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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诸葛亮-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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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深沉,月上中天。   
  诸葛亮揉揉发酸的手腕,拿起又一份表章。   
  一份接一份表章,令他一纸家书被压在了最下层。   
  看完公事再看私事,是诸葛亮的习惯,也是一种支撑。虽然久不与舜英把酒畅谈,虽然令灵儿年轻轻就守“活寡”,虽然一直拖着果的婚事,而连儿子瞻的样子也难记起,但只要想到“家”,诸葛亮便觉一阵轻悦,手上心头,即便在最困倦、最疲累时,也会多出份活泼泼的向往与力气。   
  直至三更,他才得以拆开妻子来信。   
  “我终于琢磨透了八阵图,懂得了你所谓‘八阵既成,今后就再不会吃败仗’的意思!我所知兵阵,没有比它更周全的。孔明、孔明,唉。”   
  “唉”……什么呢?   
  一声叹,幽幽似在耳边;那帘深栗的头发,那种蹙着眉的笑容,在哪里?眼皮越来越重,微笑仍勾在唇旁,诸葛亮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远处人马呼啸,嘈杂难辨。他只翻了个身,重又坠入无梦的夜里:远处发生了什么,都没所谓……诸葛亮放松地想:天亮再说。天亮后试试八阵的威力,使曹军像深秋瑟瑟的草叶一般匍匐、衰靡、莫敢仰视……   
  八阵!   
  八阵啊!   
  他孩子似的跃跃欲试,可今次曹魏没有给诸葛亮机会。第二天他被三通金鼓震醒,洗脸时,有小校跑入营里,喊道:“曹、曹军……不见了!”   
  “不见?”   
  “跑了!”   
  “跑……?”   
  “是哇,溜啦!”   
  “不至于吧。”清水自诸葛亮指缝间滑去。   
  他怔了怔,擦擦手,将毛巾往盆里一丢,说:“再探!”   
  半个时辰内,四批哨探出入中军帐,带回同一个消息:敌军远撤,郭淮溜走。探子们还回报说:那些已经和陈式在武都交上手的魏军,也走了个干干净净。陈式用来砍伐鹿角工事的一千多把斧头原本都卷了刃,用不了啦,不料一觉醒来,却见鹿角之后空荡荡的再没了敌人。   
  “刺史”虽重,重不过自家性命。郭淮是这样想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一甩手真就跑了。   
  呈现在诸葛亮面前的,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拦。   
  日神驾着金马车刚刚驰到天空中央,银灰的雾气逐渐淡去,雾气后,几颗星辰收敛光泽,像渴睡的眼睛慢慢合拢。镰刀的月亮是缀在日神袍带上的一枚黯淡装饰,摇摇欲坠。整个大地,将要被咆哮而出的金光笼罩啦!远处闪闪发光的地平线上,矗立着破败的岗哨。似乎只等诸葛亮羽扇一指,它们便会轰然倒塌;而三五成群、唧唧喳喳的鸟雀,便要笑嘻嘻拍着翅膀,把亮晶晶的钉子啄回去装饰窠臼。诸葛亮沉重地呼吸了口气,这胜利轻易得使他啼笑皆非。   
  “陈将军飞马来报,武都、阴平皆已平定!”糜威兴奋地说。   
  “知道了。”诸葛亮说。   
  “岑元俭呢?有消息吗?”他又问。   
  杨仪摇摇低垂的头,会意地说:“粮草还可支持一个月。”   
第104节:战城南,死郭北(4)     
  “威公既然说是一月,那就多一日也不可能了。”诸葛亮思忖着笑笑,说,“好吧,那就……回吧。”   
  “回?”   
  “回师汉中。”   
  “回去!?我军势如破竹啊!”姜维惋惜地提醒。   
  “人生在世,无非取舍二字。伯约,”诸葛亮笑着瞥了姜维一眼,“亮不担心你不上进,只怕你……舍不得。”   
  短短一个月,就算能攻城掠地,也无法稳固它、占有它,与其得而复失,倒不如整顿兵备,好好经营到手的二郡。假若李严能积极筹运军粮……这个念头在诸葛亮心里飞快一闪,不、他不能指望李严!尽管不愿用恶意去猜测那个同受刘备托孤之恩的国家重臣,可李正方不冷不热的态度,委实令诸葛亮疑窦丛生。   
  “再放纵正方一次吧……”他想。   
  诸葛亮结束了第三次北伐,兵退汉中。   
  曹魏边庭,他想来就来了,没一个人能拦住;想走,也就自自在在地走了,没一个人敢追击。得知诸葛亮撤军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曹睿都感到身下宝座一片冰冷,像坐在冷冰冰的嘲笑中,使他几乎要用绣着龙纹的衣袖遮起脸。“西蜀,西蜀!不过撮尔小国!我堂堂大魏,兵不卸甲、马不释鞍,却只能任由诸葛亮来来去去吗!?”血气方刚的皇帝将玉如意重重一摔,吼道,“国威安在?颜面何存!?要给那家伙个教训!出兵!”   
  阶下文武一片沉默。   
  “朕决意伐蜀!”皇帝再次说。   
  轰轰烈烈讨论了一阵子后,曹睿下旨骠骑将军曹真、大将军司马懿、大将军张郃分兵子午谷、汉水、斜谷三路,出征西蜀!细作将此事奏报刘禅,刘禅顺手把一卷《商君书》遮在他正在读的《南华经》上,自口里“扑”地吐出颗枣核,嘿嘿笑道:“真有趣,曹魏也能打吗?打就打吧。”他从枕下金匣里摸出份诏书,添上几句话,要尚书仆射李福星夜送去汉中。   
  诏书是给诸葛亮的:   
  “街亭之败,罪在马谡,而您引咎自责,深深地贬斥自己。当日朕不便违逆相父心意,听从了您降官的建议。前年您宣耀军威,斩杀王双;今年又再度北伐,令郭淮狼狈逃窜。您降服了氐、羌蛮族,收复武都、阴平,威震凶暴,功勋赫赫。当今天下骚扰,元凶尚未枭首,相父承担国家之重,长久损抑自身,这不是光扬盛德的法子。今日恢复您丞相原职,还请您不要推辞。”   
  李福将印信、官服一并带了来。   
  “陛下爱重丞相,在诏书里说得很明显了。”李福见诸葛亮一语不发,生怕他不受相位。   
  “陛下知道曹魏将要犯境吗?”诸葛亮忽然问。   
  李福点点头。   
  “哦,孙德(李福之字)回朝后请转告陛下,尽管放心便是。”说着,诸葛亮从金盘里轻轻拾起印信,看了看,将它们挂在腰上。   
  2   
  丞相诸葛亮在乐城过了他五十岁的生日。乐城、汉城,是他去年冬天兴建的两座大城,以为汉中南郑的屏障。三路魏军会师目的地,就在南郑!“丞相坐镇于此,以逸待劳,委实高明!”姜维祝寿时说。诸葛亮摇摇羽扇,笑着反问:“我说过要驻守乐城吗?”   
  “曹魏来袭,正好省却我军奔波之苦。伯约,”他拍拍青年人的手,“孙子说:‘必攻不守。’守是怯懦者做的事,攻才是兵家第一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偷安。亮不会令敌军进入国家腹地,汉、乐二城,其实不是给亮防御的……”   
  姜维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追不上丞相的思路。   
  比之诸葛亮那种从骨子里激射出来的勇猛、刚强,姜维要温和得多;比之诸葛亮威严凛凛的宰相气魄,姜维显然更适合做将军,他常常希望在后方,有更坚强的力量支持自己。   
  “那是留给后人、留给你的。”诸葛亮轻声道,轻得无人听清。   
  他五十岁了,秋霜生于双鬓,身体虽无大碍,但因为长久繁忙、食无定时,肠胃向来不好。南征又落下个畏寒症,深秋时若不将暖炉护在身旁,腿脚就疼得受不了。死亡这种事,诸葛亮想得不多,可一旦念及,就会生出奇妙的恐惧。越往深里想,越觉得难以言说。   
  “丞相打算亲征?”姜维问。   
  “自然。”诸葛亮微笑道。   
  “将前线推到哪儿呢?”   
  “赤坂。”诸葛亮道,“在那里,可以应对敌军三路人马里的任何一路,或者全部三路。”他略略抬起头,笑着说,“司马懿今次也来了,真不错。对了,”诸葛亮转面杨仪,“请赵直也去赤坂。”   
  “赵直不再占梦了。”杨仪迟疑道,“自从跟随丞相南征归来,他便说自己再占卜不准了。”   
  赵直没说谎。他试过很多次,原本清亮的眼睛,竟再看不到未来!往日清晰如画的场景,逐渐模糊、如风散落。赵直终于成了个寻常人,在见过血污、残杀、悲泣后,他开始学习过寻常人的生活,这也令其收入一落千丈。锈钝的剑只能被人遗忘在蛛网缭绕的灰尘里。丧失了奇技的赵直四处奔波、以做小买卖为生。杨仪上次到武阳采办粮饷,还见过他一面,他简直想不到那个手足粗糙、风餐露宿的男人,便是当年清高不可一世的占梦者。   
第105节:战城南,死郭北(5)     
  “这人再无可用了……”杨仪当时想。   
  是以诸葛亮陡然提及赵直,使杨仪不免一惊。   
  “不为占卜。”诸葛亮淡淡笑道,“听闻赵直棋艺高超,我也正想找个好对手。就像打仗,亮正等着仲达(司马懿之字)大驾光临。写封信吧,说诸葛亮邀赵郎前来手谈。”   
  五月,诸葛亮进驻赤阪。曹魏二十万大军也往这里赶来。局面可谓剑拔弩张,六月中旬赵直被迎入城时,也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机。不过,在见到诸葛亮后,杀气风轻云淡。赵直恍惚想:这个人,啊,就是这个人吗?令我有眼如盲。然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又想,平平常常的生活,也有平平常常的欢喜,再不必关注星辰运转和生死将来啦!   
  赵直向诸葛亮一礼。   
  诸葛亮双手扶住他:“亮恭候多时了。”   
  “总觉得不只对弈那么简单呢!”赵直说。   
  “也想见见故人。”诸葛亮拉了他就往里走,“棋局早已摆好。”   
  一个丞相、一个占梦者,两人下了三十天的棋。这三十天里,整个西北都在下雨,“哗啦啦”的水声伴着人们入梦,又催人苏醒。赤阪被织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琉璃棋子一颗颗发了潮,攒在手心滑腻腻的。据说斜谷、子午谷一带,雨下得更大,人们都说怕是国中有了极大的冤情,老天爷在哭呢。朝中奏请举国大赦。案牍递入诸葛亮手里,他正将黑子放在天元星位上。赵直见到信使,忙侧身站起说:“丞相既然有公务……”“你只管坐着。”诸葛亮说。他拆开火漆,里面写着“我朝建国十载,从未大赦,百姓已有议论,现今大雨连绵,怕是上天不满”云云。看得诸葛亮扑哧、扑哧直笑,笑得旁人摸不着头脑。   
  “丞相?”信使问。   
  “这个东西,”他扬扬手里文章,“谁做的节略?”   
  “长史张大人。”信使说。   
  “君嗣也是昏了。”诸葛亮道,“如此浅薄的见解,直接驳掉就是。”他一面下棋一面说,“你代笔回信吧。治理国家靠的是大德而非小惠,所以贤者都不愿采取赦免之法。像刘表、刘璋父子那样,年年大赦、岁岁宽宥,何益于国?天降大雨,不是有害于我……”   
  “是有害于敌。”一个笑吟吟的声音接口说。   
  这使诸葛亮呆了呆。   
  这个声音继续道:“雨水冲垮子午、斜谷栈道,致令魏军步履维艰。今年他们别说取蜀,就是想到汉中也难。”   
  诸葛亮慢慢回转头,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快活的笑意。   
  只见门边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拿毛巾擦拭脸上、发上的雨水。她刚将蓑衣脱下,袖口、裙角都湿漉漉的。似笑似怨的目光往诸葛亮面上一瞥,倒使他有些失措。“姜汤呢?”诸葛亮一丢棋子,迎上前去,“热水也行。没想到你会来,这样大雨。怎么就来了呢,舜英。”   
  “哪能淋淋就病了?”女人——诸葛亮之妻,笑了笑说。   
  “不必来的么。”   
  侍从捧上热汤,诸葛亮先一步接过,亲自捧给舜英。   
  他双手笼住妻子的手,这个动作令在场人都低下头。   
  舜英将手指从丈夫手里抽出,笑道:“原本不打算来,只是有些事怕别人说不清楚。孔明,”她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晃了晃,“你要的‘木牛’,我给带来了。”   
  木牛,是一种木制、牛形的运输工具。前三次北伐所以匆匆退军,只因蜀道艰难,粮草转运难以为继。几年前,诸葛亮便问舜英能否设计个东西,专门用来运粮。“载重、平稳就好。”他是这样要求的。现今舜英用了张图回答他:“这玩意能载一人一年的粮食。机括上动了些脑筋,只要两名军卒就能驾驭一头,不会很辛苦。但仍有不足……”她蹙蹙眉。   
  “什么?”诸葛亮捧着图纸问。   
  好些人聚在他身旁看着这个他们看不懂的机械样本。   
  “丞相夫妇,怎么连工匠的事也会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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