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圣僧太妖孽,施主快醒醒(网络版) 作者:碧晴(晋江vip2013.06.18完结)-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啜泣着点了点头,道:“可是裴览说,那片水域多暗流漩涡,我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你,以为你遭遇了不测……那时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解释道:“你被裴览带走后,我被他的三名随从缠住,不慎卷入漩涡之中。好在我水性不错,虽然费了些力气才游上来,倒也不至于被淹死。后来我一路寻你过来,看到这座荒岛上有青烟冒出,便命人靠岸,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你。”
“你没事我也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又哭又笑,将他抱了又抱。
希音将我揽在怀里,轻挑了剑眉,不正经地笑道:“小梅,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投怀送抱,看来这一趟淹得真值得啊……”
我一噎,泪水登时停在眼眶里,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烧烫起来,遂恼怒地搡了他一把,嗔道:“你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就没把你淹死!”
他大笑,笑声落落疏朗,落得清辉满怀。
与希音一同来的还有裴览的几个侍卫和那个绿衣姑娘。
“夫人,夫人!”绿衣姑娘比希音慢几步到,见我好端端地站着,她猛地扑过来将我抱住,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安安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残念地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午见时她在哭,现在仍然在哭,这姑娘的眼泪怎的流都流不完?
半晌,我只得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干笑道:“我没事,我没事……呃,我说,你家公子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果不其然,她瞬间停止哭泣,抬头四处张望,“公子?公子在哪儿?”
说话时,几名随从已将裴览团团围住,正七嘴八舌地呼唤他。我将希音与绿衣姑娘领过去。裴览的情况似乎又恶化了,身子烫得简直可以煮熟鸡蛋,且隐隐有抽搐的迹象。火光照耀下,那张俊脸竟透出几分青白,愈发显得惨无人色。
希音立即命所有人散开,给裴览留下足够的透气空间。他俯□仔细查探裴览的伤势,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绿衣姑娘惊道:“公子、公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片水域之下不仅暗流汹涌,而且隐藏着众多暗礁。当时我力气用尽,被汛急的水流推着冲向一片暗礁。裴览为了救我,以身体护着我撞上礁石……”我瞥了瞥希音,一字一字艰难道:“后来我将他救上岸,发现他右后背有一根肋骨骨折了,我怕伤骨损及内脏,不敢随意移动他的身体,便简单地将伤口清理了一下。”
希音向我投来一个宽慰的眼神,微笑道:“小梅,你做得很好。”
这时,有人问道:“敢问九……圣僧,我家公子的伤势如何了?可会危及性命?”
希音一边给裴览施针一边回答道:“他伤得很重,必须马上进行医治。此处缺医少药,我先施针封住他的穴道,你们立刻将他带回兰陵。于彬,你去将画舫上的竹藤椅取来,照他眼下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要轻易移动为好。”于彬脸色不善,却也丝毫不敢迟疑。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带人回去将竹藤椅取来。
众人皆知希音医术冠绝许国,便是太医院院长也未必能与他比肩。现在他说裴览的伤势不容乐观,那便定然是十二万分的凶险了。绿衣姑娘满面惊慌,绞着帕子嘤嘤哭泣。几名随从眼巴巴地将我望着,皆是面有愠色,似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我心下歉疚不已,如有百爪挠心。毕竟裴览受伤完全是为了救我护我,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余生都要在这般不安与愧疚中度过了。
希音见状,复安慰众人道:“你们放心,他发高烧是由于风热相搏,气血瘀滞于伤处,暂时没有发展成肺热,只要救治及时,应当不会有性命之虞。”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于彬依照希音的吩咐将裴览抬上画舫。我们星夜兼程一路奔波,终于在亥时之前回到了兰陵城。
此刻更深人静,夜风薄凉,兰陵城中寂寂无人,所有药铺都已闭门。裴览情况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唯今之计,只得先将他带回胡府,待他伤势稳定之后再从长计议。
胡元生外出寻找柠果尚未回来,应门的管家哆哆嗦嗦地望了望竹藤椅上的裴览,复望了望身后队伍壮大的随从,显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希音道:“管家,我的一位朋友受了重伤,恐怕要在胡府借宿一段时日,劳驾你为他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再烧些热水送来。”
管家回过神,忙不迭地点头应声,将将要引我们进去。
“慢着!”蓦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只见杜冰冰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之下款步走来,美目之中隐有几分怨毒的光,直勾勾地瞪着我与希音,厉声道:“谁准你让他们进来的,都给我轰出去!”
管家左右为难,“夫人,少爷吩咐过……”
“闭嘴!”她站在胡府门前,居高临下地将我们打量了一番,对管家道:“少爷的吩咐是吩咐,难道我的话你就可以不听了吗?这两个人身份不明,以治病为由混入胡家,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也不知到底是何居心,我断断不能让他们再踏进这门槛半步!还愣着做什么,还快不给我轰出去!”
见此情形,裴览的一干随从登时不干了,个个龇牙咧嘴剑拔弩张,手中的长剑有隐隐欲出之势。
我亦万分焦急,凑过去对希音耳语道:“圣僧啊圣僧,杜冰冰决心撕破脸皮,竟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了,这可如何是好?”
希音既不急亦不恼,回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不禁愈加疑惑,不明就里地将他望着,他轻拍我的手,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情。
须臾,只见他略略抬手,示意随从稍安勿躁,风轻云淡道:“胡夫人,今日你不让我和小梅进门没关系,治不好周绯雪,最多是胡兄与你生气。横竖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管不了也管不着。可我这位朋友伤得极重,救治刻不容缓,若是他有个好歹,只怕就不是你一个人或者你们一家人的事。”
杜冰冰眸色一变,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希音侧过身子,道:“胡夫人且仔细看看我这位朋友。”
希音这席话非但将杜冰冰镇住,也让我疑窦顿生。杜冰冰金枝玉叶,听闻她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深受恩宠,加之如今杜贵妃正蒙圣眷隆恩,便是连正牌公主都要卖她几分薄面。
我早就猜到裴览家世不凡、非富即贵,可他到底要尊贵到何等地步,才能使杜冰冰对他有所畏惧?他从未对我吐露过真实身份,他究竟是谁?
果不其然,杜冰冰静默地审视裴览片刻,忽的脸色大变,颤抖的手将他指着,不敢置信道:“这、这是……”
希音笑,“胡夫人是个明白人,如此甚好。既然胡夫人已然应允,那我们便叨扰了。”语毕,他吩咐道:“于彬,还不快将你家公子抬进去。”
***
希音连夜为裴览疗伤,我本想给他搭个下手,横竖裴览现在生死未卜,我便是睡也睡不安稳。但希音却非要我回房休息,振振有词地说今日又累又惊,还在冷水中泡了那么久,若再不好好休息,极易引致旧伤复发。
事关我的健康,他就变得格外有原则。我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回到厢房。
我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在床上摆平,正艰难地酝酿睡意,忽然听得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见来人是绿衣姑娘,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手捧食盒,柔声与我道:“夫人,九……呃,圣僧说您一整天没有用饭,便让奴婢热了碗冰糖燕窝羹送过来,您喝了再睡吧。”她特意加重了“圣僧说”三个字,我不想让她进门也得让她进门了。
清香甘甜的羹汤配以精致口的点心,登时叫我朵颐大开。绿衣姑娘端坐于我身侧,正错也不错地将我望着,良久,清澈灵动的眸中泛出点点晶莹,露出一个似是欣慰似是心酸的笑容。
自打见我第一眼起,她便一个劲地哭,眼泪多得仿佛掉也掉不完。这般如花似玉的貌美姑娘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犹怜。
那么我就跟她商量:“姑娘,你可以别哭了么?”
她忙不迭抹去眼中的泪水,道:“夫人,您离京那日曾对安安说,青城山您去去就回,不过几日的功夫。您还说您舍不得公子,让安安代您好好照顾他。但几个月过去了,您依然没有回来,后来公子派人传话,说您、您……薨了……”
薨了?
裴览竟对旁人说我死了?!
犹记得在锦城初见时,他与希音二人神神叨叨地说什么“以假尸体蒙骗世人”,难不成竟是指的这件事?希音既然知晓内情,为何不对我实话实说,却帮着裴览一起隐瞒于我?
话说回来,裴览为何要让旁人以为我已不在人世?再想到那两拨儿声称奉命取我性命的黑衣人,我不禁深深担忧,我当真仇家多得只能以假死来躲避了吗?
这厢我正满腹狐疑,却听她又道:“安安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夫人了,多谢上苍眷顾,您平安无事,安安这是……喜极而泣啊!安安知道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关系,安安和公子会帮您的……”
我静默一瞬,问道:“你家公子情况如何了?”
安安摇头,道:“奴婢不知。”语毕,她垂下眼眸,一手绞着衣裳,表情甚是纠结苦恼。良久,她期期艾艾道:“夫人,安安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这么问了,定然是觉得当讲的。我遂点了点头,和善地与她道:“你说便是。”
她又开始哭了,“夫人,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公子一直责怪自己没能护您周全。他每日都要来漱玉斋。他望着您从前绣给他的鸳鸯锦不停地叹息,有时一坐便是一整夜,直到天亮时才红着眼睛离开……”
她的这番话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并不是不知道裴览的用心良苦,我也知道我失踪的这段时日他所承受的折磨。我所受的不过是皮肉之苦,如今已然痊愈,但他却心有惴惴,日夜饱受思念与自责的煎熬,无计消除,无处排遣。
希音曾笑我对于感情之事迟钝得紧,直到经历了今日此劫,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所爱的人是希音。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啧,背了情债的滋味真真不好受。
我搓了搓手,斟酌道:“这个……安安姑娘啊,你看我既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你家公子是谁,不如你劝劝你家公子,抛开过往向前看。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对不对?更何况,我连花都算不上啊!”
孰料,闻言她竟哭得越发伤心起来,由小声啜泣变为嚎啕大哭,眼看就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我顿觉太阳穴给力地跳了两记,一时间颇为头疼。
我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改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何会离开裴览独自前往青城山吗?”
“奴婢不能说……”她抽抽嗒嗒道:“公子说,若是夫人有想知道的事,不妨亲自去问他。”
我:“……”
☆、第三十五章
心中千头万绪;我辗转反侧;整夜难以入眠。一闭上眼,裴览和希音的面庞便在眼前交替出现;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际泛白;我便再也躺不住;索性起身洗漱。这厢我将将要翻身下床;抬眼间,赫然发觉安安正趴在我的床畔。她仿佛睡得很沉,清秀的小脸上犹有昨夜的泪痕。我极尽小心地绕开她;不料人品实在紧缺;这厢一只脚刚着地;右手手肘便猛地磕在床栏上。我登时疼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安安在这惊天动地的动静中终于醒来。
她透着惺忪的睡眼,迷蒙地将我望着,问道:“娘娘,您醒了?”
娘娘?
我蓦然愣住,心中疑窦顿生,问道:“安安,你方才叫我什么?”
她一愣,瞬间便清醒过来,旋即豁地站起身,如梦初醒般的连连摇头,道:“没、没什么……奴婢方才喊您夫人,对,是夫人!”
我盯着她,“不对,我方才明明听见你叫我……娘娘?你实话告诉我,我是谁?”
“奴婢真的没有喊您娘娘,奴婢、奴婢……一定是您刚睡醒,所以听错了!”她拼命压低脑袋,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我,分明是有所隐瞒。“娘娘……啊不,夫人,夫人,奴婢这就去打水给您洗漱梳妆。”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我皱眉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疑惑之感愈发强烈。倘若我没有听错,她方才分明叫我“娘娘”,便是三岁稚童也明白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含义。裴乃国姓,太祖裴显之生于草莽,不愤前朝哀帝□虐民,遂揭竿而起,直捣黄龙,代姜立许。裴览身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