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纯良+番外 作者:张张何何(晋江2014-04-09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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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们知趣,为父几日之前便一直再查他们下落,如今孩子已回,为父总算安心了。”
说罢,他暗暗瞥了眼儿子,当然他该说的便只有这些,那女人今日反悔来要孩子,他不会愚笨到在云璟那孩子面前提起一字。
抱着孩子的手臂不觉紧了紧,苏云璟目光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婴孩,送孩子来的人可想而知便是东方三无疑,碧落竟有了他的孩子?!
当日再相遇她竟只字不提,那时他冷颜要她离开这皇城,她心底该是怨愤的吧,否则也不会将孩子送回来,他一声苦笑,她这是要彻底和他断了干系,也好,女人带着孩子毕竟不易,她不该被他的孩子拖累,该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想起那时自己的冷酷,再低头看看孩子,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这是他的亲身骨肉,他已伤透他的母亲再不能对不起这孩子,她现在想来是真的离开皇城了,从此天涯是路人,但愿她此后会遇上真正疼惜她的人,一生无忧。
“孩子,有名字么?”侧头看向父亲,他低声问道。
苏棋天看了孩子眼,和煦一笑,“那老翁也不曾提起,想来是还未取名,既是你的儿子便有你来取好了。”
孩子已慢慢睡熟了,稚嫩的小脸单纯可爱,心中一动,他目光变得温柔,“苏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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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近身站到了这座府邸面前,东方三方不由瞪大了眼,看着门楣上那高高镶嵌的三个金字他浑身一震,天意无常,怪不得那人有本事救苏云璟那小子,原来竟让他碰上了这等人物!
这座府邸甚是恢弘,然而门前摆设却相当质朴,门柱一旁竟竖着一具大鼎,上有香烛白烟飘飘,暗黑的夜里,那香烛竟是通透明亮的,远远看去颇为瞩目,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小童子回头不禁催促,“老先生,您快跟上来啊。”
回过神来,他加快步伐随着他们走了进去,穿过亭台楼阁,经过回廊便来到了一条卵石铺就的小道,小道两旁是香气四溢的梅花林,人走其中,不时花叶随风落入发梢,直到尽处才发现里面竟像是一家平凡农家小院。
小童带他来到一间茅舍旁,敲了敲门,“师父,老先生已经请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素衣的白发男子含笑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当日救醒苏云璟的那人。将碧落放于一旁的小榻上,东方三解释道:“这可怜的丫头必是冻僵了。”
看了碧落一眼,那人温声向着小童子和少年吩咐道:“你们熬碗姜汤来。”
一时屋子里清醒的人便只剩下东方三和那人,东方三盯着那人似乎要将他看个明白,那人也不以为意,俊雅的面上从头至终仍是温煦的笑着。良久,东方三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阁下虽然素来以慈悲心肠闻名于世,然而阁下几次三番出现在我和这丫头面前施救,想必不是巧合,您说是么……”他牢牢地看着那人,不想错过那人脸上一丝神色,“国师大人?”
当朝国师殷无忧,虽年过百岁然而却是三四十岁相貌,忽略那一头白发白须,几乎没有人会将他当做一个百岁老者,这么奇特的面貌,又拥有血灵子这般奇药,他应该早料到他的身份了,却不想直到看到国师府那高挂的门匾他方知晓他的身份。
“国师大人,不知您多次相救,欲以何为?”每次有难他都会适时出现,显然他对他和丫头的行踪了如指掌,如此关注他们,他绝对不会认为这仅是偶然?
面对东方三的质疑,殷无忧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安然自若,虽身为当朝国师,然而他周身却并未出现似朝中大员咄咄逼人之势,他一身白衣白鞋,白发白须,整个人身上再无他色,散发着淡雅温静之气,看着他便只会觉得心下一片安然,这也是他和碧落当初潜意识里信任他的因由。
殷无忧抬头看向东方三,目光清幽,隐含歉意,“无忧惭愧,的确派人暗中掌握东方先生和碧落姑娘的行踪,实属情非得已,还望东方先生见谅。”
他竟承认了,东方三一惊,却也马上回过神来,提醒道:“国师,您还没告诉我原因。”
殷无忧默然片刻,开口道:“……苏云璟乃是无忧之徒。”
什么?!
东方三诧异的看着他,“原来你早就认识苏云璟那小子!”
殷无忧微微颔首,说道:“云璟七岁之时无忧便收他为徒,他甚是乖巧聪慧深得我心,无忧曾发过誓有生之年必会助他,解他一切之难。当初救云璟之时无忧是第一次见到碧落姑娘,那时无忧便知她怀有身孕,她与云璟的过往无忧也略知一二……”
“你这师父当还当得称职。”不等殷无忧说完,东方三便一声打断,似笑非笑看着他,然而却也真生不起气来,毕竟他的确是帮了他们,虽然是为了苏云璟那小子。
殷无忧静静一笑,眼前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称职?不,那是承诺。既然当初向那个人发了誓言,他此生便会遵循下去。
看着东方三,他眸子里一片真挚,温然道:“云璟当初宁愿与公主悔婚也要迎娶碧落姑娘便知他不是薄幸之人,若他知晓一切详情定然会善待碧落姑娘,无忧自是要助他二人早日想聚。”
“如何相助?”东方三不禁挑眉问道。
“他二人如今阻隔甚多,突兀相见或许并不是好事。”说着,殷无忧从一旁的木柜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一粒药丸,“这是玉肌珠”,殷无忧一向淡然无波的面上突然现出一丝怅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是我……一故人研制而成。”世上仅此一粒,珍贵异常,本是不到半颗便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然而如今给的人是碧落,想必那个人定也愿意将此物全颗赠予。
默然片刻,他神色正然看向东方三,“只要碧落姑娘吃下去面上疤痕便会消失不见重回容貌,届时无忧会想办法将碧落姑娘送进苏府,一来碧落姑娘可以得以见到孩子,而来与云璟也可在相处之中借以解除误会。”
说完,他静静看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答复,东方三咋听之下顿了顿,忽然他一声哼笑:“老头子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殷无忧一怔,凝眉看着他却也只是抿唇没说什么,他性情寡淡,平日极少与人接触,东方三嘴舌厉害,一时反击得他招架不住,蹙眉瞧了他半响,终是开了口,神色异常认真,“无忧绝无害碧落姑娘之心,若是东方先生觉得这药丸不可信,无忧可以先吃下半颗……”
“我信。”轻柔的声音忽然在一旁想起,虽然虚弱但其中坚定不言而喻。
缘起
东方三随声望过去,却是碧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想必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罢,此刻她正然瞧着他与殷无忧,他忙走了过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着,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等着答复的殷无忧,“老头子就是想不通,只是为了一个徒儿他便可以这般劳心劳力,哼,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这徒儿是他儿子似的。”
殷无忧脸色一白,“东方先生莫要胡说,无忧乃是修道之人,一生未曾近女色,云璟从三岁便以无忧为师,无忧……”
“国师,我相信你。”却是碧落对着他微微一笑,掩唇低声咳了咳,她的脸色越加苍白,以臂支撑着半边身子,她费力自小榻上抬头看他,目光感激。
国师面上的窘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出自本性的纯然,如此单纯如白纸一样的人绝不会是奸诈有所图谋之人,况且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可遭他人利用的,她只想见到她的孩子,只要能见到那张稚嫩的小脸她什么都可以答应,而且就凭她自己是没有能力要回孩子的,几个时辰前的一切不是正好说明了么,既然他可以帮他,她为什么不答应?
至于苏云璟……
她苍凉一笑,他是那么厌弃她,甚至要让她离开皇城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已经不奢望他能爱上她,她现在只要孩子。
“丫头,你真的决定了?”东方三凝眉看着她,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她点头,面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东方三叹了口气,他本就心怀愧疚,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如今她又何必遭此结果呢,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便只好随着她,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就好。
殷无忧见此,儒雅的面上有了丝释然的笑意,温柔的看着碧落,他含笑着走到碧落榻前,“你目前的身子很是虚弱,先把身子调养好,之后我们便再行事。”
碧落点点头,“多谢国师。”
殷无忧笑着轻轻摇头,将那颗玉肌珠递给她,“先吃下它吧,然后再好生休息一番。”
玉肌珠入口即化,只觉淡淡清香充盈在唇舌之上,片刻之后一股清凉之气直通肺腑再串流至皮肤,碧落垂目望去,身上竟一片通红,微痒渐起。
东方三惊愕的看着她,“丫头,你的脸红得像烤猪,呀,连手也变得这般红!”他忙慌张的看着一旁的殷无忧,“这没事么?”
殷无忧不像他这样慌乱,很是镇定,“东方先生请放心,三个时辰之后皮肤颜色便会回归正常而且面上再无疤痕。”说着,他目光转向碧落,“姑娘可以先睡上一觉,待醒来之后姑娘的面貌便会有天翻地覆之变化。”
碧落淡淡一笑,静静的闭上眼。
东方三随着殷无忧走出房内,轻声关上门,殷无忧和煦的看着他,“无忧已备好房间,东方先生必是累乏已久,眼下不如也去休憩一番吧。”
小童子一直守在门外,闻言忙扬起嘴角,甜甜一笑,“老先生快随我来,我带您回房间。”
东方三当然不会拒绝,在迈开脚步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回头,贼兮兮的凑近殷无忧,脸上带着神秘的笑,“老头子还是不相信你执意要帮苏云璟那小子的原因会这般简单。”他慢慢捻着须眯起眼,“国师,你说……是也不是?”说罢,也不等回答,跟着小童子,步伐懒洋洋的离开了。
殷无忧看着他的背影,温和的眸光慢慢垂落,而后,嘴角似有如无扬起一抹浅笑,是啊,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毕竟,他曾在那个女子面前发过誓言,必会一生护其子,不觉,眼前慢慢浮现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
彼时,他还不是当朝丞相,只是一个跟着师父隐于山中的修道之人。
那年,他刚满二十岁,而她,不过是个尚未足月的婴孩。
他记得那是一个清风送爽的日子,他跟着师父采药却在溪谷之中发现了一个顺流直下的木盆,她就那样安然的躺在里面,对着他们笑得灿烂,宅心仁厚的师父便将她收为弟子,就这样,她变成了他的师妹,名曰殷无暇。
无暇自小冰雪聪明,心灵手巧,而且口舌伶俐、能说会道,对于师父所教学问一点即通,师父很是喜爱这个小徒弟,然而他却天性不如无暇那般聪慧,虽然年长她二十岁,他的功课却远不如她,他生性淡然,凡事不甚热衷,其实他更喜欢的是养花种草,他愿意像个普通农夫那样过着最平淡的生活,有着几件农舍,屋前种着他喜爱的花花草草,这便是他觉得最恣意盎然的日子,然而这一切在师父眼里却是不上进、不思进取。
师妹年岁逐年增大,聪慧便越加明显,不满十五岁便制成了极其珍贵的玉肌珠,师父自然对她的喜爱也就更是一目了然,了然到已经忘记了还有他这个大弟子的存在,他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多伤感,依然与他的花草为乐,许是见他时常一个人,小师妹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同情,她经常为趁着师父不注意来陪着他,逗他开心。
像是不想他那么孤单,她总是会说很多很多的话给他听,说她今日又瞒着师父去哪个山头玩耍了,说她意外捉了一只很好看的鸟儿,可是她只喂养了几天便死了,说每天能和她做伴的人只有他,懊恼的向他抱怨师父不让她下山……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是含笑听着。
山里的日子毕竟乏味,她能说的不多,后来她便开始念叨山下,她会给他讲她想象的山下是什么样子,山下有哪些奇怪的野兽,山下有山里没有的好吃树果……她幻想的世界精彩缤纷,每次讲这些时她的神情是他没有见过的朝气蓬勃。
师父年岁已经很大很大,大到他都不甚清楚师父究竟多少年岁,是人都有归去的那一刻,像是已经察觉到时日无多,师父把珍藏多年的血灵子交给了师妹,仿佛完成了神圣的仪式一般,自此师父对师妹的看管稍许放松,这对师妹无疑是一个契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偷偷下山了,这一去便是八年。
他和师父都以为师妹永远不会回来了,不能失去传承人的师父便把所有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师父竭尽全力将一生所学都给交了他,师父几乎用上了一生最大的耐心,直至他全部学会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