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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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鹏自小即习水功,深知水性,明知潭底危险不可去,但妖道不惧,他岂能不去,错过为师报仇的机会?
当然,他也曾听到妖道的水功不可轻视,否则,妖道也不敢诱他到这等险恶的深潭中来决战。
他根据妖道盘旋下沉的快速.判定妖道不但熟知潭中的旋流和水性,而且如此下沉,必有阴谋。
有了这一概念,愈加提高了警觉,但是,就在他心念已定之际,迅速下沉的那点亮光,突然不见了。
飞鹏一看,心知不妙,知道妖道已将金丝拂的金杆收起来了,因而无法看到那点亮光,于是,人立即停止下沉。
在如飞盘游中,他惊觉到水流湍急,潭心极有吸力,向上挺游非常吃力,但他有神功护身,井不畏惧。
他右手仗剑,左掌蓄劲,一面飞游,一面凝目寻找妖道,并渐渐扩张神功,以便妖道接近时察觉。
但是,一阵如飞盘游,一直未再发现妖道的踪迹,也未遭到妖道的暗袭,或悄悄打出的暗器。
继而一想,突然若有所悟,妖道必是将他诱下潭来,而妖道却去岸上对付师母栖凤妃子他们。
心念已定,立即挺升。
但是,就在他挺身的同时,潭心深处,突然现出一点亮光。
飞鹏心中一动,立刻迅急下沉,他确没有想到妖道胆敢沉下潭心。
于是,暗哼一声,心说,难道我陆飞鹏的水功不如你妖道不成?
心念未毕,那点亮光急剧上升,不但渐渐冷电闪闪,而且其大如碗。
飞鹏心中一惊,断定必是潭底怪物。
于是猛提真气,急剧上升,但潭水压力巨大,上升极感吃力。
这时陆飞鹏才彻底明白了妖道的阴谋,竟是引出潭底怪物,可谓毒辣至极。
飞鹏飞升中回头下看,发现那只怪兽眼睛,已经炯炯闪射,亮如明灯,但仍看不出它的体形。
怪物飞升速度奇快,不似飞鹏尚须借力水流,而且目力尖锐,飞鹏向东,怪物即向东,飞鹏向西,怪物也向西。
飞鹏看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手中的萤光剑,怪物必是追逐着剑光而来,正待收剑,一阵鸣鸣怪声已到了身后。
仓促间飞鹏无暇多想,一式“金蛟戏水”,迅即回身举剑向怪物迎去。迎击中凝目一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只见怪物头大数抱,独眼红角,而它的身体却极细小。
巨头墨绿,生有寸长绒毛,腹下灰白,尾部尖尖,体形极似蝌蚪,一张血盆大口,两个碗大鼻孔,形象十分怕人。
飞鹏自小即和齐公公学水功,对各种龙形蛟裔和水族类别,大都知道,唯独这个怪物,不知是什么东西。
心念间,已至怪物近前,怪物也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噬来.但是,怪物打至近前,飞鹏仅回身挥剑,尚未向前挺刺,怪物已“呜呼”一声,扭身向后疾退。
飞鹏着得一愣,断定他身上必有怪物惧怕之物,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出水,迅即挺身上升。
但是,他一挺升,怪物又张着血口噬来。
飞鹏一看这情形,只得佯装向怪物扑去。
怪物一见飞鹏扑来,立即狂嗥一声远离。
飞鹏担心岸上的栖凤妃子和宜君等人,只得一面作势,一面挺升,如果不理不睬,怪物便立即在后追噬。
由于浙至水面,怪物似是焦急起来,一声“呜呜”,突然在飞鹏的四周,如飞盘磁,企图阻止飞鹏上游。
怪物如此一盘旋,水流汹涌,压力骤增,飞鹏上升更感费劲,面且,遇上逆流,尚有下沉之势。
飞鹏被老怪物搅得性起,挥剑向怪物刺去,但是,飞鹏追怪物就走,飞鹏上升,怪物又来盘游。
看了这情形,飞鹏觉得必须将怪物迅即除去。
如果用剑投掷,一击不中,宝剑势必掉进谭心里,再说萤光宝剑乃恩师—生苦寻欲得之物,也不客许他如此作。
如用翩迁铃,虽然能够击中,但能否射出水面再收回来却不得而知涧况翩迁铃是恩师成名利器,而且仅有三只。
继而一想,身上除了尚有一柄描金折扇,只余下一柄锋利的小刀了。事到如令,也只好拿来一试了。
心念已定,即将萤光剑交于左手,立即在怀中取出那柄寒光闪射的飞刀来。
游目一看,发现怪物距离略远.因为这一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万一击空,后果实不堪设想了。
飞鹏一面放缓游速,一面徐徐上升,他断定怪物必然仍在脚下噬来。
觑目一看,不错,怪物果然在脚下,张着血盆大口,飞升扑来。
飞鹏为了一掷成功,必须尽量让怪物接近.如此虽然冒险,但一击不成,后果更堪忧虑。
心念间,怪物已扑至脚下,那只火炬般的独眼目光,已照得他手足可见。
飞鹏觉得时机已到,猛提丹田真气,身形骤然躬腰下弯,早已蓄满功力的飞刀,振腕掷出。
只见寒光如电一闪,那柄飞刀,直肘怪物的口内。
飞鹏不敢怠慢,猛然挺身上升。
但在他上升的同时,仍听到怪物的“呜呜”怪鸣!
紧接着,水流翻涌激荡,怪物‘呜呜”怪鸣挣扎。
飞鹏不敢下看,如飞冲上水面,只见潭面上,巨浪汹涌,水花飞溅,较之方才更激烈了。
吐掉口中潭水,迅即游目细看,发现距离岸边并不太远。
急忙收剑,迅即飞游,直向潭边游去。
到达潭边,飞身上岸,立即坐在一方青石上稍息,同时游目辨认方向,找一找师母和奇丐他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数十丈外的松林前,突然传来声娇叱!
飞鹏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脱口抵呼:“啊,这是媛媛!”
低呼声中,飞身跃起,直向林前奔去。
前进中举目一着,只见林前草地上,一片如银匹练缠作一团,看不出搏斗的两人是谁!
当然,在此时此地,虽然看不出两人的面目,但根据方才的娇叱,交手的两人必是妖道和媛媛无疑!
定睛看时,浑身不由一战,面色大变,只见栖凤妃子和宜君,但都蹲在草地上,而方朔奇丐和金员外,则分别倒在她们两人的胸前。
宜君正低头为金员外推拿,而栖凤妃子则抱着方朔奇丐的上身凄然落泪。
飞鹏看了这情形,神情如狂,震耳一声厉喝:“妖道纳命来。”
厉喝声中,身形逾电,直向林外射去。
宜君闻声抬头,立即哭声急呼:“飞鹏哥快来,父亲和郑前辈都中了妖道的毒掌了。”
搏斗中的媛媛一听飞鹏的喝声,精神大振,剑势一紧,立即将妖道困在核心。
妖道一见飞鹏回来,心中大震,他已领教过了飞鹏的功力,知道今夜要想活命,机会已极渺小了。
由于心神一散,在方朔奇丐手中夺回的一双短剑,险些被媛媛的长剑击飞。
就在这时,飞鹏已到,大喝一声:“媛妹闪开——”
大喝声中,断定媛媛必已凝聚护身神功,是以,身形落地衫袖猛挥,立即击出一道天罡风!
只见一道刚猛无俦,势如山崩的滚滚狂风,挟着慑人厉啸,迳向幻成一团的飞绕匹练击去。
也就在飞鹏击出天罡风的同时,身法轻灵,反应机警的商媛媛已腾空跃起。
紧接着,砰的一响,闷哼一声,鬼面道人摇头晃肩,呲牙咧嘴,身形踉踉跄跄,一直向后退去。
正在暗自流泪的栖凤妃子,突然警觉,不由脱口急呼:“鹏儿,解药!解药!”
但是,飞鹏蓄满功力的右掌,已经振腕劈出。
飞鹏听了栖风妃子的急呼,悚然警觉不好,解药必在妖道身上,这一击震云雷下去,妖道势必被震得粉身碎骨解药化灰。
紧急之下劈出的掌势硬扭略偏,掌心的寒芒一闪,妖道身旁立即暴起一声霹雳暴响!
坚石四射,草泥横飞中,妖道撒手丢剑,一头栽在地上。
关心奇丐和金员外安危的媛媛和宜君,立即边不及待地飞身左至妖道身边,蹲身下去,迅即将妖道的身体翻过来!
谁知,就在将妖道身体翻转来的同时,妖道一声沉喝,出手如电,竟将宜君和媛媛的手腕扣住!
媛媛、宜君同时一声惊呼,飞鹏和栖凤妃子也惊呆了!
飞鹏和栖凤妃子确没想到扶道竟是如此狡黠,在生死一发之间,尚不忘施展阴毒诡谋。
尤其栖凤妃子,更是痛悔万分,如果不是她出声阻止飞鹏,妖道此刻早巳粉身碎骨了。
双手扣住媛媛和宜君的鬼面道人,咬牙切齿,面目狰恶,一声沉喝,挺身猛然上跃。
但是,挺身一跃,不由发出一声痛嗥,身形离地仅仅两尺便又:砰”的一声跌在地上。
妖道跌在地上,立即低头喘息,神情十分颓丧,但他的双手,却仍紧紧地扣着媛媛和宜君的脉门。
宜君和媛媛,虽然又怒又急,但脉门被扣凋身已不能用力,而且,血脉徐徐逆流,娇靥上已微微渗出汗珠。
飞鹏怒火如炽.焦急万分,豆大的汗珠,也由他的额角滚下来,他虽然中含两指将功力蓄满,但却不敢弹出。
须知妖道功力雄厚,武功惊人,即使弹中他的头部或天灵,但在他被击中的一刹那,紧扣十指,仍可置媛媛、宜君于死地。
是以,他剑眉飞剔,紧咬朱唇,怒目瞪着鬼面道人,急切却不知如何援救媛媛和宜君。
而足智多谋,阅历丰富的方朔奇丐和金员外,偏偏都中妖道的毒掌,俱在昏迷之中。
栖凤妃子揽着方朔奇丐,由于身形是半蹲半跪,因而对道方才跃起又跌回地上,看得极为清楚。
她看到妖道在跃起时,两腿左弯右曲,两脚亦没离地,显然,扶道自臀股以下,均被震云雷击的粉碎,已经完全不听指挥。
这时再看了妖道垂头丧气的佯于,心中一动,立即以伤的声调,悲届地说:“李道长,在我少女时期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已经是霜眉银髯,两鬓斑白了,那时你与展隆丰,在武林中,同为顶尖高手,极受黑白两道的英豪尊敬。之后,你们在江上突然绝迹了,一些崇拜你们武功的少年男女,踏破铁鞋,深人山区,希望找到你们的清修之地,俾能拜师学艺。但是,你们却为萤光宝剑,天南地北,仆仆风尘,甘冒着严寒酷暑和风雨,去找那根本不知在何处的宝剑和秘籍!”
说此一顿,感伤地黯射一叹,继续说:“谁知,那柄你们梦寐想得到的萤光剑,就在展隆丰仗以成名的乌金杖中。”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飞鹏悬在区间接萤光剑,继续说:““诺,鹏儿佩在身上的那柄宝剑,就是你们认为得之可威震海内,技冠宇寰的萤光剑……”
妖道依然垂头不语,毫无要抬头看一眼的意思!
栖凤妃子继续黯然说:“展隆丰如果阴灵有知,在他死后而由他的徒弟在他仗以成名的金杖中将剑取出,不知他会不会感慨叹息,说自己一声可笑,糊涂?”
说此一顿,戚的叹口气说:“想不到被武林尊昔首年奇人,极受用白两道英豪崇敬的李道长,在息隐数十年后的今天,尚对两个比他小一百多岁的女孩子下毒手……”
话未说完,鬼面道人突然抬起头来,怒目瞪着栖凤妃子,厉声问:“你怎知贫道有此居心?”
栖凤妃子不由迷惑地黯然问:“那道长为何紧紧扣住两个孩子的脉门,这不能不令人怀疑?”
鬼面道人顿时语塞,久久才毅然说:“贫道正在考虑,在我离开这个活了一百七十多年的人间,我这身苦修得来的浑厚内力,是否应该也带到阴曹地府去……”
栖凤妃子立即会意,趁机感动地说:“果真如此,那真是她们两人的天大造化!”
鬼面道人冷一笑说:“但贫道是有条件的。”
栖凤妃子只要能救下宜君和媛媛,不管什么苛刻的来件,她都会先答应下来,是以关切地问:“不知道长有何条件?”
鬼面道人微一迟疑,以缓慢而伤感地声调,说:“第一道两股以下均被震云雷击碎,总算偿了展隆丰的残体之仇,但贫道已感人生乏味,决心就此自绝,以结束贫道一百七一年的岁月,而不需你们动手砍我的头。”
栖凤妃子没想到鬼面道人会自绝,虽然想说几句堂皇话,但又不知怎样说才恰当,因而,唇角一阵牵动,依然没有说来。
鬼面道人继续说:“第二,贫道环湖五寨和总坛三堂的上千弟兄不可强行遣散,你们下山后亦不得泄露山区中的一切秘密。”
栖凤妃于赶紧说:“这一点道长尽可放心!”
鬼面道人伤感地点点头,黯然垂首,以差饭的声调,继续说:“贫道隐居此山数十年,共有三千弟兄和妇孺,自知自种,打猎捕鱼,几乎已与外界隔绝,而贫道在他们的心目中敬如天神,备极尊崇…”
飞鹏一听,顿时想起那个抬担架的少妇,忿然脱下头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