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嫦曦 作者:冬(晋江2012-11-02完结,h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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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笑得凄然,嫦曦靠着她等着下文,秦夫人顿了顿又说:“你和二皇子三皇子年纪相仿,太子性情敦厚,三个孩子都待你不错,稍大些后,皇后娘娘让仪蓁进宫,太子疏远了你,你和二皇子三皇子却不分亲疏,你十岁时,皇后娘娘下了懿旨,你和二皇子订了亲,由于避嫌,你被送回家中,那天夜里,三皇子来了,那孩子看见你,就不停得哭,你象姐姐一般安慰他,他后来收了眼泪,恨恨得走了,从此后,三皇子常常来,二皇子倒是很少见面,我一直忧心,彦歆心里的人是三皇子,好在……”
嫦曦头伏得更低,这个彦歆的心思,唉,还真是复杂,秦夫人又说:“彦歆和二皇子婚期临近,彦歆亲手缝制嫁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欣喜,我才放下心来,知道你是钟情二皇子的。出嫁前一日,三皇子又来找你,年纪大后他来得少了,彦歆怕我阻止,竟悄悄跟他出了门,夜里彦歆回来了,你的贴身丫鬟急惶惶过来,说大事不好,我过去后,你已被救下,你泪如满面,你说无颜再面对怀瑾,你说盼了六年,竟盼得如此下场。我看你衣衫凌乱里裤血污,心里明白出了何事,我苦苦劝说,一夜未睡,凌晨时你总算点了头,我把你的两个丫鬟远远打发了,换了红蔷和青梅,终于,你的亲事照常,看起来一切顺遂,可是你和二皇子之间,一直淡淡的,红蔷也说,三皇子总是借机接近你,你竟是拿他没办法吗?”
“你啊!”,秦夫人扶住嫦曦的发:“去年你落胎后,这些往事一幕幕总在我眼前,我的白发添了很多,我恨自己给了你懦弱的性子,我们为何要受皇后的摆布?既然怀瑾心里有你,你为何不能搏上一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怀瑾,若幸,他会护你,若不幸,厌弃于你,总好过眼前这般煎熬折磨。”
嫦曦抬起头,看着秦夫人一脸的决然,心下叹息,这一番话,若是早一年跟怀瑾说,他定会护着彦歆的,说到底,彦歆爱他,却不信他。
嫦曦点点头:“我会的,会将一切都告诉怀瑾。”
秦夫人执着她手:“怀瑾若是厌弃于你,我看他对凌薇……”
嫦曦一愣,松开秦夫人的手,秦夫人僵着手勉强笑道:“ 我又糊涂了,怎能让两个女儿都做了筹码。”
嫦曦转了话头,说了些家常,告退走出,席间略略用了几口,午后和怀瑾返回王府,进了大门,却不见了怀瑾的身影。
嫦曦吁一口气,本就不知如何跟他说才好,他不在眼前,也可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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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成仇
夜里怀瑾回来,嫦曦原封不动重述秦夫人的话,怀瑾一脸狐疑听着,听到后来手已发颤,待听到彦歆随着吉王出去,夜里回来欲要投缳,手中茶盏直掷出去,哐当砸在窗棂上,瓷片和茶水四处飞溅,嫦曦抹了抹脸看向他的座椅,人已不在。
找吉王拼命去了吗?嫦曦摇摇头,起身叫青梅上饭菜,也不知这二人最终鹿死谁手。
吃饱喝足搁下筷子,灯影摇曳处,一人破窗而入,青梅未来得及叫唤,已被打晕在地,嫦曦后退几步稳住心神看向来人,鼻青眼肿衣衫破碎血渍斑斑,却是吉王怀玉,想起他昨日强迫,心里有些畏惧,又想到此处是安王府,他又能怎样?放松了心情,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呵呵笑道:“过个年,吉王殿下竟越发英俊了。”
怀玉竟有些窘迫,摸了摸脸低下了头,嫦曦笑问道:“吉王殿下要不要坐下?”
怀玉没有动,靠在窗前凝望着她:“彦歆,你终究是告诉他了,那一日,我心中难受,只想与你喝酒,不想……我从未后悔过,我只后悔当日醉得糊涂,放走了你,我应该迫着你,带你远走高飞,也许今日,我们已生儿育女,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嫦曦一叹:“喜欢若此,当日为何不放手一搏?”
怀玉眉峰皱起,彦歆,为何会说这样的话?窗外怀瑾带伤回来,听到嫦曦如此一问,呼吸一滞。
乍得知真相,他想要将怀玉千刀万剐,他持剑冲进了吉王府,和怀玉打作一团,自小习文学武都是同样的老师,一时难分胜负,只是他怒气滔滔,拼了命一般,是以略占上风,他边打边问:“你喜欢彦歆是吗?”
怀玉一边还手一边喊道:“自然,要不是你下手快,彦歆就是我的。”
怀瑾手中剑狠狠刺来:“彦歆出嫁前,是谁辱了她?让她险些上吊寻死?”
怀玉一愣神,手臂上挨了一剑,哈哈笑起来:“二哥,将彦歆给我,我退出储位之争,带她远走高飞,她想要的幸福,你给不了。”
怀瑾又是一剑刺出:“有本事让彦歆跟你走,何必我给?”
怀玉躲开还了一剑,讥嘲笑道:“她心里究竟有谁,只怕自己也不清楚,只不过十岁与你订亲,认定了你而已。订亲后,你要避嫌不能与她见面,是谁陪她哭陪她笑,甚至她头一次来月信,头一个知道的,都是我叶怀玉,而不是你叶怀瑾,小时候分明我与她好些,只不过你有一位手握兵权的舅父,皇后为了笼络你,将她许配于你。”
怀瑾反唇相讥:“吉王打小自以为是,如今依然不改,她若钟情于你,失身之后就该跟着你走才是,如何又要与我夫妻恩爱三载。”
“恩爱吗?”吉王嗤笑道:“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叶怀瑾,你打小就表里不一,你敢说,你没有觊觎皇位,你跟太子真的是一心的?”
怀瑾笑笑:“我跟太子是否一心,是我的事,眼下有一件事,能证实吉王和太子是否一心。”
怀玉看他一眼,突然身子后撤,疾奔离去,怀瑾扔下剑,缓步走出了吉王府。
一路上脑子混沌,只想着见到她,自己的王妃,不跟她说几句话,似乎自己的心就要炸裂开来,他忍着伤痛靠在窗外,听着屋里的对话。
屋内怀玉看着彦歆,有些痴了:“这样的话,你若早说,就是昨日,我也会……只是如今,彦歆,太迟了……”
嫦曦不明究竟,只能默然,怀玉也沉默着,突然问道:“若是我死了,彦歆可会伤心?”
嫦曦看他一眼:“如果是彦歆,应该会吧。”
他苦笑起来,双手握住嫦曦肩头,将她紧紧摁在怀中,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彦歆,求你,若我死了,帮我照看麒儿,不求富贵,只求保命即可,二哥他,会顺着你的。”
嫦曦一挣扎,怀玉将她抱得更紧,唇压上她的额头,良久良久才放开,深深看着她,一步步倒退着出门而去。嫦曦揉着额头,头一次觉得他对彦歆的深情也是真的,彦歆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情吧?否则怎会忍气吞声?
嫦曦想了一会儿这几日所见所闻,怎么这皇室家事,竟是一团乱麻?正待梳理,绿梅茫然醒来,嫦曦只得又骗她,说她晕了过去,绿梅疑惑着伺候她沐浴过,看她睡下轻手轻脚出去掩上了门。
第二日一早,绿梅进来说道:“二夫人差人过来,说王爷在书房一夜枯坐,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嫦曦摇摇头,这些事,总得自己想开了才好,谁又能劝得明白?
一日无人来扰,嫦曦在院子里得享清闲,青梅总是看看她脸色,怕扰了她兴致,几次欲言又止,夜里快要入睡,嫦曦随口问道:“王爷怎样?”
青梅忙忙回到:“还是在书房枯坐,一日一夜没有吃喝,二夫人急得直哭,三夫人去门外撒娇,王爷竟也不理。”
嫦曦摇摇头,吩咐青梅:“那就拿来斗篷,提了灯笼,走吧,把二夫人和三夫人急出个好歹来,我还得操心王府这些琐事。”
嫦曦走进书房中时,怀瑾在阴影中坐着,他和怀玉一样的狼狈,满脸青肿衣袍多处刺破,血迹早已干涸,嫦曦坐到他对面,斟盏茶递了过去,笑嘻嘻道:“你这一日不眠不休的,听说也没吃东西,先喝口水吧,哎呀,这屋里也有些憋闷。”
嫦曦起身开了窗户,有冷风涌进来,怀瑾身子动了动,嫦曦手中茶盏又递了过来,他接过去照着自己一泼,淋了满头满脸,嫦曦看着他,他好半天才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与怀玉斗嘴打架了,日后怕是……”
嫦曦只静静听着,怀瑾敛眸道:“昨日暴怒之中想要杀了他,可一看到他,听到他叫二哥,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即使他曾经那样对彦歆。”
嫦曦叹一声:“爱恨常常纠缠,分不清究竟。”
怀瑾握了握拳头:“所以,我要借他人之手。”
嫦曦一惊,他,竟如此阴险。
怀瑾咬牙道:“阴险吗?谁又敢说自己光明磊落?怀玉?太子?皇后?还是父皇?”
嫦曦心中一跳,我又没说出来,他怎么知道?再看他一脸的森冷,慢腾腾开口:“难道,你将他们视为敌人?”
怀瑾一笑,意味不明:“我傍晚去见了父皇,父皇下了圣命,命吉王前往塔城,查探私采银矿之事。”
嫦曦皱了眉头:“我不懂。”
怀瑾笑得残酷:“过些日子,你会懂的。”
嫦曦探究看着他,怀瑾一敛眸:“怀玉母妃身份低微,他自小受人歧视,只有彦歆多方护着,彦歆待他,若幼弟一般,他也只有在彦歆面前,才是乖顺的孩子摸样。”
嫦曦哦一声:“太子和安王呢?如何对他?”
怀瑾咧嘴一笑,牵动伤口嘶了一声:“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野孩子,直到彦歆告诉我们,他是三皇子,我们才知道,他是我们的弟弟。”
嫦曦嗯一声:“难怪他喜怒无常,统共就见过他几次,四次吧,每次见了,都不象是同一个人。”
只见过四次吗?怀瑾看着她不语,嫦曦轻轻问道:“吉王,可会死吗?”
怀瑾闭了闭眼眸:“你,怜惜他吗?”
嫦曦蹙了蹙眉,小声道:“他拜托怀瑾照拂他的幼子,怀瑾,会斩草除根吗?”
怀瑾深吸一口气:“怀玉他,九死一生,单看他的造化。”
嫦曦看看他的脸:“唤人来敷些药吧。”
怀瑾说声不用,似乎赌注一般:“若他活着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嫦曦又说:“我去唤人拿药过来。”
她转身欲走,怀瑾却一把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嫦曦唤他一声:“怀瑾要说什么?”
怀瑾眼眸中有茫然滑过,终是放开她的手,默默任她敷好药,看着她走了出去,片刻又追了出来,挡在她前面欲言又止,嫦曦借着灯笼的光,看他脸憋得有些微红,笑说道:“有话就说吧。”
怀瑾看着她的笑容终是无言,倒退几步侧身而立,看着她愈走愈远。
作者有话要说:争斗争斗,惊起一滩鸥鹭。。。
☆、画技无双
冬日严寒,嫦曦自得其乐,甚少到院子外走动走动,到元宵这日,在院子里窝着无趣了,想起到藏书阁一趟,掀开厚厚的门帘,一人在几案后席地而坐,正是数日不见的怀瑾。
头发随意簪着,衣袍也有些皱,周遭四散着打开来的书,身旁高高的好几摞将他围住,背对着门口,嘴里咬着一支笔,含糊吩咐道:“绿竹,鬼神魔怪的,都找出来。”
绿竹清脆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王爷满腹的疑问,去问王妃就是,何必折腾我呢,都钻在着藏书阁好几日了。”
怀瑾不耐烦道:“赶紧找就是,你这丫头,如此啰嗦。”
说着话转过头来,看到嫦曦就是一愣,脸募地红了,宽大的衣袖罩住面前的书,目光避开她含笑的眼,低了头讷讷说道:“你怎么来了?我,我只是……”
嫦曦坐在他对面:“怀瑾有话问我吗?”
怀瑾忙摇摇头,紧紧摁着衣袖下的书,抬头看一眼嫦曦,又匆忙别过头去,嫦曦看着他脸色更红,脖子都染了春、色,若害羞的少年一般,心底柔和下来,手指抚上他的脸:“脸上的伤,倒是好多了。”
怀瑾迎上她的目光,其中的温暖柔和让他挣扎着,不想沉溺,偏偏那话语里满是关切:“你啊,双眼里都是血丝,好些日子没见,是不是太过劳累?”
怀瑾嘴里的笔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