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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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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地头蛇家姑娘吧?”李逸风惊讶地道。
 
  “呵呵,还就是。”袁亮笑道,看着余罪沉思,又加着料道:“你们猜,是谁送她上的学,而且供她念了这么多书?”
 
  众人想当然一说,自然是陈建霆父母了,袁亮笑而不答,轻轻地摇头否决。
 
  “难道是……武小磊父母?”余罪愕然地道。
 
  袁亮不说话了,竖了竖大拇指,猜对了。
 
  李逸风以及两位乡警可听傻了,这受害人、犯罪的、全部搅和成一锅了,而且对错好坏,实在难以判断了,袁亮知道得的清,此时才把心里的问题抛出来了:“余所长,你确定还要办呀?”
 
  “要不算了?我咋听着不对味呢?”李逸风道。
 
  “不要带感情色彩……他毕竟是杀人犯,他父母是一种赎罪的心态,这说明不了什么,当然,赔偿高的话减轻他儿子的刑罚也有可能……不过他跑得不错,要是当时抓住,肯定是砰一枪,没他娘后话了。”余罪指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个枪毙动作,又拿起了案卷,突然问道:“袁队,你们武小磊当时相跟的这几位小伙伴了没有?”
 
  “查了,查不止一回,一个在县城,两个在省城。”袁亮道。
 
  “好,我要他们的详细情况……拴羊,从今天开始,你盯着那俩老头老太太,把他们的生活规律给我描出来,就跟你在翼城一样;呆头,你多看几遍案卷,所有涉及到的人,包括查过的他的亲戚,朋友,凡询问过的,一律背下来……狗少,跟我去趟省城,把那几个小伙伴认准喽。”余罪安排着。
 
  袁亮诧异地看着李逸风,有点奇怪余罪这么举重若轻地安排,李拴羊出声问着:“所长,我咋盯,扮成啥样?”
 
  “你不用装扮就是个乡下山炮,直接本色上,谁相信你是警察才见鬼呢?”余罪道。
 
  袁亮和李逸风李拴这干不拉叽、衣服皱巴巴的样子,没来由地笑了,气得李拴羊抿抿嘴,不说话了。两位乡警起身离开,袁亮要问什么,被李逸风拉走了,到了门外,李逸风才小声说着:“袁哥,别打扰我们所长的思路。”
 
  “思路?这还用思路,都是明的。再说他没思考啊,玩呢。”袁亮道。
 
  “不不不,我们所长一玩硬币,那就是思考,上次就玩着玩着,就把偷牛贼给逮回来了。哎袁哥,感谢你的大力支持啊。”李逸风客气地道,袁亮刚要还一句客气,却不料李逸风马上淫笑着邀着:“要不回头咱们一起去市里?兄弟请你海天浴场,男女混浴,私人会所性质,绝对安全……嘿嘿,不告诉咱嫂子。”
 
  “免了,风少,你不是想撸了我这个小队长自己当吧?”袁亮笑着道,推拒了。和这货色也实在难相为谋,他干脆摆着手,不和李逸风说了。
 
  李逸风直招着手,还是殷勤地邀着:“袁队、袁哥……您看您这人矫情成这样,这点你就不如我们所长了,咱人多一块去多热闹,出来反正谁也不说谁……”
 
  袁亮哭笑不得了,掩着半边脸,逃也似地走了……

第61章寻路漫漫

每一个罪案慢慢揭开面纱之后,总会有许多挑战你智商和逻辑认识的东西,比如匪夷所思、比如扼腕叹息、比如怒火中烧、比如同情怜悯,很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即便放在若干年后的余罪眼前,他仍然要受到这种负面情绪的影响。
  
  十八年前的一桩血案,陈家长子陈建霆一命归西,武家这个独子潜逃在外,杳无音信,从那一天开始,两个家庭就像遭到诅咒一样,再也回不到正常轨迹。
  
  事发后,丧子之痛的老师陈明德屡屡上访,本县数任公安局长都严令侦破此案,传说确实是真的,在后来的增补案卷中,有一则剪报,县公安局长因为非法拘禁遭停职处理,这是案发后第四年的事,下令的局长叫周任健,因为这个案子仕途止步于此;而被拘禁的是武小磊的父亲,因为拒不交待儿子的去向被判劳教两年。半年后又无罪释放。
  
  从派出所了解的情况也让人啼笑皆非,因为这个案子屡屡搁浅,而家属又执意上访,于是案子又戏剧化的逆转,派出所主要防控的对象从嫌疑人家属最终转向受害人家属,每年的三干会、两会、人大政协会,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到陈建霆家里,把陈明德老师接走,以防他见人喊冤,见车就跪。
  
  这种情况止步于九年前,那一年,陈明德老师的三儿子陈建岗犯强奸罪被刑警队逮捕,案发地就在陈老师执教的一中,受害人是一名高中女生。
  
  据说那一年之后,陈老师再未上访,直到去世。
  
  或许是无颜出门,或许是心有所系,虽然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可却有一个伺候床前的儿媳,还有一个很争气的孙女,陈建霆被杀十八年后没有再变成一条好汉,可他女儿陈琅却以全县状元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也着实让观者大跌眼镜。
  
  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据袁亮讲,陈建霆的妻子不但未改嫁,而且和杀死自己丈夫的武小磊父母相处溶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生死敌对的家庭开始来往,陈明德老师的集资房子据说是武家出了大部分钱,连陈老师去世的时候,丧事都是武前进和李惠兰夫妻操办的。
  
  儿子作孽,父母赎罪。这是一个标准的范本。
  
  不管怎么样,毕竟影响到余罪的心情,他眼前总是萦绕着那副画面,白发苍苍的老娘、身佝背驮的老父,就那么日复一日地在那种愧疚、期待和恐惧中活着,恐怕他们比潜逃在外的儿子好过不到哪儿。
  
  十八年过去了,这对伟大的父母在艰难中做得比想像中要好。他们成功地改变了很多人对杀人犯的看法。最起码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知道实情的人都觉得就陈建霆在世,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了,那晚案发,陈建霆相携的女人不是他老婆,而是县城原剧团里一个脸蛋长得很不错的破鞋,叫王丽丽。他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差。
  
  于是这个案子也就搁浅在这儿,冤主不再喊冤,死者已成黄土,只余下罪案系统里留下这桩血淋淋的未了之案。
  
  厚厚的一摞案卷,等全部看完吃透已经到第三天上午了,整整一天多余罪一言未发,表情很阴郁,李逸风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两觉,来接余罪,准备一起到省城时,他心里由衷地自叹不如,虽然所长这个人不太认真,可认真起来,真尼马不像人
  
  “哥,咋样?”李逸风道。看着余罪阴着脸从楼上下来了。
  
  “我觉得他肯定在,不过可能超出想像的东西太多,咱们就从他的小伙伴查起吧。”余罪道,看样子有点疲惫。
  
  “什么叫超出想像的东西?”李逸风不太懂了。
  
  “比如有人杀了你爸,你和杀人这个家庭会是什么态度?”余罪问。
  
  “不共戴天呗。”李逸风道。
  
  “恰恰相反,这两个应该不共戴天的,通过这十八年的磨合,反而像亲戚了,你说怪不怪?”余罪问
  
  “那武家有钱呗,陈明德是个穷老师,收买了呗。”李逸风道。
  
  “错,要是儿子出卖老子,我相信,比如你出卖你爸……可让父母出卖儿子,不可能,要卖早卖了,何必等上访若干年以后呢?我想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变故。”余罪说不清楚,但他觉得这个诡异的变化,似乎和要查的事有某种联系。
  
  走着,没人了,余罪回头时,李逸风就那么看着他,生气了,一瞬间余罪明白了,笑了,赶紧道歉。李逸风骂咧咧上来了,直强调着:“不能诬蔑我啊,虽然我爸常揍我,但是要出卖他我还是舍不得滴。”
  
  “哦,感情挺浓这么浓?没发现啊。”余罪道。
  
  “那当然,我犯事全靠我老爸兜着,要没个老家伙,我拿什么跟人拼去。”李逸风道,听得余罪又是蛋疼地笑了好大一会儿。
  
  “风少……余所长……”
  
  有人喊了,把刚要上车的余罪和李逸风叫下了,是袁队长,他从办公室奔了出来,到了两人面前,好奇地问着:“这就走?”
  
  “啊,去碰碰运气。”余罪道。
  
  “对,前天下午开会顾局长提到了,要我们给你做好配合,对了,你们从五原回来,找时间去看看顾局长,他对你很好奇,散会后拉着我问了半天呢。”袁队长道,对于这位侦破偷牛案的乡警他从来不敢小觑,虽然表面看不出过人之处来,不过名气实在不小。
  
  “我属于见面不如闻名那一类,怕领导失望呀。”余罪谦虚道。
  
  “看我哥多实在……确实是啊,我之所以迟迟没带你见我爸,就怕我爸失望呀,……哎,所长,别走啊,等等我……”李逸风说着,就把余罪气走了,袁亮笑着,看着这一对,就这么草草踏上征程了。
  
  车上了,李逸风自扇了几巴掌才消了余罪的气,余罪驾着车,直问着:“局长是今年新提的,原来干什么的?”
  
  “市里来的,我也不知道,镀镀金,干不了几天。”李逸风道,对于领导那些事,他比较了解。
  
  “有多大了?”
  
  “31了吧,还没结婚,他拜访我爸去了,对我那叫一个交口称赞呐。”
  
  “呵呵……称赞你?那是看在你爸份上吧?哎对了,才31?”
  
  “怎么了?”
  
  “31就当局长了?”
  
  “怎么了?县局权大职小,一个正科级稀罕呀?二十几岁提处级,听说过没?”
  
  “没有。”
  
  “太老土了,咱们市最年轻的副处长,25岁,女的,还一美女。”
  
  “那肯定是睡出来的。”
  
  “介个不用侦破,谁都知道。”
  
  两人又找到共同话题了,相视间哈哈大笑,说起仕途,一个二杆子、一个二流子,可不会走什么正道,李逸风坐在副驾上抚着肚子,神往的想着:“这要提拔呀,其实也不难,我哥们说了,男的你得陪人醉,女的你得陪人睡;男的你得学会上进,女的你得学会上床,我要是个美女呀,哎……我就不在乎,这干部干部,就不就这么搁床上一步一步干出来的,对不对呀,所长?”
  
  “人才呐,你将来仕途无量呐哈哈”余罪一阵好笑,踩着油门,飚上了通向五原的高速。
  
  车进了市区离中午还早,不过大夏天的,北方这干燥加闷热的天气着实不好受,两人在车里开着空调,聊天打屁,晋立分局门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得一辆警车驶来了,余罪赶紧地下车,李逸风看到了,是一位穿着警服的汉子,能到配专车的级别,估计是分局长类的人物了。
  
  没错,是刘星星,上来先把余罪抱了个,捶捶胸前,捏捏脸蛋,又使劲地搓搓他的脑袋,一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对所长这个小爷们这么动手动脚,实在看得李逸风一阵恶寒。
  
  相互介绍,一听是分局副局长,李逸风倒不敢小觑了,从小耳渎目染,在待人接物方面狗少是没什么问题的,客气、寒喧,加上得体的称呼,把本来面目掩盖了,刘星星惊讶地道着:“余啊,这小伙不赖啊,你们乡警?”
  
  “嗯,我们派出所乡警,刘队,您是不是觉得我们乡警的素质现在已经有大幅提升啊?”余罪笑着道,给了李逸风一个眼色,狗少这俊脸,没来由地一阵发烧。
  
  “不错,不错……得,坐你的车吧……我说余儿啊,你们要查的这两人,没有什么大案底呀,只有过治安罚款,什么事呀?怎么能和你们羊头崖乡派出所扯上关系?”刘星星坐到车里,对给他开车门的李逸风投去了好感一瞥,三句就进正题了。
  
  这是托刘队查的户籍已经迁到五原市的两位知情人,当年和武小磊一起喝酒的小伙伴,问及此事,余罪干脆把大致说了一遍,两人一唱一合,倒把刘星星给听愣了,半晌看看后面的李逸风,又看看驾车的余罪,那眼神复杂得像看到了移情别恋的前妻,好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咋了,刘队,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余罪嘻皮笑脸问道。
  
  “真是不务正业,吃饱了撑得。”刘星星给了句意外的评价。
  
  “难道不应该把潜逃的凶手抓捕归案?”余罪纳闷了。
  
  “当兵吃粮,当差拿饷,这倒没错,不过不能拿着打杂的饷,操得是老爷的心吧?”刘星星道,有点鸣不平的意思。盗窃耕牛案轰传一时,可在他看来,追猎数省,那人要遭多少罪,就更难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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