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言言盛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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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既然无法控制，那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了。
“你真会抓时间，我半个小时前才下的飞机，现在在大巴上呢。”
“上次见面，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谢谢，不过，我们彼此彼此啊！那天在张燕婷工作室见到的美女是你未来老婆吧？真漂亮啊！”
他一时接不上话，这完全在杨影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夏宇畋，我一直相信你和籽言还有缘分，所以我当初才会和你说那些话。上次见面后，我就一直在想，你是否还记得我欠你一个答案，你还会不会来问我？呵呵，不错，你还真是找上门来了。”
杨影顿了一顿，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如果你已经决定与其他人共度一生的话，那么你也没必要再来找我问一些徒增你困扰的事情，你这样做不是自欺欺人吗？你不怕伤了你自己的同时也会伤了别人吗？不仅仅是籽言，还包括你的未婚妻和盛凌霄。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们已经不是两个人了，而是四个人了！所以，我请你想清楚，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确定，那么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的。”
25下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应，杨影摇了摇头：“夏宇畋，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老公向我转述了那天你对籽言说的气话，我听了后，没有生气反而是非常高兴。我明白，只有你深爱着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所以，今天在机场，我要求籽言认真地面对自己的心，在你和盛凌霄之间做出选择。可是，很抱歉，我现在居然后悔了。因为，我发觉你根本没有资格和盛凌霄去竞争。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能力带给籽言幸福。我不敢说盛凌霄对籽言的爱比你深，但是我敢说，盛凌霄绝对比你有能力去保护籽言不受伤害。”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让人心痛：“资格？哼，这两个字还真他妈的有份量！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边自以为是地决定谁能给她徐籽言幸福？你又凭什么一厢情愿地说她徐籽言受到了伤害！不要忘了，从头到尾，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夏宇畋一个人！”
这回轮到杨影无言以对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确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甚至他去美国后发生的事情，他也更是一无所知。然而她却知道所有的一切，所以她的心是袒护籽言的，这样的确对夏宇畋有失公允。于是她长叹一声，道：“好吧，看来我是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了，但是夏宇畋，你必须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请你保护好籽言，她这些年过得真的很辛苦，我不希望她再受伤害了。”
杨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大约是在整理思绪，过了几秒钟，道：“我想那十万块的事情就不用在这里多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籽言拿了那笔钱。所以我要让你知道的是你去美国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走后没多久，籽言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拿着标有两条红线的验孕棒无助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俩哭成一团的情景。那个时候，老天真的很不待见她，正当她决定把孩子偷偷打掉的时候，她的妈妈又出事了，化工厂发生了大爆炸，她妈妈当时正在上晚班，一夜之间籽言什么都没了。最后她是拿着她妈妈的事故保险金做的人流手术，从头到尾只有我陪在她的身边。”
“这些事情包括她妈妈去世的事情，就连苏轻轻都不知道。好了，夏宇畋，我要说的就是那么多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便是你的事情了。”说完，杨影默默地挂了电话。
杨影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的确没有资格给予籽言幸福，她孤苦无依的时候，她惝恍无助的时候，她失去他们的孩子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的身旁。
夏宇畋双手抱头，蜷缩在床上，手机早已跌落在床下，发出嘟嘟的挂线音。籽言，籽言，籽言，他反复地念着那两个字，她的名字像是无数个玻璃碎片随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纷纷落下，刺得他体无完肤。
撕心裂肺的疼痛肆意放纵地充斥着他的心，他的脑，他的身体各处。他任由着痛苦与懊恼惩罚着自己，最后，直到两条湿冷刺激了他的脸庞，他忽然清醒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义无反顾的自私的决定。
26
“这宇畋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吃饭了，还不下来？”杜海迪看着汤煲得差不多了，关上火，走出了厨房。
“他刚才说上去睡会儿觉，不让我们吵他。”保姆阿姨在一旁答道。
“怎么，他昨晚没睡好吗？”杜海迪转头看向坐在沙发看杂志的盛凌云。
凌云合上杂志，站起身将杜海迪的手挽了过来，拉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他可能是累到了，昨天一直陪我试订婚宴的礼服呢！不过也没到多晚，他送我回去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杜海迪点了点头：“哦，可能他还没把时差倒回来吧！”
她从茶几的果盘上挑了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道：“凌云啊，阿姨也不是什么老古董，既然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阿姨还是希望你们能尽早生活在一起，早一点适应家庭生活绝对没有坏处。”
“阿姨，好端端地怎么说起这个了？”凌云的脸颊微红。
“傻孩子，你迟早是我们夏家的儿媳妇，要不是你们家坚持要订婚，我和你夏伯伯早就主张把你们的订婚宴直接办成结婚宴咯！”
“阿姨，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宇畋他。。。。。。”她何尝不想早点和宇畋生活在一起呢？
记得刚到美国的时候，是夏宇畋在机场接的她。
“听博郁说你正在A大念书，怎么好端端地来美国了？”好些年没见，夏宇畋高大了许多，身上更多了几分沉静与内敛，见他看着她，她的心中一动。
“你不是也一直想上A大的吗？还不是连考都没考就过来了！”跟着夏宇畋走进停车场，他开了辆大吉普，帅气十足。
他微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说实话，听说你来美国，我还真有点意外。”他将行李搬到后座，随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吉普车的位置很高，凌云穿裙子有点不太方便，于是他牵着她的手，顺势一带，把她拉到了座位上。“凌霄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吗？你怎么不和他去英国呢？相比美国，其实那里更适合你。”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才来美国的，你相信吗？”盛凌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可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使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紧张感，反而正大光明地看向刚刚落座的夏宇畋。
他似乎没把她的话当真，道：“你这个丫头，居然也会开起玩笑来了？不错，比小时候开朗多了。”
“这样的我，你喜欢吗？”她继续追问着。
“凌云，别开玩笑了。”
凌云的住地离夏宇畋的家很近，她总是时不时地尽一切可能亲近他，然而他却始终对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原因非常简单。
那年春节，他没有回国，她当然也没有。她从超市买了一瓶红酒，敲开了他的门。两个人坐在地上松软的毛毯上，靠近正烧得暖烘烘的壁炉边，对饮守岁。
似乎是喝得有些茫了，凌云将酒杯放在一边，站了起来，她头一次带着不满地声音对仍坐在地上的夏宇畋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不就是芭蕾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小就会吗？”
说着便在他的面前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随着脚尖轻点在地面上，凌云圈起双手，翩翩起舞。一圈，两圈，三圈，她不停地旋转舞动，这是她最爱的黑天鹅奥杰丽雅的三十二圈大回旋动作，平常要是没有穿舞鞋是绝对没办法完成的，可是她居然在他面前成功地舞动起来，脚尖不停地弹起落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美丽的奥杰丽雅用尽全力在心仪的王子面前展现自己的风姿，她不相信世上罕有的黑天鹅竟不如窗外那一群只能在湖面游荡的白天鹅来得高贵，亲爱的齐格费里德王子啊！请你将你那双望向窗外的眼睛转到黑天鹅的身上吧！我对你的爱远比那天鹅湖水还要深千万倍！
阴差阳错，黑天鹅奥杰丽雅与白天鹅奥杰塔拥有着相似的美丽容貌，王子一时迷惑，误把黑天鹅当成了心中的爱人。醉意朦胧的夏宇畋，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女子，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她缓缓起身，打横抱起了日夜思念的她，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翻了个身，枕边空无一人。
她坐了起来，裹着被子走出卧室，他正坐在窗前，手上还是那张泛黄的素描。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妒意，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试图将画中的人儿看个仔仔细细。
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动静，把画收了起来，他转头道：“醒了？”
“嗯。”她揪着胸口的被子，点了点头。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陷在阴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你今天还要上课，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吧？他对她很细心，也很尊重她的任何意见，可是她偏偏不能完全看透他的心。在美国是这样，回来了还是这样，他说，他喜欢一个人住，他希望能有一个自由的个人空间，除非正式结婚。
“唉，谁让我和你夏伯伯那时候工作忙呢？”看着凌云为难的样子，杜海迪也有些尴尬：“因为我们常年不能在家，所以宇畋也就习惯一个人住了。不过，没关系，等结了婚了就好了。”
“凌云，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把你们叫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确定关系，更主要的是我们打算让宇畋早点接他爸爸的班。你夏伯伯这些年身体不是很好，我们夏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我们希望他能尽早地子承父业。你夏伯伯打算让你们再休息个半年，就让宇畋到基层去锻炼锻炼，如果到时候你能陪着他一起在外面打拼，那么我也就更放心了。”
27上
在餐厅与盛凌云和夏宇畋暂别后，盛凌霄带着籽言下了楼，整整一层的地下车库只寥寥停了三四辆车，“哒，哒，哒，哒”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里交错回荡，荡得盛凌霄的心空落落的。
此刻的宁静与之前的相谈甚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突然，他停住脚步，转身看她。
她低垂着眼帘，脸上早已没了刚才在餐厅里的甜美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疲惫，还有他最不愿看到的失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颜色一般，变得黑白凄然。
他走，她也走；
他停，她也停。
然而，她却始终低眉顺眼，心不在焉。
她还是做不到吗？
盛凌霄将车钥匙紧紧握入手中，钥匙上起伏不一的齿痕深深陷入他的掌心。
不，他不相信。于是他特意提高了音调，将车钥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籽言，我饿了，晚上去你家吃饭吧！”
她被吓了一个激灵，刚才下楼看着他和她携手而去，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跟在凌霄的身后亦步亦趋。
“哦，好啊！去买点菜吧！”听到他的招唤，她赶忙应声， 快步上前，收拾了情绪，强作欢快的表情。可是走了几步，任是没有找到盛凌霄的车。
停车场的光线有限，四周笼罩着灰蒙蒙的颜色，可即便是视野太窄，但是，这里统共也就停了四辆车啊！为什么偏偏就没看到盛凌霄的那辆迈巴赫呢？黑色的迈巴赫，霸气的迈巴赫，如此好认，却怎么也看不到。她好着急，耳朵里全部都是自己焦急的脚步声，回声细密急促并且震耳欲聋，声音大得她的脑袋直疼。她不敢回头，不敢看向盛凌霄，她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傻瓜，我今天开的是卡宴，不是迈巴赫。”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扳了过来。清亮的嗓音越过她的头顶，穿透五脏六腑，包覆着她那颗慌乱不安的心。他的声音，柔柔地，暖暖地：“总觉得开迈巴赫到你公司接你太过招摇，所以刚换了卡宴。”
终于，她忍不住了，一头扎进盛凌霄的怀里，泪如雨下。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牢牢地抱紧了怀中的她。
他明白她尽力了，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此刻的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籽言，我多想就这么抱着你一生一世啊！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允许自己抱着如此哭泣地你，却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抱歉，我只能放手了！也许，你未必能和他有好的结局。但至少，没有了我，你就不用强迫自己去面对那些让你伤心的画面。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怀中的抽泣声渐渐变小，羊仔毛的薄绒衬衣浸湿了一大片紧贴在胸前，冰冰凉凉。
他拍了拍怀中的人儿，将她拉了出来，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的眼睛满是朦朦的水汽，眼中的他，若即若离。
“这个游戏，我不想再玩下去了。”他放开双手，尽量让自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