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舞同人)此生不换 作者:咩夏(晋江2014-08-31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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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给珍河的。衣服当然是给珍河的。雪莉是珍河的女人,怎么会做衣给自己?是他一时糊涂,是他被自己的幻想给欺骗了……
雪莉瞧着俊光一声不吭,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不太对劲,忍不住关心探问道:“公子,你……”
俊光很快清醒过来,举起包裹,笑道:“没事,当然可以。我正要去找珍河呢,那就交给我吧,我帮你带过去。”
雪莉瞧着他脸上亲切的笑容,放下心来,笑着道谢:“那就谢谢公子!我娘在等着我了,我先回去了……”
俊光向她挥一挥手,看着她转身快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出声。
打开包裹,里头果然是一件粗布衣服。褐色的布料,做成的一件长袍,连一些绣纹也无,只是一件廉价的、普通的、甚至是粗鄙的衣服。这种衣服,若是平日里他瞧也不会瞧一眼的,可是如今,他却陷入了深沉的嫉妒。因为这不只是一件衣服,而是雪莉对珍河的一片真情,是他南宫俊光,也许永永远远都得不到的感情。
他抓着衣服和包裹,摇摇晃晃地走出华集亭。他想起田伯生早前曾跟他说,要准备准备,离开山梅了。
初一听到这个消息,他满心不舍。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的好朋友珍河,舍不得那道绝美的倩影雪莉,他每每拖延在山梅县逗留的时间,只为了将自己快乐的时间延长。
可是,他似乎真的应该离开了。
他的心变得让自己鄙视,他时时刻刻在觊觎朋友的女人。他越来越渴求雪莉的关注,再这样下去,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做出一些叫自己终身遗憾的决定。
离开吧!趁着一切尚未明朗。离开山梅,希望这些不该存在的旖思,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转淡、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山梅往事13
蝴蝶泉,渡口。
阳春三月,午后阳光微醺,和风徐徐。
珍河坐在凉棚底下,吹着笛子。袅袅乐音在山谷水面缭绕,传得很远很远。
俊光远远瞧着这一副景色,心内五味杂陈。珍河穿着那一件星星点点染着不同颜色的粗布衣服,却丝毫不损他遗世卓然的气质。虽然此人心中并不喜好追名逐利,可俊光却相信,他定然成为这乱世之中的一个传奇。这样一个善良而又腼腆的珍河,是他二十年来第一位无所不谈的知心好友,两人相处不过半月,却似已然结识半生。
如今,他要离开了。时辰到了也罢,逃避心魔也罢。离别的时刻就要到来,俊光满心不舍。
他缓缓走向渡口,听见声音的珍河满面兴奋转身过来,瞧见来者是他,眼中有着短暂的惊讶。
“怎么,瞧见来得不是雪莉,失望了?”这人,说是憨直,有时候也直得叫人发噱,总叫人轻易抓住把柄调侃一阵。
果不其然,珍河不好意思的抓一抓脑袋,笑道:“没有,只是没想到,怎么是你来?”
俊光捏一捏手中的包裹,半是为了私心试探,半是玩笑戏弄,将包裹藏于身后,慢条斯理问道:“你是在等雪莉?”
珍河有些赧然,但还是对好友诚实以告:“我与雪莉约好,今日在这里见面。你怎么也来了,真巧……”
“我到这里并不是巧合,事实上,是雪莉去县城找我,委托我过来寻你,向你转告几句话的。”
“什么话?”
俊光望着珍河一脸急切的追问,故意侧了侧身子,不去看他的脸,满怀遗憾的说:“雪莉说,她今天不会来了。事实上,她让我转告你,说以后都不会再来见你了。她说你太单纯、太没有心机,与她并不合适。”
珍河闻言,却默不作声。俊光等了半天,也未听到身侧这人有什么反应,忍不住朝他望去,却见着这个憨人,脸色发白、拳头紧握,一双眼睛焦惶而茫然,虽然瞪视前方,却跟丢了魂儿一样,全无生气。
“哈哈哈……哈哈哈……”俊光的笑让珍河茫然回头看他。
俊光却笑得飙出泪出来,在他背后猛拍了两下,这才止住了笑,断断续续道:“我只是、只是骗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骗啊……”
“那是、怎么回事?”珍河缓缓问出声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俊光抹掉眼角的笑花,答道:“雪莉说,她娘病了,她要留在家中照拂,赶不及与你的约会,便叫我来跟你说一声。”
珍河却有些怔忡。事实上,刚刚俊光说雪莉要与他分开,他几乎就要相信了。他想起就在昨日,雪莉的父亲归来,还有个霸道的哥哥,以及一大帮官兵将她的家重重包围。他看得出雪莉的不开心,可是生性木讷的他,既不会讲好听的话哄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叫她高兴起来,只能陪着她一块儿难过。
俊光也许只是信口胡诌,可是却如利剑一般直插他的弱点。珍河的确太过单纯、太过耿直,这性子让他可以从恶贼手中用武力将雪莉抢回来,面对她七弯八绕的复杂心事,却无能为力。
“好啦,我是开玩笑的,别担心啦!”俊光拍一拍他的肩背,珍河也终于放下心中万斤重担,偷偷吐出一口凝结心中的郁气,没好气的望着他。
俊光却丝毫不为自己的玩笑感觉歉疚,在身后用力握了握包裹,终究还是将其举起来,塞到珍河怀中,道:“这是雪莉给你做的衣服。”
珍河听见包裹里有心上人为自己做的衣服,如火珍宝,迫不及待拿出来在身上比着,嘴角露出傻气的微笑。方才那个游魂一般无力的样子,瞬间消失无踪。
俊光撇了撇嘴,嘟囔着:“这个傻小子,还真有福分,可惜了雪莉这般的绝世佳人。”
珍河对他的酸言酸语不以为意,事实上,他已经习惯了俊光嘴硬心软的调侃。再者了,俊光是一个人,而自己与雪莉是两个人,被损几句就损几句,他只要有雪莉的关怀,万事都可以不必介意,更何况还是俊光这个知己好友?
俊光却仍不放过他,神秘兮兮道:“你这傻小子,光是看到雪莉就痴傻了,该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珍河瞥了他一眼,并不否认。
“哈哈,你还真的是第一次啊!那你知道谈恋爱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吗?知道男女之间的亲昵是怎么回事吗?”
珍河耳根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答道:“你都说些什么呢……”
俊光更加笃定这人啥也不懂,忍不住放生大笑,连日来看着心上人与好友的甜蜜所暗自累计的憋闷之情也得到了释放。他还不嫌够,暧昧兮兮地肘一下珍河,悄声问道:“怎样,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牵过小手了吗,你这么呆,应该还没亲过嘴吧?你知道亲嘴的滋味吗……”
俊光深情的、朝着空气做了一个“啾”的动作,挑动眉毛问道:“这样、亲吻,有尝试过吗?”
珍河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表演,眼睛里有神秘的快乐泄露。俊光眼神一凝,几乎要拎起他的领子,“你亲过了?”
珍河不答话,却眯着眼,回想起在染布坊的那一天。那天天气晴好,在微风轻抚的布幔之下,雪莉用她柔软的唇,凑上他的。
“你真的亲过了。”俊光语气肯定,心里一阵阴霾和闷痛袭来。“真是个坏家伙,刘珍河,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坏,这种坏事都做得出来!”
珍河却并不把他的怒气当真,忍不住闷闷笑出声来。俊光抚着胸口哇哇大叫:“你这小子,还敢笑!你这是在炫耀吗,在炫耀吗?”
两个年轻人在午后的阳光里追打着,笑闹着,欢乐直冲云霄。珍河沉溺于这样快乐的氛围,一时无法消化俊光接下来所说的消息。
“你要走了?”别离的话一旦说出口,刚刚的愉快一下子消失,空气中忽然被塞进了浓浓的低落。
俊光也舍不得,却只能拍一拍好友的肩。
“我离开绍兴已经两年,是时候该回去做一些正事了。珍河,与你结识是我这些年最为感恩的缘分,我相信日后定有再见的时候,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喝酒,我还要听你吹笛子。”
珍河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也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拿出放在怀中的笛子,放到俊光的手里。俊光何尝不懂得他的心意,默默的接过、收下,也不多逗留,道:“我先走了。定下离开的日子,我会再来找你道别。”
珍河凝视着木栈上,那一道翩然离去的身影,直到其消失在道路尽头,仍久久驻足眺望。
雪莉为娘抓好药之后,心急地赶回家。在竹林里,却被一道突然蹿出的身影挡住了回家路。
“是你!”看清了挡路的人,竟然是前阵子掳走自己到衙门的衙役头头,不由得没好气质问道:“你挡着我做什么?”
那衙役一反前几日嚣张的态度,对着雪莉卑躬屈膝,谄媚着求情道:“雪莉小姐,小的今天是来赔罪的。小的前些日子并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多多冒犯了。”
雪莉正要答话,那人又抢着嚷道:“不过雪莉小姐,请一定明察。掳人之事全是县令马富宝的指令,我们这些下人只能听令行事,不得不从啊!雪莉小姐请一定给小的们留一条活路啊……”
雪莉本无意怪罪这些人,她何尝不知这些人都是听县令的指令行事。可是眼前这人一副推诿踩人的模样,叫她看着就生厌,联想起他当时抓人时候狐假虎威、志得意满的样子,可真是看不出被什么人逼迫。
那衙役见雪莉只皱眉不吱声,忍不住求饶了又求饶。
“够了,请你让开!”雪莉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呵斥他。
那人见求情不成,反而逼近雪莉,露出凶狠的表情。雪莉却比他更凶,大声道:“你想逼我大叫吗?我家就在前面的山坡下,外头可是有无数黑魔部队驻守,你还想不想活?”
那衙役见她软硬不吃,加上又一副随时大喊叫救兵的模样,也只好讪讪离开。一路走着,一路骂骂咧咧。雪莉冲他的背影啐了一下,这才拔腿往家中奔去。分道扬镳的两人,都不曾注意到,这一段小小的争端,从头到尾被一个黑衣男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山梅往事14
最近几日,徐氏的病越发得重了,雪莉虽日日随侍左右,却仍不见好,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越发苍白。探鲁加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大夫来看过好几回,也都摇着头表示无能无力。探鲁加欲张榜寻名医,却被徐氏拦住了。
“大人,我的身子我知道,能够撑到见您一面,已经非常满足了。如果可以,请一定把雪莉带回绍兴,代替我好好照顾她。”
探鲁加握着徐氏冰凉的手,郑重点头允诺。
寻了一个午后空隙,探鲁加将雪莉唤出来。她这些日子对着他这个父亲,没有半点亲昵和乖巧的表现,虽不至于无礼,但也冷漠中带着疏离。探鲁加知道,即使他出于补偿和善意想要带她去绍兴,这小丫头也不一定乐意接受。但他也未曾料到,这个消息一说出口,竟然惹怒了她。
雪莉就像一条被踩着尾巴的猫,往日的冷漠不再,伸出了自卫的锋利的爪。她握着拳,极力隐忍外放的怒气道:“我不会去。我的家就在山梅,你既然选择抛下我们,现在就不必假惺惺。”
探鲁加神情冷了冷:“这是你娘的意思。”
雪莉不加示弱,用更加冰冷的声音答道:“我也不是娘,她选择原谅你,可我永远不!”
不待探鲁加再多说什么,雪莉沉着脸,疾步往竹屋外头跑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男人将她们母女抛弃,然后还若无其事地回来。娘也是这样,平日里不争气也就罢了,日日思念这么无情无义之人,落下一身病,好不容易开始放下,典当他送的首饰,他一回来就整个魂儿都没了……他们两个怎么样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插手她的人生!她才不想去什么绍兴,她只想留在山梅,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这个……有珍河在的地方……
一想到数日未见的心上人,雪莉仿若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有了出口,忍不住拔足狂奔,往两人常常约定的山坡跑去。因为太急,还撞到了从外头走进来的黑衣男子,耶鲁烈下意识伸手扶住被自己稳健的身躯撞倒的妹妹,惊讶地发现她绝美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不由得恶声恶气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哭什么?”
雪莉一把抹掉眼泪,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太过多管闲事,将他碍事的身子往旁边一推,快步往竹林外头行去。
耶鲁烈蹙了蹙眉,想起这阵子叫属下从外头调查雪莉之前说的,需要“保护”的真相。山梅县的百姓都被禁了口,本来事情无从查起,但前几日有个属下撞见有衙役骚扰雪莉,顺藤摸瓜,终于知道了被隐瞒的事实。山梅县的县令,那个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