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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吉胡·阿莎:我要做我想做的一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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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李志华大师的手笔,我把这十几页稿子按照黄页上的地址寄给了法国几乎所有的出版社。过了一段时间,陆续收到了一堆礼貌拒绝的回信,我并没有放弃希望,但等待让我变得烦躁和不安起来。谁知一天下午,我竟然同时收到了两家出版社的好消息。其中一家是著名的卡尔曼o拉(CALMANN…LEVY)出版社,它在法国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商务印书馆,巴尔扎克等许多著名作家的品作都是由他们出版的。能在这样的出版社出书,是很多职业作家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竟然看上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外国人!

  第33节:新的漂流(6)

  1992年10月,我的第一本书、法语版的《扬子江的女儿》终于出版。写书的时候,我把自己沉浸到回忆里,情绪大起大落,做的梦都是关于〃长漂〃的。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好一阵子才能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在巴黎。
  《扬子江的女儿》上市的那天,我和朋友专门到海明威常去的那家位于拉丁区的咖啡馆,开香槟庆祝了一番,我还第一次尝到了哈瓦那雪茄的味道,吸了一口,我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根本站不起来了。到巴黎一年多,我终于有了彻底放松的感觉,好像到了一个驿站,疲惫的旅人终于可以放下行囊,歇一口气了。
  书稿出版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于漂流有关的梦,我与过去有了一个了断,我暂时平静了下来。
  我的体重很快恢复到出国前的100斤左右。虽然还是住在那间皮尔租来的小公寓里,常常拿罗丹来安慰自己,但是这本书确实让我在异国他乡找到了自信。后来,我特意送了一本书给当〃坐〃家时常光顾的咖啡馆老板娘,告诉她这本书就是在她的咖啡馆里写成的,我想对她说:〃老板娘同志,你当初可有眼不识泰山,这一下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吧。〃法国人还比较尊重作家,看到她有些吃惊的表情,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据说老板娘从此就把这本书摆在收藏架上。
  我还时常猜想皮尔看到这本书的心情,这个他带到法国来,本是要做他妻子的女人,做了一件他预料不到的事情,他会后悔我们的分手吗?不过一切并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生活还在继续,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遇,希望能像朋友一样真诚而平静地一声〃珍重〃、一声〃再见〃。如果拥抱是为了分离,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
  《扬子江的女儿》的稿费是十万法郎,那年我26岁,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最早在公安局上班时,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00元。拿到钱后,我全部寄回家里,让父母在西昌盖了一栋三层的房子,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全家人和和美美地住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让更多的法国人认识了我。一瞬间,巴黎的时尚杂志、电台、电视,甚至周边的法语国家瑞士、比利时都出现了我这个中国彝族女子的身影,甚至很多安排我都顾不上,不过还好,我只管抛头露面就可以了,具体的安排都是出版社的事情了。通过我写书以及与出版社在推广书籍活动中的交流,我发现自己的法语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跟那些采访、提问的法国记者们的法语对话非常流利。这其中当然也有好老师凯文的作用。
  很快,我的书在各大书店面世,我在戴高乐机场专机时候,猛然发现我的书挂着红丝带摆在书摊中最显眼的位置,于是我故意在我的书堆周围晃来晃去,希望被别人认出来找我签字,结果,每一个人都在埋头为飞行旅途选书,哪有心思看我这个〃大作家〃哟!真是枉费心机。
  著名的时尚杂志《她》(《ELLE》)、《费加罗夫人》对这本书有图文并茂的介绍。法国电视二台的《读书》栏目为我做了专访。在《玛丽o嘉尔》(《MARIE CLAIRE》)杂志中,关于《扬子江的女儿》的文章和当时畅销的《里根自传》、《伊丽莎白一世》排在一起。
  命运就是这样,在经过最初的彷徨与无奈后,我在法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5、那一抹〃金黄〃
  皮尔把我带到了巴黎,可我在巴黎的日子里却没有太多皮尔的影子,电话就成为了巴黎连接里斯本的方式。以法国人的个性,我这个〃小人〃是不相信他在那边没有女友的,不过在以后的经历中我还是承认自己对不住他。他刚离开之后,我老是不愿意放下电话,总想着能多说一点,可随着时过境迁,他的语气变得敷衍,我也渐渐失去了兴致,甚至有时候当我放下听筒时,我还觉得一身轻松。
  事实上,两地的分居不但隔开了我和皮尔的生活,也斩断了弥补我们在法国乡下所产生的感情裂缝的可能,终于,在凯文出现后,我和皮尔两人平静的分手了。

  第34节:新的漂流(7)

  1991年6月,在一个罗马尼亚画家朋友的周末聚会上,我认识了凯文。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美国仔居然会有一天为我披上婚纱。
  聚会前,我的脚受了伤,走路都疼,自然不能跳舞,只好拿着一杯葡萄酒坐在一边。远远地看见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法国人的头发大部分是棕色的,那一抹〃金黄〃在人群中十分抢眼。
  过了一会儿,〃金黄〃男人和一个大胡子罗马尼亚人一起走过来找我聊天。他的目光羞涩而迷人,蓝色的眼睛仿佛歌唱着:〃深深的海洋啊,你为什么不平静?〃他开始说英文,因为我听不懂,后来改用法语:〃请问你是不是日本人?〃
  〃不,我是从中国来的彝族。〃
  〃我叫凯文,是从纽约来的美国人,现在在巴士底狱广场的一间工作室里做陶瓷。〃
  这个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法语说得好听,不像一般的美国人带着很重的口音。我对这个有点害羞的大男孩有了好感,但绝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毕竟我的皮尔还在里斯本。凯文问我要电话,我不想给他,就瞎说我家没电话,不过我告诉他:我住在拉丁区。
  接下来是我创作的时候,整天忙忙碌碌,差不多过了半年,我几乎忘记了凯文这个人。一天,我突然听见街上有人喊我的名字,打开窗户一看,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阳光里面,满头金发一闪一闪的,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彩。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却兴奋地说:〃你上来吧!〃
  他背了一个大包(那个包我们一直保存到今天),里面有一大堆东西。开始我以为他要送我礼物,后来他说他的侄女出生快一百天了,按照天主教的仪式要受婴儿洗。他没有多少钱,就在跳蚤市场给他侄女买了一些二手货,他兴奋地问我要不要看。
  哦,原来没有礼物要送给我,但我觉得他有种傻乎乎的可爱,看就看吧。只见他先从包里掏出了一套二手音响,接着又掏出了几个黑乎乎的银杯子,还比划着说这些杯子擦出来会很漂亮,原来他打算送给小侄女几个旧杯子。他问我愿不愿意参加在巴黎圣母院举行的受洗仪式,他的家人都从美国赶来参加,我随口答应了。
  最后我并没有去参加这个仪式,虽然巴黎圣母院是我从少年时代读小说开始就十分向往的地方。但我一时找不到适合那个场合穿的衣服,而且一个陌生美国人的家族聚会,我去总有些不太方便。
  但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当然只是普通朋友,我并没有把他当作丈夫的人选他没有固定工作,没有长远的打算,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不以婚姻为目的,我和凯文在一起很轻松随意,特别有趣,这倒不像和皮尔,因为他的年龄、身份,有时我必须做出一副淑女的样子。而我和凯文经常穿着牛仔裤、球鞋在大街上闲逛,有时候高兴起来,他蹲下身子,让我跨上他的肩膀,他站起来怪叫,常常引起路人的侧目。
  年轻,让我们品尝到生活的甜美,夏日的一天,打扮得像个吉普赛女郎的我跟凯文在一个露天咖啡馆中聊天,说到自己最大的理想是生三个不同肤色的孩子,让别人惊讶我竟会是他们的妈妈,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我常常这样不着边际地瞎扯,胡说八道,凯文照样笑眯眯、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还是觉得很开心。
  当我作刑侦的时候,在我的宿舍墙壁上贴着从电影画报上剪下来的当时的美国明星詹姆士·迪恩的照片,这个作为我偶像的美国明星真的长得很像凯文。我喜欢这个明星,因为在我的感觉中,平头短发、不离墨镜的他饰演的电影都充满了叛逆、耍酷、破坏,那种电影表现出来的〃飞车党〃的感觉让我觉得非常过瘾。
  很快,皮尔知道了凯文的存在,在平静的交流后,我们正式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这段曾经激烈但却归于淡漠的感情。
  对我选择凯文,朋友们都说:〃你是不是傻了?皮尔什么都有,你却要和凯文在一起,你以为生活是在演电影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朋友们,我的感情单纯的就好像我当年滚下山坡救人一样,我没有想的余地,也没有想的必要。如果我把事情想的一清二楚,很多事情我也不会做了,性格决定命运,或许性格也是由神来安排的。

  第35节:新的漂流(8)

  法国人皮尔最瞧不起美国人,记得在北京他的寓所里看奥运会直播的时候,百米赛跑的决赛中,美国人刘易斯事最大热门,可最后是一个加拿大运动员夺冠了。当结果出来以后,皮尔高跳起来,疯狂地欢呼、口哨,天啊,三十多岁的人仿佛一个小孩儿,兴奋地拿起电话四处相告,仿佛法国大革命的火焰已经照亮了欧洲。可没想到,他的女朋友最后成为了一个美国人的老婆。
  想想当初皮尔在北京的求婚,这可是一个女人获得安全生活的最大礼物,可我还没有〃疯〃够,更不能过早为自己的儿女负责,我还想跟他继续两个人的浪漫,可是命运弄人,最后我们终于还是没有走在一起。
  十几年过去了,再想起皮尔,他的那种浪漫依然让人无法忘怀,他会经常给你惊喜,就像法国的香水,你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名字,可当你闻到那股味道以后,你就会知道那就是你所需要的香水。
  偶然一次,皮尔和我在北京人民大会堂看圣彼得堡芭蕾舞团的《天鹅湖》,散场以后,突然一个外国女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香味把我〃勾引〃过去。我尾随着她一段距离,最后壮着胆子上去询问这种香水的名字,她很客气地给我答案可惜我当时没有纸笔,这真是遗憾。它并不是〃鸦片〃、〃香奈儿〃的名牌,但我永远记住了这一种香水,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时间,我提前2小时奔到伦敦、巴黎、纽约的机场留恋在各种各样的香水柜台前,细细把每一种香水一一品闻。我为什么没有记住呢?而且到了现在我也没有找到。
  皮尔就好像那女人身上的香水,与我擦肩而过。也许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而珍贵就在于我无法得到。我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寻找呢?
  一声珍重,一声再见,并不是所有人想象中那样惊天动地。
  6、我的美国〃婆家〃
  我放弃了皮尔,并不代表就要选择凯文。接下来,是一段极为苦闷的日子。跟我刚来法国时相比,物质的贫乏、环境的恶劣都可以克服,惟有感情的困惑让我难受。我承认我喜欢凯文,可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嫁给他。两个渺茫的未来加起来,我不知道将会是什么。
  凯文闯进我的生活之后,他靠写专业文章来赚取生活,业余时间也去做做陶瓷,我先拿到了出版社的三万法郎的预付费用。
  后来,我和凯文靠自己的收入租下一间房子这是两层房子的第二层,连房子的梁木都能看到。房子是一个单间,隔出一间来作厕所兼浴室,厨房都没有,楼梯边刚好放下一张榻榻米。最令我满意的是天窗,都是透明的玻璃,显得特别的明亮。
  直到我们结婚都住在这样通透的〃爱巢〃中。
  至于家具,大都是我们从街上捡回来的:水果摊边的一个木箱就被我捡来,用一块中国缎子遮上以后变成了饭桌;电视机也是从巴黎生活区得来的,法国人一到下午就会把还能用的旧东西放到门口等着垃圾车的清理,你去捡就行了。洗衣机也可以捡到,只不过家里放不下,所以每逢星期天,我跟凯文就大包小包提着衣服到自助洗衣点,扔进去20法郎就ok。
  对于喜欢旅游却又囊中羞涩得我们,到了假期,就会四下打听哪里会有打折机票我们过的完全是一种学生式的生活。就在这个时候,我也成了一个〃厨娘〃,生活的压力居然能让人的厨艺提高,真是奇妙。
  在出书后的92年年末,作为当年为法国做出突出贡献的代表,我受邀出席了法国总统密特朗的夫人主持的新年晚宴在国内我都没有被邀请到人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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