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皇戏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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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换上男装,就要喊我‘大哥’,而不是大姐了,知道吗?”连喜袖看着年幼的连喜福,耳提面命。
连喜福虽然一知半解,可还是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大哥’。”她乖巧伶俐的侧着头回答。
连喜袖满意的扬着笑容,带着连喜书的衣物,往树后走去。
连喜书与连喜福坐在大石上,等着自己的大姐,只是连喜书等不及,为了打发时间,褪去了鞋袜、跃下大石,在及膝的溪里享受着清凉的溪水。
连喜福一看,也玩心大起,漾开甜甜的笑容,往溪里一跳,与自己的二哥玩起了水战,嘻嘻哈哈地等着大姐换装完毕。
直到连喜袖换好衣物,一走出来时,便让喜书看傻了眼。
连喜袖只是将青丝绾上、换着男装,却呈现另一种风貌。
无瑕的脸蛋英气逼人,与连喜书的气质相似,眉间的清灵之气成了无限的书卷味,白齿红唇、大眸细眉,确实是太秀气了一点,可看上去却是斯文俊秀。
“大、大姐……”连喜书没想到换上男装的她,竟是如此令人“惊艳”。
连喜袖将食指放在唇上。“要改口了。”
连喜书离开溪水,急忙点点头。“没想到一换上男装,你给人的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我这样很奇怪吗?”连喜袖小声问着,身着喜书的衣物,她有点不适应。
“很适合。”他摇摇头。“而且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光……”
“那就好。”连喜袖松了一口气,敛回不安的情绪,眼光转向小妹。“喜福,快上来。”见小妹一人待在溪里,她不安的开口唤着。
“好。”连喜福小小的身子一移,小脚一踩出去,却踩在布满青苔的滑石上,小小身子一个不稳,便跌落在溪里。
咕噜的喝了几口水,虽然溪水不深,但因为连喜福不谙水性,小小的四肢无助的拼命划动,小身子在水中载浮裁沈。
连喜袖和弟弟见状,急忙上前,想救起落水的小妹。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白衣身影,比他们先一步冲向溪里,一把捞起了连喜福。
“咳、咳……”连喜福呛了几口,眼眶含着泪水。
“喜福。”连喜袖赶到后,见到小妹没事,安好的躺在一名年纪似乎比喜福稍大的少年怀里。
不过瞧他的身手,不但有着学过武的矫健,而身上仿佛还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功夫隐藏着,他以严肃的表情,冷漠的望了他们一眼。
少年救起连喜福,身上也湿漉漉的,他将连喜福交还给他们后,站起来将自己的袖子扭干。
“多谢恩公救了小妹……”连喜袖拥着小妹,为她擦干小脸。
“不谢。”少年只是淡望了连喜袖一眼,可在听到连喜袖那细嫩的声音时,狐疑地挑了挑眉尖。连喜福咳出水后,大眼眨啊眨的,也将眼光放在少年的身上。
他俊挺的身影、俊美容颜,与她的哥哥一样好看,只是身上那股冷漠的气质,如冰山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谢。”连喜福小小的身子来到他面前,有礼貌的朝他鞠躬,脸上少了之前的慌忙,反倒是不怕生的漾开笑颜。
“我只是刚好经过,顺手救了令妹,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少年以黑眸扫视他们,正想离去之时,眼光又在连喜福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多留了会。
这一家子长得可真是好看。
等少年正想回头之际,树林之中,又冒出了一匹高大骏马,上头坐了一名身着黑纱绫缣华衣男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们。
“发生何事?”男子面无表情的问着,眼光却离不开少年。
“没事。”少年冷漠异常,眼光故意闪避男子的黑眸,而男子始终绷着一张俊脸。
连喜袖上前拥着小妹,不敢出声,只是默默打量眼前一大一小的男子。
他们有着相似的五官,只是坐在马上的男子,成熟而稳重,墨黑的浓眉下有着一双锐利的眼光,像是要将他们看得无所遁形。
“你们是何人?”坐在马上的男子名唤李兑,是乾元皇朝的西皇,刚从太武山接回七岁的儿子,正巧经过这里。
贵为皇子的李兑,身上有着贵族般的霸气,如鹰的黑眸直勾勾望着女扮男装的连喜袖。
唇红齿白、细眉大眼,身形纤细而瘦弱,且眉间还有一股淡然的灵气,不同于一般的凡夫俗子。“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只因家乡闹了饥荒,所以一家三口一起上京,准备到城里另谋生活。”连喜袖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人认出是女儿身。
李兑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原本不该多管闲事的他,却因为他们三人长得眉清目秀,而稍作了停留。
很少有一家人生得如此好看。
“你们要怎么上京城?”
连喜袖低头,想了下后,呐呐的开口:“原本想请好心的爷儿,若方便就让咱们顺道搭个马车,可没想到城里的人,大都不愿揽上这样的麻烦,所以我们决定自己步行上京。”
李兑听了连喜袖这样的说法,嘴角不觉勾起嘲讽的轻笑。“如果用走的,就算你走上两个月,也许还走不到。”
连喜袖抿唇,低头不回应。
他要笑就笑吧,反正他们也没办法再回头了,只有继续走下去,但至少他们三人是在一起的。
“要不要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走呢?”少年此时开口向李兑询问。
这少年看上去,年纪虽与连喜福相近,全身却有一种老练、沉稳的气质……和教人难以接近的冷漠。
李兑挑眉看着少年,沉默一下之后,才又反问:“这是你的希望?”
少年没抬眼,只是往另一边走去,冷冷的回应。“决定权在你。”走向树林之后,连回头都没有。李兑眯眸,眼里有着森冷目光,也许是为了弥补这几年不在李痕身边的亏欠,便下了决定──
“你们愿意与我们一起走吗?只是我们不上京,我们往西边走,西龙城。”
连喜袖听了,瞬时睁大了美眸。“爷儿愿意带着我们?”她不知所措的看向连喜书,只见弟弟也踌躇着。
他们现在只想离开村子,而且离胡溪村愈远愈好,最后连喜袖点了点头,她为弟妹决定了他们自己的一生。
“嗯。跟着我们来吧!”冷漠的虚应一声,李兑拉了缰绳,将马儿绕回,往另一边的树林走去。
连喜袖一喜,技着小妹想跟在他们后头。
“这样好吗?”连喜书突地问了出口。“如果他们不怀好意呢?”
这声音正好落进李兑的耳中,他让马儿停下脚步,从腰系间拿出了一道金牌,这可是能证明皇室身份的令牌。
他将马儿调回头的开口:“大哉皇帝的皇子,能对你们这群平凡的百姓做些什么?”讽刺的笑了笑。“我是西皇李兑,相信我就跟着,不相信就离去,若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上,任人怎么哀求,我也不可能带着三个累赘上路。”
连喜袖一听是皇子,愣了许久。
最后,她找回自己的声音,下定决心。“西、西皇……我们相信爷儿,再说刚刚少公子救了小妹一命,理当要还少公子一个恩情……”
李兑沉吟一声,最后又道:“废话少说,想与我们一起上路就跟上来吧!”
话毕,他便自行离去。
连喜袖看着连喜书。“我们不能放弃这惟一的机会。”她看着他,认真的说。
“可是……”连喜书看着她。“我怕遇上心怀不轨的坏人。”
“我已换过男装了,应该不会露出马脚才是。”连喜袖安抚着喜书。“再说那少公子又是喜福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们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连喜书最后也只能点头。“好吧,我们别无选择。”
连喜袖拍拍弟弟的肩膀。“没关系,至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有困难可以一起撑过的。”
连喜书带着不安,只得跟上脚步。
但没人想到,这次的相遇,竟已是月老为他们种下了姻缘……
自从连喜袖跟在李兑他们身边时,一路上才从随身的奴仆口中得知,那天救了小妹的那名少年,其实是李兑惟一的亲生儿子。
且李兑看上去虽然稳重,可年纪却只有二十有八,以他的年纪来说,算是天之骄子,果然任她怎么看,西皇总有别于普通人的气势。
此时,她偷偷望着茶色绫缣衣着的李兑,衣外罩着同色的漆纱,连同脚下的锦鞋,也出自于官服之中的锦料,华丽的让人不容小觑。
一路上跟着他们,果然轻松许多,也不怕有人骚扰,总算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而李兑会出这趟远门,原因是在于自己的儿子李痕。
李痕自三岁就被送往大武山习武,直到今年满七岁,才由李兑亲自将他接回府里。
李痕没让李兑失望,长相俊美、气势不凡的他,看得出来未来前途无量。
只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并不像父子,反倒像是陌生人,尤其是李痕面对李兑时,总是冷漠异常,虽然他本身就不多话,但对于父亲,他往往只交谈简短的几句话,像没有任何的感情似的。
才七岁的小男孩,表现出来的态度竟是如此。
若是父子,为何感情这么冷漠呢?连喜袖不解,只能暗中看着他们的相处,而这时她也才发现,其实他们父子俩长得多么相像。
同样的俊美、同样的冷漠性子,也许是天性的关系,有时连动作都如出一辙!这是几天来,她偷偷观察到的结果。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李兑命令下人在这个树林扎营,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连喜袖累得带着小妹坐在一颗大石上,双手捶着小腿,酸痛自全身传来。
“我去装水。”连喜书丢下一句,便跟着奴仆齐去装水,留下连喜袖及小妹。
连喜福乖顺的躺在连喜袖的怀里,脸上有着疲惫,可却不敢喊一声苦,任劳任怨的跟着姐姐哥哥这么奔波。
“喜福好厉害,从不喊一声若。”连喜袖轻抚小妹的头,轻拥着她。“再忍个几天,一到城里,咱们就安定下来了。”
“喜福想睡觉。”连喜福累得什么都不想,只是闭上双眼。
“好,你先睡一会儿。”连喜袖拂着小妹的脸颊,让她安静休息着。
直到李痕拿了一只水袋走过来,将水袋丢往连喜袖的怀里。“给你们的。”声音是同样的冷漠,可眼光却不知不觉的盯着连喜福。
“小王爷……”
“给她喝的。”他别开眼光,有一些不自在。“她太小了,又跟我们奔波一整天,身子会支持不住。”
“谢谢。”连喜袖扬了一抹笑容,打开水袋,将小妹唤醒。“喜福,先喝一口水再休息。”
睁开眼的连喜福,坐挺身子,小手捧着水袋喝了几口,脸上逐渐恢复了红润。
“谢谢。”软软的童语,扬了一抹甜蜜的笑容看望李痕。
李痕没回答她,只是绷着脸走开。
连喜福侧着头,脸上有着不解。“他讨厌喜福吗?”小嘴嘟着问道。
“你想多了,也许小王爷就是这样的个性。”她爱怜的摸摸连喜福的头。“其实他对咱们很好,绝不是讨厌我们。”
连喜福答了一声,小小的身子又窝在大姐软暖的怀里。
“看的出来,李痕对你家小妹很特别。”李兑赫然出现在她旁边,声音低沉的好听。
连喜袖回眸一对。“皇爷儿……”想起身,可小妹窝在自个儿的怀里,让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不用太拘礼了。”李兑是因为李痕的原因,才注意起这对“兄妹”。
连喜福确实是个讨人怜爱的娃儿,粉雕玉琢的像个娃娃般,就连她的大哥也一样,长得白白净净,一家子都这么清秀,可真羡煞众人。
出众的外表,又有不凡的气质,难怪这么吸引他们父子俩的眼光。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唤什么名字。”李兑盯着她,赫然发现她的眸子特别清澈,而且单纯的如同孩子。
“连喜……袖。”她咬了唇,怕自己露出马脚。“由于家父原本期待,家母的头一胎会是个女儿,所以将小的名字取的如此姑娘化,恳请皇爷儿别取笑小的。”她自个儿编了理由。
“确实像姑娘家的名。”不仅名字像女孩,就连长相也太过白嫩了些。“你和你的弟弟长得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身子却太纤细了……”他眼光犀利的像是要看透她,拼命想找出那说不出来的破绽。
他从没看过一名男子如此白净清秀,而且无瑕……
“只怪小的从小病弱,以前就鲜少晒日,于是养成如此羸弱的身子。”连喜袖心虚的垂下头,不敢望向李兑。
“是吗?”李兑仍持着怀疑,但还是转移了话题。“你们本来上京城后打算怎么做?”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接下来的事再说。”她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城里没任何亲戚吗?”
“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