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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评论选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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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们悄悄地影响着身边的人一样,他们的魅力也注定要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其中之妙我想是可以理解的,正是因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来自于我们真实的生活,他们既没有被人为地拔高,也没有任何人为编造的痕迹,所以,他们能够真实地感动我们。李彬的执着自负与欲罢不能,魏远东的历史情结与石狮情结,曹成功的“三椎”与“六毛”秘书经(《秘书长》),副乡长“我”的钓鱼理论(《钓鱼过程》),霍建明的“散步儿”手段(《纳米布》),唐中和的经常性心理紧张与失眠(《亚健康》),所有这些谈不上优点的官场理念或官场总结都是相当生动的。而尼古丁与亚健康的对比则更像是一则隐喻,揭穿了某种深层的官场痼疾。
  少衡在这一点上显露出了他更高一层的智慧,那就是他对一篇小说故事的概括力。在小说中,这种概括力往往要到最后才隐隐约约地揭示出来,这就是一种功力。少衡思考的深度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对官场的思索与理解,可以说达到了少有的高度。他触及的领域已不仅仅在于官场人物的堕落与权势的书写,而是在官场的体制本身。它引发人深思的也不仅仅是官场的黑暗面,而是这种机体本身存在的局限性。也就是说,他思考的已不仅仅是个体官员的堕落与腐败,而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正直的官员面对这种生活的艰难与无能为力。它指出的是个体的人在这种机制面前的困惑与无力,由此直指这种机制本身的缺陷。
  这显然是更高一层的揭示,也从中暗示了它与原有官场小说的明显区别。这种智性的思考使作家摆脱了俗常意义上的官场书写,而是直指这一类人的生存困境与人性内涵。这些官场人物之所以有别于过去同类小说的书写,也远远高于这一类型的人物,这不能不说是这一思想所起的作用。正是因此,我认为,少衡的小说体现出了一种理智与智慧,它预示了一种新小说文体的出现,这就是新官场小说。
  文/傅翔(青年文艺评论家、作家)
  2005。9。16福州
◇ 置身波澜不惊的诡秘心迹——杨少衡小说的讲述策略
  作者是什么?作者之死!面对当代理论咄咄逼人的追问,我难以回应。既然我不能自由地享用阐释的自由,选择一种被认为是陈旧的方法实属必然。尤其现在面对杨少衡的小说创作,不仅作者存在并活着,我还十分关注其在一系列作品中的顽强表现,不断重复的那部分,包括特点、个性、经常运用的手段、笔触伸展的地域,甚至那无意的流露和刻意的回避。
  杨少衡这几年写的几乎清一色的官场人物,有人戏称为“官人系列”。他的故事从不沉湎于想象中的邂逅艳遇,亦没有盛气凌人的欢笑与尖刻亵渎的口吻。对人,他推崇善解人意,没有大奸大恶;对描写,他极其吝啬,其中男女情爱尤为突出,尽管他的作品有涉及男女之情,甚至不乏捉奸、强暴未遂之场景,但他依然杜绝情爱的“镜头”,甚至连接吻的“特写”都不会出现;他似乎生来就知道善待女性,从不涉足“花”之恶,这一点我们只要想想《该你的时候》中的县长吴悠、《祝愿你幸福平安》中的妻子许丽娜、《林老板的枪》中的公关小姐宋惠云即可。杨少衡对描写的排斥性还可以推而广之,凡自然风景、人物表情、环境居住摆设、衣着打扮等等,他都不好打量。作为叙述者,与其说他像“组织部”里出来的道听途说者,不如说其更像一位耽于内心生活的普通官员,不断制止妄想的欲望、留意笔下人物的升迁史、观察同事间的关系史,不好简单的判断,更倾心理解。他的小说基本不用第一人称,故事人物设计几乎清一色的2+1。我们甚至都不难发现“面面相觑”、“哈哈哈……”等字眼都会出现在他的每一部作品中。
  不错,杨少衡是说故事的能手。几句对话、一个人物的特征介绍、人物的失踪、突然发生的事情、睡觉之后突然听到异常的响声都能构成其小说的开头,截取故事过程中具有悬疑的片断、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颇具虎头相。我们很快进入了作者讲述的世界,伴随着重重疑点、种种猜测、满怀希望,最后略有失望地读完其小说。在这崇尚故事性的年代里,杨少衡的小说受到礼遇是应该的,几乎所有重要的文学刊物、选刊都载有他的作品。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重要的评论家也都没有评论过他的作品。我和友人曾谈起对杨少衡小说的兴趣,结果招致一片反对声。究其原由,大意是说“太像故事了”。真是成也故事败也故事。
  故事与小说的异同并不是什么深奥的学问。而今奇谈怪论却尘土飞扬。说什么小说应该回家、回到故事。仿佛小说创作如此迷惘,以至于到了居无定所的地步。呼唤故事的呐喊声,究竟是魂不附体还是借尸还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小说家王安忆曾出过一本理论集子,详尽而深入地探讨过小说和故事的关联性。此书书名为《故事和讲故事》,出版于1991年,距今15个年头。书中的文章大都写于1988年,距今18个年头。18年前几经深入的问题,而今莫名地又回到了起点。怅惆之余,真不堪回首。历来小说家理论家都给小说下过很多注解,我最为看重的是多义性。略有不同的说法有多重含义、复调、隐语、反讽张力、互文等,海明威也有为大家所熟知的冰山的比喻,直接的说就是“话里有话”。杨少衡是一个长期在底层官场摸爬滚打而有着小说家眼光的叙述者。他讲述的故事固然可读,但这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所关心的是故事里的小说。因为我相信阿莱霍·卡彭铁尔在回答巴尔加斯·略萨采访时反复阐述的那句名言:“小说之所以成为小说是因为它超越了故事。”
  多义性来之于转换机制,没有转换何来多义。在不经意中撕去人们早已习惯的官场之面纱,用酒后的鬼话,街谈巷议之笑去敲打紧绷的神经,以生活“无定形”的片断去修补结构的缺陷,而并不优美的行文则给十分干练的简洁所遮掩,赏心悦目的背后有着居心叵测的真相,并不精彩的情节却让可读性大大受益,这都构成了杨少衡作品的转换。曾有人总结小说创作“令人十分满意的状态是想象力沉入作品之中,而作者心中平静如水,波澜不惊”。而波澜不惊,正是杨少衡小说时空隐语最富有特征性的转换。
  波澜是表相,用杨少衡小说题目来说叫“疑团重重”。《蓝筹股》中贺亚江凭着敢想敢为、能吃苦、敢碰硬的能力,聪明不失时机地顶撞庄猴子,冒死闯阵及时调解两个村子的大规模械斗,果敢地处理南大桥的爆炸事故。与此同时凭着他那套蓝筹股的人生哲学,从县文明办副主任一路升迁至县长。最终因制造一起两人三命的重大交通事故从此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伴随着讲述者不时流露的同僚之伤,难以掩饰一种凉意。十年仕途一笔勾销,买股论也随着“自嘲”远走高飞。断断续续的介绍、支离破碎的信息与叙说、不断插入的分析、猜测与判断,使得故事的讲述犹如一幅“推理”的拼图,疑团在重重推进中不断地脱去外衣的同时,眼前之人物贺亚江也不断披上影影绰绰的面纱,事件逐渐明朗与形象日益复杂且多样在台上共舞。
  如果说疑团重重是其波澜的话,其不惊又常常地表现在对疑团的解读。习以为常的惯性认为,故事结尾是一种结局,人物的命运等到结局时才得以摆脱、拯救与超越,深刻与不深刻的题旨才得以昭示和揭穿。此类结局的全部努力在乎于一个惊字。杨少衡恰恰相反,他的叙述遵守了很多故事的惯常路线,而偏偏在结尾处以“不惊”为落墨处。一如《祝愿你幸福平安》的结尾,已不再是康镇坤的贪污受贿如何结案。直到沉默的溃疡终于暴露时,作为妻子许丽娜并不知情,执着而又难以摆脱心理镜像开始显山露水了;一如《尼古丁》中的记者,用不足千字的一篇稿子保住了南方海边的一片树林、相应地让一个规模浩大的填海造地工程石破天惊,同时他也毁了主管浅沙湾工程的那位县长。小说不让双方的正确与错误、胜利与失败的选择作为结局,而让双方从各自的认识、行为、方法、效果等方向交叉运行,以致最后得知县长等四人死于强台风正面袭击下的浅沙湾时,钟路琳忍不住失声痛哭。正是这种不似结局为结局,以不惊为惊的讲述策略,才使我们获得更大的想象与认识的空间。“有如一枝点着的香烟,燃烧着植物枝梗叶脉,烟雾中弥漫着焦油、还有尼古丁,焦油有毒,而尼古丁让人上瘾产生依赖。”厄普代克所称赞的“小说结尾时糅合的震撼应该像两扇对称的翅膀在朦胧中震开时那最后的一颤”。在杨少衡的作品中,我们能略知一二。
  杨少衡波澜不惊的笔触总能给我们以危机四伏、悬念迭起、漫不经心的津津乐道邀请我们同行,让阅读在不自觉中接受预想,期待的鬼使神差,沉湎于偷窥所带来的快乐,饶有兴趣地行走道听途说,围绕着杨少衡式的故事、情节、人物、细部进行着迷人的转悠,但最终的情绪漩涡却又变成了悬念的逃逸。过程和结果相去霄壤。这很像《珠穆朗玛营地》中陈戈一路不断充满期待地接受连加峰的一连串“拐骗”,直至最后怒火从眼中腾起,失望之余,无奈的旨意开始浮出水面。细察杨少衡这两年的小说,前后还是有变化的。前一半的县长故事,以同僚上下级关系为主线,权力的运用与诱惑还是起着关键的作用,写法上可以说是一种钓鱼过程;后一半的作品,县长的故事已延伸至家庭、伦理道理、凶杀腐败等范围,每个故事皆有一个案件(除极个别故事例外),以破案为引线,而写法上则更像是撒网过程。但不管怎样,其波澜不惊的讲述策略依然不变。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这几年杨少衡和葛水平的中篇同样受到追捧,而这一南一北的两位作家在小说写法上可说是南辕北辙。葛水平的叙述充满灵性,文体优美,他喜欢把人物放逐于天地山水间,人之性与天地交融,人之情与山水呼应,向自然倾述同时也应自然之倾听。他的小说天生就和自然有着种种默契,默契中散发着诗意,预言了人的七情六欲,暗示着种种可遇不可求的启示。这一切,杨少衡的笔下都荡然无存。杨少衡的小说,使我们自然想起左拉在论司汤达中的那段话:“他藐视人体的各种器官,他对人的生理因素及周围环境的作用,保持缄默。总之一句话,他从来不对整个自然加以注意,不知道这些外在因素对他描写的人物发生作用。”
  葛水平和杨少衡的另外一个不同之处还在于叙事如何进入人们的内在心理。我曾在另外一处谈话中指出:葛水平“很少进入到意义深处,只要一遇到复杂的内心矛盾,笔触总在周围游荡,结结巴巴,力不从心,甚至王顾左右而言他。”相反,杨少衡却在葛水平的空白处大展拳脚。不见放荡不羁的狂热,也没有麻木不仁的愚钝。杨少衡像笔下的人物一样,克制、冷静、表里不一、内外有别。看看其官人系列:县长林光辉这个人平时喜欢打哈哈,关键事情嘴很紧;新港区管委会主任康镇坤口气特别大,讲酒徒笑话,格外镇定以掩饰心理的极度不安;县长黄必寿严肃场合喜欢打哈哈,喜欢调侃、骂人、扯皮、官僚气十足,但关键处又露出其“无比英明”;齐国栋县长说话故意显出轻松自然,骨子里却“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作者分明偏爱人之其貌不扬的内秀。他的故事往往使叙述者成了一个茶余酒后插科打诨的局外人,而他对官场人与人之间隐秘之处的深入窥视,又分明印证了其道中人的痕迹。有人说,其小说有很重的心理分析的成分,此话不假。理解别人,包括善待自己,同样,解剖自我也包括着善待别人。观察人与人之间微妙复杂错位的关系,同样包括着善解我们内心的冲突。这是杨少衡小说中的心理学,一种中国特色的伦理观,也是杨少衡小说诡秘的叙事观。
  我们曾经注意到杨少衡小说的人际关系是简单的,不是重点写一个人稍带一两个,就是重点写两个稍带一个。这里包括着同事、上下级、男女、朋友等。纵观官人系列,其场景、主题、事件、人物的相互交叉无疑组成了更大的系列文本,我们甚至可以将这些系列当作一部巨大的作品来审视。这种被认为多样的统一、统一的多样的重复策略,古今中外优劣作品皆有之。无论是林老板的枪论、马越的“金粉”马屁论、尼古丁的杀人不见血论、贺亚江的买股论,还是齐国栋的三条腿蛤蟆论、关之强的恭请牢记论,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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