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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恐怖·灵异] 锁命湖 作者:鬼古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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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涛努力回忆,刚才是否看见那兰在沙发后藏过东西,但那心惊肉跳的瞬间,自顾不暇,记忆一片模糊。他仍拿着手机,探身到沙发后,俯身。
  “操!”严涛直起身时,面色如死灰。
  他手中,多出了一枚手机。
  一枚正在对话状态中的手机,通话已经进行了三十五分钟。
  严涛手忙脚乱地中止了通话,翻查着那兰的通话记录。那兰说:“你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告诉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的,是一位叫巴渝生的警官,如果你们不熟悉他的话……”
  “你在诈唬!”严涛叫道。“那些被公安抓走的人,都是雇佣军,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那兰笑了笑:“那你不妨看看窗外的风景。”
  严涛望向窗外,湖面上停着那艘公安的汽艇。这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是在诈唬……”
  但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兰并非在虚张声势,厅里已经多出了七八名荷枪实弹的刑警。

    司空竹飞快地合上了手机,仿佛手里的小小电话成了一块滚烫的烙铁。他猛然起身,呼唤着隔壁卧室里的妻子:“我有事要出差几天,急事,这就要动身,过几天和你联系!”
  他揿了座机电话上的一个按钮,司机小朱接到后会立刻将车子开到楼门口。他取过一个早已备好的皮箱,里面是他随时准备逃生用的必备品。
  妻子匆匆赶来:“出了什么事。”
  “过几天我会向你慢慢解释。”
  推门而出,他的那辆宾利车已经停在门口。没等司机出来给他开门,他急忙拉开后排门,一头钻了进去:“小朱,去花园机场。”那里有架飞机等着带他远走高飞。
  “司空先生,咱们可能要改变一下路线。”说话的司机并非小朱,那司机转过头,向他出示了带着警徽的证件。
  司空竹下意识地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这辆车后,已经跟上了三辆警车。

    第四十六章 同穴

  前面二十米外就是秦淮的别墅,依旧是如火的红瓦屋顶,和修葺剪枝过的玫瑰株,甚至屋里飘出来的钢琴曲,但不知为什么,恍如隔世。
  记得那天是方文东带她走进来,一个挺拔的汉子,一颗扭曲的心,斯人已入囹圄。
  记得那天她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对秦淮先入为主的戒心,但没有一星星预感,自己会从观众看客变为剧中人,情动,情伤。
  更不用说剪短的发,惊惧的心。
  她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见秦淮——不用陶子提醒,她也定了决心,离开他要果敢——或许是想最后再见一下秦沫,或许是有几句话她不愿永埋心底。
  被斜阳拉长的影子在门前踟躇,大概是因为屋里久违的琴曲。肖邦的《悲伤练习曲》,初见秦淮时,此曲是他的手机彩铃,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门虚掩。
  弹琴的女子,消失的是往日高髻,只将长发如瀑,洒在肩头,任西窗外湖上的风吹来撩乱,眉头心上,都是凄凉。
  那兰自认为走进来时轻如狸猫,但钢琴声还是嘎然而止,司空晴抬眼,悲伤却远远没有休止。
  “我一直在等你。”司空晴幽幽地说。
  那兰却没有相同的期许,倒是有些吃惊,只好说:“你知道我会来?呃……我并不想介入你们……我是想和他,有些事,了断一下。”
  司空晴苦笑一下:“了断?你开什么玩笑,我才是来和他了断的。其实,你、我、他,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更属于他的生活……”
  那兰同样苦笑:“你才是在开玩笑,我一直后悔,没有听宁雨欣的劝告……”
  “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不知道司空晴的QQ签名是否也是同样一句。
  那兰点头。
  “也许我这个人情商比较低,或者只是读了太多秦淮写的小说,现在还认为,如果他深爱你,你深爱他,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王子公主,永不分离。”
  “所以,那只是小说童话里才有的事儿。何况,我和他之间……”
  “他真的爱上了你。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爱上宁雨欣,宁雨欣也是因此发了狠,在博客上兴风作浪,我猜也有可能是为了阻止秦淮和我的结合;但宁雨欣不知道,秦淮也从来没有真正爱上我。邝亦慧后,他只爱上了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和邝亦慧有几分相像,他爱的是你本人。可悲的是,偏偏只有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知道。”司空晴的声音里,是无奈。想想情感弄人,换作常人,知道自己父亲和秦淮的那段纠葛,不会再来登门,但司空晴显然对秦淮无法忘怀。
  那兰心头一片茫然。

    良久,那兰才说:“可是,还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永远忘不了邝亦慧。这次,亦慧遇害真相大白,他自责得很厉害,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司空晴脸色有些局促,站起身,望向窗外,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正有些奇怪呢,他这个时候去了哪里?他明明回来了,车钥匙、手机、钱包,都在这儿。”
  那兰一惊:“你是说,他已经回岛,但你一直没看见他?”
  司空晴拿起手机拨号,对着手机问:“你能肯定秦淮回家了?”
  那兰心想:看来跟踪和监视,还在继续。但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司空晴的痴情可以说明一切。
  司空晴放下手机,说:“我安排的人说,敢以脑袋担保,看见秦淮坐摆渡上了岛、进了家门。他还说,他看上去有些异样,很木然,在渡船上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他会在哪儿?
  那兰盯着窗外的一汪湖水,想着司空晴的描述,木然,异样。湖水平静,但和早些时候比,高了许多,满了许多——是涨潮的时候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那兰低声惊呼。
  她顾不得向司空晴解释,飞快地冲到了走廊边的洗手间,然后是卧室的洗手间,然后是车库。
  车库里的墙上,她看见了自己早上换下来的潜水服和潜水器材,记得当时秦淮将他的那套挂在了旁边。但此刻,秦淮自己的那套潜水服和潜水器材都消失了。
  那兰摘下尚未晾干的潜水服,冲回洗手间换上,提着气瓶、面罩、和脚蹼,飞快地跑向湖边。
  到湖边时,她的心一沉:果然,此刻是湖水涨潮时,水位明显高了许多。更何况,近日来雨水不断,清安江的秋水也有大量盈余注入湖中,更是抬高了水位。
  紧急下潜。

    那兰不断告诫着自己,要控制下潜的速度。但心好像已经跳出腔外,下沉,下沉。
  终于,她凭着依稀的印象,在水底找到了那道缝隙,钻进了岛身,向上,在黑暗中,任凭突兀礁石的碰撞。
  秦淮,你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你会吗?
  但当她看到头顶处,那圆形洞口大开,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来得太晚。
  她飞速摆动双脚,穿过那洞口。
  上涨的潮水已经淹了整个岩洞的一半,那些对邝亦慧的纪念,因为在地势较高之处,并没有受到影响。
  但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秦淮!
  那兰似乎忘了怎么高效地游泳,扑打着水,踉跄到了秦淮面前,或者说,到了秦淮的尸体面前。
  秦淮一动不动,那兰将他拖到水面,伸手在他鼻下,感觉不出呼吸。
  她推着秦淮的身体到了岩壁边,又奋力将他推到了一块略突出的高处,自己也找了处落脚点,除去面罩,在他胸口有节律地按了几下,然后一手托起秦淮的下颌,一手捏鼻,开始对他口对口的呼吸。
  秦淮的胸廓,是起是伏?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只知道他没有任何动静。
  真的要失去了?你真的要走了?这么糊涂!
  失望的泪水、焦急的汗水和一路赶来挂在身上的湖水,纷纷点点,落在秦淮的脸颊上。
  那兰想痛快哭一场,在这里号啕也不会有人听见,对不对?
  但她还是在一口一口,吹入秦淮逐渐冰冷的躯体。
  间或用双手,一次次按压秦淮的心口。
  直到一阵剧烈的呛咳,一串微弱但规律的心跳。

    显然是因为多年的锻炼,秦淮的体质非同凡俗,从地狱边缘兜转掉头,他虽虚弱,但上岸后,一路来倒是他在搀扶那兰往回走。
  天色已暗下来,寂静的小路上只有两个身心疲惫的人踉跄而行,如梦游。
  那兰很想冲秦淮怒吼,斥他不该太纵容自己的深情,用鲜活的生命悼念亡人。但想想自己应该宽容秦淮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更没有资格对挚情批判。
  原来死而同穴的旧事还可以有新注,写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年代。
  让她稍稍心安的,是秦淮经过短暂的生死轮回,似乎重新爱上了这个世界,至少,坚定地和那兰走回家。
  路边一丛金丝菊,格外惹眼,大概是看到如此鲜活的生命,那兰终于说了一路走来的第一句话:“司空晴也在为你担心着。你答应我,再不做这样的傻事。”
  秦淮停下脚,执着那兰的手,端详着她的面容,入定了般,良久不语。他的眼神,带着那兰见过糅杂最多冲突最多的情绪,爱怜、悔恨、伤感、喜悦、绝望、希望,最终都归于一片迷惑。
  和一个紧紧的拥抱。
  秦淮紧拥着那兰,有点令人窒息的紧,但那兰丝毫没有觉察到。在这一刻,她多日来的颠簸,体力和心理的拉练,一起向她反噬,劫后余生的回味,让她崩溃。
  她能在严峻的考验下支撑,但和所有人一样,会在爱人的怀中瓦解。
  无声地哭,苦涩的吻。
  这一吻,能否永恒?
  一片茫然,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个悲观的人。
  那兰哭得更凶了。

  那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幸亏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目睹那令人作呕的一幕,他俊逸的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的胸膛里,是久抑的火山,此刻,沸腾!

    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杀

  秦淮家的门还是虚掩着。两个人牵着手走进来,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
  莫非,司空晴已经走了。
  司空晴没有走,而是倒在地上,头边一小摊血迹。
  背后是个熟悉但陌生的声音:“哈,苦命鸳鸯,卿卿我我,你们两个摸摸弄弄得太久,我都快等不耐烦了。”
  那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转过身,面对的是邓潇的枪口。
  还有多少枪口要面对?
  即便拿着枪,邓潇还带着那种潇洒散淡的的神态,只不过,他深深的双眼,带着和往日全然不同的眼神。
  “小潇,你知道方文东吗?”那兰的问话似乎不着边际。她知道,邓潇此刻的状态,和方文东昨日的杀机毕露不同。
  邓潇是真正的疯狂。
  “你认为我疯了,想叫我分神,让你们苟延残喘,对不对?方文东和我有什么关系?”邓潇嘴角挂上微笑,平日里,这微笑可以迷倒一滩少女,但此刻,说不出的诡异。
  “我是要还原真相给你。你当然知道方文东,对不对?是他杀害了亦慧,出于嫉妒,出于绝望,无法得到的那种绝望。”那兰保持着轻柔的声音,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离邓潇更进一步,离枪口更进一步。她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将他做为一个病人对待。“和你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本性随和善良,现在只是一时气愤冲动,其实你只要放下枪……”
  “方文东的事我当然听说了!我这点神通还是有的!你要继续玩弄我于股掌间?我对你如何?我给了你要的一切,以为你在完成了你的‘使命’后,最终会领悟,我对你的真心。可是你……你们……你们这些女子,你,邝亦慧、宁雨欣,你们都一样的忘恩负义!一样的薄情!一样中了这个混蛋的魔!”


    那兰的心一紧,忽然间,她明白宁雨欣是如何进入了司空竹的拍卖会,邓潇这富二代公子哥的身份,受到邀请并不奇怪。我就是当初的宁雨欣,是邝亦慧的替身,又都犯了和邝亦慧同样的错误,爱上了秦淮,所以只会有一个结局,一个和邝亦慧、宁雨欣同样的结局。那兰几乎就要脱口问出:“是不是你杀的宁雨欣!”
  不行,这样会更激发他的戾气。他是个病人,可能有偏执型的精神分裂,可惜自己和他相处时保持着距离,没有和他倾心交谈。她心头冒出一丝悔意。
  那兰缓缓说:“你对亦慧的一往情深,认识你的人都很感动,包括我。我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也不知多少次会想,如果有个人如此执着地爱我,我会用所有的一切来回报……”
  “但你和她们一样,爱上了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邓潇咆哮着,那副洒脱闲散之气似乎已被秋风吹得无影无踪。
  “小潇,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谈谈。有些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可能并不真实……”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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