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且歌且行,边走边y-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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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叫喊冲出喉咙,厚重的冰层已经封住了他的全身。
“千年冰牢。”冰轮丸在孩子的手掌中从容地转过半圈,刀刃上的细细的冰碴泛着盈动的白光。清脆的爆裂声连成一片,炸碎的冰层绽裂成一簇簇礼花般璀璨夺目的水晶,露比的身体在簌簌掉落的冰晶和徐徐散开的冰雾中灰飞烟灭。
“露比——!”远处传来牙密惊慌的喊声,他似乎想要冲过来,但浦原喜助的红姬拦住了他的去路。
孩子握紧了手中的刀,身形一闪,下一秒便出现在牙密的背后——
但这一刀却撞在一道橙色的光柱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那是反膜——虚类拯救同族时使用的光束。
孩子放下刀,仰望着在光柱中越升越高的牙密,绿色的眼睛里凝结着寒霜。
“日番谷队长……?”浦原喜助凝视着孩子的侧脸,若有所思地锁紧了眉。
破面们在反膜的保护下陆陆续续地返回了虚圈。
与此同时,四番队派来的医疗队赶到战场。令人吃惊的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和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也跟着一起来了。
原来,就在众死神与破面们殊死战斗的同时,完成修炼的井上织姬在赶往现世的途中,被乌尔奇奥拉劫持——破面来袭实为蓝染事先策划好的阴谋,他们早已觊觎井上织姬的能力很久。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来到现世是为了召回所以驻留在现世的死神,回到尸魂界后共同商讨对策。
朽木白哉给不在场露琪亚和恋次传了地狱蝶,命令他们接到通知之后即刻返回尸魂界。其他死神跟随白哉、剑八和医疗队一同进入穿界门。
风冷天高狼牙月,树影婆娑曳栏杆。
澟将刚刚撰写好的工作报告叠摞在桌上,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廊里阒寂无声,空无一人,唯有透过窗子映进来的清寒月色沿着灰色的地面安静徜徉。
今天是回到尸魂界的第四天,因为整理工作报告的关系,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去四番队了,也不知瞬现在有没有苏醒过来。
想到自己的挚友,澟情不自禁地重重叹了口气。
瞬,你一定要没事啊……
澟走出十三番队队舍,前往四番队的病房,今夜的风似乎凉得出奇,途径十番队时,恰逢乱菊抱着一件厚厚的毛氅从十番队里快步走出来,澟与她打了招呼,而后发现两个人的目的地碰巧相同,便结伴而行,边走边聊。
“乱菊小姐,瞬好一些了吗?我这两天一直在整理报告,没能去看他……”澟眉头深锁,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些愧疚的神色。
乱菊的眼神有些黯淡:“还是老样子。我昨天去过一次,紫堂君还是没有恢复意识。而且……队长的情况也很让人担心,他几乎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了……”
花见惊得停住了脚步:“日番谷队长……一直守在瞬的身边吗?”
乱菊点点头,浅蓝色的眸子有点湿润:“啊,是啊。天刚亮的时候,队长就匆匆赶到一番队参加队长会议,商讨冬季决战的策略和营救井上的对策——听说总队长想要保存战力,所以不太赞成派人前往虚圈;开完队长会议,他马上返回十番队处理当天的紧急文件……那些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总会在傍晚之前就批好,然后整个晚上直到第二天队长会议开始之前,他就一直呆在紫堂君的病房里……队长他本来就瘦弱,连续四天熬下来,那孩子……憔悴得让人揪心……”
乱菊说不下去了,澟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圈也略略泛红。
二人来到四番队紫堂瞬所在的病房,乱菊轻轻敲敲门,推门而入,澟跟随其后。
病房里没有开灯,然而霜雪般皓白的银辉毫不吝惜地透进床来,犹如话剧舞台上的追光一般,照在屋子里两位主人公的身上——病床上的人依旧紧阖着眼,微蹙着眉,散开的亚麻色长发仿佛被游走的鱼群扰乱了原有的优雅姿态的海藻,他的身体覆盖在白色的被子下,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一双小得可爱的手紧紧地扣着它,那双小手的主人此刻正趴在床边打着盹儿,原本就不怎么服帖的银发现在简直有些乱糟糟地支愣着,带着深深的倦容的侧脸将白色的床单压出一圈水纹般的皱褶。陡然风起,窗外交叠的树影发出叹息般沙沙的轻响,游晃于两个人沉浸在月华之中的身体上,宛如精巧细致的皮影戏;继而风止,树影就在他们身上留下静止的斑驳,深的凝重如浓墨,浅的疏落如云烟,偌大的房间内只听得到均匀的呼吸声。
如若真的存在所谓的永恒,那么说的便是这样的时刻了吧。
如果可以,就请让时间停留在这一秒。
乱菊将手中的毛氅轻轻盖在冬狮郎的身上,蹑手蹑脚地退出病房。
澟跟在她身后,转身离去。
瞬,多希望你现在可以醒过来,好好看看趴在你床边的这个孩子。
快点好起来吧,然后竭尽所能地去珍惜他、疼爱他、守护他……
现在,他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比你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少。
人们都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场战争,谁先动了情,谁先透露了心意,就注定会沦为输家。不过这样看来,瞬,你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呢,因为你,没有输哦。
次日清晨的队长会议上,山本总队长终于做出有关井上被劫持事件的最终决定,由于冬季决战迫在眉睫,尸魂界战力本就不足,所以严令禁止各番队队长搭救井上。浮竹队长散会回到十三番队后,忧心忡忡地向全队队员传达了山本总队长的命令。
本已做好去虚圈的一切准备的露琪亚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但她前往虚圈的决心丝毫未被动摇,因为白哉已经默许了她和恋次前去营救井上的计划,她联系好了阿散井恋次,两个人决定当天晚上就赶往现世,让浦原喜助帮忙打开黑腔。临走之前,露琪亚去和副队长澟道别,她与澟的关系一向很好,她一直把澟看做和恋次、一护一样重要的朋友,而这次远行不知何日方归,所以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澟听完她的陈述,似乎一点也不诧异,还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去的请求,这反倒让露琪亚大吃一惊——
“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人多力量大嘛!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走是吗?我马上就去准备!”
冬狮郎处理完所有紧急文件,已是下午。他用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连日来睡眠不足导致精力无法集中,工作效率似乎有些下降,他皱了皱眉,烦躁地将文件推到一边,懒得开门,直接从敞开的窗子跃出去,瞬步来到四番队队舍。踏入瞬的病房,病床上的瞬依然昏睡着,但焦躁压抑的感觉不可思议地一下子缓解了很多。病床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和一只黑色的花瓶,花瓶里面插了一大捧花,有待雪草、有水仙、有山茶、有善草——看来花见澟、朽木露琪亚、松本、阿散井恋次、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等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来过这里了吧,病房里飘满令人心情愉悦的淡淡芳香。
他坐在病床边的藤椅上,注视着瞬睡颜。
这张脸……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厌烦呢。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瞬干涩得微微有些裂开的嘴唇上。
好像又该……喂他喝水了。
冬狮郎艰难地想着,莫名的红晕爬上面颊。
拿起矮几上的玻璃杯,他推门出去,再回来时杯子里盛满了温度适中的温开水。
他小心翼翼地关严了门,掩好了窗。重新坐回到藤椅上,脸上的绯红似乎染得更深。
四番队的人真是考虑不周全……为什么会忽略掉给昏迷中的病人喂水这么重要的事!他看了看杯子里的水,水面在轻轻摇晃——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原来竟是自己的手在抖。
别抖了——有点出息好不好,你可是十番队的队长,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
深吸一口气,他端起杯子,牙关一咬心一横,仰头喝下一半含在口中,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地向病床上的人缓缓靠近,头每俯下一寸,心跳似乎就变得更剧烈一些。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触碰到彼此的鼻尖时,他感到灼烧的燥热从双靥一直蔓延到耳根。他闭上眼睛,勉强克制住随时想要逃开的冲动,颤抖的唇瓣贴上男人微启的嘴唇。握着杯子的手抖得更厉害,半杯水摇摇晃晃好像马上就要洒出来了。犹豫再三,柔软的小舌最终还是滑进男人的唇隙之间,娇嫩的唇瓣紧紧地嵌合过来,将含在嘴里的水导入男人的口腔。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他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举杯喝下另一半的水,刚刚凑近瞬,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病房的门一下子推开,澟和乱菊一前一后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没想到这样的时刻会有人进来,冬狮郎惊得险些把手中的空杯摔到地上,含在口里的水一股脑地涌进嗓子眼儿,呛得他几乎掉出泪来,他狼狈地捂住咳个不停的嘴,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床边的矮几上,飞快地从目瞪口呆的乱菊和花见二人中间穿过,夺门而出,差一点就连瞬步都用上了。
“刚才……是队长吧……?”乱菊不敢肯定地看向澟。
“大、大概是吧……”澟有点魂不守舍地回答道。事实上他可以确定刚才跑出去的人就是冬狮郎,只是门刚被推开的那一刻,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个银发的孩子满面通红地靠近病床上的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马上就可以碰到对方的嘴唇。
澟拼命甩了甩头,试图赶走残留在视网膜上的幻象,我一定是看花眼了,那个孩子……就算他再怎么重视瞬,也不可能主动去吻瞬吧?
冬狮郎从瞬的病房里逃难似的冲出来,心脏在狂乱地撞击着胸膛,发出鼓点般急促有力的回音。他想找到自己来时翻进来的那扇窗户——那里是通往十番队队舍最近的出口,却因为心慌得厉害,他竟慌不择路地闯进隔壁的病房。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子正靠着床背坐在床上,眼睛眺望着窗外。
“啊,对不起!”他慌乱地道过谦,推门想走。
手搭在把手上的那一刻,身后的女孩子忽然开了口:“小狮……日番谷……君?”
这声音意外的耳熟,他不由得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雏森……?”
几天前隔着一道屏幕和他遥遥相望的女孩子此刻就近在眼前。
澟坐在紫堂的床边,语气有些伤感地说:“瞬,我今天就要和露琪亚他们一起去虚圈了……无法在你醒过来的那一天亲自对你说一声‘再见’,对不起啦……快一点好起来吧,不只是我们这些朋友在等着你……小狮子他也一直在等着你啊……那孩子已经瘦了好多……喂,你不忍心让你家小狮子再继续瘦下去了吧,那就快点睁开眼睛吧!”
说完这番话,澟站起来,朝乱菊郑重地深鞠一躬:“乱菊小姐,瞬就拜托你和日番谷队长了……”
“嗯,放心去吧,有我们在,没问题的!”乱菊冲澟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澟感激地点点头。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瞬,微微动了动睫毛。
“雏森……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又……?”冬狮郎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的面容比与自己通话的那一天还要苍白几分,衬得一双黑眼圈更加明显。
雏森苦笑一下,眸子里隐含着深深的落寞:“前一阵子的确恢复了不少,不过最近失眠的症状又复发了,我只好回到这里继续疗养……日番谷君……我是不是……很没用呢,总是害别人为我担心……”
冬狮郎有些惭愧地垂下头,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偶然在这里遇见雏森,他几乎要把她忘掉了,因为最近这几天,他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紫堂瞬”这一个名字而已,他所担心的也只有瞬一个人而已。
“傻瓜……你好好休养,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别考虑太多……”他想了想,说出几句安抚的话来。
“那么……乱菊小姐,我走了,再见!”
“保重,花见君……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啊!”
澟与乱菊道别,正欲转身推门离开,忽然听见一个有些嘶哑却异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澟……你这是……要去哪里?”
澟猛回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羽毛般浓密卷曲的睫毛颤动几下,闭合了整整五天的眼睑终于像卷帘门一样缓慢上启,久违的红眸带着几丝恍惚的神情看向澟。
澟愣了几秒,眼圈渐渐红了个彻底:“我的天——你总算醒过来了……瞬!”
乱菊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