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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青瑶夫人_出书版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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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她们就可以在后方运送粮草、抢治伤员。再说,五国时期就有红缨娘子军,威震天下,说不定将她们训练一下,也能上阵杀敌。” 
  狐狸哈哈大笑,道:“大嫂,我真服了你了。” 
  我抿嘴一笑,道:“还有个更关键的。” 
  “什么?”狐狸感兴趣地凑过来问道。 
  我低声道:“麻烦六叔去透透风声,就说大嫂我收了这些女子,定要将她们训练得才艺双全。将来弟兄们若是英勇杀敌,立下功勋,看中哪位女子,大嫂便会去帮他说媒,只要那女子自己也愿意,我还要亲自为他们办喜酒。这样一来,六叔还怕他们不卖命吗?” 
  狐狸大笑着起身,将早早递给我,道:“小弟我这就去办。” 
  他走至门口,又回过头来,向我微微一笑,悠悠然道:“只不知大嫂的这支少年娘子军,打算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十分忙碌。 
  卫家军迅速扩至上万人马,经过我与几位将军共同商议,决定由二叔带三千人镇守泾邑,因为怕二叔行事鲁莽,由我建议,五叔一同前往,协同镇守。伊州则由老成且忠心的四叔带三千兵力镇守。 
  卫家军总将军府设在洛郡,由狐狸和老七带领主力驻扎在此,我与早早自然也留在洛郡。 
  怕泾邑的百姓不服二叔的管束,狐狸亲自带着瑶瑶去了一趟泾邑。听说泾邑刺史府的老仆人们一见到瑶瑶,抱着她痛哭流涕,泾邑百姓听闻凌刺史千金尚在世,且被卫家军六将军收养,便推举德高望重的老者前来,向狐狸表达了服从管治的意愿,同时告诉瑶瑶,她爹娘的遗体,也早由百姓们悄悄收殓了埋在郊外,瑶瑶白衣孝带,在数万百姓的见证下,为她爹娘亲手立下墓碑。 
  狐狸命人将田公顺押至凌刺史墓前,瑶瑶以七岁之稚,竟亲自手刃仇人,血溅孝服,她颜色未改,围观百姓无不唏嘘赞叹。 
  只有我才知道,回到洛郡后,许多个夜晚,瑶瑶都从梦魇中惊醒,我总是无言地将她抱在怀中,她才又慢慢入睡。 
  我已收了一些孤女,派了两人照顾瑶瑶,她们随同前去泾邑时,我也悄悄叮嘱她们暗中打听一下凌刺史夫人的来历。可她二人回来后细禀,只道泾邑百姓皆知凌刺史夫人姓萧,十分美貌,性情温婉,但娘家何处,竟无一人知晓。 
  我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 
  狐狸想是曾担任过参事的原因,于政务一途驾轻就熟,他挑灯十余日,将军政官制、吏税法例制订得十分详细,泾邑自有凌刺史留下的一套班子按此制进行管理,伊州那边,狐狸亲自挑选了一些老成的官吏,洛郡这里,则由狐狸兼任郡守。 
  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 
  似乎也只有这种忙碌,才能让我不去想很多不应该再想起的事情。 
  从鸡公山来洛郡路上收下的那个女子名叫云绣,她随我们到了洛郡后,本来因为思念死去的儿子而不吃不喝,我正要命人强行灌她吃点东西,她却忽然向抱着早早的邓婆婆扑去。 
  邓婆婆没有提防,被她将早早抢去,吓得众人要上前去抢,我看清云绣望着早早时爱怜万分的神情,心中一动,制止了众人。 
  云绣抱住早早就再也不愿意松手,人却逐渐精神起来,说也奇怪,早早在她怀中也不哭不闹。我的奶水正不足,总是无法喂饱早早,见这云绣尚有奶水,便索性让她做了早早的奶娘。 
  云绣似是将满腔的母爱全转移到了早早身上,邓婆婆数次来我面前抱怨,现在云绣将早早的一切事情都包办了,府中又有专门的厨子,她已经开始闲得发慌。 
  我一笑,便劝她索性趁机享点清福。 
  我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正式将心中的筹划付诸于行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了数百名孤儿孤女,我忙着在将军府旁划了块空地,命工匠搭建营房安置他们,只待收满一千人便开始进行训练。 
  如此忙碌至六月,我的青瑶军终于收满了一千人,虽然全是帮没有长大的小子和弱质女子,但看着他们崇慕的眼神,我却颇有几分成就感。 
  这晚将所有人员的名字记了一遍,想起数日未见狐狸,又正想向他要一个人,便拿了花名册,往他居住的西厅走去。 
  还没出内院,云绣慌慌张张地跑来,面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夫、夫人,早、早早不见了。” 
  我吓了一大跳,连声问:“怎么不见的?!” 
  云绣的眼泪便掉了下来:“早、早早睡着了,我想着他暂时不会醒来,便也打了个盹,谁、谁知一醒来就不见…” 
  我略略松了口气,既是在将军府内院不见的,便没有大碍,毕竟内院这些人全是狐狸和我的心腹。 
  我带着云绣在内院找了一大圈,所有人都未见到早早,也都急了,打起灯笼在院子里四处寻找。邓婆婆急得脚直跳,揪住看门的武叔问道:“今天晚饭后,谁进来过没有?!” 
  武叔半天才颤颤巍巍道:“没、没,就六将军进来了一下,可、可我没见他出去啊…” 
  我忙道:“你们继续找,我去六叔那里瞧瞧。” 
  狐狸居住的西厅在将军府的西南角,因为他素来喜静,也不要人服侍,诺大的院子便只他一人居住。 
  院门是虚掩的,我轻轻推开门,夜风送来一阵轻轻的“咿呀”之声,我一颗心便晃晃悠悠地落了地。 
  我索性将脚步放得极轻,极慢地走至书房的窗下,隔着窗棂的空隙,看见狐狸一袭家常青衫,趴在书案上,在指着一幅图,侧头对同样趴在书案上的早早说着话:“早早,来,跟六叔念,洛…郡…” 
  早早胖嘟嘟的右手使劲在图上拍着,嘴里嗯嗯啊啊。 
  狐狸锲而不舍,又指向另一处:“这里,跟六叔念,伊…州…” 
  早早仍然很兴奋地拍着图,他手臂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 
  狐狸似是恼了,一巴掌拍上早早屁股,怒道:“臭小子,六叔给你打下了三座城池,你也不给点面子。” 
  我忍不住满肚子的笑意,额头便一下子撞到了窗棂上。 
  屋内,狐狸和早早同时抬头,早早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我忙进去将他抱起,忽略掉狐狸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嗔道:“你抱了早早出来,也得说一声,云绣急得要发疯了。还有,你怎么出院子的,怎么老武只见你进去,没见你出来?” 
  狐狸以拳掩鼻,轻咳一声,微微笑:“想着提前训练一下早早的轻功,便带他翻墙出来了。” 
  我哭笑不得,哄了一回早早,转向狐狸道:“六叔,我正要找你要一个人。” 
  “谁?”狐狸边问边卷起那幅图。 
  我不经意间一瞥,图上标有一个红色的小小箭头,似是直指永嘉方向,我心中微微一个咯噔,话便说得比较缓:“我想要原来三叔的那个手下,黎朔。” 
  狐狸将卷起来的图插到大瓷花瓶中,道:“黎朔?要他做什么?” 
  我将目光从那幅图上收回,道:“黎朔这个人,我了解过,他随三叔上山前是军中的校尉,训练士兵很有一套,虽然他曾是三叔的手下,但他性子有点孤傲,并不和三叔沆瀣一气,所以后来三叔被赶走,六叔你仍留了他下来。但他也从此颇受弟兄们的排挤,在卫家军中并不得意。” 
  狐狸点头道:“大嫂知道得倒挺清楚,这个黎朔,军事方面的才干是极强的,我也想再看一段时间,预备大用。” 
  “那现在先借给我用吧。”我干脆道:“我想请他来帮我训练青瑶军。” 
  狐狸想了想,撑着长案哈哈大笑,笑罢,摇头道:“可怜大嫂的这些少年娘子军,有得苦头受了。” 
  我叹道:“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也不能成材。训练好了,万一将来形势危急,他们也能生存下去。” 
  狐狸却略带促狭神情地凑过来,轻声道:“我很好奇,大嫂也打算跟着他们一起接受黎朔的训练吗?” 
  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便被他问住。早早忽然伸手揪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扯,我啊地叫了一声,狐狸忙上来扳开早早的小手,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道:“大嫂是要当青瑶军统领的,统领者应有威严,可不能让属下看到你受训的样子。” 
  我沉吟道:“那怎么办…” 
  脚步声踏踏响,瑶瑶冲了进来,小脸蛋兴奋得通红,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大声嚷嚷:“舅舅,您答应过要教我练剑的!” 
  她嚷完了才发现我和早早在屋内,愣了一下,反应倒算快,叫了声婶婶,又冲过去揪住狐狸摇晃:“叔叔,你得说话算话!你还答应了要教我骑射!” 
  我装作没听到她那声“舅舅”,向狐狸笑道:“六叔既要教瑶瑶,不如多收一个弟子,连我一块教了吧。” 
  狐狸没说话,只逗弄着早早,待我和瑶瑶都等急了,他才将早早放回书案上,拂了拂衣襟,笑道:“也罢,我就收下你们这两个徒弟,不过…” 
  他拉长了声音,目光在我和瑶瑶脸上来回打转,待我有点心惊胆颤的感觉了,他才悠悠然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入我门者,就得一切听我的命令。”   
  洗冤?   
  洛郡前任郡守想必是位极风雅的人,西厅前的小院子沿回廊挖了一条小水渠,自府外引进来一渠清流,再在院内栽了几丛瘦竹,一带紫迭兰。院门、小角门及厅内轩窗等也是依据五行八卦设置,即使是炎炎夏日,这西厅内也是水声淙淙,清风徐冉,沁人心脾。 
  可现在,这沁心的感觉,我和瑶瑶丝毫感觉不到。 
  瑶瑶手背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跳上土坑,又跳回坑中,出了几口粗气,瞟了一眼厅内正将早早放在他膝上逗弄的狐狸,低声恨恨道:“婶婶,我们上当了。” 
  我跳了几下,抹了把汗,喘气道:“不会吧?” 
  “哪、哪有这样练轻功的?”瑶瑶眼睛都有点红了,“就挖这么个小土坑,让我们天天跳上跳下三千次,弄得我现在看见是个坑就腿发软,这、这不是故意坑我们吗?” 
  我双腿酸痛难当,气息重得没法再和她说话,好半天才能再跳上土坑边缘,咬着牙齿数道:“两千零一…” 
  瑶瑶顿时哀嚎一声,“我才一千三百多,婶婶你等等我…” 
  “嗖…” 
  窗内弹出一颗黄豆,正中瑶瑶膝盖,瑶瑶向前一栽,栽了个满脸泥。 
  狐狸抱着早早,冷着面出来,斜眼着瑶瑶,道:“你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可以多跳几十下,既然你还有多余的神气说话,那就加跳三百下。” 
  瑶瑶不敢再说,连脸上的泥土都不敢擦去,含着一汪泪水,发狠跳了几下。 
  狐狸拿着个拨浪鼓在早早面前摇晃,看着早早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来抓,他笑得贼嘻嘻的,象在看着一块即将入口的肥肉:“早早,你也别太高兴,先把你娘和姐姐训练出来,再过两年就轮到你了。” 
  早早小手晃悠了半天,都抓不到狐狸手中的拨浪鼓,似是被逗得急了,“啪!”小手猛地一下挥出,正结结实实地扇在狐狸的脸上。 
  我没忍住,卟地一笑,气顺不过来,脚下一软,也和瑶瑶一样向前栽倒,同样栽了个满脸泥。 
  刚撑起半个身子,一双黑色缎面布鞋在我面前停住,我侧抬头,狐狸慢悠悠蹲下来,看定我,慢悠悠道:“练功时不专心,加跳三百下。” 
  这夜,瑶瑶躺在床上哭诉骨头疼,又说口渴,服侍的人似是在外屋睡着了,我只得自己摸起来给她倒水喝。 
  谁知这双腿已酸痛得不象是自己的,下床没几步,我就磕上一把椅子,向前扑倒,额头正重重地磕在桌沿上。 
  我倒在地上半天哼不出声,瑶瑶黑暗中看不清楚,以为我晕了过去,吓得大声叫人,结果阖府惊动。 
  连刚带兵巡城回府的老七和正与幕僚开会的狐狸也赶了过来。 
  结果,我一边坐在凳子上,呲牙咧嘴地抹着药膏,一边还得看狐狸抄着手倚着门略带嘲讽的笑容。 
  全身骨头酸痛的感觉,半个月后才慢慢消失。 
  当每日扎上一个时辰马步、跳三千下土坑、举半个时辰的铜锤、练半个时辰射箭成为习惯,瑶瑶也不再痛诉狐狸“借授艺之名,行欺压之实”。我也慢慢能感觉到身体发生的一些微妙变化,比如一只手抱早早会觉得比以前轻松许多,提一大桶水从厨下走到房间竟似不费什么力气,不再象以前一样气喘吁吁。 
  狐狸的政务似是管理的颇为顺利,加上我和瑶瑶也能每天定时定量完成他的任务,督导训练时脸色便好了很多。 
  可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和瑶瑶站在土坑边,面对着他丢下的四个沙袋,面如土色,他的脸色又冷峻得如冬天的冰棱,还从鼻中长长地“嗯”了一声。 
  我们只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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