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 by 古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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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就算他拿出一千亿美金,我也不会对他一笑。”我笃定道。
电话响了,大律师示意我接。
我接了,第一句问他:“你以为这样就能偿清你杀过的人、做过的孽吗?”
先瑜扬的声音,一直是低沉而成稳的,此时他那边传来很大的风声,他隐约有笑,声音像蓝
丝缎掠过。
我们曾一起望见过那样蓝的天空。
“你觉得我是做事会后悔的人吗?杀人,作孽,我无法如你在乎。”
我冲电话筒喊:“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掉一滴泪!”
他静默着,温和问我:“我就在你跳下去的崖上,我也跳了,你真不会掉一滴泪?”
“你会为人寻死?你也是先瑜扬?你这骗子!从不说一句真话。”
“我只问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大律师盯着我眼睛发亮,我紧握话筒,真想推先瑜扬赶紧掉下去,免得再祸害别人!
倾城之恋(古木) 正文 第43章
章节字数:7269 更新时间:08…02…25 23:15
大律师盯着我眼睛发亮,我紧握话筒,真想推先瑜扬赶紧掉下去,免得再祸害别人!一时思
绪万端,竟住了口。
“别傻了。你摔不死也得冻死,海水很冷,冷得能冻坏你每根骨头,你养尊处优,临死肯定
比我受的罪吃的苦多。”我终于出声,缓缓阻止。
他在笑。我知道他又耍我。
“成城,要是你在这,我怕我会推你下去。你爱不了我,那就让我亲手杀死你。所以,让你
的原非好好保护你,别再让我看见……没有我,你要好好生活,我的爱。”
他挂电话了。我想象不出他到底有何种心情对我说话替我安排赏我银子,这难道不是他猫捉
老鼠的小游戏?他一直稳操胜券始终不能服输,这样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早该知道明
白想通,这也太傻假如他真爱上,先瑜扬,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宁愿想你是玩这
游戏玩得太赔本,把这血腥游戏结束尾声。
你跳了,我真不会掉一滴泪?先瑜扬,我不会,一定不会,所以,你也不准跳!
今天里,两个人跟我说起原非。好象又好久不见,他看来真是过得很好。
回到孤儿院,天已黑了。我躺在床上,躺了十分钟,还是躺不住,我跳下床,要去找一个人
,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宅的佣人说主人有几天没回来了,跑遍他每个住所,全不在,怎么敲都没人开门。
或许正舒服躺在哪个女人香喷喷的床上享受吧,我慢慢走在凌晨三点的大街上,疲惫不堪,
索性坐下来,揉揉自己疼痛的关节。
天的边缘,有一抹彩色的曙光,那是焰火。凌晨三点,突然升空的焰火,无人可见,美丽非
常。我站起来,沿着那不断的彩色,一点一点走,失去了那年的烟花,见什么都难以有彩
色。
我走啊走,像中魔一样走啊走。我隐隐有个信念,原非他将会在烟花的尽头等待我。
原来烟花的尽头是一个湖,很多年前,在这个安静的湖里,有个傻瓜下去救一条狗,狗没救
成吓得半死,又被一个聪明人拎上岸边。
冥冥中,都是注定。注定这苦这痛这离别。
天上,一朵大红的牡丹花盛开了。我仰起头看着,时光犹如回到当年。
我在老地方看见了原非。快要看不清了,比当年更幽深的湖边一角。他静静站着,好象星辰
的距离,他总高高在上,其实就想维持神秘一点不想被人找到吧。我想还是算了,答案也不
重要,他的安宁和自在大于答案。于是,我倒退步子,慢慢让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他。
“成城……”他低低说。
我停了步。
他却不再说。
他并没看到我,静静看湖,好象里面有个我才对。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啊?原非。我一点也
不知道了。
我在的时候,你从不看我。你现在看着湖,有用吗?
我们静静站立,就算相隔再近,心却太远,怎样才能看清?
我踩在草上,一步步走着,走着,我的眼还没好,走得跌跌爬爬,当我也站在了幽深湖水的
边缘,我念出他的名字:“原非。”
他久久未有动作。在我以为他没听见的时候,他才回首看看我。动作依稀熟悉,十分正常,
头部微昂,仍旧高傲,美丽啊罂粟啊狡诈啊野心啊无情啊,你还是你啊,我发现你还是你啊
,你总还是你,我感觉自己微微笑了,因为我没错。
在模糊的光线里,这黑夜永无止境。
“你……”他从嘴唇轻轻吐出一个叹息,几乎有哀伤凄绝的滋味,但终于一振,冷肃了轮廓
,飞扬跋扈:“又舍不得我了?”
风吹着脸,由不得我拒绝,世界再大,也只有那一夜,我最后拂过你一个指尖。
舍不得?习惯吧。你总有你的人生,多问无益。
“你都好吧?”我打量他,朝他靠近一步,却被滑腻的石头绊住,腿一下子就滑进水里,重
重崴了脚,我蹲下身,揉着疼,我抬头看纹丝不动、一眼不看我的他:“别骗我,我觉得你
不对劲。”
“你?一个瞎子能觉得什么?你那时候不该活下来,我真累了,已经懒得可怜你。”
可怜,多沉重的东西,人们总无法可怜到底。
冷冷看他冷酷到底,冷冷看他始终不再看我,侧着的面部这么绝世,残忍的心无人可及。
好一个原非。
“那天傍晚,为什么又要我好好看你?”我缓缓站起身体,才恍然:“又在骗我?”
原非淡淡说:“是啊。”始终不看我。
我听完他这样说,我无话可说,我转过身,慢慢走开。
“再见。”他说,终于摆脱我。
我听到了,我已经走了十步。就算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已和这人无关。
第十一步太重要,千万不要回头。
而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扭过头,好象逃避灾祸一样,他要躲我远远。我很惊讶,
总觉得他此时会做很多就是不会好像逃兵。
他从来不是逃兵。他总是有无数必须实现的野心。
“你怎么了?”
我傻乎乎问这种问题,当他一步步慢慢走离我,渐渐被黑暗吞没。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心跳得非常缓慢,我隐隐约约知道我要再看他一眼。我会活下来,我知道我一定会活下来,
并不想逼你同情。真的不是。
当我走出第二步,他却走得更快,以至蹒跚。
——“你还要缠我到什么时候?大街上的妓女都比你要脸。”——
我闭上眼睛。我关上耳朵。也早已关上了心,随便你怎么说对我都已无所谓。我们已经事过
境迁。
只是还有一点疑惑,你能不背对我说话,好好看着我骂我滚吗?
你不要让我不安无知想问“你怎么了?”这种白痴问行吗?
我追上了他,我以我一个半瞎对黑暗的适应力追上了这个在黑夜里蹒跚的正常人,我碰着了
他的肩膀,紧拽着他的高级面料,我喘着气,嘲笑顽强背对我的他,“为什么不敢看我?为
什么到最后还要这样?用钱就能买到一切吗?漂亮大楼漂亮女人,这就是我能得到的补偿吗
?你是胆小鬼吗?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根本没有爱人的资格?你爱的只是自己啊。”
他推开我,我拽住他,我们拉扯,我很固执,我很坚持,我试图让他明白:“因为我做过的
那些傻事你要不得不可怜我?干嘛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原非,你这么高傲高傲到只能看见
自己,你说你怎么可能爱过我?”我嗤笑,在我笑的同时他竟突然僵住,我不得不说:“你
的爱情好廉价,我不要。你继续你的高傲吧,反正这世上根本没有能让你真心的人。”原非
他非常镇定,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是坚毅如顽石的,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改变!
我松开了手,从他的沉静里充分感觉自己是个唠叨不停的傻子,其实他根本在想:这个失败
者跟这么成功的我说这么多废话真是白痴!还那样坚持不看我,那样大幅扭着脖子到折断的
地步也绝不看我一眼。
他好奇怪。当我松开手的时候,他就像刺猬又找回了刺,迅速地背对我,迅速地隔离我。
他好奇怪,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他?
“你说完了,你走。”他命令我。
我微微退后,在他以为我走的那刻,我冲前一大步,我快速地绕到了他面前。
————
我一定要看看你。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不安,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回答你一切很好。
不要焰火了,不要戒指了,不要再有希望了,不要再爱了,不要你了。已经不要你了。已经
说了你的爱好廉价。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做了什么……”
我的心里,我的头脑里,我的眼睛里,我的一切里,好象窒息。
罂粟一样的美人,总有一双比什么都锐利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世上最美的光华,就算那亮
光总不停带给乖乖上钩的我以痛苦,也是最美的。
他似也愣住,今晚的月亮首次赶走乌云,黯淡如丝的月光下,他安静沉着美貌非凡宛如出尘
莲花。
原来竟是我攀折了他。
我无法眨动眼睛,我的心跳缓慢如死人,我好象陷在沉重的噩梦里,太沉重太沉重,我宁愿
心痛死也不要感受到这么沉重!这么无力。
“你的眼睛,到哪去了?”我摇头,我看月亮把他左眼残缺暴露得清楚,空荡荡的眼眶,像
被人活生生挖走,是谁这么残忍要把最美最美的眼睛偷走?告诉我我一定是我两眼都瞎了才
看错的吧!我伸出我的手指,触摸那片死气沉沉的干瘪皮肤,我闪电一样收回!什么都没了
,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把它丢到哪了原非?你好糊涂,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眼睛丢掉?”
我死死抠住自己手指,我的手指好疼,十根手指头都好疼,像淬进火里,像割进肉里,像化
在骨头里。怎么会这样疼痛不堪?我已经不想再受伤再疼痛,你为什么要这样随心所欲?你
为什么从不问问我是怎样想的?你让我这么疼,我好想杀死你。
不完美的原非慢慢在嘴角勾出一点点笑,天真问我:“丢的东西还找得回来吗?”
我用我无比疼痛已经明显痉挛的手指们盖住我的左眼,没有光明,没有神迹,只有左眼在饱
满跳动,明明不属于我,它还能这么镇定高傲地跳动,太不要脸,真正的主人就在面前,为
什么还不夺眶而出!
夺眶而出的只有愤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出疯狂。
我打他耳光,一掌,再一掌!再高高举起手,动不了,连手心手骨脉搏也开始剧疼,我被他
扎了,痛苦原来很长,尖尖如针,我被痛苦穿透了肢体。
“看看你,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蜷着我的手,在疼痛顺着我的脊背蔓延到颈子前,我
还能自如摇晃头脑,犹如讽刺嘲笑一个人工神迹:“你只是个半瞎子,你丑死了,你爬得再
高也会摔下,没人会要你——”
他握住我手指,一一扳直,一一把他的手指塞入缝隙。
“让我握一会,我就松手。”
他说得好象小孩办家家一样轻松,当他温柔地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没有这样恨过他,你凭什
么说得这么容易?你凭什么以为拆开的东西缝缝补补就能变成新的了?你这样做你让我怎么
办?
新的生活,没有你也能平静自由的生活,没有了这些,我还有什么?
“成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欠你的也还清。现在的你已经配得上任何人。”
他松开了手。他的嘴角是那个淡极的笑意,如月光一样温柔又黯淡。
“你欠我什么?”我不知道你这种人会欠我这种人什么。
“……这么多年,记不清了。”他皱起眉:“只记得你都不看我一眼就跳下悬崖,像只傻兔
子跳进陷阱,我本来以为你会跟我走,你总会跟我走,但你宁愿做只傻兔子。跟我在一起,
是你最大的不幸。还好,你明白了。”
“我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