动身子,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在他那件评价不高的袍服袖子里暗藏了什么乾坤。鲁道夫·傅来明用一根长了毛的红红手指点着,皱着眉头,抬起头来。
  “就是这里。那是后花园里的一间独立小屋,大约离主屋有二十码。我猜以前大概准备弄间温室吧;可是胡弥并不喜欢那种东西,那里有一部分是玻璃的。”
  H。M。点了点头:“死者在那里都放了些什么东西呢?”
  “他的射箭装备。弓啦,弦啦、箭啦、拉弓用的手套啦,这一类的东西。老桑克斯也在那里给箭羽染色,用的是胡弥自己的东西。”
  “还有什么别的?”
  “如果你要完整的目录,”证人回嘴道,“我可以给你。护臂、佩箭的腰带、清理箭头的毛纱、一两个给拉弓手套上油的小油壶——当然,还有一些工具。胡弥是个手很巧的好人。”
  “没有别的了吗?”
  “我记得的就这些。”
  “目前,你对这点很确定吗?”
  证人哼了一声。
  “好。——现在,你已经作证说那支箭不可能是由弓射出来的。我要建议你的是,这句话完全不是你所说的意思,你会同意说那支箭也可能是投射出来的吧?”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同呢?”
  “有什么不同?你看这边!看到这个墨水台没有?呃,要是我现在抓起来丢向你,这当然不是由弓射出来的;可是你绝对会同意那是投射出来的,对不对?”
  “对。”
  “好。而你也可以抓起那支箭来向我投射吧?”
  “可以的!”证人说。
  他的口气表示:“天啦,我还真想这样干呢。”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很有力,越来越让人听得清楚。就在这时候,检察总长华特·史东爵士清了下嗓子,站起身来。
  “庭上,”华特爵士说,他语气之丰厚和平静是可与一位大主教相媲美,“我并不想打断我饱学的朋友。可是我只想向我这位饱学的朋友请教一下,他是不是认为这支重量大约只有三盎司的箭可以投掷出去而深入人体八吋之多?——我只能想到我这位饱学的朋友显然把箭和长矛搞混了,更不用说误以为是渔叉吧。”
  H。M。假发的后面开始竖了起来。
  乐丽波普做了个很激烈的摇手的手势。
  “庭上,”H。M。用一种很奇怪的哽咽声音回应道,“我的用意在向证人所提出的下个问题里就会看得出来。”
  “请继续,亨利爵士。”
  H。M。喘过气来。“我的意思是说,”他对傅来明说,“这支箭可能是由一把十字弓发射的吗?”
  一片死寂。法官小心地把笔放下,把那张圆脸转了过来,好像一个好奇的月亮。
  “我还是不明白,亨利爵士,”法官包德金大人插嘴问道,“到底什么是十字弓啊?”
  “我这里就有一把。”H。M。说。
  他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像放西装用的大纸箱,从箱子里拿出一样很重、看来很有致命危险的器械,其中木头和铁制的部分都打磨得相当的亮。托柄部分并不长,有点像小型的来复枪:最长不超过十六时,可是前端却是一块弯成半圆形的宽软钢片,两端都连在一根弦上,弓弦则向后拉到装在托柄上一个有V形缺口和象牙把手的绞盘,扳机和绞盘相连,平平的托柄正中央则是一道长长的凹槽。这架十字弓的托柄上还镶嵌了珠母贝的花饰,在众目睽睽下握在H。M。手里本来应该看来很不协调的,可是却一点也没这种感觉,突然让人觉得那看起来像是一件未来的武器,而不是一件以前用的武器。
  “这个。”H。M。就像拿着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地继续说道,“叫做短‘腿’十字弓。十六世纪法国骑兵队主要使用这种武器,你知道。把弦上紧——像这样,”他开始转动把手,在一阵难听的喀喇声中,弓弦开始移动,把铁板的两角往后拉,”在凹槽里放进一支铁的箭矢,叫做四角箭,扣下扳机,就会像投石器一样地射出。四角箭带着后面铁杆的重量激射而出……四角箭比一般的箭来得短。可是也可以用来射箭。”
  他扣动扳机,造成很震撼的效果。华特·史东爵士站了起来。这位检察总长的声音让刚开始的一片嗡嗡语声平息下来。
  “庭上,”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一切都很有意思——不论这算不算得上是证据。我们这位饱学的朋友是不是要提出另外一个理论,认为这次凶案是由他手上这种独特的器械所造成的呢?”
  他有点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法官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嗯,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亨利爵士。”
  H。M。把十字弓放在桌上。“不是的,庭上。这支弓是由伦敦塔借来的。我只是说明一下。”他再度转向证人。“艾佛瑞·胡弥自己有没有十字弓?”
  “说老实话,他有。”傅来明回答道。
  在陪审团下方的记者席上,有两名要赶下午截稿时间的人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证人一脸不太高兴、却很感兴趣的表情。
  “好久以前,”他大声地继续说道,“肯特郡护林官协会试用十字弓一年,那种东西并不好,很累赘,而且和弓箭比起来也差多了。”
  “啊哈。死者一共有多少把十字弓?”
  “两三把吧,我想。”
  “有任何一把和这把相似的吗?”
  “我相信有的。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都把十字弓放在哪里?”
  “在后院的那个小屋子里。”
  “可是一分钟前,你忘记了,是吧。”
  “一时忘了,是的,很自然嘛。”
  他们两个又都火了起来。傅来明的大鼻子和下巴像潘趣【Punch 是英国传统滑稽木偶戏中的主角之一。——注】似的挤到了一堆。
  “现在我们来听听你这位专家的意见,那支箭能用这样的弓发射吗?”
  “不会有什么准头。太长了,又会装得很松,二十码外就是乱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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