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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血色青春-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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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院里住着,只要想看,什么招数没有?头年夏天,院里的几个半大男女在西墙根练倚墙倒立。大升子帮着响铃倒立起来,手上极有分寸,眼睛却不失时机地顺着大腿往下溜。 
  这种偷窥虽然也有刺激性,但是只能勾人上瘾而不可能得到任何满足,大升子想的是动动手脚,来真的。但是慑于响铃妈的刁嘴利眼,他一直不敢。 
  大升子自己有一间独用的小棚屋。这间小屋实际上成了枣儿胡同半大小伙子晚间聚会的固定场所。一吃过晚饭,陆陆续续地就有人来。每天都有十几个人。抽烟、闲侃、闷坐,一直到夜半才散。在这间屋子里,什么乱七八糟、下流污脏的语言和意识都有,但是没有人出外练真的。 
  有的时候也有响铃这般年龄的姑娘们到大升子的小屋来。她们并不进屋,远远地站在门外和屋里的异性们斗贫嘴。仅仅是斗嘴,连撩拨挑逗的意思都没有。即使如此,门里门外这群正处于发情期的男孩女孩仍很兴奋,兴奋得妙语连珠、才气横溢,或者兴奋得张嘴结舌、语无伦次。有时干脆找不到话说,就那么呆站着。呆站着也是欢乐。 
  当只剩下男孩们自己时,他们不变的一个话题就是性。听来的或假想杜撰的性传闻常常使他们亢奋不已。 
  一双双年轻的眼睛贼亮,像一群急不可耐的公狼。 
  应该说,直到8月28日之前的那个夜晚,枣儿胡同的大升子们还都可以算作是规矩本分的青年,尽管他们的内心深处早已憋足了一股邪恶之火。 
  后来就出事了。 
  大升子说,这就是命。如果要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无论如何也不会酿成以后的惨祸。 
  王星敏则说,偶然是一个契合点,是历史的累积,是对未来的“凶险的暗示”。 
  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大升子小屋里的人正在慢慢散去。先走的一个人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回来了,向还在屋里的人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后海淹死了一个人,是女的,光着身子,被人捞起来以后扔在岸边。” 
  “现在呢?还在不在?”有人急促地问了一句。 
  “在。” 
  没什么可犹豫的,十几个小伙子争先恐后地冲出小屋,疯了般地向后海岸边跑。 
  死人还在,而且的确是个女人,令人遗憾的是,她全身上下都穿着衣服,并未光着身子。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臃肿肥胖,腹部高高挺起。 
  “自杀的。”有人介绍说,“不知好歹,恶毒攻击江青同志,畏罪……” 
  大升子们围着女尸看了好一会儿,索然无味,极其失望。 
  当围观的人差不多散光了以后,良顺说:“咱们给她挪个地方?” 
  “挪。”几个人都说。心领神会,急不可耐。 
  动手的是良顺和大升子。至于怎么挪,完全心照不宣。他俩麻着胆子,一人抓住女尸的一只裤管,用力向斜上方拽。但是没有成效,女人束着腰带。 
  后来不知怎么的,裤就被拉扯下来了。是谁把腰带解开的,天黑,没看清,看清也记不住。恐惧、亢奋、慌乱,一切都处在似有似无的虚幻中。 
  女人的肤色很白,小腹和两条大腿圆鼓肿胀,在昏黄的街灯映射下,泛着青幽幽的蓝光。惟有处在三角部位的隐秘处却仅仅是一团模糊的黑色。 
  他们后来是被一位老太太轰走的。“女人撒尿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老太太高门大嗓地使劲喊,把他们吓跑了。 
  大升子说,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立刻回到那间小棚屋去,而是又沿着后海堤岸漫无目的地闲荡了好久。也不是闲荡,因为每个人的心头都燃烧着一个焦灼的企望,企望年轻的、鲜活的女人。 
  以后发生的事情证实,这个企望是灾难性的。然而,它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凌晨1点以后,他们才重回小棚屋,又闹扯了一阵,但是无精打采、毫无兴致。性问题已明显物质化,语言的描述或思维的想象都失去了刺激性。 
  鲜活的女人,对于这些胡同里的小伙子来说,简直就是天上的楼阁,可望而不可即。是的,社会在允许他们合法地拥有一个“鲜活的”异性之前。他们只能克制、忍耐。 
  从欲望产生到最终被允许之间,有一道由时间、法律和物质条件构成的坚固障碍。他们能忍耐到障碍物自然地消除吗? 
  欲望只构成本质,而绝不会产生意志。一切形式的克制都呈病态。 
  大升子说,一种悲哀的情绪开始在伙伴中弥漫开。 
  “我他妈的这辈子都见不到活女人了。”有人悲愤地发着牢骚,声音里带出哭腔,充斥着绝望、饥渴、愤怒和宿命的情绪。 
  有人长长地叹息。 
  那天夜里,当屋子里只剩下大升子和另一个青年时,良顺开始指导他们进行手淫。大升子这是第一次,羞耻、惶乱、焦躁,渴望成功但始终未能成功。 
  大升子后来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有20年的手淫史,即使在婚后他仍未完全戒除这一陋习。“这符合我的生活原则,绝不伤害他人。”二十几年后,这位武威武壮的中年汉子对笔者说。 
  笔者愕然不解。 
  “这保证了我对妻子和家庭的忠诚,至少我在形式上没有卷入任何婚外性交往。当然,谁也不能禁止我在想象中把别的女人作为倾慕的对象。” 
  欲即天之理。 
  大升子后来去了陕北延安地区插队落户,十几年以后才回到北京。老根据地的人民和黄土高原的风沙把他哺育成一个忠厚、实干的劳动者。 
  “那天晚上,怎么就没有成功呢?”大升子直到今天仍为此而懊丧不已。“如果……,就不会……,”他说。 
  应该说,大升子是条汉子。在谈及以往的岁月时,他没有试图遮掩那种种的荒唐、卑劣和丑恶。特别是在谈到枣儿胡同遭受的那场劫难以及自己的罪责时,他的内心里充满着痛苦、自责和深深的忏悔。他的一生中,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重负。 
  在提到吴卫东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中年汉子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了。哭声凄切、苍凉、痛楚。“我,是个罪人,”他说,“我请求她的饶恕。” 
  他是有罪责的。但是,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后来的那场空前悲剧,能归因于一次不成功的手淫吗? 
  历史与文明,你们应该承担什么责任? 
  4 
  到了晚上8点钟,那对男女还没有离开枣儿胡同中部那处宁静的暗影,也丝毫没有察觉出周围越来越强烈的骚动气氛。 
  胡同口聚集了一小群女人,有戴着袖章、神情庄重、一本正经的街道治保积极分子,也有抱着孩子、浑身散发着骚尿味的家庭妇女。她们正在讨论一个令人心痒难禁的问题:啧喷,他们站着干呀?……啧啧。 
  响铃显得比别人更兴奋和激动。她脸色苍白,口吐愤言,全身神经质地战栗不已。她闭上眼,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最后,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又一次溜着墙根向暗影中的那对恋人悄悄靠近。 
  她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站住了。她什么也看不清,又似乎看见了一切。所有应该有的动作和声响,都是她熟知而又感到神秘的,与在家里不同的是,现在的这个男人是陌生的然而又英俊帅气的青年汉子。他的手温暖潮湿,温存而又有力量,多情而又蛮横…… 
  几分钟以后,响铃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流猛的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子屈服地倚在墙上,任凭那股热流一浪又一浪地轰击自己…… 
  回到胡同口时,响铃哇的一声哭了。 
  “看见了?别哭,说说……”婶子大娘们焦急地问。 
  “那个男的,不要脸,用手,撩裙子。还把手,伸进去,使劲地……” 
  “那个女的穿着裙子?喷啧,图方便。” 
  “是裙子。” 
  “那个女的,甘心情愿呀?” 
  “女的,贱!不躲,还挺着身子……” 
  就在响铃语无伦次、极其悲愤地述说正在发生着的淫乱的情形时,那一对男女却若无其事地走出暗影,一先一后地向胡同口走来。 
  人们第一眼所见的,就是那个女孩穿的是长裤,没有胡同口已聚集了三四十人,大升子那一伙人也都凑在里面看热闹。 
  枣儿胡同的女人们后来说:那是一对金童玉女呀! 
  男孩长得俊,女孩又干净又秀气,文文静静的。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所措。没有人说话。胡同口外的人无趣地向两边闪,慢慢地让出一条通道。尴尬中,有人怪腔怪调的咳嗽了一声,引起一阵哄笑。 
  事情本来就可以这样结束了。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嘿,裙子呢?” 
  又是一阵哄笑。大升子那帮坏小子开始起哄,捏着嗓子噢噢地怪叫。叫声流气、粗俗、奸邪,有节奏地在人群中一阵阵炸响。 
  这时,响铃妈气急败坏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跺着脚站在路中间,拦住那一对“金童玉女”,横眉立目的吼道:“不行,你们不能走!得给我说清楚!” 
  “为什么不能走?我们又没犯法!’‘女孩显得很镇静,她推了推自己的同伴,小声说:”别管她,咱们走。“ 
  “没犯法?‘’响铃妈拼着全身的力气泼叫,”你敢说你没有犯法?“ 
  她突然疯了似的扑向那个姑娘,一只手挥舞着去抓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出其不意地伸向了她的裆部,隔着裤子狠狠地抓了一把。随即,她把手高高地举在头顶上,昂奋地尖叫:“湿的,你们都看见了,是湿的呀……” 
  刚开始,人们对这个重要举证似乎无动于衷,浑然不解,人群出奇的安静,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是紧接着,在枣儿胡同口外,在瞬间发生了邪恶的骚乱。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响铃。她扑向那个惊惶失措的、英俊帅气的男孩,只一把就捏住了他的睾丸。男孩惨叫一声,仰头摔倒在地上。 
  大升子一伙人随即扑了上去…… 
  路灯恰到好处地被一块砖头击灭了,陋巷内外,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中。 
  在黑暗中,在疯狂蠕动的人群里,在几十双野蛮邪恶的手掌下,传出凄厉、绝望的哀叫声和哭喊声。 
  “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 
  姑娘的哀求的惨叫,像刀子似的刺向高高的苍穹。 
  那个夜晚,天朗气清,晴和明彻;苍穹中,星光灿烂,河汉辉煌。 
  后海中学保卫组的人赶到时,骚乱已经止息了。人群仍没散去,十几只手电筒的强烈光柱在地上那两具人体上肆无忌惮地晃动。 
  那个原本干净、秀气的女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她几乎是全裸。除了脖颈处和腋下残留着几缕背心的碎片,衣裤都被扒扯下去了。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遍布抓痕,胸乳处、小腹和两腿间被挖得鲜血淋漓,几无完肤……她双眼紧闭,一行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 
  男孩更惨。他的脸被打得乌黑青肿,半只耳朵被咬得翻卷了上去。受攻击最重的是下体,光裸的两腿中间,被抓掳撕咬得血肉模糊,肿胀成紫黑色的一团。 
  一切都平息了,人们才感到不安和惶恐。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无法解释,不忍目睹。但是,的确,一切都已发生,无可挽回。 
  有人在小声抽泣。是响铃。 
  嚎丧什么,小妖精!有人在夜暗中怒骂! 
  后海中学把人带走时,有人从家里拿来了两张破布单,给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披在了身上。有人叹息地说:“唉,挺好的两个孩子……” 
  那天晚上,枣儿胡同里静谧、冷清,死一般的阴森沉寂。家家都早早地插门闭户、熄灯灭火了。但是,谁也没有安稳地睡着。 
  更深以后,先是不知从谁家飘出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哭声过后,夜空中隐隐传来一声沉郁的嘶吼:家里有大姑娘的,都给我交出来…… 
  从那一夜起,枣儿胡同再也没有了安宁。 
  5 
  在后海中学保卫组,赵京良对两名现场抓获的“流氓犯”进行了第一次审讯。 
  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伤,男的更重一些,但还不至于立即就有生命危险。去现场的人说,当时,这两个家伙正赤身裸体地进行流氓淫乱活动时,被革命群众发现了。 
  出于义愤群众打了他们。 
  “义愤?” 
  “是义愤。有一个16岁的女孩由于愤怒竞当场昏厥了过去。” 
  赵京良想笑,这“义愤”也太强烈了,像演戏。后来,他察看了男青年的伤势以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的生殖器,差点儿被咬成两截,已经肿成一团紫黑色的水泡了。这是义愤的、然而又肯定是女性群众的作品。 
  这小子的模样长得还不错,可惜,他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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