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翎雪--易钗-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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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最快)。低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不要太难过……眼下还需为你自己地将来打算一下才是……你还是回王府去吧?”
洛小丁跪在凌白灵前不动。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垂泪不语。
白弘景见她如此,便知她是不会回去了,由不住叹气。道:“其实王爷还是很惦念你的,若不然,也不会冒着被九王爷弹劾的危险,将你接回王府。”
洛小丁抬眼看了看他,并没答话,脸上虽是木木地,眼底间却隐隐有些不以为然。
白弘景道:“你母亲若在世,一定不想看到你们父女如此……”
洛小丁愣了一愣,眸中略有厌恶之色。咬唇道:谁跟谁是父女?若不是他逼迫我母亲……又怎么会……有我?我母亲……恨他都来不及,又岂会要我与他和睦相处?”
白弘景不觉呆住,迟疑片刻。方缓缓道:“你母亲其实是王妃当年嫁过来时带的陪嫁侍女,为人大方得体。又生得姿容秀丽。故而甚得王妃王爷地喜爱,那时阿白的父亲同我都在王爷手下做事。难免见到过几次,便对你母亲留了意,恰好那一年他立了战功,王爷许他自选封赏,他便同王爷提到了你母亲,王爷不好食言,于是便答应下来,由王妃做主将你母亲嫁给了凌绍祖。”
“原本这是美事一桩,你母亲嫁过去后,不多久便替凌绍祖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阿白,一家人和和美美,倒也着实令人羡慕。谁知后面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白弘景由不住扼腕叹息:“过了几年,边关又有战乱,王爷便将阿白的父亲派去平乱,一年后他回来,忽有一日找我喝酒,我见他面色难看,便问他是何因由?他始终不肯说,后来许是喝醉了,才同我说,你母亲有了身孕。”
洛小丁不发一言地看着他,静待他往下说,心里却想:“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白叔叔不肯细说?只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草草带过。”
白弘景接着道:“他那时才回来不过几天,我觉得蹊跷,正要问他怎么回事,谁知他竟仰天痛哭道:不是我地种,是王爷的种……他拉住我的手一直问我怎么办?可我听到这样大的事情也已懵了,又如何给他出谋划策?后来他说,要去买药,让你母亲堕下那个孩子……我听了后怕不已,那到底是王爷的骨肉,王爷本就子嗣稀薄,好不容易得一个孩子,又怎能有什么闪失?我思来想去,终究没忍得住,跑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王爷。”
洛小丁听得心头卟卟直跳,脱口道:“那……那后来呢?”
“后来……王爷将凌绍祖叫去,二人背了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凌绍祖便再没跟我提过此事,后来他一见我便冷脸相对,显而易见是对我存了防备之心,我也便不好再劝他什么……”
洛小丁沉吟道:“既是如此,为何后来王爷又会派人追杀母亲他们呢?”
白弘景摇头道:“那不是王爷的意思,王爷本打算等你出世便将你接到王府……至于凌绍祖一家,他还是会好好相待。谁知王妃却不答应,孩子她要,凌绍祖一家她却不肯放过,只等你一出生,便让人杀了他们一家灭口。凌绍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消息,当下不等孩子出生便举家潜逃,王妃得知消息,哪里肯罢休?便派左金鹏带人前去堵截,追到洛家村附近的冰河之上时,凌绍祖抱着你来同我们谈条件,可左金鹏还是将他杀了……所以阿白才会连带恨上左家,这些年他一直潜伏在左家,便是想毁掉千尺门。”
洛小丁至此方才完全解悟过来,心头越发觉得悲伤,为母亲,更多的却是为凌白,他一生活在仇恨当中,便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真心相对,又能比她快乐多少?
白弘景叹道:“再后来,我才知这一切都是王妃设计好地,她知道王爷对你母亲有心,所以有意让凌绍祖向王爷讨要你母亲,事先却撺掇着王爷让凌绍祖自选封赏,等临到事头上,王爷才知中了她的圈套,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且王爷对小儿女情事一向又不大在意,心里虽不喜欢,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其后王妃一直未有所出,又不准王爷纳侧妃,两人便生了嫌隙,王妃那时也知自己生不出孩子来,便动了你母亲的心思,她在王爷地茶水里下了药,又找了个借口将你母亲叫进王府……”
他面上黯然一片,喃喃道:“若非如此,王爷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一向对下属关爱有加,又怎会做出令下属心寒之事?”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106。巨变
连夜葬了凌白,洛小丁辞别白弘景,乔装改扮成一个二三十岁的秀才,方动身赶往浮云城。一路之上,总能听到这样或那样的传言,其中大多是关于浮云城的,似乎是浮云城出了什么大事,连上三堂都因此而大动。
洛小丁听得心惊不已,着急之下,只恨不能凭空生出一双翅膀即刻飞至栖凤山,飞进浮云城。云阳王妃被刺一事外间并没有多少消息,想来王室显贵将面子看得极紧要,虽在各处通缉凌白,却始终未透露事情的原委,只是凌白已逝,那些通缉令便成一纸空文。洛小丁临走时听闻白弘景说起过王妃的伤势,当时伤情极重,多半是不能活了。还好王妃被刺之时风竹冷在场,而行刺那人偏又是他带进去的,一时难以推委责任,若不然朝廷那边便会借机向谷玉澜兴师问罪。
洛小丁闻言,心头百般滋味交错纷杂,谷玉澜到底是她的父亲,血脉相通,她又怎能置之不顾?白弘景未再规劝她留下,只要她多体谅谷玉澜几分。她矛盾不已,寻思良久,掂量一番轻重,还是决定先回浮云城看看。
离浮云城越近,不好的传言便越是多,到栖凤山下时更是听到师父被囚禁的消息。洛小丁虽是心急火燎,值此时却也不敢任意妄为。
城中似乎已经戒严,东西二门俱已关闭,只留了北门供人出入,门楼下守备森严,来往出入者都要被人严密盘查,洛小丁远远瞧见。这才相信城中必有巨变,一时不得进城,只好又返回山下思索对策。恰好遇上一支给城中送菜蔬米粮的队伍,她便上前与那支队伍的头领攀谈。。。问他们可是要去浮云城?
那头领见她样貌虽是一般,但说话斯文,穿着打扮干净利落,便也没生戒心,点头应道:“我们是去浮云城……先生也要去么?”
洛小丁模棱两可应了一声。那头领便又道:“看先生模样似乎是从外地来的,不知去浮云城做什么?”哦,我有位亲戚住在城里,方巧从此经过,故而前去探访。”
那头领叹口气道:“先生不知道吧?最近城里出了桩大事……进城出城可都不大容易。”
洛小丁心里虽早有准备,却还是由不住格登一下,忙问道:“城里出了什么事?”
那头领望望四处,凑近她低声道:“听说是几个城主争权,差点火拼起来。据说原来那位李城主已被囚在玄天阁,剩下的两位城主各守一方势力,互不相让。如今城里面可乱着呢。”
洛小丁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眼见那头领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忙道:“那……那我要去看亲戚。可怎么是好?”
那头领想了一想,道:“先生若是真想进城,便跟着我们一起去吧,我们每月要给城里送两次菜蔬,有进城地专用腰牌,多个把人他们也不会知道。”
洛小丁忙拱手谢道:“如此便多谢大哥了。”
说着话,已至城门下,洛小丁夹在队伍当中往内而去,竟果然没有守兵来问,当下随那支队伍混进了城中。
与那队人马告别后,她径往取松院方向而去,她不敢离得太近,只做路人般模样往院门口扫了一眼,一望之下,心头已是冰凉一片,却见大门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门外一个人也不见,萧索而冷清。
洛小丁先前还抱了一丝侥幸心理,以为事情并没有外面传言所说的那么糟糕,可眼见为实,这样的景象不是出了大事又是什么?看来外面地传言多半是真事,师父他被囚禁了!她只觉天地俱都塌了下来,眼前蒙蒙的一片,强撑着一路疾走,直到一个僻静地巷子里才扶住墙壁站住缓了口气。
她凝神想了片刻,总算理顺纷乱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慢慢走出巷子,往大师兄住的逐云阁而去,还未走至门口便见七八个守卫立在门前,洛小丁心头苦笑:“看来……大师兄也被看管起来了。”她目不斜视地从逐云阁外走过去,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寻了家客栈住下,好不容易捱到天黑时候,这才出门去找尚悲云。
天气极冷,外面刮着风,迎面袭来,竟如冰刀割面一般。外面路上已没有人烟,只有巡夜的护城卫打着灯笼四处查看,洛小丁一路躲过他们,溜到逐云阁后门处翻墙潜入其内,左转右转,蹑足往大师兄同霍元宵住的主院而去。
厢房内还亮着灯,窗纸上若隐若现地印着一个女子地身影,肚子高高隆起,显然是霍元宵无疑。
洛小丁望着那身影发了一阵呆,见四下无人,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倚在墙边进退两难,大师兄在里面吗?她需要找大师兄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子,忽然间看到她会不会大惊失色,弄得满城尽知?若如此,她同师父便是死路一条,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轻轻摇头,还是另想办法,可这时候她能去找谁?她的身份已被人怀疑,师父又被囚禁,别的人比大师兄更为不妥。正迟疑间,便听里面传出霍元宵的声音:“乖……来吃饭了。”
洛小丁在外面听得一怔,心道:元宵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哄孩子吃饭?她肚子还大着,哪里来的孩子?”
正奇怪间,便听霍元宵又道:“听话……张嘴,再吃一口……对,就这样,云哥真能干……”
洛小丁先听得一头雾水,只道大师兄家中来了客,霍元宵是在哄客人家的孩子吃饭,听到最后一句时,整个人立时僵住,脑中嗡嗡直叫,再耐不住,翻身跳上屋脊,小心翼翼掀开屋顶上的瓦,低头往内看去。
屋内果然只有两个人,尚悲云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活像是泥胎木雕一般,因隔得远,看不大清他脸上神情,只隐隐感觉到他似乎是哪里不对头。霍元宵坐在他对面地椅子上,端了碗饭正一口口往他嘴里喂,喂一口他便吃一口,竟像是傻了一般。
洛小丁心头立时大震,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觉头顶一个个响雷炸开,炸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107。搜捕
霍元宵一边给尚悲云喂饭,一边跟他说话,语声轻柔,仿佛是母亲在哄孩子一般,听得洛小丁心酸不已。过了一阵,霍元宵总算将手里那碗饭喂完,拿了手中绢子给他擦了脸,起身端起桌上托盘出去了。
洛小丁在屋顶上看她蹒跚着步子慢慢走远,料定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推门走了进去。尚悲云仍然端坐着,身下是一架木制的轮椅,一脸茫然之色,一双眼散乱无神,只呆呆地望着地上,看着竟有几分傻气。
“大师兄……大师兄……”洛小丁走过去,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动。
尚悲云微微抬起眼来,直愣愣望住她,眼中却是空茫的一片,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一般。
洛小丁心头顿时一寒,巨大的失望彻头彻尾朝她袭来,令她痛苦不已,却仍不甘地叫道:“我是小丁啊!大师兄……你不认识我了?”
尚悲云木然望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原本清澈明净的双眸中如今变得呆滞,内中既无喜也无悲,一丝情绪的变化都没有,他如今就好像是一个傀儡,只有躯壳,却没有灵魂。
洛小丁只觉悲哀无比,眼望着他良久都说不出话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她忽然想起那日风竹冷所说的那一番话,他究竟对大师兄做了什么,会让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是下了毒,还是用了什么巫术?凌白已经被他害死了,他还不肯干休。还要害死大师兄跟师父,洛小丁只觉好恨,恨他心狠手辣。恨他卑鄙无耻,恨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廊上传来脚步声响。想来是元宵姐姐又回来了,洛小丁慌忙站起身来,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知已不能从房门口出去,于是便推开后窗跳了出去。回手又将窗户轻轻关好,才躲到一边,霍元宵已经走了进来,洛小丁在外听到里面一阵撩水声,心知是霍元宵正在帮尚悲云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