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大唐春-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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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清朗有力,那锵锵之声如一阵春风吹去了在跪诸人心头的恐惧。我在后面看着张柬之的瘦弱的背影,竟从其间感受到一种无可匹挡的气势,那绝不是武功达到一定程度而发之于外的气势,张柬之毫无疑问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身上这股劲气只是一种书生意气,风骨,或称执着,这种执着,竟抵住了一个绝品极高手身上强大的皇威。
我心里升起一阵感动,对张柬之感到无限的敬佩,他现在正做的,换做我,即便是第五层的星阳摄魂也未必能做到。
垂首站于女皇身后的上官婉儿,抬头看了张柬之一眼,那目光中已满是杀气,然后望向女皇显然是等女皇的示意。见此,我的星阳功在瞬间提到了第五层,气机锁住了上官婉儿,同是也锁向屏风后面的四个一品级高手,进屋不久后我就感觉到了其四人的存在。雯雯则把目光盯向女皇紫黑裙袂下的双脚,端坐在上面这个老妇,她不仅是高高在上的的女皇,更是魔门圣主,一身武功很可能早已经登入极品。
但女皇对这一切却是仿若未觉,只是盯着侃侃而谈的张柬之,目光深沉如水,看不出其中的喜怒。未了,她点点头,连道三声好,然后把目光投向正对眼前一切不知所措的太子李显,看到李显惊恐的眼神,微微颤抖的身子,她的眼中竟显出了一丝温柔。
“显儿你想现在就继位吗?”女皇的声音很慈和,母亲的慈和,就像一个母亲在问自己的儿子,喜不喜欢一件新衣。
太子下意识的点点头,“想、、、、、、啊,不,不,不,儿臣不敢,儿臣绝对没有、、、、、、”这位太子在女皇慈祥的目光下又一次恐慌的语不成句了。
女皇叹了一口气,“唉,显儿你还是如此暗懦啊!”声音里和眼睛里竟满是怜爱,“显儿你的性子,朕还不明白吗?再说朕已年老,这皇位早晚还不是你的,若无他人从中挑拨,你怎会做出今晚此等谋逆之事来?好啦,你起来吧,母亲不怪你!”
听到从女皇口中说出谋逆二字,众人皆是身躯一震,女皇已将今晚之事定为谋逆!虽然大家心里都早已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从女皇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来,还是让众人的心为之颤抖。
太子显却是一听到不怪罪他,立即感动的大哭起来,“谢母皇开恩,谢母皇开恩,今晚的事确实是因为儿臣受到他们蛊惑啊!儿臣怎敢对母皇有一丝不敬?”一边哭喊着,一边膝行到女皇脚下。
下边诸臣见此情景,皆垂首不语,我看到身边的李多祚双唇紧抿,脸色涨红,王同皎也是叹息着轻微摇头,对自己岳父的表现失望之极。
我的手摸上了腰间缠花剑,这个太子表现的差不要紧,却很可能置我等于叛逆之境,纵我和雯雯今晚能凭借一身功夫逃出宫去,却不免为天下所通缉,而我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建立起的基业也将瞬间烟消云散。我不能忍受这个结果,事不得异之下我也会做些疯狂之事,我心间开始盘算一举刺杀女皇与太子的可能性。两人一死,朝廷必乱,与女皇仍然在位相比,那样的混乱情况,我仍可能获得一线生机。只是杀死太子容易,杀死女皇、、、、、、
我正在盘算着,前面张柬之已经仰天一声长叹,一曲双膝跪了下去,以头抵地沉痛的大喊一声:“太子殿下!您是李唐皇子啊!”声嘶尽处,呃的一声,竟喷出一口血来!
女皇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喝道:“竖臣!尔等贪拥立之功,坏朕母子之情,当朕看不出么?”
张柬之听到拥立之功几字,身躯一震,猛然抬头,直视女皇,“只要陛下答应还政李唐,老臣愿在此剖心以谢天地!”
女皇与他目光相对,两人互相盯着,大厅里一时陷入静默,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或粗或细的喘着。
终于,女皇叹了口气,眼中却露出嘉许的神色,“张柬之啊!你可知朕为何要让你走到政事堂第一宰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因为狄仁杰狄阁老临终的举荐,也不是因为姚崇的力荐,而是因为朕欣赏你这份风骨。就冲着你这一身铮铮风骨,朕,不会让你死!”张柬之呆呆的跪着有些反应不过来,女皇的目光却望向了虚空,喃声道:“何况,你不过是被人家当了剑使!”
众人皆不明所以,我心里却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同时知道今晚之事有转机。
张柬之却不管女皇话中含义,朝地上一拜朗声道:“柬之谢女皇知遇之恩,但为江山计,为天下万民计,请皇上传位太子,还政李唐!”
女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真是执着的够可以的。”接着眼中便闪出迷茫与失落,“看来,我在这个位子上是呆的太久了,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她的目光又一次从下面众人身上扫过,但这次已没有那种针刺的感觉。
众人皆不敢言,我想出声说是,却顾忌自己星主身份,会起到反作用。
“多祚,你说说!”看众人不敢言,女皇把目光投向了李多祚身上。
李多祚这时不失一代武将勇武风范,头仍垂着不敢与女皇对视,却把腰一挺,朗声道:“陛下英明神武,在位这些年来,修太宗之政,恩泽天下,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天下百姓不会不会忘记陛下的恩德丰功伟绩的,但现在,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已过五旬,肯请陛下还政太子,以安天下民心。”
女皇沉思着良久不语,下面诸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结果,若女皇硬是不肯退位,逼得召进军士来刀兵相见,我们并没有多少剩算。因为没有了太子显这块招牌,那些军士还有多少肯尽力,有多少会倒剑相向,这些都很难说。都是这个懦弱的太子,让我们身处如此之境。我望一眼前面端坐着正陷入沉思中的女皇,局势自始至终一直都牢牢的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没有一刻失控。
终于,女皇说话了,“好吧,朕退位,传位太子显!明天就下诏诏告天下,现在,婉儿,拿传国玉玺来!”
“陛下!”上官婉儿惊呼一声。
“母皇,你,、、、你,你说的是、、、、、、真的?”恐慌后突然而来的惊喜让这位太子殿下再次变成语不成句的结巴了。
卷七 风云变幻 第十六章 新君
太子李显,哦,不,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因为他的手里抱着那方象征皇权的金角传国玉玺。只是新皇帝陛下现在的眼神有些痴呆,他还没从这突然而来的巨大惊喜中适应过来。
不仅是他,我也对今晚发生的事有些迷糊,刚才在寝殿里,由于太子的懦弱,局势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女皇手中的,我与其它诸臣甚至都已在心里对这次政变绝望了,却不想最后关头峰回路转,女皇她竟然就这么将传国玉玺交给太子,退位了!
一行人退出女皇寝宫后,并没有因为政变成功而欣喜,众人皆沉默不语,跟在李显与张柬之身后往外走。今晚的成功实在有些蹊跷。
直到走出迎仙殿殿门,张柬之长舒一口气,一撩衣摆,跪伏于李显身前,激动的声音道:“恭喜皇上,终于得登大宝,重掌祖宗基业,李唐恢复了!”
众人亦跟在张柬之身后跪拜,齐呼道:“恭喜皇上,重掌大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诸军士见此情景,也一起跪地,齐声高呼万岁,势若山呼海啸!天下思唐,此言诚真也。
李显看看眼前跪满一地的诸军士大臣,又看看怀里的玉玺,终于遏不住内心的惊喜,激动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母皇终于将皇位传给我了,传给我了,传给我了、、、、、、”他反复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及至后来却变成了呜咽,垂下头来已是满脸泪痕!
由此可见,这个皇太子不是对皇位没有渴望,而是在女皇的淫威下不敢去想。
二十几岁时初登皇位,却在几十天后就被自己母亲赶下台来流放于外,携家带口十几年的流放生涯,来自自己亲生母亲的恐惧从不曾离开过他,即便是再回京都,立为太子,恐惧的阴影还是一刻也不肯离开,反而更为浓重。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数十年的小心翼翼,这个年已五旬的李唐皇子,普通人眼中的皇室贵胄,早已没有了他应有的英气与棱角。
是个可怜的人儿,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气之处,就他这暗懦的性子,能当好皇上吗?想起她那个英毅果敢的妻子韦氏,阴影再次在我心中覆过。主君暗懦,后宫当政,张说的当初的分析还真是有远见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女皇终于退位了,这对月宗而言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终于可以设法解除月宗悬于我头顶的利剑。虽然伴随着太子登基,韦氏母仪天下,明宗在朝廷里的势力势必要飞速上升,但新旧势力的交替融长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无瑕顾及我星宗的发展。
对于新皇的泪流满面,下面众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张柬之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上,你、、、、、、”
李显这次惊醒的快,吸口鼻子,擦去脸上泪痕,一端姿容振声道:“众爱卿与众将士平身,朕今晚得继大统,恢复李唐,全赖众卿家尤其张爱卿之力,大功之臣,朕必有封赏。”这番话倒是说的锵锵有声,有些皇家气象,只是早忘了自己刚才在女皇面前的拙劣表现。
张柬之等感动道:“谢皇上!”站起身来,向李显躬身问道:“二张虽诛,然其兄弟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及其它余党等甚众,请皇上下旨连夜缉拿,以免明日其得到消息逃出京城。”
李显连连点头,“对,对,张爱卿言之有理,朕这就下旨,缉拿二张余党。”
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娇叱,“显!”呼的竟是新皇的名字,而且是毫不客气愤怒的怒斥。
众人一回头,只见太平公主身着紫服,披一袭拽地黑色披风,一身浓重的煞气。正自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对新皇怒视。其身后是两名透着阴寒气息的锦衣人,正是在围剿荷花教一役中见过的那两个高手。
李显骤闻喝叱,身子吓得一颤,待看到太平公主满含煞气的目光,忙将抱在怀里的玉玺紧了一紧,语带惊慌道:“太、、、太平,你想干什么,母皇已经传位给我了。”
太平公主的目光落到了李显怀里的玉玺上,眼中煞气更浓,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紧了一紧,我心中一惊,手也摸上了腰间缠花剑。
“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太平公主的声音里透着阴冷。
“母亲?母皇很好,她在寝殿里,正在休息。”李显答道。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众人,手按腰间长剑剑柄,目不斜视,大步朝殿门处行来,挡在路上的人受她身上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移步给他让路,包括站在殿门口台阶上的新皇,在太平公主开始登台阶时,就忙侧身将殿门让了出来。那两名锦衣人紧跟在其身后,进入迎仙殿。
由始至终,太平公主的目光不曾落到我身上一刻,但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们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再发圣旨!”待太平公主三进入殿内后,李显慌忙向众人道。看来他对他这个妹子也相当畏惧。
回到太子居所,韦氏带全府上下来迎,看到李显怀中玉玺,立即举府欢腾。书房里,李显郑重的将几道圣旨打下玺印,他终于行使到皇帝的权力了,只是这几道由张柬之桓彦范等起草的圣旨都带着杀气!
别的我没管,只讨要了缉拿张昌仪和张昌期的圣旨,张昌期原任汴州刺史,曾包庇升仙教,并害死了原升仙教教主薛澈,我答应过薛进他们,帮他们为薛澈报仇,何况第王明辉很可能躲在他府上,自然不能放过他。薛进他们兄弟现在应该正候在张昌期家附近等着我呢。
而张昌仪,是因为他曾在绿柳巷牡丹阁对安碧瑶不敬。
还有一个人是我密切注意的,那就是吏部侍朗郑音,此人很可能是灵宗的宗主。前去缉拿他的是敬晖,我让雯雯随他前去,便宜行事。
这一夜,鲜血和杀戮构成了洛阳城的主乐章,张柬之等将二张一党是定成了叛逆,是要诛连九族的,那圣旨上也给了传旨人当场格杀的权利。而二张一党中很多人平时的名声显然不怎么样,再加上有些不识时务的想要抗旨逃跑,于是杀戮就在所难免了。
丑时,我拿到了张昌期和张昌仪的人头,第五英儿被薛进亲手刺死,却没能找到第五明辉。
“张昌期的这颗首及晚几天我才能给你们,现在我还须用他们回去交差,以二张之罪,他们五兄弟可能都得悬首示众,以解民愤,所以,你们得再等上几天才能带着它去拜祭薛教主,向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