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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未到花朝一半春-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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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唤了流苏来伺候你换衣裳。”花朝被他这般目光看得手足无措。   
    凌彻伸手拦住她,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道:“我要你帮我换。”   
    “堂堂定远王世子原来是个无赖。”花朝用粉拳在他胸膛上捶着。   
    凌彻喜她如此娇憨神态,越发情难自禁,眸子幽深幽深的叫人望不到底,花朝恍然明白他的意图,试图从他怀中挣扎出去,凌彻却不由分说将她横抱起来,大踏步向象牙宝床走去,花朝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父王和母亲都在等着咱们过去请安呢。”   
    “晚些又有何妨?”凌彻坏笑道。   
    花朝正待分辨,下一刻樱桃红唇已被他含在口中,刚盘起的如意高寰髻散开来,萦绕在半露地雪肌上,她再没有力气支撑,软倒在他强劲的臂弯中,眸色迷离,纤纤素手攀上他的脖子。   
    鲛绡帷幔被放了下去,遮住那满室春光。   
    萤儿坐在门外的滴水游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青丝,嘴角不是露出笑意。   
    “萤姑娘。”   
    她听得呼唤,忙站起来迎了:“桂妈妈好。”   
    一中年女子疾步走了过来,见房门紧紧闭着,指了指里头,低声道:“世子和公主在呢?”   
    萤儿笑着摆摆手。   
    “前头团圆宴都摆好了,王妃命我来请世子和公主呢。”桂妈妈把萤儿拉到一旁,小声道。她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也是王府内院地管家。   
    萤儿扶她坐下,笑道:“劳妈妈跑一趟。”   
    “这是咱们的本分,月姑姑带着小王爷和乳娘已经到了前头呢。”桂妈妈道。   
    萤儿忽想起了什么,忙道:“听说今儿个会放焰火?”   
    “可不是,为着公主喜欢,又是头一遭在王府里和王爷王妃过年,王爷特特命人定制的,有什么灵猴捧桃,百鸟朝凤,喜鹊报喜,好多花样儿呢,我跟着王妃嫁到王府这些年,还是头回见王爷这样正经八百的过除夕,往年呀都是在宫里头过,咱们呀今年可是借了公主的福气了。”桂妈妈上了年纪,这会子被萤儿扯出了话头,便絮叨个不住。   
    萤儿喜道:“那敢情好,以前都是远远儿的见,这会可得好好看了。”正说着,只听房内咳了一声,是凌彻的声音。   
下卷 第七十二章 欢宴   
    彻早换了宝蓝色锦袍,安闲坐了一旁看花朝梳洗打扮   
    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朝云近香髻,正中簪了一支明晃晃金灿灿的凤钗,赤金须尾随着动作不时颤动,仿佛要振翅欲飞,额际垂下一排细密的珍珠流苏,恰到好处将那颗美人痣含在正中,愈发灵动逼人,耳挂双湖金珠,身着一袭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下身系了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长长裙摆拖延身后,外头又罩了件珍珠小祅,得体不失尊贵,万种风情尽生。   
    “不是奴婢多嘴,咱们公主的容貌性情福气,可是举世无双的。”桂妈妈看着花朝啧啧出声。   
    花朝转过身来,从匣子里取出一对上好的碧玉镯子来,笑道:“桂妈妈,大节下的劳你跑了一趟,又在这里久候半日,收下吧。”   
    “这本是奴婢的分内事儿,叫奴婢怎么好收呢?”桂妈妈意外不已。   
    花朝含笑道:“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今儿是除夕夜,权当是我送您的。”   
    “桂妈妈收下吧。”凌彻亦温言道。   
    桂妈妈喜滋滋接下了,笑道:“奴婢谢公主,世子赏赐。”   
    “您老人家倒拔了头筹呢。”萤儿抿嘴笑道。   
    这本是宫里的规矩,在节下,做主子的总要预备几样东西赏赐给随身伺候的下人。   
    花朝伸出涂了蔻丹的手指在萤儿手上点了:“你呀,还是这般饶舌。”   
    萤儿吐了吐舌头,取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给花朝披在身上。   
    凌彻见她妆扮毕。也不避人。径直走上前来将花朝的手握在手心里,向门外走去,花朝望着他俊秀的侧脸。心内涌起无数甜蜜,萤儿和桂妈妈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向正厅走去。   
    雪缓缓落了下来,映着大红灯笼,格外有过年地喜庆意味。   
    两人并肩携手走在九曲游廊下,不时相视一笑,不消说也知彼此地感受。若能一直这样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大厅内***辉煌,人影错错。   
    宽大的圆桌前,凌王妃怀中抱着琛儿逗他发笑,凌惊鸿举着酒杯含笑看着妻子和外孙,众侍女下人立在桌椅之后,亦是面露笑意,偌大的正厅里。只听凌王妃与琛儿地笑语连连。   
    “公主到!世子到。”   
    两人疾步走上前去:“孩儿给父王,母妃请安,恭祝父王母妃新春之喜。”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凌王妃见了儿子媳妇丽影双双而来,早喜的满脸是笑。   
    凌彻体贴的扶起花朝。便有下人举了托盘来,上头是四个红封子,两人取了放在怀中,又跪下道:“孩儿多谢父王母妃。”   
    凌惊鸿轻轻挥了挥手,下人便鱼贯而入,圆桌上顿时琳琅满目,香气盈鼻。   
    “冷吗?”凌王妃扯了花朝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关切道。   
    花朝笑着摇头,又道:“孩儿来晚了,叫父王母妃等候多时,是孩儿的不是。”   
    “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自然有好多的话说,咱们也是过来人,难不成为了这个责骂你们?王爷,臣妾说得是不是?”凌王妃拍着花朝地手,对凌惊鸿笑道。   
    凌惊鸿见她窘迫,只温和笑道:“这些日子可还住的惯吗?”   
    “谢父王挂念,孩儿一切都好。”花朝忙道,心内却是诧异不已。   
    凌惊鸿没有察觉她内心的波动,谆谆叮嘱道:“若有什么,只管和你母亲说,不要委屈自己。”又道:“在家里,我向来主张随意一些好,父子母女天性,不必要那些规矩给压制住了。”   
    “王爷说的是,朝儿,闲来只管到母亲这里来说笑解闷,母亲可没有那么多规矩什么的,你也知道,母亲喜欢你喜欢的紧呢,瞧见你也是高兴的。你父亲话虽不多,对你可是关心的狠,每每见了我都是问询你地衣食起居呢。”凌王妃爱怜的将花朝耳边的乱发抚平。   
    凌惊鸿只微微笑着不做声。   
    自嫁到王府这三个月来,花朝很少见到凌惊鸿,新帝登基,他身为摄政王,又是宰相,自然琐事缠身,她从未想到凌惊鸿对自己竟是如此的和颜悦色,就如一个慈祥地长者一般事无巨细关怀着自己,原本她以为,凌惊鸿不过是无计可施,先帝的指婚遗诏在众人面前宣告于世,他不得不接纳承认了自己这个媳妇,可照眼前地情形看来,不得不说,他对自己倒是很好。   
    “来,我们大家举杯。”凌惊鸿笑道。   
    凌王妃与花朝皆举起酒杯含笑与凌惊鸿对碰了,唯有凌彻只是淡淡的,也不做声。   
    “彻儿,过了这个残冬,你陪了朝儿到西山别院走走,那儿的素心腊梅开的好。”凌惊鸿给凌彻夹了一筷子嫩藕,笑道。   
    凌彻面无表情道:“她若想去,我自当陪她。”   
    花朝不觉一愣,见凌惊鸿的笑意在面上停滞住,忙笑道:“孩儿最喜素心腊梅了,父王和母妃若是能有几日空闲,咱们一同去了才好呢。”   
    “好,那咱们就一同去了,你母亲身子不好,这几年也不曾去过西山别院。”凌惊鸿面色如常,笑意盎然,对媳妇儿的话句句允诺。   
    凌王妃拍着琛儿,对他父子之间的波涛暗涌浑然不觉。   
    “王爷,吉时到,放烟火吗?”凌总管上前道。   
    凌惊鸿看了看天色:“放吧。”   
    不多时,一道道绚烂的烟火窜上幽深的夜空,霎时将天色照的通明雪亮,花朝和凌彻携手立在滴水游廊下并肩观看,五彩斑斓,耀眼夺目。   
    凌惊鸿与王妃站立一旁,点头道:“今年做的不错   
    众人正欢喜着,二门上的下人匆匆而来,在凌惊鸿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凌惊鸿面色凝重,缓缓道:“设香案,接旨。”   
下卷 第七十三章 暗流   
    才还热热闹闹的正厅内此刻一片沉寂。   
    凌惊鸿夫妇高坐上首,凌彻与花朝对坐在下手边,厅内四个身着宫妆的美艳女子不知所措的跪在下头,接受众人无言的打量,来传旨的内侍干笑着打破沉默:“王爷,世子,若没有什么事奴才就要回宫复旨了。”   
    凌惊鸿挥了挥手,内侍如释重负正要转身告退,凌彻忽冷冷道:“把你带来的人一并带回去。”   
    “王爷,这。”内侍为难的看着那四个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凌惊鸿深深看了一眼儿子,淡淡道:“你去吧。”   
    内侍如释重负,几是落荒而逃。   
    凌彻不由分说上前拉起花朝的手,甩下一句话:“既是父王把她们留下,那父王自行处理吧。”说完,径直向后堂走去。   
    未待凌惊鸿发话,凌王妃已斩钉截铁道:“王爷,这四人万万不能留在府中。”   
    “公主与彻儿大婚不过三月余,太后突然赐下宫女给彻儿做妾,纵使皇恩浩荡,却未免太过不近情理,王爷定要想法子回了太后才是。”凌王妃挥手命众人退下,焦急道。   
    凌惊鸿注视着儿子与儿媳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转向那紫檀花开富贵屏风,沉思不语。   
    花锦楼中。   
    花朝将琛儿抱在怀中,待他睡下才交给月娘,细细嘱咐了半日才命众人出去,萤儿不安的偷瞥着凌彻阴沉的面色,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退了出去。   
    漫漫皑皑地白雪覆盖了王府内外。   
    花朝卸了妆。顺手抓了一把沉水香笼在铜炉内,放下鲛绡帐子,依偎在凌彻身边。望着纱灯里地烛光,叹息着微笑:“彻,我心中很是欢喜。”   
    “唔。”凌彻翻身揽住花朝,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渐渐平复了怒气。   
    花朝用纤细的手指在他宽阔粗糙地掌心来回画着圆圈,她虽对方才发生的那一幕愤恨不已。对凌彻与父亲的关系亦充满了疑问,但她知道,此时什么都不适合多问,骆倾城不会放过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忍到现在才发作,是因着新皇坐稳了帝位的缘故,骆倾城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若不是父皇留下地那道遗诏,花朝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心寒的厉害。   
    “别怕,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你。”凌彻似感知到花朝的情绪波动。将她揽的更紧些,眉宇间俱是深深疼惜。   
    花朝闭上双眼,喃喃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次日一早。   
    花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了凌彻。   
    “公主。”萤儿听见响动,打了热水来伺候花朝净面。   
    花朝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世子几更天儿走的?”   
    “世子是酉时起身上朝地,还嘱咐了咱们不要扰您歇息。”萤儿麻利的为花朝盘起流云髻,见左右无人,悄声道:“今儿个一早,王爷吩咐将太后送来的宫女安置在西南角的小佛堂了。”   
    花朝倒颇感意外,本以为凌惊鸿不会逆了太后地意思,谁知……”   
    “世子和王爷一同上朝的吗?”花朝又道。   
    萤儿摇头道:“世子骑马,王爷乘轿,咱们来了这些时候奴婢从未见过世子与王爷一同上朝。”   
    花朝不再做声。   
    “公主。”萤儿低声唤道。   
    花朝回过神来:“什么?”又道:“昨个瞧你就有话要说,这会子没人,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萤儿本是藏不住话地人:“公主可还记得大婚那日?花轿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世子不要你下轿,奴婢那会子正站在外头,您可知发生了什么?”   
    “你不说,我倒忘记问了。”花朝扶正了髻上的金钗,笑道。   
    萤儿着急道:“奴婢本来是想烂在肚子里的,可瞧昨儿个的情形,奴婢很是担心呢,太后和二公主只怕是卯足了精神和您过不去呢,您可要放在心上。”   
    原来,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永平长公主盈玉一身缡素在宫门前拦住花轿,手中一柄雪亮的银剑直指住轿门,若不是凌彻眼疾手快将她手中利刃夺去,一场喜事只怕顷刻间就酿成了悲剧。   
    “世子怕你心里不舒服,大婚之日竟出了这样的事儿,因而下了令,不许任何人向您吐露半句,可是奴婢想来想去,公主还是知道的好,好歹提防着些。”萤儿道。   
    花朝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叹,脑中一片混乱,喜的是凌彻对自己一片体贴之情,叹的是自己与盈玉本是同胞姐妹,如今竟到了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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