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无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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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水晶球般的透明液体中，两枚有著相同形状的物体，像极了在无重力中飘浮、给人一种身在太空中的颓废美态……缓缓地、相依相偎，彷如亲腻共舞、同声低喃著挽歌……
真是教人著迷的眩目艳色！夺人魂魄、任何人见到都要为之屏息……
赞叹著手中最最心爱的宝物，男子满脸迷醉的神色，将耳朵轻轻移近，聆听著节奏优美、曲调简单的音符。魂之赞歌，跟这美丽的火红眼，正是绝配啊～～
「……轻轻地、放下它。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男子惊慌地回头。只看见皎洁的月色下，身著红衣的身影掠过眼前……窗外是一池满满月光灌注而成的湖水，映著宽广庭园，映著数十名倒卧在地上的保镳！！
太可怕了！！竟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弭平了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同时，胸前一抹刺痛，令他大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闭上嘴巴。从现在开始，我提问，你作答。若有一丝一毫隐瞒拖沓……」蕴含笑意的语气里，明明白白放著恫吓的句子。棕色长发如流水般自肩後曳洒，墨镜下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连同白晢细致的五官，让人惊艳的同时，也同样让人迷惑……
「你、你是什麽人？竟敢…闯进……呜！！」
随手一扯，少年看著痛苦得跌坐在椅上的男子，冷冷的表情里没有一丝动摇，原本空闲的左手，已将方才的音乐盒捧在手中。
「刚刚才说过的，怎麽又忘了呢……提问题的人是我，被抓住的人是你……或者，你想马上死去？」轻柔劝哄的声音，透著初春融雪的温度。看见男子惊恐万分地摇头，少年的脸上才恢复原有的冷漠表情，不再载著微笑恶魔的假面具。
「好了，我的时间有限。第一、告诉我，你拥有几对火红眼？」
「两…两对。」
「拿来吧！！」
男子颤抖著身子，领著少年向另一栋楼房走去。原本是希望能在途中看见或遇到谁来帮帮自己，岂料越走越心寒！整栋屋子恍如鬼屋，静谧得毫无人气……
「刚才忘了告诉你，如果你骗我……」彷若听见他心中的臆测与绝望，少年的唇边多了抹残酷的笑意，「这些人就会给你陪葬！包括你在後山的家人……」
「你怎麽会知道？！」听到这里，男子已全身虚软地靠在墙上。为了怕黑帮争斗时会累及家人，他特别在这座山的後面，建了栋隐蔽舒适的房子，将家人全安置在那里。为的，也是万一有一天自己出了什麽事，也能让她们全身而退……
可是，他为什麽会知道？！这可是绝对禁止泄露出去的秘密啊！！
「……没必要这麽讶异。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我自然不会对她们出手。」淡然的语气，墨镜下的眸异常冷静。边计算著时间，他语气悠闲地在猎物心里，重重一击！
「你要什麽我都给！火红眼，通通给你……」颓然地跪倒在地，男子完全地放弃反抗！「什麽、都听你的……」
宽敞的室内，晶莹剔透的屏风里，闪耀著五彩的细纹光束。巨大的强化玻璃里，同样地飘浮著醉人的绯红……
看在少年眼里，却是种蚀骨的痛！
这、又是谁的眼睛？
微敛心神，少年右手一扬，屏风碎裂的同时，另一双火红眼早已落入预备好的容器里。慎重其事地纳入怀中收藏妥贴，他返身一笑……正是美艳无双、教人心神一荡……尽管、亦教人毛骨悚然。
「第二个问题，」姣美的唇吐出森然冷笑，「还有谁、拥有火红眼？」
＊＊＊＊＊＊＊
端整的单身套房里，朴素简单的摆设。唯一不搭调的，大概是满载的书架，还有台灯下如山高的厚重书本。光看书名都让人觉得艰涩，可见得一定是隶属於专业领域的书籍。桌前的男子依然维持著固定姿势，偶尔会翻查手边相关辞典或文件，随即又将视线挪回到摊开的书上。
看得累了，还会很率性地转转头、扭扭脖子，顺便看看伙伴们的相片。那是在离开枯枯戮山时，四人在机场分别前拍的纪念照。
当时刚考上猎人执照，也是第一次分别……天真无邪得少根筋的小杰、故作小大人样的奇犽、开怀大笑的自已，和微笑里难掩忧伤的酷拉皮卡……那时的伙伴们，同样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向这世界伸出手，希望能抓住些什麽～～
半年前相约再见的约定……在友克鑫、一起追逐死神。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馀悸！特别是、看到一向冷静理智的他，那狂怒得彷佛整个人都要碎裂似的……疯狂………
扔下手中的笔，雷欧力取下眼镜，揉揉看得发酸的双眼。相片里的人们笑得多麽灿烂！就算、还有那丝丝悲伤。当时的自己，是否错过了挽救他的机会？！
静谧的夜里，传来蕴含笑意的质问。「偷懒不好吧？不是快考试了吗？」
微叹气，黑发男子认命地步至窗户，将暗扣打开。虽然就算不理他应该也是没关系的……不过，想到未来的日子，得随时提防他的捉弄和毒舌……唉！英雄气短啊！还是识时务些好。
「…我说你啊、能不能改掉从窗户进来的坏习惯？我可是正直的好青年耶！若被人误会，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半开玩笑地说著，雷欧力隐藏起担心，悄悄地审视他是否有受伤。
从正门进来的话，要怎麽解释？光想到之後的流言蜚语，他还宁愿辛苦点、委屈点地从这儿进来。不过，这儿倒是一点都没变……敛下怀念的微笑，少年的谨慎本性让他迅速恢复过来。
「正直？这名词放在你身上，说真的，有点勉强。」轻巧地跳进屋里，少年返身快速检视了周围，确定没人看见才将窗户锁上，放下窗帘。
『青筋暴起』是什麽感觉，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了解得十分透彻了。更别提还有个人会时时提醒自已抓狂的感觉。按下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他不断提醒自己别著了他的道。「…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不是。」少年笑得一脸灿烂，「我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不好意思啦！」
他要是真会不好意思，天大概会感动得塌下来吧！？看著少年俐落地除去多馀的伪装，自动自发地步入附属的浴室里冲澡。虽然知道他不太可能留下破绽，还是稍微瞄了眼他的衣物。
…没有血渍。那麽，这次他应该没受伤吧？或者该说，他、应该没杀人吧？直视著发稍仍濡湿著水滴、全身裹著温热水气的少年，青年缓缓地开口。
「这次的收获怎麽样？」
仍是笑得一脸开心的少年，比出个胜利的Ｖ字手势。但、知心若他，怎麽不明白少年心中的悲和恸！？
「…还好吗？」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雷欧力选择先安顿眼前的伙伴。再怎麽坚强，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少年淡淡一笑，眼神也由嬉笑变得沉稳。
「说不上好不好，就是这里，」他指指胸口，「很痛。」
多麽淡泊的语气。彷佛那颗心，不是他的……纵使，仍淌著血……
「失忆的部份，还是想不起来？」冲泡了杯热可可，雷欧力将它送至少年的掌中，以眼神示意他喝下去。
甜丝丝的暖意在舌尖扩散，少年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为自己找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你忘了，是我选择不要记起。」把玩著手中未尽的陶杯，静静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现在的我，只要想办法找回遗物。其他的，我不愿多想。」
「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麽？」
「担心你会连我们都忘了。」不知不觉的，将心底的疑惑，缓缓说出。
「不会的。只有你们，我绝不想忘掉。」缓缓啜饮著，似乎想藉氤氲的蒸气掩去微泛红的脸颊。「在那段时间，我一定曾发生了什麽事……你不也看到了，我居然会为自己留下那张讯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也只有先完成『所有条件』了……」
「感觉好像被另一个人格耍著玩似的……」说起当时看到一脸戒备的他和那封信，真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比肚子里的蛔虫还恐怖！连想问的不想问的一律回答：『目前无可奉告』……逼著部份失忆的自己去找遗物，还安排好进行事件的顺序等等……他忍不住再次叹气。「偏偏我认识的是前一个。你说怪不怪？」
「现在的我，不好吗？」少年有些失笑。说真的，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讯息内容……只不过把必须做的事一一列举出来，挑选重要的先做罢了……找回全部的火红眼，再来的死斗或复仇，自己就能更加义无反顾了吧……至少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地聊些有的没的，感觉好快乐。
突然地静默了好一会儿……酷拉皮卡疑惑地睁开眼睛，纳闷地看著闷不吭声的他。雷欧力夸张地吁了口气，露出十分开朗的笑脸。
「原本我还真有点担心。现在没问题了！」
「没头没脑的，谁懂你在说什麽？」脑部构造不同，连说话方式也颠三倒四吗？忍住想脱口而出的毒舌讽刺，少年挑眉的动作，暗示著他的耐心已告用罄。
「我猜啊，你八成认识了这个。」雷欧力一脸贼笑地比出小指头的动作。
「哪个啊？说话不要说一半好不好。」
「恋人啊！」
「……什麽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总算见识到了……」喃喃自语似的说著，少年故意打哈欠，翻身欲睡。
「啧啧啧！我这可是有根据的。」举起食指左右摇晃两下，他煞有其事地将可疑的部份一一指出。「比起之前你那拚命三郎式的打法，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现在的你，至少比较爱惜自己。是因为想再见她一面吧？呵呵呵～～」
「…不要学西索那种调调！！」真真是听不下去了。少年决定不再虐待自己的听觉，选择在青年笑得毫无防备时一脚踹出。
『碰！』
「哇！！」
正中红心。凉凉地撂下话，少年翻过身不再理会。
「懒得理你！去看你的书！别吵我！！」
「……好凶喔！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啊……」
懒得再听他故做哀怨的碎碎念。目前的完成度……８６％……只是接下来的资料越来越少！敌人，却已经开始动作……再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幻影旅团就会找上门来……也好！省得一个个去找。只是在这之前……
「酷拉皮卡。」
「……我在睡了。」不想再做那种低层次的口舌之争。少年充满浓浓睡意地随意回答著，只想埋头好好大睡一场。沉稳的声音，却依然故我地、缓缓说著。
「我只想说，不管你怎麽自责，他们都无法回来，时光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试著原谅自己。不然你会过得很辛苦，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安息……」
愤然回首，却看见他那宽容谅解的目光。心头，竟涌上阵阵暖意。
「他们很爱你，就如同你爱著他们，不是吗？看著痛苦活著的你，他们也会感到心痛～～」
「…这就是你的感觉？你觉得他们会原谅我？」苦笑悄悄地占据少年绝美的面容，「可是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
「答案在你自己心里。你忘了，我也是过来人。」看著青梅竹马的好友因为没钱，生了重病却只能选择等死；而不中用的自已，只能看著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逝～～就算没有酷拉皮卡的遭遇那麽可怕，但那椎心的痛，该是相同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很伟大。至少比双手沾满鲜血的我，更光明正大地向这世界宣战……而我，只能选择投身黑暗……」好像长久已来的那份无谓坚持，都已经过去。其实，自己是依赖著他们的。
对他们的优点与特别之处，自己总是不愿清楚地说出口。
小杰的信任与真诚、奇犽的冷静和俐落、雷欧力的真实和宽容……呃、虽然有时会心口不一。回想起贱阱塔的过关经过，他不禁笑了。
「辞职吧！」雷欧力可没想到他的思绪竟这麽千回百转，「等你将族人的眼睛全部找回来，就辞掉那个工作。」
「雷欧力……」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就好像…哥哥一样……
「嘿嘿、到时候我一定是个红牌医生，你正好来当我的助手。哇哈哈～～」雷欧力十分臭屁地仰天长笑，好像已经当上医生一样……拜托！考试日期都还没到呢！话说回来，在猎人试验前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说不定他的考试运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