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之高压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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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晕沉沉的走道候诊大厅，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试图让自己的脑海清醒一下。这一切乱的无可救药。一切都乱了！
邵焱……
邵焱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是很多小女生的偶像。他的确很有资本，身高和长相都是一流。可是刚刚他的歇斯底里和平时判若两人，简直像头受伤的困兽。他还是个孩子，邵碧也是，他们都是孩子。可是不同的是，邵碧再也没有机会长大成人了。有人说，死在最美的时候是种幸福，可是我只觉得悲哀。死去的人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是被留下的人的悲哀我可是深有体会。那种蚀骨的痛，可以让最坚强的人倒下。
如果邵碧还在，那么邵焱决不会这样歇斯底里，这样疯狂。邵焱本来就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阳光开朗，稍微有一点小任性……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刚刚那个年长一点的护士又回来了，“您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差，因为护士大妈不自觉地向后移了一点。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吧……”护士大妈的声音弱了下去，“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话，是胡说的。因为有个疯老头拜托我这么说的，他威胁我要是不帮他的话就赖着不走，我就……你不知道，那个老头虽然很讨厌，但是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没儿没女，就一个人……”老大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伸出双手狠狠的掐住面前这个不负责任的长舌妇的脖子，然后用力再用力，直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舌头长到名副其实为止。我不得不紧紧握拳，才能让我保证不冲过去将我脑海里的疯狂念头实现。
一切都是那个疯老头的错！
“其实啊，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拿那个东西的，他说这是他的传家宝。哎，也不知道那能卖多少钱啊……”护士大妈的话继续着。
我突然觉得冷，很冷，彻骨寒。如果这是那个老头的传家宝的话，是不是，邵碧当时……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恍惚的起身，摇摇晃晃的向邵焱的病房走去。这一切，只是梦，多好……
“等一下！”护士在我身后大喊，“你要是找那个叫邵焱的病人的话去急诊室，他刚刚伤口裂开了，被送过去了。”
看着邵焱在一次安稳的睡在床上，我突然觉得很安心。邵碧没了，但是他弟弟还在。所谓爱情，并不仅仅是爱一个人，而是透过爱他，来爱这个世界。我不能因为邵碧离开了就对一切漠不关心或者仇视一切，邵焱氏邵碧的弟弟，是我爱的人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碧，碧……”邵焱轻声呢喃，声音温柔甜蜜，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孩子气至极。
我莞尔，是梦到了邵碧么？但愿是个美梦吧。
何码
六何码
什么是爱？
对于何码来说，爱是占有。对于邵焱来说，爱是守护，对于我来说，来说……我不知道，可能是憧憬吧。所以当邵碧离开后，我们的表现各不相同。我还是和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心里清楚的知道少了点什么，但也仅此而已，淡淡的，却是不可缺少的。邵焱则是将不满藏在心里，像颗定时炸弹一样，焦躁不安的过日子。而何码，他很消沉。原来那个不酗酒不狂抽烟的人，学会了用酒精麻醉伤心，用烟草掩饰寂寞，学会了逢场作戏，学会了虚情假意，但是，一旦那个他心中的唯一的人出现了，他就会重新振作，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新好男人了。
所以，当我看到失去了一只手却仍然笑得满足的何码时，并不感到惊惶或者悲伤什么的。我知道，为了查明真相，这个男人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可是，这样的爱，是真爱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感谢那个邵碧存在的每一天。是他向我展示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世界，一个有他的美丽世界，一个因他存在而无比美丽的世界。我不明白那些激烈的感情，但是我知道，自从他消失后，我的世界变得一片灰暗……所以，哪怕是鬼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回来吧，我的爱。
何码少了一只手。不知是被什么切下来的，伤口很钝。我和逞强回来的邵焱都吃了一惊，但何码却笑的安详。
“我看到碧了。”何码淡淡的说，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邵焱，“为了这一眼，一切都值了。我知道他在恨我为什么没去陪他，是我的错。但我仍然爱他。”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邵焱，你是不是也，看到他了？”何码打断了我的话，言之凿凿的说。
“是的。”邵焱低下头，小声但是坚定地说，“我看到了，在被推下来的时候，哥哥他，就在我身后。我可以肯定。”
“可是，邵碧不是这样的人！”我难得的大声喊了出来。
“叶睽，别再自欺欺人了。”何码阴郁地说，“我可是，亲眼所见。”
不可能！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可能！邵碧明明是好心的提醒过我要离开的……等一下！身为写手，我的想象力一向丰富，是不是因为邵焱和何码做过什么对不起邵碧的事情，才会导致他复仇呢？我背后一阵冷。出游的地点是邵焱和邵碧一同选的，是何码联系的。我这是，被害妄想症吧……但是，这的确可疑。
“不是的，哥哥不会这样。哥哥只是太寂寞了而已。”邵焱没有抬头，但是一步一步地走近何码，突然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尖刀，用力的刺向何码，“所以，何码，你去陪他吧！”
何码皱了一下眉，紧接着一记手刀，敲晕了邵焱：“叶睽，别让他们把我带走，”何码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要留在这里，等着碧……”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我把晕倒的邵焱放到他房间的床上，给何码作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也送到了何码的房间里，然后一个人在屋子的门口，静静的点燃一根烟。感觉很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没遇到邵碧的时候我很难受，觉得空虚。后来遇到了邵碧，我还是难受，因为我和我爱上的人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接着遇到了何码，我更加难受，因为何码是那么勇敢那么强大，有他的话，邵碧不会选择我的。但是这一切一切的难受中，我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会有转机。之后，邵碧死了，我反而不难受了，因为疼得太厉害，所以麻木了。可是现在，看到邵碧的离开毁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我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始难受了。
我仍然记得第一次看到何码时候他的样子。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何码是一个很有锐气和霸气的人，他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自然会得意了。他第一次见到邵碧的时候是作为校友出现在学校的庆典上，当时他无视所有试图讨好他套近乎的人，径直走到邵碧面前作自我介绍，然后直接的说：“我觉得你很有气质，告诉我你的一切。”
当时是如此有活力的一个人，却在邵碧离开后彻底的变了一个人，脱去了那些令人不敢正视的光芒，变成了一个颓废的男人。仍然成功，仍然有钱，仍然相貌俊美，却失去了最吸引人的部分。
我吸完了一支烟，掐灭了烟头，走回厨房准备午饭。
厨房显然是被人打扫收拾过了，虽然我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干的。也许是何码吧。我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消除萦绕胸腔的不安，打开了冰箱。
“天啊！”我倒吸了一口气。
满满一冰箱的樱桃，各个颗粒饱满，像是鲜血凝成一般，晶莹剔透。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虽然是夏天，却宛如置身冰窖。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这绝不可能是真的！最近的一个小镇里这里步行至少3个小时，可是我顾不得这么多。一种强烈的逃跑的冲动笼罩着我。我发疯般的跑出房子，正好看见地上倒着一辆没有锁的破旧自行车，顾不了那么多，抓起自行车就骑着离开了。
这里真是太诡异了！
之后发生的是梦吧？是梦就好了。
我感觉到自己不知疲倦的蹬着脚踏车，原来，人在危急时刻果然可以突破生理极限的么？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终于看到面前的林子中都漏出一点灯光。真好，终于来到了附近的村落！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扔下脚踏车，冲到房子前。
红色的！我僵硬在了原地。我回到了那座红房子。
“叶睽……”身后有人轻轻的呼唤我的名字。
我转身，邵碧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动弹不得：“邵碧……”
“快走吧……”邵碧轻巧的从树上飘了下来，“这本就与你无关的，何必要在这里呢？我不是告诉过么？樱桃，应逃。”
“不——”我惨叫着回到房间内。这一切都是最大的谎言。
迎接我的，是客厅里何码僵硬的身体，张着眼睛，死不瞑目。他全身的血似乎被什么吸干了似的，面色铁青，完全没有血色。房间的墙上，地板上，沙发上，全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还未干涸，四处流淌着。
不，不，不，不……
我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退出了客厅，然后发疯般的冲上二层，撞开邵焱的房门。
“你怎么了？”邵焱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床的一角，看到我慌慌张张地进来，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
“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是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我，我想向何码道歉。”邵焱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自顾自的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醒了有一会了，想了很多。我觉得，我这样指责何码，是不对的。我只是，将自己无力拯救哥哥的罪恶感强加道何码身上而已。说到底，我们都是那么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离开。甚至，我们都不如何码勇敢，连开口承诺什么都做不到，哥哥对这样的我们，应该是很失望的吧。所以才要把我们带过去陪他。可是，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所以，我才想杀了何码，有他一个人陪着，哥哥应该不会再寂寞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我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冷静：“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之后，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邵焱没有说谎的意思，“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我害怕一出门就看到何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说……不是你……”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思索了一会，决定拨打报警电话。以前这都是何码的工作，但是今天我不得不代劳。想想，以前我们都太依赖何码了，因为他有能力，就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就连邵碧死去的那次也是，我什么也没做，邵焱在歇斯底里，只有何码在忙前忙后的。这次，该我负起责任来了。
但是，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区别的，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高压锅
七高压锅
事情有点不对了。
我和邵焱下楼的时候，发现何码像平时一样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一个高压锅。
高压锅……我的神经绷紧了，这不是个吉利的东西。
“那个，叶睽，”身边的邵焱不自觉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空气中那种奇怪的味道，你能嗅到么？”
“阿。”我含糊的应道。我怎么能忽略呢？那种奇怪的薰香的味道，浓郁而强烈，就是在邵碧离开的时候弥漫的那些诡异的味道。这个味道，来自锅里。
我强忍着胃部的抗议打开了高压锅，里面是浓浓的一锅汤，可以看到在汤中悬浮着暗绿色的叶子和暗红色的果实。就是这些混合起来发出的气味。可是这汤的颜色，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而且里面的肉，绝对不属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
“何……码……”邵焱颤抖着掀开覆盖在何码腰腹部的餐布。原本是腹部皮肤的地方被不知什么切开了，内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的伤口，而那些消失的部分，可能就是那锅汤的原料。
“嘿嘿嘿，没想到吧……这么美味的汤，原料就是和我们最相近的材料制成的呢……”门外传来老头阴惨惨的声音。
“这是！”邵焱惊讶得跳了起来，“是你！是你的对不对！是你杀了我哥哥！”
“哈哈哈，来啊，来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