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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黄易-边荒传说-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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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会全面撤走,只留下押后的部队,监视我们的动静,如果我们强行渡河,押后的战斗部队会倚岸对我们迎头痛击。”
    长孙道生搓手道:“今次慕容宝中计了,一心以为无后顾之忧,肯定没有防范之心,只顾赶路,俾可早日进入长城东面的安全地带。只要我们双管齐下,一面诈作渡河,吸引对方押后的部队;另一方面埋伏在对岸的部队抄背袭之,胜利的果实将待我们去撷龋”拓跋珪双目神光更盛,迎上燕飞灼灼的目光,大笑道:“兄弟,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又喝道:“道生,你去准备一切!”
    长孙道生欣然去了。
    太阳没入西山之后,天色逐渐转黑。
    最接近河岸的三座敌寨亮起灯火,其它营地没有半点光明,更证实了他们的看法。
    燕飞道:“我们该于何时渡河?”
    拓跋珪从容道:“我想听崔卿的意见。”
    燕飞涌起熟悉的感受,当日屠奉三对刘裕也出现同样的情况。屠奉三不住试探刘裕的智慧识见,以决定刘裕是否值得他推捧,现今的拓跋珪对崔宏亦是如此。
    燕飞肯定拓跋珪心中早有定计,仍要征询崔宏的意见,正是要秤秤崔宏的斤两。
    崔宏答道:“押后军逗留东岸该不会超过一晚的时间,离开前必须把船烧掉,免落入我们手上。他们愈早烧船,显示他们愈心急离开,当他们烧船的一刻,主力大军应已走远。所以发动的时刻,可选在敌船着火焚烧之时。”
    拓跋珪哈哈笑道:“正合我意!慕容垂呵,由今夜开始,天下再不是你的天下,而是我拓跋珪的天下。”
    黄易《边荒传说》卷二十六 终
    
            

    黄易《边荒传说》卷二十七
    黄易《边荒传说》卷二十七
    第一章 追击千里
    木筏破浪前进,横渡大河。
    八名战士负责划筏,不论河水如何湍急,木筏仍能稳定地保持直赴北岸之势,过去的十多天,拓跋族的战士们不断在暴涨的河水中,操练划筏的技巧,在这时刻终得到回报。
    百多条筏子,在汹涌的河面上载浮载沉,载着千多名战士,完全漠视敌人布在对岸严阵以待的五千押后部队,奋勇推进。
    战马都给留在南岸,减轻了筏子的负担,也免去马儿冒此渡河的奇险。
    惊喊声响起,又一条筏子倾沉到波高浪急的河水里,堕河的儿郎们只好拚命游返南岸去,失去控制的筏子转眼给冲往下游去。
    拓跋圭却听而不闻,没有瞥上一眼,目光凝望对岸冲天而起的浓烟和烈焰,脸容冷静沉着。
    燕飞立在他身旁,其它同筏的十多名拓跋族战士,除驾筏的人之外全蹲坐筏上,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登岸的一刻。
    崔宏所料无误,由于慕容宝从陆路离开,直奔长城,所以把船焚毁,以免落入他们手上。
    拓跋圭忽然哈哈笑道:“这押后军的将领肯定是庸才,到此刻仍未察觉危险,还以为我们正送上去给他们练靶。慕容宝啊天注定要亡你,看你今次如何逃过大难?”
    燕飞听出他对慕容宝心中的恨意。从小拓跋圭就是个记仇的人,因此,他一直在担心拓跋圭和拓跋仪的关系会因刺杀刘裕不果而趋劣,只恨拓跋圭心中的真正的想法,他亦无从揣摩。
    拓跋圭往他瞧来,微笑道:“我竟想起狼群驱鹿的情况,小飞,你认为我们该在哪里追上我们的鹿群呢?”
    燕飞心中浮起饿狼在草原驱赶鹿群的战术,它们联群结队的紧蹑在鹿儿之后,逼得鹿群逃窜百里,到有疲弱落单者,便群起噬之,这是草原惯见的残暴血腥场面。
    燕飞道:“你是绝不会让慕容宝回到长城内的,对吗?”
    此时离对岸已不到二百丈的距离,很快他们会进入敌人的射程。
    拓跋圭欣然道:“小飞真知我的心意,小宝带粮货辎重,走得不快,却又要拚命赶路,且茫然不知道我们紧蹑其后方,到他们疲惫不堪之时,将是我们进击的好时刻。”
    燕飞目光投往对岸的敌人,知道拓跋圭己布下天罗地网,不容对方有人走脱,赶去向慕容宝通风报信。
    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他更深悉拓跋圭的作风,由于亡国的仇恨和耻辱、少年时代的苦难,令他变成对敌人绝不容情的人。
    他这头狼并不只是要饱腹,而是要吃掉慕容宝的八万大军。
    拓跋圭现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平静的道:“时候到了!”
    燕飞闻言点燃火折子,引点拓跋圭递过来的烟花火箭,接着拓跋圭右手一挥,火箭冲天而起,在十多丈的高空“砰”的一声爆开成一朵血红色的光花。
    同一时间,岸上远处号角声叫起,蹄声轰鸣,岸上敌人始知中计,立即乱作一团。
    筏上战士改蹲为跪,取出强弓劲箭,瞄准逐渐进入射程的敌人。
    ※※※
    襄樊,是襄阳城和樊城的合称,前者屹立汉水南岸,与樊城夹江相望,二而为一。
    襄樊北接宛洛,南连荆州,东临义阳,西屏川陕。因其丰饶的物产资源,优越的地理位置,乃荆州北面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贸易中心和农副土特产的集散地,更为当地州、郡、道、府、路的治所。
    杨全期当上雍州刺史后,刺史府设于襄阳,旗下兵将亦以襄樊为基地。
    屠奉三把小艇泊在襄樊下游北岸,留意着对岸的情况。透过当地一个与杨全期有密切关系的帮会领袖,将他约杨全期密会的书函送予杨全期。这约见的方法由侯亮生想出来,只此一着,己可收先声夺人之效,皆因此帮会领袖与杨全期的关系本身是个秘密。
    对桓玄、杨全期和殷仲堪三人的关系,屠奉三知之甚详。
    在杨全期升任雍州刺史前,名义上杨全期是荆州刺史的手下大将,实际上是听命于桓玄。
    杨全期本出身显赫,乃东汉名臣杨震的后裔,故其人自恃家世高贵,性格骄慢。可是桓玄比他更目空一切,又因杨全期晚过江而看不起他,故而杨全期含恨在心,一直不满桓玄。
    杨全期当上雍州刺史后,论职位不下于桓玄,两人间更添矛盾,冲突只是早晚的问题。杨全期亦有自知之明,晓得单凭雍州兵力,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桓玄,所以必须拉拢殷仲堪,连手对抗桓玄。
    殷仲堪却又打着另一个算盘,他既惧怕桓玄,又顾忌杨全期的勇猛,怕弄垮桓玄后,杨全期骄横难制,变成另一个桓玄,所以对杨全期的提议一直采拖延的策略。
    一队人马驰出襄阳,沿江疾走。
    屠奉三见杨全期只带亲兵十多人,暗舒一口气,把小艇划往对岸去。
    ※※※
    高彦进入舱房,卓狂生仍在伏案疾书。
    高彦来到他背后,皱眉道:“还不上床就寝吗?有你在我隔壁,发起疯来忽然狂笑两声,我还用睡吗?”
    卓狂生指指旁侧开着的邻房入口,不耐烦的道:“乖乖给我滚去睡觉,不要在我耳边吵吵嚷嚷,影响我写书的心情。”
    高彦颓然挨着床沿坐下,呆看着通往邻房的入口,叹道:“每次我入房,都要先经过你的房,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当老子我是囚犯吗!”
    卓狂生苦笑摇头,把笔放在笔格上,道:“好哩!我写书的兴致没了,你该满意了吧?”
    接着缓缓转过身来,面向高彦,叹道:“但我却没法生你的气,要怪就怪我自己,因为这是我想出来的,目的是不想让小白雁守寡,破坏了小白雁之恋的美满结局。”
    高彦捧头道:“你晚上会扯呼吗?”
    卓狂生没好气道:“这应是我该担心的问题,你当我是像你般的低手吗?本人的气功己达超凡入圣之境,一般的练气之士都不会扯呼,何况是我卓狂生。我是为你着想,敌人怎想到房中有房,要入房来宰你,首先须过我这一关。明白吗?清楚吗?是否还要我再说一遍?”
    高彦烦恼的道:“谁会处心积虑来杀我呢?”
    卓狂生哂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钟楼议会对边荒集内的名人作了个风险评估,由我们这群老江湖票选,以遇刺的风险计,你高少名列三甲之内,排名尤在大小姐之上。”
    高彦抬头好奇地问道:“谁居于风险榜之首?”
    卓狂生笑道:“开始有兴趣哩!名列首位的当然是我们的刘爷。可以这么说,在边荒外的当权者,没有一个人不想置他于死地,南北如此,没有地域的区别。”
    高彦道:“风险最低的是谁呢?”
    卓狂生耸肩道:“这也猜不到吗?除燕飞外,谁有资格殿后?不是没有人想杀他,而是没有人敢来杀他。纵然来的是千军万马,除非能把他逼入绝地,否则如他一意逃走,谁拦得住我们的小飞?”
    高彦笑着点头道:“对!燕飞确是打不死的,不但在慕容垂的眼皮子下来去自如,视千军万马如无物,又斩掉竺法庆的妖头,孙恩也奈何他不得。哈!老子我究竟在风险榜上排甚么名次?”
    卓狂生欣然道:“你只屈居刘爷之下。”
    高彦吓了一跳道:“你们怎么了?想杀大小姐或老屠的怎会比我少呢?”
    卓狂生从容道:“评估风险是要看多方面的,谁叫你武功低级,手底不够硬。老屠是经得起风浪的人,他不去惹你,已算你走运。岂像你这小子般,一向风花雪月,身处险境仍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你不为自己着想,我们只好为你想办法。”
    高彦苦笑道:“聂天还该是个重信誉的人吧?他如派人来杀我,怎向江湖交代?燕飞也不会放过他。”
    卓狂生淡淡道:“他请桓玄代他出手又如何呢?如此便难怪到老聂身上去。何况,桓玄也大有杀你的理由,谁叫你是振兴边荒经济大计的主持人?”
    高彦终于屈服,叹道:“你们怎么说便怎么办吧!老子要去睡觉哩!继续写你的天书吧!”
    没精打采的站起来往邻房的入口走去。
    卓狂生不解道:“你今晚是干甚么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高彦立在入口处道:“我怕情况会失控。”
    卓狂生愕然道:“失控?怎会有这回事,今次的观光游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绝不会出乱子。”
    高彦缓缓转身,挨在入口处,颓丧的道:“我不是担心观光游,而是担心我和小白雁的恋情。现在米己成炊,想重新开始也不成。”
    卓狂生谅解的道:“你患得患失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谁都不能控制未来,只能就眼前的情况作出选择,而当选定了要走的路,便要全力而赴,再看老天爷的心意。”
    高彦回头步入邻房,再没有说话。
    ※※※
    拓跋圭、燕飞、崔宏、长孙嵩、叔孙普洛、张衮、许谦、长孙道生等驰上高坡,遥望东面的平野。
    在星空的覆盖下,慕容宝的大军己走得不见影踪,山野宁静详和。
    敌人的押后军几近全军覆没,五千人只走脱数百人,沿河往南北落荒逃窜。
    一万八千名拓跋族战士在后方重整队形,只要拓跋圭一声令下,可以随时上路,追击敌人。
    拓跋圭仰天大笑,然后心满意足的道:“慕容宝!你今回中计了。”
    众将怪叫连声,以示附和,燕飞目光投往远方消融在黑暗里的地平线,晓得在拓跋圭的心中,这再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残酷的屠杀,问题只是在何处下手,慕容宝确非拓跋圭的对手,现在己完全陷于劣势中,而最要慕容宝命的危机,是他茫然不知拓跋圭正全力追杀他。
    张衮欣然道:“从这里到长城的路上,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探子的严密监察下。恐怕慕容宝到我们发动突袭时,方晓得死神来了。”
    拓跋圭冷静下来,淡淡道:“我们该在何处下手?”
    叔孙普洛道:“敌在明我在暗,主动权完全握在我们手上,普洛认为敌人愈接近长城,防守会愈松懈,所以,我们不必急于袭击,最好待对方长途赶路,人困马乏之时下手最为上算。”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拓跋圭向燕飞问计道:“小飞你的看法又如何?”
    燕飞答道:“敌人的押后部队完成了烧船和阻截我们渡江追击的任务后,好应派轻骑追上大队,向慕容宝报告情况。假如慕容宝收不到押后部队的消息,会有甚么反应呢?”
    拓跋圭点头微笑道:“对!小宝会怎么想呢?各位有甚么意见?”
    众人露出思索的神色。
    长孙道生道:“慕容宝会派人掉头回来探听情况。”
    许谦点头道:“这是最理所当然的反应。”
    拓跋圭双目精光闪闪,缓缓道:“如果敌方探子见不到押后部队,亦见不到我们在后追蹑,情况又如何?”
    长孙嵩开始明白拓跋圭的战略,捋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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