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剑魂-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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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钗知道有人在附近，但是感觉不出这个人有任何杀意。目前他只将目标锁定仇魂怨女，而他发出了声音，更说明他无意藏身。
叶小钗的心神略定，稳立不动，注意着仇魂怨女的动态。
见叶小钗改变战略，从容不迫，那年青人更是欣赏，道：“嗯，高手确实有高手的内涵啊！”
他像是评论者一般，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
叶小钗将手中的木棍随手挥出，正击中闪身而过的仇魂怨女。
仇魂怨女闷哼了一声，强忍住差点吐出口的鲜血，同时叶小钗的一剑，挥向仇魂怨女。
“啊！”
仇魂怨女发出一声惊呼，坠落地面。
叶小钗的剑气正要划过她，仇魂怨女心知自己绝对无法取胜，急忙运起真气，离开现场。
叶小钗喘了口气，这个对手并不是武功特别高强，但是轻功罕见，这一点正好是此时瞎了眼睛的叶小钗最大的弱点。叶小钗全神贯注之下，已耗了不少心神，从前这样的对手并不会让他这么吃力，为何短短的对峙中，自己会整个人像是耗尽心力一般？
或许是紧张，自己让自己紧张，所以才会这么伤神。
不过，现在还不能放松，因为暗处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走出来了，熟悉的，带着柔和笑意的声音：
“要杀你的人，已经离开了。”
叶小钗微退了一步，就算是笑，就算是没有杀意，他也不能放心。毕竟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怎能相信黑暗的世界？
那人道：
“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不利。朋友，我看你还是用你那对刀剑，来换取光明吧！”
叶小钗用力地摇头。
那人道：“双眼失明，随时有被杀的可能。难道那对刀剑胜过你自己的生命？”
叶小钗点了一下头。
“刀剑是身外之物，以身外之物来换取你的灵魂之窗，为什么你不肯？”
因为，这是半驼废给他的刀剑……叶小钗又猛然想道：半驼废杀死了欧阳上智！一思及此，叶小钗不由得心头阵痛。
半驼废杀死了欧阳上智，那么，这对刀剑对于自己的意义，是否和从前不同了？叶小钗迷惑了起来。
那年青人道：“有很多剑客都抱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观念。但是，这样的执着并不睿智，只是可笑的执迷罢了！有生命的人，岂该被无生命之物所牵制？剑可以失而复得，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人死可以复活。当剑和生命只能选择其一的时候，你只有放弃刀剑，保留生命，这样才有机会继续修习剑道，更上层楼。那才是真正的剑客。”
他的话听似平淡，却有种难以言行的说服力，让叶小钗渐渐稳定了下来。但是叶小钗还是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追求剑客的名望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无法割舍半驼废的这份恩情。
虽然现在自己也很疑惑这份恩情的意义。
“我知道你非常珍惜这对刀剑，不过你将它做为交换，并不代表你就永远失去了它。说不一定有一天我还是会将它还给你，作为礼物或记念。”
“慢着！”
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叶小钗的心疾跳了起来。那是半驼废！
半驼废赶到现场，便听见年青人劝说着叶小钗交出刀剑，心中自是大惊。秦假仙说得没错，这个人果然十分可疑。
失明的叶小钗若再失去刀剑，只有等死而已。
半驼废道：“叶小钗，千万不可将这副刀剑交给这个人，你的双眼我可以帮你治。”
叶小钗哼了一声，他是不可能再领仇人之恩的。这样说来，这对刀剑就代表着他与半驼废之间斩不断的情，除非将之解下，否则自己永远不能贯彻决心。
叶小钗解下了刀剑。半驼废一见，又是心惊，又是难过，长叹道：
“叶小钗，不可与我赌气，我知道欧阳上智之死，你对我不谅解，但是我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不愿失去你……。我半驼废年纪老迈，膝下无儿，我一直想收你为义子，但又怕被你拒绝，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占了何等重要的地位？让我来帮助你，让我来医好你的双眼吧！叶小钗！”
叶小钗发出更沉重的闷哼，将刀剑递向那年青人。他医不医自己的双眼就可以，总之，这是一个断绝自己与半驼废之情的机会。
那年青人笑道：“哦！你想通了。”
半驼废惊道：“叶小钗！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眼见那年青人伸手便要接走刀剑，半驼废惊呼道：“不可！”
伸手便欲夺去刀剑，那年青人腕间真气一振，半驼废陡觉一阵轻柔的力道将他推了开，半驼废才退出几步，这一掌的后劲乍发，将半驼废击飞数十丈！
双目失明的叶小钗感觉出那人以柔劲推走了半驼废，掌气中并无杀意，也放下了心，他却不知道那一掌有如棉里藏针，还有更可怕的后力。
“走吧，叶小钗，你很快就可以恢复光明了。”
那年青人将叶小钗带走，而中了一掌的半驼废，也非易与之辈，他立刻再度重振内力，追奔而至，叫道：“叶小钗！叶小钗！”
被那年青人带着的叶小钗，在眨眼之瞬便已远离，令半驼废更惊于那年青人的轻功造诣。
不过，敢带走叶小钗的人，原本就不会是简单的角色。最可怕的就是这个深藏不露、貌似和善的对手。当初，欧阳上智就是以这种态度接近叶小钗，让叶小钗成为他的贴身侍卫；后来照世明灯也是这样，以温柔和体贴，让叶小钗为他出生入死。
本以为自己只要防着素还真，就不会让叶小钗再卷入武林之中。因为素还真最深谙以柔取人之道，叶小钗很有可能被他拢络，为他卖命。
素还真退隐，让半驼废放了心。想不到……竟又出现一个武功高强、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了叶小钗。
眼见着叶小钗又被别人带走，半驼废心碎欲绝，伤感地自言自语着：
“叶小钗，你全不念及过去情份，你……唉！”
或许叶小钗就是太顾情了，才会有那样绝情的表现吧？
但他真正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被那年青人的武功所震惊，落荒而逃的毒王和百里飞首，终于逃出极远，连忙商议着为何会有人知道命家山庄的血案。
当初他们以为命七天交给金阳圣帝去处理就行了，可是，竟还有其他的人知道那件事，而且还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百里飞首道：“好厉害的对手，活杀留声配合无形剧毒，还是杀不了他，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毒王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是进退维谷了。”
“毒王，万一这个小子真的将我们的身份告诉命七天，如何是好？”
毒王道：“现在我们有三条路可行。第一：到无人可及之处封剑退隐，第二条路：拦在那小子之前找到命七天，将他杀之；最后的第三条路，就是找到金龙珠的买主求助。”
百里飞首道：“金龙珠的买主，是金阳圣帝关足天，可是他不可能亲自出马，这……”
毒王道：“你不必烦心这一点……，事实上除了金阳圣帝之外，还有另一个援助，可以对付命七天。”
百里飞首问道：“还有谁与金阳圣帝一样，有通天之能？”
毒王道：“你不知道吗，当初关足天为何要夺取金龙珠，就是为了献予此人，以争取合作空间。此人能让金阳圣帝屈意结交，可见其份量。”
“难道是……”百里飞首想起了一个名字。
“没错，就是百朝武后通瑶池。”毒王所说的就是百里飞首所想的，“相传命家山庄的金龙珠，可以让人青春永驻，关足天才费心夺取，送予百朝武后。”
百里飞首却不无几分疑虑，金阳圣帝的作风他不是不知道，得到金龙珠之后，将当初知情者一脚踢，还算是给面子的作法，搞不好会落井下石，帮他们的仇家杀人灭口。
百里飞首问道：“你看关足天会帮我们吗？”
毒王却信心满满：“当然，这与他面子有关。万一我们说出去了，他的何在？”
百里飞首对金阳圣帝并没有信心，但权衡之下，还是该前往圣殿碰碰运气。
“那我们快前往十三圣殿，请求保护！”
毒王道：“没有通行密令，谁都进不了十三圣殿。想见圣帝，只能透过半边分。”
“事不宜迟，马上找寻半边分吧！”
毒王与百里飞首为了保命，非投入金阳圣帝门下不可了。不过，他们也并无把握，毕竟金阳圣帝的处事风格严厉，手下动辄得咎，对他们而言，要屈身在他麾下，也非容易之事。更何况金阳圣帝还不一定会保护他们。
叶小钗被那年青人带到一处无人的山洞中，细心地治疗他的双眼。
他以出神入化的手法，一一清除叶小钗眼中的碎片，敷以药膏，细心地包扎妥当。
“三天后拿下药布，你便能重见光明了。”
叶小钗听了，心情一宽，只听那人又道：
“你复明之后，再来找我。不过你不必问我居于何方，有缘的话，我们自能相逢。”
他的话中之意，似乎别有玄机。
不等叶小钗发问，他已道：“告辞了，叶小钗。”
叶小钗感觉到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附近，已完全没有他的气息。来无影去无踪的这名高手，就连叶小钗也觉得无法捉摸。
完全陷入寂静世界的叶小钗知道现在无人可以保护自己，他必须依自己的警觉，渡过这三天。
叶小钗静下心来，重温半驼废传授予他的无我无心之法，渐渐让自己又化为无形，就算有对手来，也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形同岩石。
肢似枯木。
气如川流。
第三十九章 装下一座山
半驼废回到天南山草茅，便察觉出一阵锐利的杀意。
这阵杀意中，还有几分隐约的脂粉香。他站在草茅外，提高了警觉。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敢进你自己的屋子？”女声带着几分笑意说。
半驼废“哼”地一声，推门而入。
灯火通明的陋室内，一名白纱蒙面，衣衫轻柔的女子亭亭地站起，虽然她全身都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但是轻纱下的脸孔似乎颇为美丽。她的姿态动作柔媚万分，随着步子微动，身上的轻纱也不时地优雅飘动。
那女子娇笑道：“呵呵……你就是半驼废，我们等了你好久。”
另一名女子依然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了半驼废一眼。她身形削瘦，面色焦黄，五官也十分普通平凡，但透着股英气，而沉潜不发的杀意，更是让半驼废感受到威胁。
半驼废道：“既然闯来了，又知道老残废我的门号，何不留下称呼？”
白纱蒙面的女子笑道：“呦，责怪我呢，我乃百朝武后座下，纱四郎。”
另一女子慢慢地拱了一下手，道：“血瘤宫布衣。”
“私闯民宅，非奸即盗！你们来这破地方，有什么目的？”
半驼废口中虽问，但实际上一听她们是北域的百朝武后的手下，便已隐约猜出他们的来意，无非是己所铸，可断神蚕丝的宝剑──擎天神剑。
果然，纱四郎笑道：
“不过就为了一把剑么，将利剑献出，我们好交差，武后不会为难我们，你也可免一死。”
半驼废明知故问：“什么利剑。”
“可以削断天蚕丝的那口利剑呀，你忘了吗？”
“谁告诉你们我有此剑？”
那名高瘦的女子血瘤宫布衣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知道，交出剑就对了！”
半驼废冷笑道：“呵，没错，我有此剑，但不可能给你！”
“那你是自找死路。”
话声方落，宫布衣已经出手！
她的出手极快，像闪电一样眨眼便逼至半驼废面前！
半驼废急忙以手中铁锤应招，铛地一响，格开宫布衣的剑，发出万点火花。
宫布衣紧接着万点剑花齐出，铮铮铮，数剑竟无一空隙，攻得半驼废一时之间无暇分神，而背后已是寒光扫至！
半驼废以轻功闪过此招，纱四郎手中的七尺长刀又再度挺刺而至。
宫布衣的剑，与纱四郎的长刀，一近一远，一快一慢，让半驼废的应招变得十分困难。
就在此时，半驼废赫然见到天边红光冲霄！
那很有可能是剑光，能发出如此剑光的兵器不多，除了他的擎天神剑之外，也数不出几把了。北方在此时出现剑光，表示有人在使用擎天神剑。
半驼废急欲前去一探究竟，看神剑落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