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临界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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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挽救的力气。
考完试，依若的心就极度地不安起来，这迫使她来不及多想就去找手冢。
“Tezuka。”见到手冢，依若不安的心情又多出些许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还是叫住他。
“南宫，什么事？”见依若有些犹豫，手冢严肃的表情略显柔和了些说，“现在你可以安心地接受治疗了，我会尽快安排去德国。”
“Tezuka，你真的决定离开藤原和我去德国吗？你确定以后你不会后悔吗？”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手冢稍顿了一下，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藤原呢？”依若不知道自己在希冀着什么。
“我会在去德国之前和她说清楚，这几天你就安心做好去德国的准备吧。”手冢平淡地说。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听到这个声音，手冢顿时怔住了，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唯一就站在他身后不足十步远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注视着他。见他看向她，她的脸上竟露出和往常一样温和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不用再特意告诉我了。再见。”说完很平静地转身就走。
手冢诧异的不是唯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她这样平静的表现。但这个时候由不得他想太多，虽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追上去，拉住她，轻轻叫她的名字，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唯一回头，笑容依旧，说：“如果还是想告诉我那个决定的话，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一直以来我都努力不让你有一点困扰，这次也不会让你为难。我知道这个结果就可以了。”
依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手冢说决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燃起了一线光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站在慕尼黑的天空之下。但是藤原唯一的出现让她刚刚触碰到的温暖一闪即逝，一下子将她拉回现实，一股罪恶感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全身，那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分明让她看到的是悲伤，心里一阵疼痛，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说：“藤原，手冢他只是在安慰我而已，他怎么可能离开你和我在一起呢？”
唯一看向依若，笑容深了几许，说：“这是我和Tezuka两个人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手冢拉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增加了几分力道，声音低沉地说：“唯一，对不起，我不能丢下南宫不管。”
唯一转向手冢，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容，说，“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说着抽回手，边说“再见”边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离开。
手冢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揪心的疼痛，有时候选择也意味着放弃。
疾风过境，本还安然盛放的樱花脱离攀附的依靠在风中惨烈地翻转，将那个娇柔的背影渐渐掩去，消失在手冢的视线里。
第二十六章 他乡
各奔东西前最后一次聚会只有手冢和唯一没有到场，不知内情的众人只调笑了几句就不再追究了。
“Fuji，你的心里也应该有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吧？”小珞至今仍然很在意不二周助到底会为谁而心动，曾经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深处到底是什么样子。事到如今也不用再去掩饰什么，终于可以坦然地去面对这个人了。
“嗯。”不二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会是谁呢？该不会是唯一吧？”在知道不二最终和唯一报了同一所大学时，不二喜欢唯一这个想法就在小珞的脑子中一闪而过。
不二只是笑而不答，好像是默认了。
小珞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想：自己曾苦恋着的竟是比自己还要执著的人。
手冢国光已经不属于她了，手冢国光离开她了……这在唯一感觉还只是个概念，还没有成为真切的事实。但这足以让她很失落，仿佛她的世界一下子就阴了天，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唯一突然来到神奈川让幸村和仁王很惊讶，但是看她并没有什么异样，打电话给小爱也说没发生什么事，两个人也就没有多想。
夏若因为担心依若一个人去德国，在与依若聊起的时候才听说手冢会和她一起去，而唯一却不会去。夏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了所有人都说没有见到唯一，拜托小爱帮她联系，小爱说她去了神奈川。夏若忙给仁王打了电话，仁王说唯一已经坐早班飞机去了洛杉矶。
夏若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的情绪，但是就算如她所想她也无力去改变或挽回什么，而且就现在依若的情况而言，她确实需要一个人留在身边。于是她把满心的疑虑全部埋藏起来没有去探究。
唯一决然离去的孤单背影给手冢原本疼痛的心上尖利地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唯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自是不希望唯一会痛苦，会放不下的，但是唯一真的完全没有悲伤、没有挽留，反而依然笑得那样明媚，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又多出一股苦涩的意味，反而更加伤感起来。即便这样，他仍然想要去看看唯一，想要和她再说些什么，虽然他并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但是，这次却成为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直到他和依若坐在飞往慕尼黑的飞机上，都没有再听到关于唯一的消息。
依若的手术很成功，手冢每天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到开学的时候她已基本痊愈。两个人都不会提起那个名字，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室一起吃饭……除了比以前亲密了些，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手冢还是那样严肃，不苟言笑。或许是有手冢可以依靠，依若不似以前那样强势，但好强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变，仍然事事努力做到最好。和手冢在一起让她觉得安心和幸福，但心里总是隐约有一丝伤感的情绪。她仿佛可以看到手冢不带表情的外表下有个不可触及的禁区，虽然他从来不提，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对藤原唯一的牵挂。
藤原唯一按时来学校报到。当不二周助看到她时，她正和两名英格兰女学生用流畅的英语谈笑，眼神清澈，笑容明媚，看样子精神很好，那件事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影响。许是因为新环境的感染，反而显得开朗而洒脱。
唯一不经意侧头见到不二，对他粲然一笑，与身旁的人说了两句话便走到他面前，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神色，说：“Fuji考的也是这所学校吗？记得以前你说要考纽约的大学的。”
“是啊。可是后来改变主意了。”高一的那一年不二的个子一下子从167长到175，总是一脸笑容的样子却从未改变。
所谓他乡遇故知，不二和唯一两个人自然走得亲近，只要有机会就会在一起，和以往的三年一样，一起散步，一起读书。
就像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唯一时的感觉，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手冢的离开而受到伤害，反而不似以往那样总是很安静地微笑，而是走到人群里，与周围的同学自然爽朗地谈笑、来往。这让不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有几分不安。他觉得现在的唯一不似以前那样是清晰可辨没有一丝距离的，现在她身上就像有一层透明的保护层，仿似仙人掌身上的刺，可以触摸，但始终有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只看得到她明媚的笑脸却看不到她的心里真正的样子，只是偶尔能隐约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中捕捉到一丝伤感的情绪。
唯一住在离学校步行约20分钟路程的住宅区，带阁楼的二层别墅，红顶白墙，篱笆也漆成白色，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其中有各式各样的仙人掌。整体感觉清新优雅又不失活泼明快。
一个面临升学都宁愿发呆也不情愿复习功课的人，不二很难想象她是以怎样的心态每天都那么认真地在学习的。唯一在专业课和选修课全部掌握之后就抱着希腊语和中国古典文学一头扎进去。她每天都会学习到很晚，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将她送回家。多数时候她会留他吃晚饭，她会做她新学的菜式。吃完饭会弹钢琴给他听，拿她画的画给她看，给他看她新买回来的仙人掌……他能感觉到她期望有人陪在身边的情绪，透过这种情绪看到她隐忍的极致寂寞，恍然顿悟她的悲伤。所以在得知他打算搬出学生公寓在附近租房子后，唯一说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些孤单，他可以住在那里时，他并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第二十七章 假装
搬过去没多久，不二才发现，唯一常常会深夜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每次都会持续很长时间。他走出来看到她瘦弱的身影在黑暗中晃动，光着脚，步子轻而缓慢。他看着那样的她总是有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情绪，但始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无比心疼却无能为力。
然后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唯一迟迟没有起床，不二在客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瓶安眠药，里面的药片所剩无几。当时不二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强烈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冲到楼上敲她卧室的门，很快门就打开了，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可谓悲喜交加，一下子便将她紧紧搂住。
不二的举动让唯一感到惊讶，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很安心，就好像一直飘摇的身体一下子就有了依靠。就这样任他抱着，缓缓开口疑惑地问：“Fuji，怎么了？”
不二的气力又增加了几分，说：“藤原，不要再想他了。”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她心底最痛的地方，眼泪一下子疯涌而出，带动着情绪也激动起来。
“知道他要离开我之后我就离开家去了神奈川，然后回到洛杉矶，假装他会改变主意去找我，假装他会在开学的时候出现在这个学校，假装等到南宫康复之后他就会回来找我。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他还想和我在一起就不会一个人和南宫离开，就不会让我一个人来这里了。他不会回来了。没有了梦想，我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不二只觉得心痛不已，不自觉地把手臂收得更紧。
他不是她的梦想，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给予她一个梦想，能给她一个怎样的梦想。
“人的一生不是只会有一个梦想的啊。”不二嗓音低沉地说。
感受到不二的力度，唯一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心情竟很快平静下来，伸出手抱住他，似在安慰他说：“会好起来的，终究会忘记的。”
能冲刷掉记忆的，除了眼泪还有时间。但是要忘掉一个人忘掉一段记忆到底需要多少眼泪多少时间却无法预算，可能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也可能是一生一世。
忍足侑士被学校推荐来伦敦大学进行为期一周的交流学习，受准女友星野爱之托去看望藤原唯一。他对那个柔和清秀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在他的印象里她只不过是小爱的好姐妹，是手冢国光的女人。但是自己女人的嘱托不可违逆，在交流结束之后便按照小爱给他的地址来到那栋清雅的住宅前，却不想正遇到归来的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你是来找手冢的么？真是巧啊。”忍足略显诧异地问。
不二笑容如旧，淡然地说：“我住在这里。”
忍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说：“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不通人情的事呢？”
“你没事是不会来这里的吧？”不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受人之托来看藤原唯一。”忍足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
“既然这样，请进吧。”不二说着打开门让忍足进去。
“手冢应该在家吧，顺便会会他也不错。”两个人往里走，忍足用一惯慵懒的语调说。
“Tezuka他不在这里。”不二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忍足正自诧异，抬头见到那个在他看来很飘渺的女子正倦在地上呼吸困难、浑身颤抖，四周零落一地的纸张。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二就已经冲了过去，将唯一抱在怀里，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发颤，焦急的心情表露无遗。
忍足顾不得满心的疑惑走上前去看了看唯一的情况，不慌不忙地说：“恐怕是过呼吸症。用纸袋把她的鼻子和嘴全罩起来，减少二氧化碳的呼出和丧失，就可以了。没有纸袋的话用嘴也可以，用手把鼻子盖住。看现在的情况还是用后者比较合适。”
看着唯一痛苦的模样，不二的心里焦躁不安。顾不得多想，忍足的话音未落，他便低下头将唇覆在唯一的嘴上，空出一只手盖住她的鼻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忍足看着这幅情景，心中莫名地涌上一股苦涩的意味。依然空灵飘渺的藤原唯一凄绝的模样，不二周助焦急的心情和不见踪迹的手冢国光，让他仿佛置身于戏剧当中，虽然不明了这其中的情节，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悲伤。
唯一渐渐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