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剑与冕冠+番外 作者:ozora(晋江2012-05-16 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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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和兰斯洛特解释一下,结果敲了他房间半天没也无人应答,阿德丽娜落得个轻松自在地和维克托走出了旅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维克多?”走了好一阵阿德丽娜才问,她本来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到维克多说明,不过心中的困惑加深倒先让她不快。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点,带着冰凉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着实让她一惊,原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河边吗?
周围的植物不再是低矮的灌木,零星长着的野芦苇在风中摇曳,偶尔会有芦苇穗扫在脸上。阿德丽娜开始猜测维克多是不是找个几个好哥们准备报仇,而那几个人目前正躲在芦苇深处拿着照片指认。
如此恶寒的自我虚构画面让阿德丽娜哑然失笑,此时维克多却开口了:“这么晚把你叫出来真不好意思,阿尔托莉雅小姐。”
“有事就快说吧,知道不好意思就别磨叽了。”
“那,那你能在这里等一会吗?”维克多冷不丁停下脚步转身,阿德丽娜差点就撞上去了。黑夜中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听口气来说还是很认真的,她当然有疑惑不过也迷迷糊糊就应了下来。
脚步窸窸窣窣远离,渐渐听到夜虫的鸣叫声响了。她感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是最纯粹的孤独。
她从未尝试过这种孤独,记忆里她无法忍受这种安静到身体里血液流淌都可以听出流向的静谧,如此似曾相似的寂寞让她快要崩溃。
她伸手不见五指,阿德丽娜开始慌张。
“维,维克多!”她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连回音都不曾予她,从心底生长出触手可及的恐惧,她张皇失措地环顾四周想要引起点注意。
单调的流水声一遍一遍从大脑里过滤而去,阿德丽娜知道自己这是害怕了,从不轻易袒露真实情感的她感到了心中根深蒂固的惊惧。
她抱头蹲在地上发抖,混乱的思维纠缠到极致,阿德丽娜干脆将所有的情绪都置于脑后,她情不自禁吟诵出一个名字。
她说:“乔托。”
眼前猛然一道白亮的光笔直升上天空,随后化为一场缤纷的雨降落下来。
阿德丽娜目瞪口呆,她站起来,蓝灰色的眸子里映着烟花的焰,那迸发出五颜六色的火星,像绽放的绯色花朵。
她终于想起维克多,视线落到火焰升起的地方,不时升起的光让她偶尔能看到一个身影。将所有支离破碎的片段连接起来,阿德丽娜看到那个人拿着火柴一类的东西在几捆烟花里穿梭。
“喂!维维维维克多你在干什么啊!?”她慌忙拿袖口在眼眶里一抹就冲他喊。
维克多瘦小的身体蹦跳着点燃一个个烟花,有时还被吓得退后几步捂住耳朵,模样滑稽可笑,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依然伸长手臂去够引线。
“放烟花啊……啧,吓死我了。”他回答得异常欢快,用阿德丽娜的话来说:果真脑子里缺了根筋。
“你,你笨蛋吗?!你笨蛋吗!我是在问你这个吗!”阿德丽娜又气又急,在原地不住跺脚,“发什么神经!你最好告诉我是谁支持你发这么幼稚的神经我明天就去剁了那个混蛋!”
“哦哦哦,”维克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昨天被我塞钱的劫匪里有个烟花厂职员,安德鲁大叔昨天听我说了被劫那件事,今年的烟火会就特意去他那里买的烟花,人家送了好多。”
这个笨蛋是神的宠儿吗?
阿德丽娜无语默。
“呐呐,阿尔托莉雅小姐,我对昨天的事感到非常抱歉……”维克多一边在河边点着烟花,拿一个手捂耳朵扯着嗓子和阿德丽娜对话,“我确实没有拿起剑的勇气,我承认我非常讨厌那玩意,真的。”他抽空在烟火的光中给了阿德丽娜一个苦涩笑脸。
“我惧怕武器,一切刀枪啊什么的光是想想那上面沾染的鲜血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所以我拿不住也不敢拿。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不需要跟他人争斗。”
“胆子小什么的蒂缇都笑话我很久了,我想克服也没办法,你昨天都快要把我吓哭了小姐。”他的微笑在夜幕烟火的映照下温存而美好,阿德丽娜发觉无论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都显贫乏。
“不过,阿尔托莉雅小姐真帅气啊!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么多人,真羡慕你。”
阿德丽娜顿时被怔住心神。
你和他都能随时随绽放出感染旁人的笑容,给他们勇气和力量,不卑不亢。
“如果是那件事让你不高兴了,那我诚恳的道歉。因为心情不好不想看烟花那太不值得了,为了表示歉意我现在给你补上应该不算晚吧。”他眯着眼睛对着她灿烂地笑着,多么虚幻而真实的画面。
他也曾这样对着她笑。
执礼鞋为她穿上,危难时护着她,抉择时迁就她,在不经意时给她温柔的吻。
这些回忆尽数都还在眼前,她怎么能够忽略。
就在她酝酿好了语句准备说的时候,在烟花里畏畏缩缩踟蹰不前的维克多碰到了一个点燃的烟花,他手忙脚乱想要去扶起来,最终还是因为害怕急忙退缩,可惜退后的时候还把其他烟花都碰倒了。
各色的火焰在他脚边冲撞,维克多被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闪躲。
“笨蛋,你倒是趴……啊不对!跑啊!”阿德丽娜从感伤里逃离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急得语无伦次。
维克多在争先恐后迸发的火星堆里抱头鼠窜,不过四周都有被碰倒的烟花,他又不得不退回来,几次企图突破重围却还是发现基本站在原地没动。被四射的火花包围的维克多呆若木鸡地站在烟花中间瑟瑟发抖,他惊恐失色地仓促环视周围。
情急之下阿德丽娜拔腿就冲了下来,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她的脸如同幻化出的虚像。她原本蓝灰色的瞳仁在这样的黑夜里变为灰色,眼中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流星般坠落,只是在未落到地面就熄灭了。
她冲入四溅的火星中抱住了他,好似抱住了全世界。
借着过大的惯性阿德丽娜把维克多一推,然后两个人双双落入河中。
☆、笃定震撼胜雷
两个人稍微被冲了一段路之后好不容易划到了浅水滩,阿德丽娜死命托着维克多的领口把他先甩上岸。最后他们像两只濒临死亡的鱼一样,趴在岸边湿漉漉的草地上大口喘粗气缓过劲来。
阿德丽娜确认了一件事:维克多就是个彻底的废材,不管在岸上还是水里都是个拖后腿的存在。其怕死的信念比求生的信念更为强烈,掐住阿德丽娜手臂的力道一度让她以为维克多要同归于尽。
活着这么多年没被戴蒙或者阿诺德涮死,别憋屈地死在这里了。
于是手起手落,照他后脑勺一劈暂使其丧失了行为能力,直到她趴在草地上喘了好大半天气,维克多才一边呛着河水一边悠悠醒过来。
不过这种抱着大脑痛苦皱着眉的表情可不太像一个劫后余生的人能表现出的。
他的神态就好像整个大脑都要爆炸了一样,狠狠揪着头发似乎在缓解疼痛感,龇牙咧嘴的面容让阿德丽娜也大吃一惊,愣在原地。
“小,小子,你不会死了,用不着怕成这样吧?”她半开玩笑地上去拍拍维克多的肩膀。
在接触到他的身体时,阿德丽娜感受到一种不同于河水温度的冰冷,这个人的身体僵直着微微颤抖。在阿德丽娜拍打的一瞬间他又将头埋了下去,冷静了好一阵才回答阿德丽娜:“没,没事……一会就好了。”
推测多半也是他的懦弱心理作怪,阿德丽娜没心思继续追究下去,她耐心等维克多稍微恢复了一些,身上的衣物也差不多被风吹得半干。
望着不远零星的灯光,她一字一顿叮嘱维克多:“千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哈?”
“哈你个头啊,”阿德丽娜恨铁不成钢地一扣他脑门,“你差点把一片芦苇都点燃小子,追究起来安德鲁大叔发不发火是次要的,你直接就会牵连到他身上啊。还有……要是知道我掉水里了兰斯洛特绝对不会允许我下次单独出门了。”
兰斯洛特是你老爹吗,阿德丽娜。
“哦,哦……”维克多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满是愧疚之色地缩缩脖子。
他们的重叠太多余残忍,分毫不差,她努力勒住心神妄图以毒攻毒。
乔托就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只做不会后悔的事,即使所要做的事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为了家族和人民他都要坚持下去。
她打心眼里心疼他,同情他;他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呼唤被封印,而阿德丽娜知道他渴求理解。
她立马转身不想过多显露失礼的仪态,默默道:“走吧。”
这种时候别随便就把那个人拉出来,别让感情变得那么廉价。
大脑却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零碎记忆从紧闭之门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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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阿德丽娜婉拒后,蒂缇来拜访她的频率就更勤了。好在阿德丽娜前几天已经将加布里埃利给的资料整理得七七八八,目前处于百无聊赖阶段,对于她的前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烦躁。
她一方面担心彭格列的局势,一方面也明白光担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除了拜托兰斯洛特时常去邻镇走动外,阿德丽娜能做的就只是静候消息。
蒂缇上门的目的性一开始就很清楚,也省去了阿德丽娜私下猜测的力气,所以她非常看好蒂缇直来直去的性子。
“离座起身一定要先臀部微离凳面,原来相叠的两手要自然下垂扶住凳子慢慢将它移开,最后人从右侧出来。其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椅子发出噪音,那是对主人的不尊重,也容易破坏气氛。”
“呃呃……像这样?”
“如果穿着的是裙装,在移动凳子的时候不能将衣料搅进去,这是很无礼的。”
“好的,阿尔托莉雅小姐。”
如果能听到以上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蒂缇数次问候阿德丽娜的原因了。想要飞出小天地的女孩迫切需要一个和外界相通的媒介,也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能快融入外界的社交生活。从这两点意向上考虑,阿德丽娜确实是不二人选。
蒂缇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阿德丽娜浅谈的礼节她学习的速度极快,要点也掌握得八九不离十,可以想象当年如果戴蒙能够摊上这样资质的学生就不用劳驾天天慰问医疗部了。
但从阿德丽娜的方面来讲,蒂缇她不适合闯荡世界。她的欲望强烈却不锋利,不足以震慑对手也不足以鞭策自己;再有蒂缇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想法,明明白白表现在行为举止上的梦想极易让他人抓住把柄,这是大忌。
想到这里,她难免对这个女孩的未来感到忧虑。
趁一次指导的间隙,阿德丽娜询问她:“这么繁琐无趣的礼节仪态学习,不会很心烦吗?”
“心烦?为什么?”蒂缇笑嘻嘻地嘟着嘴问,“不用担心我,我学这些都是自愿的,并没有一点不乐意哦。小姐请别跟我爸爸提,这是我自己的安排。”
“你的父亲不喜欢你来找我?”
“那倒不是,”蒂缇急忙否定,她停顿了一下趴回桌子上,“你知道的,我爸爸一直都不认可我想出去这件事,他认为女孩子家家好好呆在家里就是一切了,整那些有的没的都是白费力气。”
“真羡慕阿尔托莉雅小姐的父亲啊,能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蒂缇两只手不停揉戳着袖口的布料,阿德丽娜在她的感慨里意料之内地沉默了。
“是啊,那是我非常尊敬的男人呢。”她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将涌上来的伤感深深压下去。
教她执剑的男人,第一个为她擦泪的男人,约定一起活下去的男人,鼓励她别屈服的男人。
是她的父亲。
啊,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阿德丽娜飞快地眨眼睛,视线里蒙上一层雾气的感觉让她很难堪。她的嘴唇动动,拼出一句话:“我想,安德鲁大叔一定是很爱蒂缇的,才不想让你出去冒险。”
“真正关心我就应该为我的未来着想,让我出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啊。”蒂缇看来并不认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