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同人 [丕云]龙泉 作者:月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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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摔落赵云翻身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爱马的伤势!箭矢正中马的腹腔,浓厚的血色迅速在洁白的皮毛上晕染开来。赵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挣扎嘶鸣的爱马,竟不知所措。
百步之外,传来了曹丕的笑声。
“这样,你就不欠我人情了!”
就算我们曾经那样的在一起。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卷十
赵云对于曹丕最清晰的记忆,应该是在虎牢关前。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曹丕,也是唯一一次以盟军的身份在战场上面对曹丕。
“别怪我这个做朋友的没有告诉你。”初见面时诡异地激动完后,曹丕劈头就对赵云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场仗,随便打打就好,千万别被那些个讨董贼救天子之类的口号给蒙住了。你这人一看就知道做事情很认真,但总之,这次别太拼命,为这些人丢掉性命的话,不划算的!”
“这位将军……”
“别,别这么见外啊!叫我名字就好了。”
“……”问题是赵云已经忘了曹丕叫什么了。
曹丕是曹操的儿子,曹操正是那次诸侯会盟共讨董卓的发起者,曹丕第一次随父出征,不寻思沙场立功报效家国,却还大刺刺地告诉赵云这次打仗不用太认真……说真的,那时赵云对从曹丕这个人的印象直接降到了谷底。在战事期间,曹丕有事没事就来找他,赵云心存芥蒂,对他是避而不见。
讨伐董卓的战事进行得不算顺利,兵马众多各方势力纵横,碰碰磕磕勾心斗角层出不穷。一直到董卓烧了洛阳,劫迁百姓天子到长安后,盟主袁绍都为私利而不肯发兵追击,曹操一怒之下,搁下一句经典的“竖子不足与谋”后,独自引兵日夜兼程去追董卓。
然而曹操追至荥阳城外,中了董卓的埋伏,被吕布杀得大败,只好退兵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却又在晚上遭到了徐荣的伏击。在曹丕的记忆里,那是父亲曹操败得最狼狈凶险的一次,犹胜日后赤壁。
在乱军之中,曹操独自策马逃走,其部下也被打得落花流水四分五裂。曹洪、曹仁、夏侯惇、乐进等将领在摆脱追击后各自引兵寻找曹操,没有人关心曹丕的死活。当然,在那个时候,也远远关心不上。曹操如果死了,这支势力也将彻底宣告瓦解。
就在那种几乎是山穷水尽的地步,曹丕见到了十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赵云。
他是逆着升起的霞光迎面而来的,起初看不大清楚面貌,只有一个修长英挺的轮廓。那时曹丕身边所剩人马不过数十骑,看见有人披挂策马前来,都以为又中伏兵,一个个面露大难临头之色。
或许曹丕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的情景。
赵云越走越近,在欲曙的日光中,白皙的颊廓简直就象透明一般,初升的朝霞温柔而谦卑地簇拥着他,在白色的鳞甲上形成一顶流动的冠冕,光芒无尽跳跃着。
“终于赶上了。”
那时候赵云说话远没有现在这么讲究拘谨有度,他看到狼狈却仍活生生的曹丕,反而释然地笑了起来。
“我一路过来,只看见尸横遍野。而你居然还活着,命可真够硬的!”
——
“……八路诸侯,几十万大军,想不到只有你一个人说的是真话。”
面对死里逃生血染袍襟的曹军,赵云本是有一肚子的忧国忧民欲慷慨陈词。然而看着曹丕要紧不慢的脸,居然一句都憋不出来了,最后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感叹了一声,嘴角反倒挂上了自嘲的笑意。
赵云低了低头,复而抬起,眼眸明澈,彷佛可见人心。
“抱歉,当初我对你的话还……”
“你是特地追上来道歉的么?”曹丕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你的主公怎么办?”
“我是为了讨伐逆贼董卓才暂时托身袁绍旗下。”赵云如实答道,不卑不亢,“我并不认为袁绍是值得全心辅佐的明主。”
曹丕笑了:“长得一张极好骗的脸,倒也不糊涂。”
如果不是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曹丕这番话的口气怎么听怎么轻薄……
“如果觉得在袁绍那儿是所托非人的话,到我这里来如何?等哪天我发达了,一定不会亏待你!”
日后仔细想起来,曹丕那时候浑身还冒着那么点傻气,收买人心的话说得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十分寒碜,万分不中听!在那种落魄境况下说什么“哪天发达了”之类的蠢话,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好笑的。
如果让曹操知道了当年儿子居然是这样痛失拉拢赵云良机的,估计把他塞回娘胎重新生一遍的心都有了!
赵云没有答应,原因自然与曹操的人品无关,那时候的曹操还远没有成为第二个董卓的实力。真追究起来,应该是与曹丕的人品大有关系——那男人看起来终究还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莫说赵云,随便换个人也不觉得他会是支潜力股。
见赵云笑而不答,曹丕也不再勉强,纯拿刚才的话当笑谈。他总是很清醒,总是习惯向现实妥协,讨厌做一些无谓的努力——曹家本来势力微小,如今又逢新败,曹操本人都下落不明,又有什么资本开口要求赵云投诚?
如果两人这一瞬间的交集,在日后也能称为失之交臂的话,一切也尽在情理当中。即便凭曹丕的惊才绝艳,估计也很难感伤得起来。
“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大家就做个朋友吧。”
“朋友也好,臣子也好。”赵云拍马来到曹丕身边,与之并行,“如今就让我略尽些力,护送你一程吧!”
“哇,为什么你的口气就像押镖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是真的把你当主公般看待,哪怕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周全的!”
“……”
半晌后。
“喂,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
“……打得过我的话答应你也无妨。”
“那算了,你一看就很厉害。”
——
把头靠在树干上的赵云,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云就开始有意回避去记忆这些往事,与曹丕有关的。
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想得多了,说手不会软,心不会软,不会误正事,那都是屁话!
赵云觉得他再也不会遇见一个像曹丕这样的人了……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拥有一切自己没有的东西。他总喜欢硬生生闯进别人的世界,却又深知对方的喜好与极限:会给你惹麻烦,但是绝对不会让你无从收拾;会让你觉得荒唐,但是绝对不会让你觉得无可救药。
那个男人,总是让你觉得他离不开你,却绝对不会让你去做你能力之外的事情。因此作为朋友,曹丕竟可以说是完美的。
可怕的是,在自己迄今为止所有的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部分,永远都是与曹丕有关!
并非单指快乐或者幸福的往事,只是深刻,难以忘怀。
这种认知让赵云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夕阳坠成绛紫的妖艳,白昼和黑夜交替的过程,彷佛时光辗转往复的错觉。
在黑暗来临之前,他还是那样,试图闭上眼睛,然而漂白的记忆里仍有些昏黄的片段脱落下细细的碎片。
“老大……”
彷佛被惊吓般睁开了眼睛,赵云脸上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裴元绍。情绪松弛的瞬间,心都像是被掏空了,莫名的悲伤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因为马受伤,两人也没能立即下山,还是暂时蔽身在这个农舍。而曹丕,早就带着人马离开了。
“小白……快不行了。”
裴元绍难过地说,声音几乎都带上了哭腔:“血怎么也止不住。”
没想到赵云沉默半晌后居然问他:“那支箭呢,还在吗?没有弄坏吧?”
裴元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老大,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关心那支箭……”
赵云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是当今天子的金翎箭。”
“……”
“应该是陛下赐给曹氏父子的东西。去帮我把箭取过来吧。”
裴元绍一声不吭地转身,过一会把箭给赵云拿过来了。赵云把那支漆金的箭矢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淡淡地开口嘱咐:“明天回去后,如果主公问起我这些天的下落,你不要多嘴,我自会分说。”
“可是……”
“你想害我被军法处置吗?”
裴元绍只好闭嘴了。
赵云抓起手边的佩剑站起身来,裴元绍不禁有些慌乱地看着他的背影。
“老、老大,你要去哪?”
“去把马杀了。”
裴元绍傻眼地看着赵云提剑从面前走过去。一阵刺耳粗嘎的鸟鸣,自屋檐飞冲上天,一大群不知名的黑鸟彷佛遮蔽了残存的夕阳。羽絮在骚乱之后,缓然凄楚地飘坠而下。群鸟振翅,竟不似还巢的姿影,倒象飞扑至地狱。
龙泉
卷十一
他听见熟悉的笛声在漫天星月下给自己引路,清幽婉转,宁静致远,那番妙境行云流水心旷神怡。人言声乐之道与武功一般,到了极境时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胸襟。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心胸狭隘者从来奏不出光明浩澣之曲,正如贪生怕死之徒无法使出气夺三军之招。
可是曹丕呢?
他算什么?对音律,他实已入臻化之境。能吹奏出这样美妙音色的男人,到底算什么?
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曹丕抬起了眼,夜风之中襟袖楚楚,合当婉转风流。看见赵云渐渐走近,男子未语先笑,整片荒芜的河滩彷佛瞬间便有月色如水,芳草凄迷。
“真难得,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约见我。”
几乎不用等曹丕开口问自己找他有什么事,赵云取出献帝的金翎箭,递到曹丕的面前。
曹丕见了那箭,笑笑伸手接过来。
“亏你还特地给我送回来。不过也是,丢了天子所赐之物,多少还是会有麻烦的罢!”
显而易见的轻蔑之意,赵云面无表情地皱动了眉头。
“怎么了?”彷佛故意似的,曹丕仔细端详着赵云冰冷的脸色,“还在恼我伤了你的马吗?”
“小白死了。”
“……是吗?”曹丕眨眨眼,“原来我那一箭射中了要害啊?”
“它也不是你杀的。”赵云的声音轻轻的,却有一种凄厉的寒冷,“是我亲手割断了马脖子。”
这一次,曹丕没有接上话,而是真正上下把赵云打量了一番。他的瞳孔如同黑色的朔月,即便有伤也让人无法看清。
然后曹丕那男人轻咳了一声:“好嘛,不就一匹马?你要多少好马,我都赔给你就是了!用不着摆这么吓人的脸色给我看,难道我还不如一匹马?”
“曹丕。”喊他名字的声音几乎是陌生的,赵云的脸色也懒得再与他客气,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便知道了答案也于事无补。但我想告诉你,那匹马与我驰骋沙场,无数次并肩作战,彼此以性命相托,意气同生共死——而你算什么,也能和它比吗?”
曹丕定定地去看赵云,多少摆出一副被伤害到的表情。
“这么说,你今天是来给小白报仇的?”
“不。”赵云果决地告诉他,“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与你虚以委蛇下去了!恕我愚钝,你到底想干什么,麻烦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等等,我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你明白。”赵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带着让人窒息的张力,带着让整个灵魂都陷入禁锢的坚定与寒意。他铁了心不再与曹丕多任何一句废话,只是简单地重复了刚才的回答,“你明白!”
一次次地试探,一次次地逼迫。赵云觉得曹丕并不是想拉拢自己,意图让自己倒戈;但也不像是借故接近自己刺探军情。
或者说这是曹丕的一种恶趣味,试图让自己在他和政治立场之间做出一个孰轻孰重的抉择。就像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非要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重要性,才能心满意足?
——
如同回到了久远之前的那段水色时光,在那即使是时间与人生,也带不走的属于彼此最宝贵的东西的面前,所有的假面具只是惘然。
曹丕还是似笑非笑的,眼睫微垂,抹下浓稠的影。束在脑后的墨色发丝仿佛也融在了那片幽然的黯调里,只是在边缘,细细的闪着如同勾勒的淡银线条。
“子龙……”
“别跟我废话。”
“我没打算跟你废话。”
男人低低笑出声来,浅转眉眼下的一抹云烟,总带着那么点暧昧气色。他掂着手中的金色箭矢,而后看向对面的赵云。
“金翎箭并非当今天子所赐。我父王邀天子一同游猎,命人赶了头幼鹿来供天子射杀。陛下见幼鹿叫得凄楚可怜,不忍下手,我父王居然当众胁逼天子!可怜陛下吓得直哆嗦,连发三箭都不中,父王麾下将领个个面露讥色,毫无顾忌;而后我父王居然从当今天子手里夺来盘龙弓与金翎箭,交与我命我射杀幼鹿,给武艺不精的天子做个示范——你觉得我父曹操想做什么?”
“……”
“天下十六州今我曹氏占其九;我父贵为魏王,加封九锡,权倾朝野,连当今天子都要仰其鼻息而活——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