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飘 作者:武媚娘爱薰薰(晋江2013.5.5完结,婚恋,小三)-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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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的建设标准应当是五十年一遇,百年较核。防洪库容应达到1。12亿立方米。然,当日,库容在不曾过亿的情况下,便出现了严重的垮坝现象。十孔闸门当中有三孔垮塌溃坝瀑洪。导致下游死伤共计九人,其中一名正县职干部因公殉职。直接经济损失28亿。
究其原因,工程在交由本地施工队,施工供料过程中,出现三包,四包,层层分包。行贿受贿违规腐蚀拉拢监理机构的一系列胆大妄为,弄虚作假的犯罪行为。
仅水泥供料一项,便暴露出:本该混凝土结构,水泥为主,沙石,粉煤灰为辅的技术参数,于实际操作中变为大量使用辅料,导致本该三十万吨的水泥,实际用量不足二十万吨。环节缜密,作假巧妙,情节手段令人发指。所有涉案人员,已交由司法机构另案调查处理。
省财政厅月末例会之后,于众目睽睽之下,沈彦被省纪检委带走的。双规于新郑市新建的双规基地。尤为令人苦笑的居然是,这个基地,当年还是沈彦签字,两年前划款拢资顺利建起的。
没什么可交待的,省纪委同志便循循善诱:“目前这个案子还只是在中纪委备案。交由省纪委查办。倘有悔改之意,还来得及,回头是岸。”
此事沈彦自认心内坦荡,却不敢说财政厅长就职这许多年,没有丝毫的行差踏错。然,于柳河县这两大项工程之上,自问无愧无私经得起推敲考量。
见省纪委同志立功定罪心切,沈彦不由得想起一个有关于他们查案的小段子。说是有一正厅正职干部被双规。饿其三天三夜,仍是铁嘴钢牙,避重就轻,不交待实情。
第四天,纪委调查人员大赦般给其一大块儿咸香卤制牛肉。厅长大喜,三嘴两口一肚,将牛肉消灭于旦夕之间。
调查人员见其吃光牛肉,玄机鬼魅一笑,于飘走前,施施然撇下一句话,顿令该厅长固守多日的思想防线全然崩溃。
当时酒桌之上,省纪委几个处长,副厅长们还请沈彦猜度,那句有令人全线崩溃之奇效的话,究竟怎讲?
彼时,沈彦只是低眉抿嘴儿,以笑听笑。
他们见沈彦一副悉听下文,不接茬儿的样子,于是很快就将那话抖搂出,逗财神爷一喜。
原来那个调查员撇下功不可没,捞稠粥,令犯案官员不求自保,只求交待,斩立决的话是:“接下来,三天没水喝···”
今日,沈彦身陷囹圄,人入困境,辗转事态突变中,陡然回忆起这个段子。一时入戏,没忍住,居然显露出一丝自嘲苦笑。本是无奈思及,并无它意,沈彦却令办案人员很受伤害。向上请示过后,鉴于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便选风和日丽晴空好的一休息日,将人提出,前往朵颜所交待,通过江薇相赠予的那套公寓。
根据办案人员掌握的情况,自沈彦被双规之后,江薇就几近不出门,自锁于这套画地为牢,自铸的金丝雀笼之中。
进楼梯,上电梯,观察男人,竟全然一脸懵懂不知情。
待叫开门,屋内女人,室外男人,惊诧相对。沈彦的惶惑,江薇的惊恐羞愧亦全盘被办案的纪检干部小于,小陈尽收眼底。
沈彦宁肯猜不准,却亦无法用猜不到,来推翻眼前,目之所及的一切事实。倘,李璇美这样聪明过头的女人,动脑子,常常会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貌似憨拙若江薇这般的老实女人,动脑子,却一定是个灾难。
出事前,男人曾不止一次地思及,倘有天同江薇结束,该是如何的一番场景。
如今这一刻,很用心的想,除却一些装饰装点青春的女性奢侈品之外,好像的确没有送给江薇,能让女人心安放,保价升值的财物。
有的男人,令灰姑娘扬眉荣光。有的男人,将公主拖下安榻,带进泥渊。沈彦心下苦笑,貌似这两种男人,他都有份参演实践。
好像同往日的每次见面没有什么不同,男人仿若已然无视紧随的两名纪委干事,只自问江薇:“是我所想的那样吗?”神态自若,眼无所向,语无所指的清淡语气,一时令纪委的小于小陈不知,沈彦是在向组织上求证,还是在向女人求问。
直到江薇上前哭揽着男人,泣不成声:“对不起,我错了···”小于小陈方看出来,这一对儿男女,若不是出事前,就不止一次排练彩排过此一幕做戏,那么就定是事有蹊跷。
男人一动不动,仿若所揽抱是旁人的身子,只转向小于小陈道:“我能跟她单独最后说说话吗?”
小于小陈,相看对视一眼,其间小陈向省纪委赵雨良书记电话请示,得到指示后,两人退到了大门外守着。
恐惧于女人这里,早已是推上膛的子弹,而今只是扣动扳机,一击而中罢了。江薇事不知轻重,一味仍纠缠于男人方才话句中,所用的“最后”一词,越哭越恶毒,仿佛将所有的羞愧,展颜间化为分手前的仇恨。
这么多年共度过去,女人的面庞早已从一朵潺潺微微带着晨露,粉黄青嫩相间的小黄瓜花,到被两性雨泽滋润得稚气早脱,雍容华贵,知风知雨,揽风储蜜,招蜂引蝶,出落得更像是一朵牡丹花。
沈彦只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于江薇心中,其实并不难答。沈彦看着伟岸,象是天。然,不管眼前女人这土地是贫瘠还是富饶,都有理由希望在精心耕作之下有所收获。
可沈彦,女人当天神一般爱慕着的男人,在她农忙之时,他给过多少阳光灿烂的日子。于小麦灌浆之日,又给过多少春风雨露?
要论女人为他做过什么的话,她是这样曾用生命仰视着他,将沈彦视作为她的天。而他这天,却心向宇宙,宁愿屈身于另一个女人心中辽阔的世界里。
海景窗外,明媚和煦的阳光投射进来,播撒于男人的肩膀,女人的面庞。沈彦只顾自打量着。江薇则低着头,不敢对视相看,眼泪滚热情溢流,结为心头长恨霜。两人这最后一次,似极了多年前的第一次。
停止掩泣,女人终于平静地接受。被用尽全身力气去珍视的人辜负,虽然亦会伤痛,但却不会在深夜惊醒。虽然亦会觉得好挫败,但却容易接受命道推至眼前,必得承受的结局。
女人目视向下,沈彦看不到她的眼睛,便向江薇身后金壁辉彩,精装修,武装至细节的室内望去。
良徐,如笑话女人般,竟于此境还带着丝促狭般,捉弄无奈的语气,沈彦:“这房子,江薇你,留不住的。”
江薇眼前心中脑海里,只有沈彦。早忘记顾忌这些身外之物。此刻听得男人提及,眼泪禁不住双行唰然而下,打湿空气,染浸潮透两人之间薄然一步之迢的心距。
江薇一愣,原本就并不牢靠,以为对也不错,错也不悔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得知沈彦被双规消息后,坐立不安的她,曾不止一次设想,交出这套房子,只要男人吩咐女人等他,她便仍会不问所获的等待,哪怕搭上最后的青春和人生。
眼下,方明,即便是什么都不求,她和他,亦走到了尽头。
江薇向前一步,偎缩于男人怀中,却不敢伸手相揽。
沈彦则如一只默然合翅的大鸟,最后一次任女人将羽翼打湿。
不一刻,门外传来提醒时间的啄门声。门本就没锁,只是微阖。小于小陈只是未把规矩走得让人过于难堪,才敲门提醒。
沈彦的怀抱由沸腾,逐渐冷却。他松开臂膀,不发一言,亦无相看,只自开门离身而去。
门关闭的那一霎那间,九百轮回幻灭生,江薇抱臂而立仍寒,无声饮泣转为嚎啕大哭。不知何时方能将心伤痊愈。记忆何时,方可如男人怀抱一般,由沸腾逐渐冷却。
那些刻骨铭心,以为会记上一辈子也不忘的争吵细节,伤情始末,是否终有天会渐渐淡远。先是无法自虐的回忆细枝末节,随之人面也模糊。
时间真是个高手,会让你有天惊奇,当年何事竟会如此那么的痛。
☆、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今日是赵中锋召李璇美回局里上班的第一个早晨。
本不想去,怎奈副处级后备干部,距任命还有一段时间。她还需要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话总是对的。老天从来没有最残忍,只有更残忍。
李璇美一夜之间,一事之差,失去了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个人升迁荣华,这么大的事,难不成居然接下来,必得完全仰仗赵中锋了吗,想想都不靠谱!
没把握吃定的人,令李璇美于床铺之上,顺时针盘旋了一整圈,方神情萎靡地起来。
大多数时候,我们并不是由于懒,亦或者困而赖床。而是因为没有勇气,掀开被子,去面对新的一天。
*
见女人推门而入,抬了一下头,继而又继续翻着桌上的报纸,不正眼相看,赵中锋:“迟到了?”
李璇美:“我先去一楼公司收拾好办公桌,才上来的。再说,今儿不是第一天嘛。”
有时,下级是没有必要如此在意地,对上级所说的话,有问必答。问答题,答案常常不是关键,上级只是通过此种方式来透露情绪而已。
赵中锋皱皱眉,禁不住用话敲打李璇美:“现在形势对你很不利,知道吗?沈厅长偏偏在这个当口出状况。”
翻眼儿看着李璇美,赵中锋低低却清晰,一语一字地补充道:“况且,沈厅长之事同你也有关联。还说不好,是谁连累了谁哩。
我让你来上班,就是想你感受一下局里紧张的气氛。若是我尽了力,市委组织部通不过,你也莫要怪我。
听说,咱们报上去两个副处级后备干部,那一个众望所归,唯独你这一个,市委组织部王部长是有异议的。”
于赵中锋办公室沮丧地出来,埋头苦走,李璇美不禁回望在柳河县工作的这些年。眼下水库工程出了事,可景区的知名度,客流量已经为局里的旅游服务开发公司带来了分成收益。自己的付出,本来无过,何以一有风吹草动,反而是局里最先做出反应,大有功过相抵之势。
走到电梯口,电梯门豁然洞开。一个人自内里被人用猛劲儿推搡出来,拦腰差点将李璇美撞扑于地。定睛相看,居然是江薇。
搞不清楚状况,想要伸手扶起江薇,却发现拉她不起。原来是被电梯里的女人箭步冲出,扯住了她头发。
江薇不哭,亦不反抗,只是拼命护住脸,完全一败涂地,兵败如山倒。
李璇美涨红了脸,溅出泪,蹲于地上护着江薇,抬头半怒半哀地对着行凶惩狠的女人大喊:“你是谁,要干什么?”
有机灵的同事,去同层办公室给赵中锋通风报信儿。
听说江薇被人为难,一溜小跑儿,跟着带路同事循声而临的赵中锋,抬眼一看女人,先不说护住下属了,倒自先矮上半截儿,结结巴巴称呼了声:“嫂子···”
随后赶紧欲解开纠缠着,难舍难分的三人,好声好气,赵中锋:“嫂子,你几时回国的?我沈哥的事,不怪这俩女孩子,都是误会。沈厅长会没事···”还未及把话说完,便被女人一把甩开了赵中锋那多事添堵的手。
嫂子···沈哥···沈厅长···这几个称谓于李璇美的心中打了几转,浮上水面,立时猛然由下而上,仰视女人:精致的妆容,姣好的身材,不俗的气质。现在正出手,气度就不好评价。然,怒火冲天,却不见其口出狂言脏字,倒像是个访问学者。
打架,就是这样。但凡骂骂咧咧的,不见得有不吭不哈的出手狠准。骂上一天,嘴厉害的,没有闷葫芦一招毙命,迅速定局。
不用说喽,眼前这女人,应当是沈彦的正房夫人,澳洲交流学者张培红。
接收到相看打量的目光,默忖了两小秒,张培红俯视中努了努嘴,问赵中锋:“那么,这个就是李璇美喽?”
赵中锋不解,下意识脱口答:“是。”
好吧,这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字招来祸中祸。本来的局势是:张培红两手揪住江薇。李璇美一手护住江薇,另一只手揪住张培红。
迅雷不及掩耳间,张培红松开一只本扯着江薇头发的手,腾出空档,一个耳光将李璇美险乎扇进电梯里。
自觉脸上乎地平肿蒸起面包,江仇李痛,一齐涌上心头,要是以为她同江薇一般好欺负,那就错了。即便武艺不精,打不过,李璇美也有自信骂走张培红。
犹如一只失面小兽冲将过去,正预备连踢带挠还有骂,保家护院,救姐妹。却不防好局长赵中锋断喝一声:“李璇美!”呵斥住了她。
那张培红不鸟耍赵中锋,李璇美却不得不听。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赵中锋是女人唯一相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