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不朽 作者:百里玩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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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酒吧的时候，夜色已深，灯管闪烁下，经典生活有着与众不同的低调和奢华。
尤其是在和大家在一楼喧嚣欢聚后，她随着戚少商来到二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个名叫经典生活的酒吧由楼梯缓缓切割出来的不同生活。
一半寂静，一半喧嚣；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如此的氛围真是适合聊些什么。
所以戚少商开口。
他说“崔逸飞和顾惜朝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晚晴一怔，她本能问“你认识崔逸飞？”
崔逸飞似乎是一个更为遥远的记忆，由于一些人的刻意遗忘和遮掩，年轻一代的导演或者演员极少有知道这个人的。
远在威尼斯整理电影节采访资料的息红玉，猛然想起，之前在顾惜朝家中看着极为眼熟的那个字迹是在哪里见过。
某次她们总编让她去他家里找资料的时候，她无意中翻到的照片，一张四人的合照，其他三人在如今来看已经是响当当的名人了。现在的电影协会的主席，傅氏董事长，还有她们杂志社的总编。
另外一个人却是从未见过，打扮虽然和其他三人相同的郑重，但是散发出的气质却有迥然不同。当时记得背面的墨蓝色字迹，朴拙的笔体：逸，摄于99年，夏。
距现在已经是有些年头了。
当时以为字是总编所写，还曾经暗中嘲笑很久。却没有想到，牵牵扯扯，竟然和顾惜朝联系起来。
此时晚晴的惊异无处遮掩。
可是，既然戚少商问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傅晚晴回答道“崔逸飞是，顾蔓菁的丈夫，顾惜朝的父亲。”
“难怪，”戚少商喃喃自语“难怪他对崔逸飞的事情如此了解和熟悉。”
晚晴没有听到戚少商的话，接着说“很奇怪吧，顾惜朝虽然是崔逸飞的儿子，却是跟着母亲的姓的……”
傅晚晴第一次见到顾惜朝，不过7岁。彼时，她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远离在市区的别墅里修养。
这附近有一所修道院，收养着被遗弃小孩子们。
彼此的见面，不过是一场如同打开窗一般的随意和偶然。傅晚晴本来只是在一楼的阅读室里看书，无聊了，便走到窗前打开窗，想着透透气。
于是，看到了那个时候，10岁的顾惜朝，满身满脸的伤，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显示这具年轻的身体的主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多么激烈的争斗。
顾惜朝蹲坐在花圃里，他仿佛天生便带着傲骨，即使伤成这样，依旧表情冷淡的，倔强的坚强。
傅晚晴当时感觉到了好奇：都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不疼么？她记得表哥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的时候，都会对着保姆发脾气，即使不哭的话，眼圈也会红着，表示出伤的有多么的重。
“你不疼么？”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惜朝不料此时，在这个地方，竟然还会有别人，一时间怔住，说不出话来。
刚刚算是一场混战，六个人初中生对他一个，可是即使是那样，他们却仍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顾惜朝身上挂彩，但是那六个人也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想到此，顾惜朝嘴角微微扬起。
看面前这个人一直没有回应，傅晚晴忍不住又说“以前我表哥受伤了，都会痛到哭出来，每次姆妈都要呼呼好久的。你流了好多血，难道不痛么？”
“痛。”7岁的傅晚晴长相甜美，让人忍不住疼爱。顾惜朝不自觉的就回答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哭？”依旧是好奇的口吻。
“能哭出来的人，都是因为有人疼爱所以才可以随便的哭，”顾惜朝的话完全不像是一个10岁孩子说出来的“如果哭不哭都没有人在意的话，哭也不过是浪费力气，倒不如不哭，给自己留些尊严。”
傅晚晴还不太了解尊严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感觉面前这个男孩，眼里浓浓的一些什么情感，让人看着也会跟着一同悲哀。
“我来在意好不好！”几乎是冲动着说出这些话“以后你难过的时候，我来陪着你，我来心疼你好不好！”
顾惜朝又一次的怔住。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到友善的目光，听到的关怀的话语。
傅晚晴递过手绢“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好。”
“所以说，顾惜朝是被收养的？”戚少商皱着眉头问。
“是啊，因为是顾阿姨收养了他，所以就随了她的姓。”傅晚晴说“后来，顾阿姨和崔逸飞导演在一起，也没有改。再后来，就这样了。”
“再后来？”
“崔导演后来因为抄袭被电影局封杀的时候——和你这次的情况倒是非常相似。”傅晚晴突然想起戚少商也正因为洗钱门和抄袭门事件被电影局封杀着。这次作品拍出去，能不能播还是个未知数。和数年前的崔逸飞的命运诡异的相似。
“不要紧”仿佛看出傅晚晴心中所想的，戚少商笑着说“没有什么忌讳的，你直说就好。”
“崔导演和你的有些一样，但是又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是抄袭了，所以当时在整个娱乐圈是处于被孤立的状态。也找不到片商来拍片。欠了很多钱。最后，身体也不好，就病死了。顾阿姨……也跟着……”
戚少商眼里难掩心疼，顾惜朝，既然你是如此一步步走来，你又如何能设下着重重的计谋。你难道，不疼么？
“惜朝真的很可怜，”傅晚晴接着说“那个时候，他是和傅氏签了合约，卖掉顾逸飞所有作品的一切权益之后，才还上欠的债，离开这里的。”
傅晚晴讲的极为简短。但是，戚少商仍然可以窥到那些破碎回忆中的部分真实。
傅氏买下了所有的版权，然后，崔逸飞从这个电影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这是代价。但是对于顾惜朝来讲，也许，更是一种惩罚——本不需要他承受的惩罚。
“后来，他回来，我想办法介绍他进傅氏——我知道他在法国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可是，他依旧不开心。戚导，你原谅惜朝好不好？”傅晚晴眼里满是恳求，她纵使不理解顾惜朝的做法，不接受顾惜朝所做的一切，却仍是不希望别人怨恨着他。
舒缓的音乐下，戚少商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刹车声。
虽然极为细微，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他下楼，看到顾惜朝和息红泪说：你把他当作什么了？又把我当作什么了？
顾惜朝转过头看，发现了他，眼里却是还未退去的怒意和某种感情的压抑。
戚少商看着面前这个人，仿佛踏尽千山万水，穿越了千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理。
“好久不见，”戚少商说“顾惜朝……”
第十二章
“方便单独和我谈一下么？”戚少商指了指旁边的拐角处。
顾惜朝紧紧的抿着嘴角，一言不发，跟在戚少商的后面走了过去。
僻静的拐角，一个人也无，倒是谈话的好地点。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拧着的眉，若有似无的笑了出来“刚才傅晚晴问我，能不能原谅你……”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嘴角的笑意，只觉得胸中一阵憋闷。
“顾惜朝，就算我原谅了你对我所做的，可是，我怎么能够原谅你对你自己所做的？”戚少商的嘴角上扬，竟也成一个冷厉的弧度“所以，我绝对无法原谅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顾惜朝厉声反驳。
“你在生气吗？”戚少商仿佛才发现顾惜朝的怒意一般，伸手欲触顾惜朝的脸，却被顾惜朝厌恶的挥掉。
戚少商表情一凛，蒸腾而起的不悦。眼神锐利的扫向顾惜朝。只是一晃，便一把抓过顾惜朝的领口，将他推向后面有些粗粝的墙壁。
碰的一声。
顾惜朝只觉得后背被墙壁磨砺的一阵灼热的痛。然后耳边喷薄着相同热度的呼吸。
戚少商在他耳边说“你凭什么生气，嗯？顾惜朝，你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声音咬牙切齿，仿佛要将他连皮带骨啃噬干净。声音里是深深的恨意。
顾惜朝挣扎着，他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领口被戚少商抓紧在手里，勒的喘不过气来，胸中就越发的憋闷。
即使是这样，顾惜朝依旧能够扯出个冷笑“我生不生气，为什么生气，与你何干？”
我选择了这条路，与你何干？我狠不下心，与你何干？我生气，与你何干？
两个人互相愤恨的凝视着，眼里可以辨别的清的是怨恨，是不甘，可是那些浓的的化不开的，那些微妙的情感又是什么？
忽然，感觉到一切语言都是多余。
顾惜朝挣扎的手臂化成牵连和挽留揽过戚少商的颈项，倾身迎上去戚少商的蛮横的吻。
戚少商强悍的分开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强迫他的舌与他一同纠缠，撕扯。因为力度太大，顾惜朝整个人被按在墙上，后脑撞在冰冷的石面上，木木的发痛。
毫无温柔可言。
可是顾惜朝偏偏感觉到快活。说不清原因，但是仿佛之前一直被欠下的在今天都得到补偿一般。
所有考虑，所有计划，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戚少商悍然侵略的唇舌而被搅的纷乱。因为这激烈的纠缠，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唇齿相磨的地方无法控制的滴落。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大半，已经分不清楚身上火热的到底是戚少商的手还是他紧贴过来的身体。
感觉的到那心跳。碰，碰碰，碰碰碰……逐渐急促的频率和自己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奇妙却融洽的交织在一起。
一时，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只觉得天地之间，再无其他。
啪的一声，酒瓶破碎的声音。
顾惜朝一惊，无法克制的僵住身体，思绪也瞬间回笼，方才想到，这里虽然是拐角处，偏僻安静，但是远处仍可以看见从光亮处偶尔晃过的人。
来这里的多是演艺圈的圈内人。
如果被任何一个发现，如果……
他窒住呼吸，无数个念头转过，最后一咬牙，狠心看过去，竟只是一只路过的野猫无意中拨弄倒了路边的酒瓶。
戚少商此时也转过头去，看到是一只猫，不禁哑然。
回头望向顾惜朝，两人相视而笑。
笑声初歇，惊魂甫定，转眼凝望的，便是那
氤氲而压抑的眼，丰润的被咬破的唇。
还有两个人急迫的心跳和剧烈的呼吸
戚少商只觉得有无数的话语涌到了喉间渴望述说。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这样的话语：
“你在我后背上写的崔逸飞三个字，是为了提醒我即将遭遇的危难，还有傅氏会采取的手段是不是？你去找雷视的公司联合，是因为你知道卷哥知道我有难一定不会不管，对不对？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顾惜朝，你放水太多次了。”戚少商目光紧紧的逼视着顾惜朝“如果摧毁掉我可以成就你的话，你何不干脆一些？”
顾惜朝衬衫上第二颗扣子不知道刚才撕扯的时候掉到了哪里，戚少商说这番话的时候，顾惜朝恰巧扣到这里，手不可避免的顿住。
还有着微不可寻的颤抖。
有些时候，戚少商比任何人都困惑。
也许是太过了解，了解到觉得陌生。顾惜朝做的一切，决绝到了极处，却偏偏总留出那么一些空隙让人可以绝处逢生。
“或许，只是我还有利用价值，让你一时无法决断；或许，只是你更深更大的阴谋。”戚少商平静的说出种种推测，看着那个人的面容，一点点褪去血色。
“如果你认为是，”顾惜朝咬碎银牙“那便是。”
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比以往都还要嚣张的笑容“我一向喜欢未雨绸缪，提早做准备，自然在最开始便已经计划好了整场阴谋。算计的就是你。”
“崔逸飞那件事，只是对你的警告，让你知到和傅氏作对的下场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如今可还有崔逸飞的电影，可还有几人知道崔逸飞？”顾惜朝明明是在笑着，那笑意却有分明带着一丝的惨绝“不管你怎么挣扎，最后也不过是同样的命运。”
看到这样的顾惜朝，戚少商却只想深深的叹息。
“说谎话的时候，如此的无懈可击，偏偏到说真话的时候，却又喜欢留一半让别人乱猜。”戚少商道“顾惜朝，你的习惯真好。”
顾惜朝猛然看向戚少商。
戚少商靠近他“你何必如此……强颜欢笑……”
“那你为什么又明知故问！”顾惜朝皱眉凝视着戚少商。
一切回忆的残痕，一切曾有过的美好的幻想和恬静的灵感的东西。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凝聚，汇合，反映在那个人的眼中。幻化成那脉脉的温情。
顾惜朝想要说些什么，那些之前一直压抑的许多话语。
可是，却又感觉，什么都不用说。
也许，连他所做的一切的最终目的，这个人都知道的透透澈澈。
过了许久，他低哑着嗓子说“戚少商，你来帮我好不好……”他一直在硬撑着，真的很累。一个人走那条路，纵使最后的结局是不朽，依旧会孤单，会寂寞。
戚少商看在眼里，话语温和，态度坚决“顾惜朝，我不能看你继续错下去。回头吧。”
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