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涅槃 作者:锦书写意(晋江vip2012-12-02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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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但想到家里虚弱的母亲、操劳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硬着头皮赔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叔祖,确实是有事求叔祖。”
林淮见他这个样子,倒收起了嬉笑之意,正色道:“你平素是个好的,且说来我听听是是什么事,看看我帮不帮的上。”
他一正色,林敬感到心里舒坦许多,便把来意说了,“……我家里的情况叔祖是清楚的,我娘为了拉扯我成人,吃了半辈子苦,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难道孙儿就连一天好日子都让我娘过不上吗?孙儿也是没法子,才想着到扬州叔祖那里谋个前程,还求叔祖垂怜。”说着不由垂泪,磕下头去。
林淮见他这样,忙伸手扶住,心里思量,除了自己的二儿子,族里这些年一直也没出什么人才,现今林家在朝为官的只有海大哥一人,且已经年到半百,科考之路向来艰难,等他致仕之时,自己二儿子能不能考上进士还难说,日后自己二儿子出仕也没个帮扶之人。这个林敬素日看着倒是个不错的,他既然有这个心,不若帮扶他一把,用不用他都在海大哥,若还大哥用了他,他日后有了出息也会念着自己的举荐之恩,日后自己儿子为官,由他这样熟悉官场规则的能吏帮扶也是不错。
林敬见他沉吟不语,心里不由七上八下。
林淮思量已定,便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只是你海叔祖素来与族里隔得远,他那边是什么情形我们通不知道,我写一封信与你带去,你海叔祖能不能留你在他身边差遣我却担不得保。”
林敬闻言大喜道:“只求叔祖能给海叔祖荐一封信,不论成不成孙儿都感念叔祖大恩。”
林淮点点头,索性好人做到底,道:“你只管放心去,即便不成,族学里的差事我还给你留着。你走时来我这里取信便了。”
林敬感激涕零,叩拜而去。林淮让他把两只鹅拎走,林敬只是不应,到底把鹅留了下来。
林敬刚走,林淮次子林琛进来,正看见下人拎着鹅出去,便询问鹅的来处。听了父亲所言,乃道:“儿看林敬平日里很有些风骨,没想到如今反倒愿去为吏。”读书人想的都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为官做宰,一般都不屑为吏,被人差遣驱使,虽然做吏的也有最终做了官的,却基本都是微末小官,能做大官者凤毛麟角。
林淮道:“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当这世上人人都像你似的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万事不理,一心只管读书呢!他家里穷成那个样子,他再只管摆读书人的清高,不另寻出路,让一家老小陪着他喝西北风去不成?”
林琛陪笑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想差了。”
林淮道:“你也莫要小看了这为吏的人,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帮子人,日后你若做了官,手下少不得也要养着这些人帮你办事。如果林敬真在你海大伯手下混出了人样来,日后也是你的膀臂。”
林琛道:“既如此,咱们不如好人做到底。他家穷成那样,想是路上缺钱使,不如咱们再帮扶他几两银子路费,他必是感激的。”
林淮点头道:“你想的周全,这人情就留给你吧。回头去账上支五两银子。”
林琛笑道:“瞧父亲说的,这几两银子儿子还出得起,就不走公中了,就当儿子为自己日后结个善缘。”
过了两日,林敬安排好家里和学里的事,果然来取书信。林淮出门没在家,林琛见了他,将已经准备好的书信和五两银子交给他道:“这些钱你拿着,路上不比家里,花费的地方多着呢。”
林敬忙推辞道:“怎能让叔叔破费,侄儿身上带了钱的。”
林琛道:“你带了多少?”
林敬道:“足有一百文,尽够了。”其实他身上只有五十文。
林琛看看他,心里真正起了结交之意,道:“婆婆妈妈做什么,这钱我给你,你就拿着,此去扬州也好几百里的路,这一百文天天吃干粮都不够。”见他还要再推辞,便板了脸,“长者赐不敢辞,这都不记得了?拿去。你家里也要留些钱,难道让你娘和媳妇孩子喝西北风不成?”
林敬只得收了银子,叩拜道:“叔叔大恩,侄儿没齿不忘。”
林琛拍拍他的肩头道:“望你此行一切顺遂,有了消息,就捎信来。”
投奔
林敬拜别林琛,回到家里,将银子交给秀姐儿道:“这些钱你留着吧,给娘抓些药,再给娘和你和妞妞买些好吃的,我这一去,就是叔祖留下我,一时也无法捎钱家来,你且留着这些钱度日。”
秀姐儿道:“叔父说的有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原是家里没钱,既然叔父给了这些钱,你且带着,路上以防万一,家里你不用惦记,我绣的东西也能卖几个钱,家里再难我也不会断了娘的药。”
两人你推我让,最后还是秀姐儿把银子分成了两份,林敬带走二两,家里留下三两。
林如海父女回乡时一行人骑马坐车起早贪黑还走了一日半,林敬去扬州全靠两条腿,直走了十三日,到扬州时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九,贾家的人前天刚走。他这一路上本舍不得住店,想在外面找个胡同随便歇一歇,可这毕竟是冬天,冻得受不了,只得找了最便宜的大通铺,一路省吃简用,到扬州时身上还剩下一两三钱银子。
到了扬州,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又脏又旧的衣服,林敬狠狠心,买了一件全新的粗布棉袍,找了一家客栈换好,洗漱一番,这才打听了盐政衙门所在,找上门来,却被告知林大人已经下衙回家了。
林家就住在盐政衙门后的官宅里。林敬找到林家,见大门紧闭,想了想就去敲角门。谁知他手刚举起,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的男人,一身青色缎子大毛长袍,一脸精明相,正是大管事秦来。秦来牵着马,正要出门办事,冷不丁看到一个年轻后生一手半举直盯着自己,也是一愣。
林敬已经放下手来,抱拳道:“这位大哥请了。”
秦来身为林家大管事,被林如海倚为心腹,知道林家在盐政这个职位上备受各方瞩目,素来小心谨慎,绝不轻易让人捉到错处,见对方生的白净,衣服虽然便宜却干净,举止也很得体,不敢怠慢,也抱拳回礼道:“这位小哥,不知来林府何事?”
林敬陪笑道:“这位大哥,我是林大人的族孙,单名一个敬字,前来拜见叔祖,我这里有淮大叔祖的书信,请大哥行个方便。”
林家的族人里,别人秦来可能不知道,族长和林淮他却是知道的,晓得这位林淮和自家老爷关系不错,闻言笑道:“原来是小敬大爷,失敬。”便接过林淮的书信,递给身后小厮,命他进去禀告老爷,又对林敬道:“小敬大爷莫怪,我有差事在身,不能相陪。”又把林敬让到门房等候。
林敬本来甚是忐忑,生怕秦来轰他,没想到秦来如此客气,连称不敢,请秦来自便,心里越发信了秀姐儿所言。
过了片刻,那小厮回转,脸上带笑道:“小敬大爷请随我来。”
林敬忙跟在小厮身后,只感觉这里比之林淮家还要轩敞,不敢乱瞧,只盯着前面带路的小厮。不消片刻,来到外书房,书房外服侍林如海的小厮如墨迎上来,笑道:“这位是小敬大爷吧?老爷正等着呢。”领着林敬进了外书房。
林敬是第一次见到林如海,见林如海身材消瘦,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但丰神儒雅,容颜清俊,端的是个美男子,不敢多看,忙大礼拜了下去。
林如海命如墨扶起他来,让他坐了,温言道:“这一路上可辛苦?”
林敬恭恭敬敬地道:“回叔祖的话,临出来时淮叔祖家的琛二叔给了盘缠,一路上并不辛苦。”
林如海又问了他一些学问上的事,见他虽然说不上对答如流,也还中规中矩,心里微微点头。因天暗了,如墨和石砚掌上灯来,林如海便道:“酒菜可备下了。”
石砚道:“都备好了。”
林如海便命石砚领林敬到旁边房里用饭。林敬坐下,看到桌上两荤两素四个菜不由一愣,这是他平日在家里想都不敢想的,忙道:“太破费些,我一个人那里吃得了这些。”
石砚道:“小敬大爷不必客气。因为家里还在太太孝期,减慢了些。”说着给林敬斟上酒。
林敬忙道:“还在叔祖母热孝期内,我怎好饮酒,亵渎了叔祖母,请小哥给我盛碗白饭吧。”
石砚答应了,盛了白饭来,林敬自到了扬州,只早上吃了四个馒头,一路打听盐政衙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林家的食具又都精致小巧,三四碗也没有平日家里一碗量大,是以林敬直吃了十碗,才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道:“让小哥见笑了,我们平日里在庄上行走,饭量大些。”
石砚笑道:“小敬大爷太客气些。可还要用些?”
林敬忙道:“尽够了,不麻烦小哥了。”
石砚奉上茶来,笑道:“我向小敬大爷告个假,下去用些饭再来服侍。”
林敬忙道:“小哥请便。”
石砚施礼退下,却没去用饭,反而来到外书房,将林敬适才的一言一行都细细禀明林如海,林如海听完,命石砚去吃饭,吃过饭再带林敬过来,同时派已经吃完饭的如墨到林敬用饭的房外看看他在干什么。过了片刻,如墨回转,说林敬一直端坐在那里喝茶,既不走动也不乱看。林如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等石砚再带林敬回来便道:“你的来意淮兄弟已在信里告知与我,只是我这里人手各司其职,一时没有好的位置可以安置你。”
林敬因林家上上下下都如此和气,心中希望大增,此时听了这话,无异于冷水浇头,一时面色都有些发白起来,强自陪笑道:“侄孙来投靠叔祖,本不敢指望什么,只是侄孙也不小了,如今一事无成,上不能孝顺老母,下不能照顾妻儿,因此想着能跟在叔祖身边学点本事。还求叔祖垂怜,不拘什么,好过在家里碌碌无为。”
林如海道:“既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个书办前两天刚刚告病,年下公文来往繁多,正是用人之际,不过清苦些。”
林敬不成想林如海如此轻易松口,喜出望外,忙道:“侄孙身子底子好,辛苦些不算什么,多谢叔祖提携。”跪倒叩头。
林如海道:“你既在衙门里办差,在衙门里我们只论上司下属,不论亲戚,你若有错,我与别人一样惩戒,你可明白?”
林敬道:“侄孙省得。”
于是林如海命人待他到客院歇息,第二日领他到衙门里去,将他交给一个年老书办,道:“这是新来的,有什么他能做的只管交给他。”又对林敬道:“这位是张书办,于公文上是惯熟的,遇有不懂要多请教。”林敬口称大人,躬身应是。林如海便处理公务去了。
张书办问得林敬名字,心里已经明了,他是官场老吏了,自然知道当官的都有一些亲朋故旧来依附,而这些人因为利益相关一般都会成为官员的心腹,只扬州官场都知道林家数代人丁单薄,这个也只能是远亲了。但远亲也是亲啊。因此,对林敬还很客气,没有如对一般新进人员般搓磨,只找了一些不重要的公文让他抄录,教他如何归档。
因已近年关,正是往来公文最繁多之时,七八个书办毫不得闲,一直忙到下衙。
吃过晚饭,林如海将林敬叫来,询问他一天可还习惯。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七八个书办在一间大屋子里抄写,只屋中间烧着一个大火盆,不一会儿手就冻僵了。但这也比家里好得多,因此林敬毫不觉苦,反而深以为乐,细细和林如海禀报自己这一天抄公文的心得。
林如海见他不仅吃得辛苦,还肯实干,不是那等只知夸夸其谈的眼高手低之辈,心中甚是满意,便指点他一些官场上的规矩。
一般来说,新来的人都要请老前辈吃顿饭,但林敬囊中羞涩,只得拉了目前林家和他最熟的石砚打听扬州一桌酒席的价钱。
石砚道:“这个可说不好,多少的都有,不知小敬大爷想请多少的。”
林敬想都说扬州物价贵,太少估计办不来,估摸一下自己身上的一两三钱银子,虽说现在吃住都在林家,自己身边也不好一个钱没有,因此道:“你看一两银子可好,要有鱼有肉,还要有酒的,可办的下来?”
石砚笑道:“虽然不丰盛,但还办得下来。”
林敬忙取出银子并十个大钱给他,陪笑道:“那麻烦小哥明日帮我订桌酒席,让中午送到衙门里,这几个钱小哥拿去喝杯茶。”
石砚也不推辞,笑着接了,道:“谢爷的赏。您放心,包管给您办的妥妥贴贴。”
反倒是林敬不好意思,满口拜托。
石砚辞了他,拿着钱就去了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