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彻骨(现代架空佐鼬佐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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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默然了，沉默如同在给死刑犯最终判决的时刻。
＇不提罢了，反正都过去了，即使忏悔也不可能改变了，就这样吧。＇，鼬的口气既无惊讶也无半点愤怒。
＇你原谅我？＇，难以置信，怎么说都难以置信。倘若换成自己知道真相一定会掐死面前的人，毕竟弄出了人命。
“我根本不曾责怪过你，何来什么原谅？”想必鼬早早便知道真相，不过当年的事发展到如此地步多半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除了对止水的抱歉，怪得了谁？要怪就通通怪到自己头上好了。
二十四
带我逃。从天涯到海角。
百货商店。球鞋的橡胶底“吧吱，吧吱”踩在光洁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放眼望去，锃亮的不锈钢边框，擦得近乎透明的玻璃隔门，琳琅满目的香水首饰以及高档服装，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鼬是很少逛商店的，一来没兴趣，二来在这种高级品牌商店总会产生一种不现实的眩晕感，不由得想起超级市场闭店打折时疯狂抢购杀价的中年主妇，依靠政府福利勉强吃饭的乞丐们，摇着父母的手要自行车的小孩……为什么这世上有的人挥金如土，有的人却连温饱都得不到保障呢？上帝到底是不是偏心的呢？
五层家居类，厨房用品专柜，亮如镜子的“罗马假日”保温壶上映着自己被拉伸的脸，蛮好玩，这把壶的流线造型很好，抬起手指碰了碰，挺有质感，鼬的嘴边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喜欢这个？＇，这令卡卡西着实摸不透，按说鼬这个年纪应该喜欢电玩或者香水银饰什么的。
鼬点下头。
＇那买下送你好了。＇
鼬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卡卡西的脸，而后摇摇头。
＇我们走吧，好吗？＇，鼬在Dior专卖店前停下。
＇怎么了？我说了，你喜欢什么随便挑，我统统送给你。＇
鼬再次摇头，＇你不是说过，我自然的样子最好，这样才是我吗？＇
是，这话没错，不过……卡卡西还是决定听鼬的选择，什么都不想买就不买吧，不想逛商场就不逛，只要他高兴。
车里，鼬坐在副驾驶位收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你说什么？＇，卡卡西扒头看着电子停车计，＇当然想离开，还得快点，我弄错了停车时间，马上要超时罚款了。＇
＇我是说，你想不想搬到其他地方住，把这里的一切都放下。＇
街上吵哄哄的，＇恩？你说什么？＇
鼬吸了口气转过头，这时电子计响起，“停车超时，请交纳罚金。停车超时，请交纳罚金。停车超时……”
……
就在今天早上，具体时间大约接近11点，佐助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听口气父亲似乎有天大的急事，昨天傍晚便预定了机票，下午1点左右抵达这座城市的机场。
放下电话，佐助大致和鼬说了下情况，然后打算冲个淋浴整理下自己就去接机。＇不如借这机会一起洗好了。＇，挑起鼬的一绺头发。＇再做一次吧。＇
＇虽然我还是不出现为好，但是……＇
＇毕竟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我想父亲不会再耿耿于怀。＇，佐助轻轻吻着鼬的脖子，＇别忘了刚才你自己说的话。现在，我觉得什么事都不要紧，我什么都不想理，通通见鬼去，这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鼬缓缓伸出手搂上佐助的脖子。烟雾缭绕的卧房，扔在地上的烟盒还有打火机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
＇你的意思是你要搬去其他城市，因为工作关系？＇，卡卡西开着他的悍马不时搭着旁边人的话。
＇不知道。＇，鼬胳膊肘撑着车窗，散漫地望着后退的景物，呼啸而过的风扬起他的鬓边带着洗发水香味的碎发。＇这里对我来说没什么眷顾了。知道吗，他们都不要我了。＇，鼬扭头面向卡卡西。
＇你指的谁？＇，腾下一只驾车的手，抚摸鼬的后脑勺，＇这不是还有我呢。＇
＇那你去收拾行李。＇，鼬甩掉头上的手，＇只要我说一声，随时就走！＇
＇……听着。＇，卡卡西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我很愿意陪你旅行散散心，不过你得给我一段时间交代手头的工作……＇
＇不是去旅游！很为难吧，那算了。＇，鼬将头转回窗外。
……
父亲进屋了，一脸凝重，佐助跟在后面。
＇鼬呢？以最快的方式联系他。＇，父亲第一句话。
“咯噔，咯噔”，鼬不偏不倚此时正走下楼梯。父亲一直用不可琢磨的眼神追逐着他的步伐，直到他平静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们一起到我书房来。＇
……
＇手上的伤口还疼吗？＇
＇我困了，想睡觉。＇，所答非所问。
＇过了这个路口，我停车你躺到后面座位上睡会儿吧。＇
鼬表示同意。
……
＇宇智波斑，从姓氏便一目了然，的确和我们有亲属关系。他早年借当海员的机会潜到国外后便音信杳无，久而久之渐渐被大家遗忘了，所以也难怪你们不知道。据说他在国外依靠非法手段发迹，然后成立了一家公司，钱便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到目前为止他的足迹遍部各行各业，各个领域，但他却鲜少在公众面前亮相，出席活动之类的全由公司挂牌法人代表代理……总之，此人深不可测。这次回国怕是苦无子嗣，需要物色一个可靠的财产继承人。＇，说完，父亲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放在手里转一转，随后叼在唇间，并不急于点燃。＇鼬，那位宇智波斑先生本人，你已经见过了吧？＇
＇是的，父亲。＇，鼬轻描淡写地答道。
＇那么，你的想法呢？＇，父亲把雪茄拿回手里，夹在指间。
＇我什么都不想要。上一次见面我已经说过了，他说如果那样财产可以留给佐……］
父亲咳了一声，＇那位老先生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拒绝财产继承，我们现在所有的公司都会完蛋。＇
什么？！佐助震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慢慢由父亲脸上移到哥哥身上，交换地看了他们几次。怎么只有自己一无所知？！
听到这里，鼬微微瞠大双眼。疯子！上次在电话亭里碰到的开白色TOYOTA的人简直是疯子……自己开始以为那人精神不正常，随便从街上抓个陌生人参观自己的豪华公寓，然后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是疯子就是炫耀狂。后来从此人的语气以及眼神中可窥其城府，不像单纯吹牛，目前父亲这边的话和他如出一辙，看来冲击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大得多，＇不，这一点我没听说。我那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你错了。你是他一间分公司的职员吧？和一个摄影师临时搭档做兼职平面模特，他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父亲闭目几秒，重新将雪茄叼在嘴上。＇要知道，你的决定不只关系到你一个人。＇
二十五
婚礼。面前许多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孔但记忆里却摸棱两可。一种潜在意识觉得和他们有某种联系，说到具体这些人是谁又和自己有怎样的联系却是无论无何也想不起来。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葬礼。寥寥无几身着黑色丧服的人，同样记不起他们是谁。而棺木中躺的人确凿无疑长着和自己同样的脸。
短暂的梦中梦。原本的梦境中包含着另一个梦，同时存在的两个梦完全无关的场景，一个梦惊醒了还有另一个梦。完全清醒了，短暂的困顿过后，迎来的是心情陡然黯淡。
卡卡西把鼬从后座上摇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开始染蓝街头。小小的一滩水痕沿着皮坐椅边沿流下在泛白的路灯光下晶莹发亮。总之，鼬醒来之后眼睛肿胀潮湿。
＇上去睡吧。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鼬眯起双眼抬头仰望卡卡西所居住的高层公寓，＇不想上去。＇，说着像个撒娇的小孩，就地在悍马旁边蹲下，两只手来回揉着眼睛。
＇这样不好，很容易把手上的细菌带进眼睛里，会得角膜炎的。＇，卡卡西阻止他动作的同时把他拉起来。＇我有手绢。＇
＇我饿了。＇，鼬脱口而出。
＇那走，先去吃饭。＇
＇法国料理。＇，鼬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出一堆毫不搭调的食物，＇卷蛋饼，三明治还要寿司和大酱汤，甜品要奶油蛋糕和冰淇淋。＇
＇胃口真好。＇，卡卡西重新打开车门让鼬先进去。
＇怎么了？突然很饿而已。＇
＇没什么，这是好事。＇
车子启动后，鼬继续用胳膊肘支在副驾驶位的车窗上，街景走马灯似的匆匆自眼前略过。不远处前方拐角处是一家电影院，粗略看到外面挂的宣传海报上的惊悚画面放映的应该是最新的恐怖悬疑片，叫什么名字来着，就在嘴边的名字此时在脑子里怎么都是模糊的碎片，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都不问我今天出了什么事吗？＇，车子向背离电影院的方向右转，远远将其抛在身后，到底还是失去了看清片名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洗耳恭听啊。＇，卡卡西查看下左右反光镜，准备通过前方的五岔路口。
＇据说有五条岔道的路口很容易通灵，也可能被拉进其他时空。类似黑漆漆的隧道，没有空气，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很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
＇我是现实派。不相信这些的。＇，车子顺利抵达对面第二道路口，加速，前进。
＇笔仙，碟仙什么的都不相信？＇
＇年纪一把了还整那些玩意不被人笑死？＇
＇这样……＇，鼬撕着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膝盖处破口的线头，＇现在要开去哪里？＇
＇恩？你不是想吃法国料理么？＇，卡卡西抬起眼皮瞄了下后视镜，＇这附近有家挺隐蔽的餐厅，但档次绝对不低。＇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当真？＇，鼬抬起头以空漠的眼神望着前车窗的玻璃。
＇不希望我这样？＇
＇就是除了不肯和我出逃。＇
＇都说过了，不是不肯嘛，是需要时间准备。＇
＇都差不多。＇，鼬收敛下颌，嘟起嘴。
目标餐厅到达。
……
一头雾水。
白天的情形犹如夜里那声没有雨水的干雷，佐助的心情也经受了相当大的霹雳。“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窗外银白色的月亮不由得令自己联想到水果刀——差点扎在哥哥身上的水果刀——从警察局带回来的水果刀。想到此不禁浑身寒噤。现在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久未联系的亲戚——大把大把的财产——寻找继承人——哥哥——拒绝——父亲的公司将会倒闭。脑子里机械地将今天听到的几个重要片段组合起来，感觉上只是将几个生硬的事实强行拉拢到一起，根本感受不到片段与片段间有什么微妙的必要联系。
暂时，整个事件处于僵持阶段，哥哥要出去再仔细考虑下，会回来的。而自己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假设鼬同意接受大笔财产和斑所有的公司，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但那样一来，他与自己的距离无形中拉大了，以他的能力很快可以恢复成以前受旁人歆慕景仰的宇智波鼬，自己恐怕是无法赶超，这样，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旁？倘若鼬一味坚持拒绝，以斑的实力怕是全家都会被扫地出门，那样，自己更没自己站在哥哥身边。
难道就没有一种适中的结果？！该死！头疼，头疼。头都想出水疱来了，水疱折磨着大脑一松一紧发疼。罢了，罢了，总而言之，现在关键决定权在哥哥手里，莫非自己只有祈祷奇迹出现的份？！
“你所祈望的，没有未来。”小丑的话再度从大脑深处跃然眼前。
奇迹……所谓的令人惊喜愉悦的奇迹平生有几次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这儿，佐助莫名地感到气氛。不公平！这世界不公平！假使是自己遇到宇智波斑那么事情不就豁然开朗了？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不能是自己呢？！
……
想不到大男孩吃起冰淇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吃罢法国大餐，卡卡西开车到附近一家便利店，买了鼬提到的其他食物，离开便利店的时候手里提了满满两大塑料袋。鼬上了车子便从袋子里掏出整盒冰淇淋，把腿收在座位上冰淇淋盒子放在膝盖上，不管周围，甚至眼皮都不撩一下，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车子里顿时飘来了香甜的奶油味，这香草味的冰淇淋闻起来还是蛮诱人的。卡卡西侧头凑过去仔细嗅。
＇后面还有一个呢。＇，鼬是没打算分一口给他。
＇只是觉得味道不错。我可不喜欢甜食。＇
鼬停下来看着卡卡西，嘴唇之间留着淡粉色的奶油，好象天生对不喜欢甜食的人抱有某种疑惑。＇那太遗憾了，你缺少了一大人生乐趣。＇
＇喂，听你这么说，我有意见哦。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难道过去我一次都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