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逃亡-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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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鸟落在身边的枯草上，蹦蹦跳跳，寻找掉落地。上的饼干屑。高个儿收回呆滞的目光，长吁了一口气，抛下手中的饮料饼干，顺手拿起身边的枪，瞄准小鸟，“砰”地开了一枪，小鸟像片飘摇的叶子，落在地上。
“今天真倒霉，真要是被带走，就死定了。”低个儿垂头丧气地说。
“怕哈，干就干了！”高个儿恶狠狠地，把枪扔下，端起饮料又喝了一口。
“我也没说怕，”低个儿偷偷瞟了哥哥一眼，“你说咋干就咋干。”
“好，”高个儿也放缓语气，“过两天咱再干一回！”
说完，两人骑上摩托，沿小路向北，经密县、新郑和长葛，走107国道，返回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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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运筹帷幄
河南省会郑州。
横贯古城东西的金水大道，日夜车水马龙，饭店、宾馆、市场鳞次栉比，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人们来来往往。
金水路中段，在欢乐的人群身旁，雄踞着一座洁白的大楼，十四层楼顶上矗立着巨大的电波发射塔。大楼默默地耸立，发射塔默默地耸立。人们从它身旁走过，不论是艳阳高照还是夜幕低垂，都有一种安全感。那默默矗立的巨大的电波发射塔，分分秒秒发射和接收着电波。这就是保卫全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神经中枢——河南省公安厅。这里，指挥着全省的公安工作；这里，集中和发出各种信息；这里，对全省公安机关提供技术上的服务。如果说全省公安系统是一个人体，它就是大脑；如果说全省公安系统是人的血脉，它就是心脏；如果说全省公安系统是一部精密的机器，它就是马达。
1995年4月5日上午。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我是省公安厅刑侦处值班室。请讲。”
“我是郑州市公安局。今天上午9点，在许洛公路许昌与登封交界处发生特大枪杀交通民警案……”
此后，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案情被迅速报到各有关部门，报到省公安厅首脑，报到省委领导……十四层白色大楼里，“马达”高速转动，“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行。
12点，刑侦处副处长杨元伟带领侦查技术人员飞驰现场。
杨副处长干了多半辈子刑侦，他其实是学刑侦技术出身，所以无论对痕迹检验还是对侦破案件，都游刃有余。此刻，他带领郑州市公安局刑科所所长张国民、登封市公安局刑警队长郑长庭等，来到现场，简单询问了案情之后，马上开始过细地勘查现场。
中心现场已被破坏，他们沿着犯罪嫌疑人逃跑的路线穷追不舍，一路寻找着痕迹物证。在麦田里，他们发现了被摩托车轧倒的麦子，询问了看麦田的老人；在河道的淤泥里，发现了摩托车的印痕和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足迹。杨元伟当即命人提取了十分清晰的鞋印，认定一双是白色旅游鞋，一双是棕色皮鞋。他马上命令成立三个追踪组，沿着犯罪嫌疑人可能逃跑的方向分头追捕。
15时左右，省公安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王济最带领人马赶赴登封。
王副厅长也是干了一辈子刑事侦查，对破案有十分丰富的经验。此刻，坐在车上，随着车轮的飞转，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转动——根据案情报告，犯罪嫌疑人的口音像是许昌、禹州一带的，来路和逃跑的路线也是许昌、禹州方向，必须将侦查方向划准，应该确定在许昌、禹州；但为了不使犯罪嫌疑人逃脱，要把网撒大些……想到这里，他果断地命令随行的省厅刑侦处大案科副科长乔宪华：“立即通知郑州、洛阳、许昌三市，郑州所辖的登封市、新密市、新郑市，许昌所辖的禹州市，要他们主管刑侦的局长、刑警支队长等，赶赴登封，研究破案。”
待王副厅长赶到登封，各路人马已经齐集。王副厅长听取了先期调查情况汇报，又查看了现场，一刻不停，马上召开会议。
王副厅长以他丰富的破案经验，有条不紊地归结了犯罪嫌疑人的身高、年龄、衣着、口音、交通工具、枪械等特征，特别指出，从这两人的来路和去路分析，都是向着禹州、许昌一带。
他严肃地说：“案件很大，影响很坏，大家必须高度重视。根据以上分析，应该立足于禹州和许昌为主战场；但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逃脱，洛阳、郑州、开封等地都必须搞好协作配合，发扬大刑侦的威力，将案件尽快破获。”
根据王副厅长的指示，立即成立了破案指挥部，由郑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赵承华负责。第二天，省公安厅以及郑州市公安局有关人员赶赴各地继续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各有关地、市的排查摸底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4月7日，省公安厅召集各地、市公安处长、局长，举行侦破协作会议。王明义厅长非常严肃地指出：这起案件，枪杀了两名交通警察，是我省一起特大案件。要求全省各地、市公安局全力以赴，务必侦破。破案有功者重奖。
王济晟副厅长通报了案情：调查得知，摩托车车牌号是禹州的；犯罪嫌疑人的来路和逃跑方向也是禹州、许昌一带，据此，侦破力量应重点放在禹州市。
会后，省厅刑侦处杨元伟副处长带人在禹州市成立了专案组，各有关地、市派出精干干警50多人，在杨副处长指挥下，对禹州进行“拉网”，一个乡一个乡地过细排查。
在深入调查的基础上，4月10日，省公安厅又在禹州市召开第二次侦破协作会议，郑州、许昌、洛阳、漯河、周口等地、市以及有关区、县主管刑侦的公安局长听取了案情汇报。省公安厅杨元伟副处长和刑侦技术人员经过检验，已经发现“4。5”案件现场的弹壳，与在许昌周围发生的“2。19”“3。22”抢劫加油站案的弹壳系一支枪所射；许昌市公安局的汇报说，“2。19”“3。22”两案的犯罪嫌疑人与“4。5”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在体貌特征、枪支、作案目的等方面有许多相同之处。
王济晟副厅长详细分析了案件的情况，指示：必须明确案件的性质，各地要发扬协作精神，树立信心，坚决破案；必须充分发动群众，检举揭发；要以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痕迹物证等为依据，认真排查。
王副厅长的指示十分明确，会后，各地按照他的思路，认真开展侦查工作。
4月24日，第三次破案协作会议在许昌召开，四市九县的公安局参加。杨元伟副处长提出：犯罪嫌疑人在哪里？应该立足于许昌的魏都区、许昌县和禹州市。他详细分析了这个设想的依据。
在这次会议上，王济最副厅长又对破案进行了具体安排部署，一是要求省厅搞出综合材料和模拟画像，通报全省，以便加强布控；二是要求扩大侦查范围，以四市为重点，同时涉及其他地、市；三是要求各警种密切配合，破案不仅是刑警的事，交通民警、治安警察、派出所民警等都必须协同作战。他响亮地提出，工作方法上要统一协调，互相配合。
王副厅长在这次会议上大胆地引进了竞争机制，提出要有奖有惩。
这次会议，不仅对各地、各警种密切配合提得十分明确，使各级公安部门提高了“大刑侦”的意识，王副厅长提出的奖惩制还大大调动了干警们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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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端倪初露
“4。5”特大案件发生之后，根据省公安厅的具体指示，许昌市公安局和各区、县分局正在一步一步地开展工作。
魏都分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赵新动开了脑筋。
赵新搞了多年刑侦技术工作，想问题总爱从技术角度着眼——从犯罪嫌疑人所使用的枪支、犯罪嫌疑人的特征、犯罪手段看，“4。5”案件与许昌市发生的“2。19”“3。22”抢劫加油站的案子有很多相同之处：三案中，犯罪嫌疑人都是一高一低，高个儿约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七左右，体态较瘦，留偏分头；低个儿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十左右，脸型、体态都稍胖，自然发型，两人都是许昌当地口音；三案中，两名犯罪嫌疑人都骑摩托车，都是低个儿驾车，高个儿坐后座；三案中，都是高个儿起主导作用，低个儿处于服从地位；三案中，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持枪，其中一支是“健卫一20”
小口径运动步枪，另一支是五连弹滑膛猎枪。
多年的刑侦技术工作，养成了赵新细致入微的思维定势。
他沿着三案的各个特征思索，越想，越吃惊地发觉，三案有那么多相通之处。
如果有证据将三案串并，那么……
有没有并案的证据呢？
对于刑侦技术人员来说，最有力的证据莫过于现场遗留物和现场痕迹。
4月10日，省公安厅在禹州市召开第二次破案协作会，赴会之前，赵新很周到地带上了“2。19”“3。22”两案提取的现场弹壳。省公安厅刑侦处的杨元伟副处长看到赵新带来的弹壳，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当即叫来了省厅的技术员，将“4。5”
案现场提取的弹壳，与前两案的弹壳一起比对。
惊人的结果出来了：经鉴定，从击发点、弹道痕迹等特征来看，三案的弹壳完全～致，都是同样的“健卫一20”小口径运动步枪和五连弹滑膛猎枪发射出来的！
就是说，三案可以串并。
这个结果，将侦破工作大大推进了一步；这个结果，却使许昌市公安局的担子骤然加重——三案中，有两起发生在许昌。如果证明犯罪嫌疑人就在许昌，那侦破“4。5”案件的重任必然落在许昌市公安局肩上。
主管刑侦的市公安局副局长范培军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与其他局领导一起召开局党委会。摆在他们面前的严峻事实是，许昌应该作为“4。5”案件的工作重点。
必须组织精干力量，加大对“4。5”“2。19”“3。22”三案的侦破力度！
市公安局迅速组织了20多名有多年刑侦经验的侦查员，组成了专案组，由赵新负责。他们很快投入工作：检索资料——在“45‘案现场提取了一枚指纹，怀疑是案犯所留，需要与现有的指纹资料进行比对，这是一项极其浩大的工程。需要比对的指纹有十万份！
分析几个发案现场，力求扩展情况；进一步摸排线索；有人提出一条可疑的线索：1994年12月25日凌晨，许昌市体委仓库被撬，犯罪分子盗走一支“健卫一20”小口径运动步枪和九千发子弹。因为体委管理十分混乱，仓库的东西都没有登记，到底丢了多少东西、怎么丢的、是否有内盗嫌疑，等等，都无从查起。
现在，“2。19”“3。22”“4。5”三起案中都出现了“健卫…20”
枪，会不会与“12。25”案件是一伙人所为呢？这起案件应不应该也串并在一起呢？
“缺乏足够的证据。”范培军想，“万一串并错了，会给侦查方向带来极不利的影响。”
作为一个指挥员，在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绝不能随便下结论：否则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随着侦查工作的进一步深入，从漯河市又传来一条线索：4月3日深夜，该市人民路民政局渔猎门市部被盗。当时值班员发现有盗贼登上窗户，便厉声喝问：“谁？”
对方根本置之不理，仍然撬窗。当值班员起身要打电话报警时，窃贼竟然窜入室内，凶狠地砸坏了电话机。这一次，被盗一支五连弹滑膛猎枪和两箱铁砂。
得到这一信息，许昌市公安局立即派员赶赴漯河。但现场十分混乱，只提取了一枚完整的足迹，是27码旅游鞋留下的。与“4。5”案件的足迹比对后发现，与“4。5”案中一名案犯的足迹相同！
这又是一条重大发现，说明案犯是先盗抢，再作案。
有利的契机，激发了人们极大的工作热情。正当范培军、赵新等带领“4。5”专案组的侦查员们，夜以继日地摸排情况，扩大视野，寻找线索，一步一步地向那两个凶残的犯罪分子逼过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更大的考验正一步一步向他们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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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孤注一掷
“哥，再给点钱吧，俺的钱花完了。”
一个低个儿、脸庞身材都显得胖乎乎的小伙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四哥。这位四哥却跟他不大相同，个子高高的，容长睑型，梳偏分头，长相潇洒，动作、谈吐都显出精干与自信，不像这个六弟那样窝囊与愚蠢。
此刻，四哥心里正窝着火：这个小六，花钱也太顺手了！
自从2月19目抢劫南俎庄加油站后，他哥俩连连作案：3月22日一次、4月10日两次、5月21日又一次……算下来也有一两万块钱了。每次他都慷慨地给弟弟分一半钱，每次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