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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19]言言盛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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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桌子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虽说是拼酒但也没轻轻说得那么夸张,大家都是点到为止并非要喝个你死我活才定输赢。
酒酣耳热之际,大家话匣子早就打开了。
“籽言,多吃点啊!”轻轻看到籽言吃得很少,于是主动给她夹菜:“你也别拘束,都是自己人!话说回来,你和宇畋也算是半个老乡呢!”
籽言端起碗接过轻轻的菜,听到她的话,正欲拿筷子的手停滞了一下。
轻轻没有发觉籽言的变化,继续津津有味的说道:“不知道了吧?呵呵,夏宇畋他爸原来在福建当过市长,他从初三到出国前那几年都在福建念书呢!对了,宇畋,在福建什么地方来着?”
夏宇畋笑了笑,并没有立即接话,而是从桌上放着的烟盒中取出了一根烟,拿起烟往桌上敲了敲,最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地方,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就算我不懂,籽言也知道,籽言,哦?”轻轻端起酒杯,亲热地拿手肘挤了挤籽言。
“啊?嗯。”籽言忙点了点头,可依然仓促无语。
“S市。”夏宇畋点燃手中的香烟,慢慢地一吸后吐出薄薄的烟雾,朦胧中的他缓缓说出了城市的名字。
“是吗?太巧了,籽言也是S市的。嗨,绕了半天还真是老乡啊!来,老乡见老乡还不快喝杯酒!”轻轻忙倒了一杯酒送到籽言的手中,可嘴巴还是没有歇息:“以前夏宇畋老和我吹牛,说自己在他们学校有多风云多出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宇畋的画确实是不错,只可惜,出了国以后便金盆洗手了!听博郁说,他在美国顶多是画画跳芭蕾的女孩的素描,也不画别的什么了!是吧,老公!”
“素描啊,恩,呀,我说第一次见籽言的时候怎么觉得那么面熟呢,原来。。。。。。”马博郁被老婆那么一提醒,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马儿,我看你和你媳妇儿都喝多了,不就是干杯嘛!”盛凌霄倏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马博郁的话,接过籽言手中的酒杯,朝夏宇畋敬道:“籽言不会喝酒,我来替她喝!”
夏宇畋缓缓地扬起嘴角,举起酒杯,也站起身来,“对,喝酒的事儿还是我们爷们儿来!干!”


14

“来,宇畋,咱哥俩儿也喝一杯。”夏宇畋的酒才刚下肚,又来一人向他敬酒。
“好啊!”他拿着空酒杯朝盛凌霄一示意,又接过来人的酒,开始来者不拒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他似乎很忙,忙得没空再与盛凌霄他们多说什么,忙得忘了掐灭手中的那根烟,烟灰烧得很长很长。
“凌霄。”籽言拉着盛凌霄的衣袖,声音像在祈求:“我不放心牛牛,能不能先带我回家!”
盛凌霄看着她小鹿般可怜的眼睛,点了点头,道:“嗯,出来那么久你也累了,走,我送你回去。”说罢,便起身和轻轻说了几句,而后又上前拍了拍夏宇畋的肩膀,“宇畋,我有事先走了啊!”
正在和众人拼酒的夏宇畋身形一顿,转头往籽言那儿瞥了一眼,又迅速地笑看向盛凌霄:“你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儿们!”摇了摇杯中的黄汤,过了几秒,淡地说了句:“走吧!”便又和其他人吆喝着笑闹起来。
一路上,寂静无声。
盛凌霄伸手欲打开CD唱机却被籽言拦住:“我有话和你说。”
他点了点头,将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和夏宇畋是高中同学,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初三的时候我家出了事,爸爸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刑,妈妈也是在那个时候和爸爸离婚的。爸爸一直有外遇,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搬到外面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了。所以,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和妈妈也只是看到报纸才知道的。那段时间我变得很自卑,除了芭蕾,再也没有其他事情能让我找到自信。直到认识了他。
他对我很好,好得让我以为这辈子就是他了!呵呵,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单纯得一塌糊涂。很快,夏宇畋的妈妈就找到了学校,还找来了我妈妈,当着我和妈妈的面说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话,但是我不怪她,我能体会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前程的担忧,可是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当场开出的那张10万元的支票。就这样,我主动离开了夏宇畋,他出了国。
那么多年了,我一直知道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只是却仍然固执地做一些我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今天,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他,我想我刚才的表现一定很糟糕。凌霄,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盛凌霄将车开到了紧急停车带,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籽言,心里不住地懊恼:“籽言,其实我,”
籽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凌霄,你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太突然,谁都不会想到。”她以为他在后悔自己带她参加聚会,让她回忆起伤心的过往:“我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你对我很好,我心里都明白,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他吞下了刚才的话,或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他们正在开始不是吗?他捧起了她的脸,轻柔地吻上她的额头,低声道:“籽言,爱情是自私的,我不想把我的感情谦让与他人,哪怕他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要多少时间我都会给你,因为我爱你!”


15

“夏宇畋,你还行不行啊?”轻轻看着一身酒气的夏宇畋,不放心地问道:“要不就把车停在这儿,我和博郁载你回家。”
“轻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夏宇畋挥了挥手,把正扶着他的马博郁推到一旁,“马儿,把你媳妇照管好了就成!”
“喂,别逞强啊!你要真出事了,凌云姐可不会放过我!”轻轻撇了撇嘴,酒醉的红晕将夏宇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衬得愈发没有血色。
“好啦,好啦!”他有点不耐烦,掏出了车钥匙,“哔”一声将车打开,坐进驾驶座,迅速地踩下离合,一脚油门开出车库。
黑色的宾利欧陆像是一道霹雳的闪电,划过车流长空。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的颜色,随着车速越开越快,扑面而来的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若一记记重拳捶打在脸上,虽然没有鼻青脸肿但心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那么小的狗,真可爱,快让我摸摸!”他把一只才三个月大的小小狗捧到她的面前,她惊喜地伸手抚摸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
“这是什么狗啊,那么小,都可以放杯子里了!”小家伙还在长牙,抱着她伸出的手指不住的啃咬,逗得她咯咯直笑。天使的笑容也不过如此吧?他喜欢看见她的笑容,那样地美好,那样地甜。
“这种狗叫约克夏,是我爸的战友托人从英国带来的。哎,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好啊,嗯,让我想想!”籽言轻咬着嘴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抱着小约克夏,头枕在夏宇畋的肩膀上,眼睛环绕着他的房间,似乎在找寻着起名字的灵感源头。
忽然,她看到散落在地上的DISKMAN和几张CD盒,其中一张正是刚刚受到注目的新人王歌手周杰伦的专辑《JAY》,里面有首歌叫斗牛,歌词和曲调都特别有趣,记得他第一次听完后,不住地笑,什么歌啊,跟和尚念经似的?哼,居然敢取笑她喜欢的歌手,好吧,就叫斗牛!
“斗牛???”夏宇畋乐得哈哈大笑,“那么小的小东西你让它斗牛?!”
籽言也乐了:“好像是起大了,要不就叫斗斗吧,这样比较可爱!”
“行,就叫斗斗!”他把小斗斗举了起来,“看你那么喜欢它,要不送给你吧!”
“不行,妈妈肯定不让我养的,再说那是你爸爸的战友送的,不好,不好。”她急忙摇了摇头。
“也是,那这样吧,明年我就要考大学了,等你后年来了北京,我再让爸爸弄一只来,和斗斗配成对,和你做个伴!”
“恩,另一只就叫牛牛,和斗斗配成一对!”

夏宇畋关了车门,忽然感觉衣兜一阵振动,掏出手机一看,是盛凌云的来电,他没有接听而是径直走进了地下车库直通公寓的电梯。
电梯升到21层,他走了出来,这才一面回拨电话,一面开门。
“喂。”电话那端传来浓郁醇厚的女中音。
“刚才正上电梯。”他换了拖鞋,去厨房倒了杯水。
盛凌云浅笑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画廊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明儿一早就飞回来。”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一杯水下肚,缓解了酒后的干渴。
“到的话得半夜了,你好好休息吧!家里会派车接我的,我第二天给你电话。”
“恩,那好吧。”
“我昨儿逛街,看到LV限量贩售的狗链挺适合斗斗的,所以买了一条。”
“哦,是吗?”
“。。。 。。。”
“。。。 。。。”
“你今儿是怎么了?累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对不起,今天喝得有点多。”
“哦,那我就不多说了,早点休息吧,我收拾收拾也该睡了,明儿一早还得赶飞机,Good night!”她亲吻了一下电话。
“Good night!”他按下手机上的红键,将它扔到一旁。
换了睡衣,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今天真是喝多了。


16

盛凌霄将籽言送到了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她只是点了点头,或许是刚才在车上哭得太久,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
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说了声拜拜,便转身打开一楼的防盗门。正欲关门,却被他叫住,她回头看他,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耸耸肩,冲她凄然一笑:“没事,上去吧。”
此刻谁的心情都轻松不起来。籽言开始后悔,不该将她与夏宇畋的过往和盘托出,徒增了盛凌霄的烦恼。可是如果不说,那么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以及他们。她应该没有听错吧?“未来姐夫”,他是这么向她介绍的吧?
其实夏宇畋和盛凌云很相配。
印象中的盛凌云总爱在秋天时围着一条红色的苏格兰大方巾当作披肩,黑亮的波浪长发撒在她的肩上,微卷的发端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与方巾的红色流苏相互映衬,翩翩起舞。初见她时,籽言只知道她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出了名的冰美人,后来才从轻轻那里得知,她的家世正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高高在上,妩媚奢华。
如此绝佳的美人,配他真是刚刚好!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副未完成的油画,她没有脱鞋,也没理会牛牛对她的亲热,而是直接走到油画跟前,从餐桌边搬了张椅子,站上去,伸手将油画摘了下来。
这幅油画原来一直藏在福建的家的床底下,她舍不得扔,那是她唯一的纪念。到了北京,她带的东西很少,但仍固执地将它一卷塞进了已经没多少空间的双肩包里。工作了买房了,她就将画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丝家的感觉,一丝她和他的家的感觉。
佛家说:执念是一种业障,太过执着,就不能超脱。她是时候该放下了。
只是玻璃画框很有份量,拿着久了手便开始酸得发疼,她咬咬牙端着画走到储藏柜前。储藏柜是当时籽言特地找人定做的,依着墙直通天花板,她将门拉开,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根本没有地方能塞下这幅画。
这时,牛牛在籽言的脚边不停地打转,小嘴里发出哼唧的声音,似乎在纳闷又像是在抗议,为什么主人进了家门对它不理不睬,是不是因为前些天乱吃东西生了病,让主人生气了?这么一想,牛牛泄气地趴在了地上,动也不动,唯独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随着籽言滴溜溜的转动。
她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尖,吃力地够到了柜子的最顶层,用手使劲地拨拉里面的杂物,硬生生地要挪出个空隙来,最后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沉重的油画框塞了进去,束之高阁。
疼,手一放松便感到肌肉拉伤的刺痛,她从椅子上下来,看到趴在地上正楚楚可怜地盯着她的牛牛,眼泪又夺眶而出。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柜门,任由牛牛跳到她的身上,用那湿热的小舌头舔去眼角的泪花。“没事,牛牛。”她对牛牛说,“妈妈没事,妈妈就是刚才把手拉伤了,你心疼妈妈是不是?没事的,睡一觉就没事了,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17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不知不觉已近十月底,盛夏的油绿早已被秋日的一片金黄所取代。清晨八点多钟,薄薄的晨雾若隐若现地笼罩在匆匆而过的行人们身上。一阵风起,道路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一片片枯黄的落叶随之簌簌而下,“枫叶荻花秋瑟瑟”说的就是这般景象吧!
籽言一进办公室门口,同事们都从方格间探出脑袋,虽然个个都对她点头招呼,但是眼神中都多多少少透着疑问,不住地对她上下打量。籽言被看得有些发毛,真是莫名其妙,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五天没来嘛,再说;也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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