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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余罪 作者:常书欣(创世中文网vip2014-03-31完结,现实百态)-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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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单生意算是谈成了,杨经理送着这位警察贩运户,车走了好远才异样地笑了笑,有点看不懂这位贩杂粮的警察,不过观察了好长时间,感觉信誉不错,这才有了长期合作的打算。
  
  车上的余罪可快乐疯了,开出不远,停在国道上,又翻开购销合同看了一遍,得瑟地直拍方向盘,揣好,一溜烟往城里开去了。
  
  取了支票,加满油,看看时间,打了导航,往老家归心似箭地回去了。
  
  这里属于晋中市了,余罪在全省企业名录上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刚起步的民营企业,专做绿色食品开发,和羊头崖简直是天生的配对,杨经理还答应抽空到乡里看看呢,一想日后很有可能多一条收入的渠道,又一想全乡兴高彩烈的每每送车上了送杂粮,他这心花怒放得呀,简直想插着翅膀飞得再高一点。
  
  在即将到高速入口的时候,电话响了,余罪看了看,把车泊到了一边,摁上了车窗,接听着这个肯定是情意绵绵的电话:
  
  “喂,早晨刚离开,这就想起我来了……”
  
  “怎么?不许想啊?”
  
  “可以呀……哎呀,我现在可是腰酸腿疼,早知道多睡一天……啊?什么?又要出任务,嗨,这不刚回来几天?”
  
  余罪震惊了,电话里听到了林宇婧幽怨地说要出任务了,而此时距上一次回来,刚过了两周,不过任务就是任务,仅仅是告知一下,而不是和他商量,不一会儿余罪不大情愿地扣了电话时,那幽怨的味道仿佛独守空房的小媳妇,猝来的郁闷甚至把做成一单生意的好心情也给冲淡了。
  
  发动车,上了高速,驶往老家汾西的方向,沿路没有眼前的风景,却都是前一夜罗裳轻解的绮妮风光,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些激烈的爱抚动作里透出来的极度渴望,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春宵苦短,恩爱难长,转眼林宇婧身着警装,又是那位不苟言笑的警司模样。
  
  “他的,老子将来有往家庭煮夫发展的倾向。”
  
  驾车的余罪,眼睛余光扫到车后大大小的筐子箱子时,如此幽怨地自言自语了句。
  
  多一点守家,就少一点敬业,余所长此时慢慢发现了,在其中的平衡,相当难以把握。
  
  “什么,张猛走了?又停职啦?打谁了?”
  
  “哦,不是啊……老丈人给他换工作了?吆喝,可以呀,当不了土豪,当土豪女婿也不错嘛。”
  
  车里余罪得瑟地嚷着,尽管替兄弟高兴吧,可话里怎么听也是酸溜溜的。
  
  电话那一头董韶军气愤了,埋怨了,唠叨不绝地埋怨着余罪,而且还自责不该把张猛带到羊头崖,否则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余罪听着不乐意了,直吼着:“烧饼,尼马你就是一兰州大烧饼,这么好的事你生个屁气,就张猛那单细胞牲口,非等他光荣一下,伤残一下你才高兴是不是?你个蠢货,这事得大贺三天,这么好的事,连我也嫉妒了……喂,喂……”
  
  电话挂了,那头肯定是老不高兴了,还期待着余罪劝劝回心转意呢,却不料是这个口吻,余罪无语地看着电话,实在怀疑二队那个集中营似的地方,在他看来出来的都是怪物,二冬兄弟那多好的性子,进二队不到一年也快成闷葫芦了。
  
  装起电话,到了汾西老家,进了市,车泊在贺阿姨家门口,他下车开了后厢,一袋子小米、一袋子刚下的枣子再加上核桃,搬东西时,他还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张猛和厉佳媛的初遇,真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几个月已经到谈婚论嫁的时间了,上次在五原见到张猛正郁闷着,厉家要他入赘,张猛很不乐意,还是余罪劝了句:倒插门就倒插呗,谁让你喜欢插人家姑娘涅?
  
  劝是劝了,可没想到倒插得这么快,余罪想着想着,倒把自己想乐了,这么好的事他巴不得发生自己身上涅。笑着搬着筐子,敲响了贺阿姨家的门,这时间估计贺阿姨还在店里,是贺阿姨家姑娘开的门,快中午了,这丫头揉着睡眼才从家里出来,看了余罪一眼,很厌恶的一瞥,直到余罪把东西都放在家门口,她都没搭理。
  
  余罪估计呀,老爸和贺阿姨的婚事,心结就在这个拖油瓶上,他又一次打量这位刚刚高考完的丫丫,披散着头发,染得不黄不绿,趿拉着拖鞋,穿着宽松的睡衣,看人老是眼睛剜上一眼,上次回家余罪客气地问考了多少,结果被剜了好几眼,后来才知道这丫头居然考得比他当年还差,三本分数线都不达。
  
  算了,不招惹了。
  
  余罪默默地起身,深深地为老爸的情事担忧了。摊上这么个好吃懒作又考得一塌糊涂,连补习班也不想进的丫头,他知道贺阿姨的难处了。
  
  “喂,小警察。”丫丫开口了,极度不客气的口吻。
  
  余罪回头,聆听的样子,恭身问了句:“在,您有什么指示?”
  
  “得性。”丫丫一指一撇跟,状如余罪生擒过的小痞子,斜倚着门对着余罪不客气地说道:“告诉你爸,别老来骚扰我妈,他不嫌丢人,我还嫌败兴呢。”
  
  完了,无可避免地冲撞了,余罪愣了,难堪地站在当地,第一次不是自己泡妞,却被妞说得这么难堪的感觉。
  
  “你让他死了这条心,有我在,我妈才不会嫁给他呢。他可也好意思,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得性。”丫丫翻着丹凤眼,又连剜余罪几眼,越看这货越像余矬那得性。
  
  “啊呸”
  
  余罪贱性被激出来了,同样回敬着剜眼,呸了口,竖着两根指头一指,义正言辞地对骂着:“你得性可好了,考你尼马二百来分,蓝翔技校都不要你,你不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意思站这儿和别人说话,怪不得早上没洗脸,是没脸皮了,没法洗是不是?”
  
  “你……你……”丫丫气着了,一下子气急败坏了。
  
  她指着余罪还没说出来,余罪的嘴如爆豆早骂绝了:“我怎么了,我工作是自己拼命挣得,我光荣;我爸怎么了,我爸自食其力,我爸也光荣。你妈到我家那更光荣……要没你这个拖油瓶,我们早成一家了,看什么看……你还知道丢人败兴?考上你这么多分,穿成你这个样,才叫丢人败兴呢。”
  
  “你……你无耻……你等着……”丫丫气急了,跳脚骂着,要扑时,又紧张的拉着宽敞的衣服,生怕被余锉儿子窥到一般。
  
  “你不比谁无耻,你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考这么多那叫报答,简直是尼马报复;你妈一个人拉扯你这么大,你光顾着你舒服是不是?她什么感受你想过没有?你多大了还指挥我爸干啥,你知道你和妈差距在哪儿吗?她能嫁出去,你都嫁不出去。……切小丫头片子。”余罪浊气尽去,几句针针见血、刀刀到肉,见得小姑娘差点昏厥,他得意地拍门上车,后车窗嘭地响了一声,回头时,看到了丫丫持着第二只拖鞋在扔他。
  
  他一踩油门,恶作剧似地轰声喷了股黑烟,把丫丫气得大喊着什么,余罪挂挡起步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贺阿姨回来了,他一紧张,打着方向就跑,倒视镜里,只看到了气得直朝贺阿姨发火撒脾气的丫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呐,虽然还没成一家,可余罪已经感觉到了,老爸将来这本经不是一般地难念。
  
  车驶到了南街口,香果园,已经到中午了,搬着东西进去的时候,满屋子水果的香味,老爸正坐在椅子上,就着用了十几年的铝饭盒,狼吞虎咽吃着,看儿子回来了,兴奋地问着:“去给你贺阿姨送了?”
  
  “啊,送了。”余罪道,像做了错事一样,偷偷瞥了老爸一眼。
  
  “我说余儿,爸问你个事?”余满塘边吃边道着,看着儿子,咋看都不足,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着:“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的。”余罪有点心虚地道。问着老爸:“怎么了爸?”
  
  “爸不担心吗?你说你当所长吧,又贩化肥、又换大米,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余满塘紧张地道,估计是怕儿子因为这些小事丢了好容易来的一官半职。
  
  “这算什么以权谋私,应得又不是我的名……再说了,这才挣多少钱,累死累活才挣了几万块。”余罪道。
  
  “你口气也太大了,你爸一年挣多少?几个月挣几万还嫌少啦?”
  
  “不多,一年就这么一两次机会。”
  
  “那不少了,干多了别上面把你捋了。”
  
  “没事,上面谁看得起这点小钱,人家市里这片警,收费你看一年收多少?”
  
  “那倒也是啊,要不你想想辙,调到个富点的乡镇去,别搁羊头崖乡那地方,没油水啊。”
  
  “哈哈,爸,那样的话,可真叫以权谋私了。”
  
  爷俩说着,余罪搬着东西,余满塘快吃完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奇怪地自言自语了句:“哟,怎么丫丫给我打电话,稀罕了啊。”
  
  余罪一听,省得要坏事了,放下东西,慢慢地往外走,刚到门口,老爸的脸色突变,直斥着:“站住
  
  余罪条件反射了,像小时候犯错被抓一样,迈腿就跑,他跑老爸就追,追出来时,嘭叽嘭叽几个水果已经在余罪的身前身后炸开,伴着老爸气急败坏的叫嚣声音:
  
  “你个小兔崽子,你多大了,还欺负人家小丫头……你等着,别他妈以为你当警察了,老子就不敢给你上家法了……有本事别回来……”
  
  骂声中,余罪已经跑得没影了,不敢丢下店面,余罪知道老爸不会追来,直跑出一个街道,他才气喘着停了下来,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就是嘛,这特么叫什么事嘛
  
  汾西市并不大,即便是余罪使劲地拖延回家的时间,仍然没有拖过几小时,眼看着东西街逛完了,眼看着又到南街口子上,余家的香果园了,他的心里油然而升一股惶恐,就像小时候曾经逃课、捣蛋、打架以及砸人玻璃种种烂事被捅到老爸那里一样,他总是在离家几十米外的地方踌蹰,背个比屁股掰还大的书包,歪着脑袋发愁。
  
  现在作为负担的书包已经不在了,可心理上那种负担余罪今天才发现并未消除,或许是小时候惹老爸生气太多的缘故,之后他总不愿再看老爸那种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旁人无法理解单亲家庭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感觉,余罪也是很多年以后,看到老爸含辛茹苦一分一毛挣钱的不易、看到他四处求人办事那种难为,才慢慢理解的。
  
  如果这么说来,其实丫丫也可以理解,这边是父子俩相伴,那边是母女俩相依,总会担心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因为一个外人的介入而消失。就像他曾经担心有贺阿姨这样一后妈夺走自己的爱一样,也许丫丫更担心一位奸商后爸夺走她的爱。
  
  再躲也是要面对的,余罪一步一步挪着,到了车后,悄悄地探着头,他看到了贺阿姨来了,在和父亲说着什么,两人在这一时间也发现了他,余罪硬着头皮,进了店里,很不好意思地,好像是记忆中头回认错似地,喃喃地对贺阿姨说着:“对不起,贺阿姨,我刚才说话难听了点……那个,要不我找丫丫道歉去
  
  老余一撇嘴,一叹气,侧过脸了,贺阿姨笑了笑,摇着头道着:“怎么能怨你,丫丫被人惯坏了哎,这孩子可怎么办?”
  
  “年纪还小,再大点就懂事了。”余罪瞟着老爸道。这位后妈在眼中的印像很不错,很贤惠的一位女人,会疼人,估计丫丫就是被疼得太过了。
  
  “就怕大点也难哟……我现在就发愁,她可怎么办?”贺阿姨道着,讪讪起身告辞,有点难为情地离开了店里,余满塘追着把人送出去了,等回来时,儿子早讨好似的,帮忙擦上水果了,还不时回头给个傻笑的脸蛋,那是让你不忍发火呢。
  
  “哎哟哟……我把你这臭小子。”老余气得胃疼,余罪赶紧地,倒了杯开水,招呼了两位进门的客人,再坐到父亲面前时,他恬笑着劝着:“哎爸,我是一时生气骂了她两句,您别生气,大不了我回头真找她道歉去。”
  
  “道不道歉吧,这个丫头也真够闹心,也不看看她妈是什么人,也不看她自己考了多少?让她妈给她找门路要上大学去?哎哟,现在这当儿女的,父母的苦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余满塘拍着大腿,感叹道,估计这桩难为的事,要嫁接在他身上了,免不了操心的。
  
  “那爸……您什么想法?”余罪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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