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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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红红的,明显伤感过度,两人关切地追问,余罪不耐烦地道:“我也想我爸了。今年老子不上班了,无论如何也回去跟我爸过年去。”
“哎呀,这尼马思想境界,真高啊。”骆家龙哭笑不得地评价道,鼠标却是知道内情,直问着:“哎对了,你爸不刚娶了新媳妇么?你回去不是当灯泡吗?再说你家老爷子正乐呵着呢,那想得起你这个操蛋儿子来。”
“我特么……我有段时间没揍你了。”余罪揪着鼠标,又开始蹂躏了,这嘴贱的,连骆帅哥也不帮他了,直收拾得鼠标又是高潮般嚷了若干才算放过。
三个人弄腾了很久,才见得邵帅慢慢从父亲的坟前下来,三人迎了上去,邵帅挨个谢了,默不作声地上了车,同邀着邵帅一块吃顿饭聚聚,回到了市里,转悠了好久,最终意见统一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离警校不远的那家川味饭店。
曾经这儿的第一顿饭,是当时兄弟们掏遍全部口袋才凑够饭钱的地方,也曾经在这儿,不知道喝醉过、喝晕过多少回,被送回宿舍也不知道是谁;也曾经是在这儿,每次吃饭都是杯筷乱抢,一盘菜几筷就见底了。今天四个人点了好多菜,回锅肉、毛血旺、水煮鱼、童子鸡,都是那时候头碰头争抢的好味道,菜摆到面前才发现,却已经没有那时的胃口。
这一餐,菜没动多少,酒却喝了不少,都醉了。第二天,余罪都想不起自己怎么回到了庄子河刑警队
酒醒之后,他回想着前一天的点点滴滴,回想着从警以来的浑浑噩噩,很多地方让他感觉到了汗颜,警营数十年如一日的滚滚铁流,挟裹走了多少辈出的人物,不管是高尚的、还是卑下的;不管是英雄的、还是罪恶的;不管是风传一时的,还是寂寂无名的,都化作铁流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
那我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余罪摸着心口扪心自问,心口的位置,还有一张银行卡,一个秘密,一个让他窃喜,让他惶然,同时也让他冷汗涔涔的秘密。
也在这一天,一封市局的嘉奖通报从内网电传全警:
……1月5日,庄子河刑警队精心组织,周密部署,突袭晋祠山庄地下赌场,抓获潜藏在此的持枪抢劫嫌疑人张某某(公安部级在逃嫌疑人),缴获大量赌具、赌资、管制刀具以及仿九二手枪一把,子弹九发……经报请公安厅批准,庄子河刑警队荣立集体三等功,庄子河刑警队长余罪同志荣立个人二等功。
特此嘉奖
第23章 心之归途
时间过得很快,最起码对于已经没有新衣和压岁钱期盼的成人来说很快,当庄子河不大的小镇上也挤满了年货贩子,当天寒地冻依然挡不住外出打工者回家的脚步,当春联和鞭炮从摊位流向千家万户,这一年呐,就到最后年关了。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余罪带着队出操归来,本来是他的习惯,当队长后传染了不少队里的同志,毕竟现在工作忙得已经很难有户外活动了,早起跑上两公里,顺带吃了早饭,正好悠然地来上班,比慌慌张张从被窝里钻出来,可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队长,咱们什么时候放假?”有队员问。
“不放假好像你干什么了似的。”余罪反驳了句,那问话的没音了,嘿嘿笑。
“那要不咱们今天开始轮班?”又有人问,余罪一看是巴勇,这大嘴巴总是瞅空偷个懒。
“行啊,我看下排班,好像是二十九开始轮班,这样,这两天轮巴勇值班,其他人有事,可以告个假忙着啊。”余罪背着手一副队长的派头。
同归来的队员们哈哈大笑,巴勇面红耳赤,却是不敢争辨,别人笑时,他还振振有词说了:“队长让我值,我就值,看谁笑话我,笑话我再有行动,我不喊谁。”
这一嚷果真有威力,众刑警又是讨好地给巴哥点烟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外出返乡的打工者回来的多了,喝酒打架赌博的这些天不少,由于消息及时,庄子河刑警队出警若干次,每次都略有收获,特别是大嘴巴抓赌抓瘾上来了,某次抓村居的麻将场,连老娘们藏在被窝里的赌资都找出来了,掀被窝差点掀出事来,还好人家理亏。
主动防控是相当有效果滴,把派出所的生意抢了不少,罚款那是哗哗地往队里流啊,庄子河刑警已经富裕到现在开始往外捐钱了,队里组织了一次给当地五保户、贫困户的送温暖活动,温暖不一定真感觉到了,可米面油肉蛋那是真到了,反响相当不错。
余罪踱步上楼,所过之处,警员们很恭敬地敬礼、问好,碰上了指导员郭延喜,聊了两句年节防控,指导员这个月卸了背了一年的包袱,精神头也是相当地好,忙着组织全队来一次年前安全防范教育呢。匆匆两句下楼,余罪在背后却是会心一笑,不管指导员有多少不齿队长的行事方式,不过也不得不认可这位新队长了。
进了办公室,拿着脸盆洗了把脸,抹着脸坐到了办公桌前,新配的一批电脑已经到位,向支队硬纠缠来的,上网速度是嗖嗖地,比原来看个电子文档都要等半个小时强多了。
开着机,他随意地拣着当天的报纸,翻看着那些不咸不淡的文字。安生很多天了,就等着过年了,庄子河这地方说优点还是很多的,年前有事顶多就是喝酒打架闹事的居多,标准的特征是老公打老婆、老婆打婆婆、甚至于老婆的娘家组团再回来反击亲家,明明是一家人,打得头破血流住院的都有,这种事最让警察头疼,好说歹说不管用,一说罚款拘留,得,尼马都不告了,各回各家了。
上任一个月了,算得上刑事案件的就两起,一起是镇上私人养殖场的十头猪被盗案,这贼也是倒霉,猪都拉到二级路上,车坏啦。更倒霉的是出了猪舍天气凉,那半大猪群一个劲吼,场主直接就追到了,后去的刑警纯粹拣了个现成,往上报时,是个“特大”盗窃案,一群猪呐
另一起是盗割通讯电缆案子,半夜发的案,队长和指导员都到场了,处理这事指导员比余罪更有经验,根本没追贼,而是罗列了十几个可疑的地方,不是住宅,就是废品回收的地方,刑警蹲守到天亮,果真从开发区一个租住的地方守到了开着小面包车回来的嫌疑人,赃物就在车上,已经被剁成短截了,抓到了五位嫌疑人一审,谁也没想到,爬上十米杆割电缆的居然是位女的,一位外地来淘金的村妇,大字不识几个,家里堆了一千多公斤准备卖了回家过年的电缆铜丝。
这事让余罪哑然失笑了,想想什么自诩的神探,简直都是扯淡,每个案子都有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条件以及特殊的作案手段,只有深谙这些因素的人才能找到真相,而找到真相的,恐怕未必是神探。
他笑了笑,感觉在这里学的东西也不少,最起码学会谦虚了。
电脑进了系统了,他点着联网,打开内网,浏览着全警的信息通报。
两年的警营生涯已经让他养成这个习惯,对于案子那些未知之谜的兴趣很大,不过每每得到结果,又总是觉得兴味索然,现在更是如此,庄子河已经没有挑战性的案子,只能从全警兄弟单位侦破的案子中找了。
三大队,侦破了一例贩毒案,缴获毒品182克……
杏花分局,侦破了一例拐卖妇女案,解救被拐妇女九人……
六大队,抓到了一例贩卖假钞的案子,缴获假币面值一百余万元……
或知道点,或不知道的,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年前各条战线上可都是如火如荼啊,当年未结的案子,在追着的案子,都要在这个时候尽量结案,相比于庄子河这儿无案可结,本来余罪觉得是一种幸福,可真没事干,又觉得心痒手痒。
哦,支援组又有消息了,余罪特别注意了他们的行踪,是和经侦支队的一例制售假发票案件,他浏览下了报道,历时五天,两市抓到了十二名嫌疑人,缴获各类发票一万余张,制作发票的设备两套。
余罪怔了怔,他能想像出,这应该是俞峰在起作用了,对于证件和票据他有着天生的敏感,想到这儿余罪不得不佩服当时支援组这个思路了,这样的藏剑只要露锋,对于那些耍小聪明投机倒把的奸商,可都是一场噩梦。
对了,一周前还有一起,是侦破五原首例网上淫秽表演案,也是支援组的手笔,嫌疑人是两位郁郁不得志的110人才,转而想出了这种组织网上色情表演,通过网络结算的赚钱方式,网警支队追踪了他们八个月未果,而支援组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跨了数层跳板,解析出了那个原始HT地址,证实了网警支队一直以来的怀疑。
这个表演场所,就在五原市康宁小区。当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还有数位裸女正在骚首弄姿忘情的表演。
这是肥姐和老曹的手笔,坐在屏幕后侦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虚拟世界里,他们是也是一把利刃。余罪自问自己就再投一次胎,也学不会。
粗粗浏览而过,没有发现更多新奇的东西,偷抢拐骗、毒杀淫奸,对于警察已经是司空见惯,不是警察要怀疑一切,而是作为警察都清楚,每个人心里都关着一头野兽,你永远不知道是人性,或者是兽性在支配着这个人。
可惜的是兽性支配的嫌疑人,真特么多呀?
余罪扔下了鼠标,不再看了,警察的生活一言以概之,就特么是办不案的案、值不完的班、发不完的牢骚,发过还得干
老子该歇歇了他收拾着东西,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回家,工作交待给指导员,这个年无论如何在家过。
回家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今天购物,借上老曹的车,开辆好车,拉一车年货回去让老爸得瑟得瑟。他收拾了一个小旅行包,装好了几件衣服,准备悄悄地走,这事只跟指导员通过气了,怕是让队里知道了不太好。
还好,各忙着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他出了大队,上了路面,拦了一辆进城载客的电动三轮,悄无声息地进城了。
几件汾酒,数箱礼盒,该走动的地方走了遍,主要是马秋林那里,老马的思想境界余罪知道这辈子自己恐怕都赶不上了,不但他和楚慧婕,而且把他老伴也拉上了,准备到福利院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看得余罪老不好意思了,除了带着礼物,多给慧慧塞了点钱,让给孩子们尽点心。
中午找到了细妹子,鼠标的裁缝媳妇还是挺管用的,根据余罪的描述,连挑带裁挑了几身冬春装,亲爹的、后妈的都有了,和鼠标一家,带上安嘉璐吃了顿午饭,算是年前的最后告别了,安嘉璐的言行越来越透着对余罪的关心了,饭间警告俩人不许喝酒,告别时又是千叮万嘱让余罪路上小心,说了很多遍,听得连鼠标都腻歪了。
下午两点多上的路,算算时间尚早,余罪正惴度着是不是再去和栗雅芳告个别,一想栗雅芳,又有点不舍安嘉璐,和安嘉璐交往虽然平平淡淡,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还有那割舍不断的挂念,怎么就一直让人感觉是爱恋呢?
可恰恰这种爱恋,又和浓情似水的栗雅芳不分轩致,余罪觉得自己快成了分裂性人格了,在心理上渴望纯洁,在生理上却追求淫贱……哎他妈的,我越来越无耻了。他坐在车里暗骂了自己一句,难道这就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吗?
每每在想起这两人的时候,中间还会夹一个林宇婧,又是八个月过去了,居然杳无音信,他现在明白那一夜林宇婧的欲求不满了,也许是因为要离开很长很长的时间。
有一天她要是回来,我可怎么办?余罪扪心自问,怕是到时候无从选择了。
算了,回来再说,尽管他心里很多次泛起了不详之兆,可他不敢去想,宁愿两人相见分手,也不愿她出点什么意外,尽管缉毒那个行业很危险。
呸……又想起这个来了。余罪暗骂了自己一句,还没有想好和栗姐告不告个别呢,电话却响了,他顺手掏着扫了眼,却意外地看到了邵帅的名字,一想是自己托他的事,赶紧地接着:“喂,帅啊,我今儿回家,怎么?有消息了?”
“你告诉我,让我查这个人是谁?”邵帅的声音,私家侦探,说话很有范儿。
“你已经知道了,还向我求证啊?她怎么样?”余罪问。
“不怎么样。你查她,到底想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