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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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杭天予厉眸一闪,“本王不管这个良之心是人是妖,但能救本王妻子,他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自会给他自由!只是,若到最后是你们存心欺骗,本王定会让你们后悔!”
“公主乃民妇的闺中姐妹,民妇岂能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但……”罗缜蹙眉,“我家相公被国师收押,王爷当真可以能救?”
“本王说到做到!”
第二十四章 化君厄难5
“之行,你何时与公主达成了这份默契?”
良家百草园里,因工人尽数遣散,此下已是园门高锁。独自夜宿此处的之行在园内忙过,回到前厅,赫见罗缜在座,一边拿指尖拨弄着卧在桌上那只雪狐的鼻耳,一边向他抛来一问。
良之行安之若素,“大嫂何时发觉的?”
“公主倒地时,以你的距离,完全可以救起,但你只握了她一只腕,且因那一握,使她跌势由侧转背,后脑正好着地。公主倒地不起,以你的医者品行没有率先施救,反而先对六王爷报出了公主伤势。而公主倒地之初,我尚见她眼睑浮动,经你一番诊断,却成了深度昏迷。”罗缜妙目浮上精明笑意,“我除了猜测你与公主在我回家之前已达成某种默契之外,还能作何想?”
良之行淡哂,“缎儿的聪明刁钻怕是永远及不上大嫂的理智冷静。”
“那丫头若听你这样说,你日子便难过了。”罗缜莞尔,“还有韶儿那个丫头,只怕我不应,竟率先和你达成了决定,哎……”
“公主上门,没有看见大嫂,便向之行作此建议。之行自然求之不得,差人送范颖受伤的消息至六王爷府,引六王爷上门。最初计划是之行暗以银针刺六王爷穴道,使其误伤公主。不想六王爷一见了这只雪狐即暴怒至此,不待施行安排,他已对公主出手。公主落地时,后脑距地尚有半寸,之行那掌鲜血,是挤破了早就藏在袖内的鸡血袋所致,。”
“所以……”罗缜似笑非笑,“你那株唤魂草之说,也纯属你的虚构了?”能使耿正冷肃的之行假言虚话,不易呐。
“唤魂草之说,当然是假的,因之行想到以前大哥说过的收魂草,便拿来一用了……”
收魂草哦……嗯……罗缜心兀自一动。
“大哥回来后,我们还是需上山一趟,找些药草回来,虽不能唤魂收魂,但求为公主补身养身……”
……唤魂?收魂?
贫道说过,良少夫人能救良公子,若你想救这只狐兽,也定然能……
罗缜掩口,掩住一声惊然抽息:她几乎忘了,自己的相公……
珍儿珍儿,你快看,这是之心养的,之心去城外玩时,它叫之心带它回来的。之心叫它小黄,可它不喜欢,它说它叫……咦,小黄你叫什么啊……喔,收魂草,它说它可以将人的魂收回来喔……
“之行!”罗缜蓦立。
“呃?”见清贵秀雅的大嫂突来这声乍呼,之行稍愕,“大嫂,怎么……”
“之心的小黄在哪里?”
“……呃?”
小黄说,黄花开的时候,它的叶子就能为人收魂了……
“之心的小黄开花没有?”
“……”
第二十四章 化君厄难6
“娘子!娘子!”
……相公?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没有头发的人又去为难你了?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啦?之心想娘子啦……”
相公……相公?!罗缜跌跌撞撞推开门,娇小身躯便被牢牢抱起,“……之心?”
“珍儿,珍儿,珍儿,珍儿……”
当真是相公?罗缜一声呜咽吞进喉内,泪涌出眸,迷蒙凝望,“你当真回来了?”
之心一张脸儿污黑,满头发丝蓬乱,加之混杂其上的涕泪,哪还有那俊美相公的一丝模样?“……娘子,娘子,之心不见娘子痛痛,见了娘子,还是痛喔……”
罗缜捧着这张脏脸,将唇一再印上,声颤音栗:“之心,我的之心!之心,之心……”
“娘子,娘子,之心不要这样的亲啦。”
“姑爷,小姐,不管怎么亲,先洗净了再说,奴婢将水送来了!”
“之心不要水,不要洗,之心要娘子,要娘子亲啦……纨纨你走开!”
纨素翻个白眼,将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提来的一桶热水放下,“小姐,您将姑爷洗涮干净了,慢慢来亲不迟。”
之心鼓了颊,皱了眉,“纨纨你走开,你在这里,娘子不亲啦!”
好心被雷轰哦。纨素扁了扁嘴儿,“姑爷您再对奴婢不好,奴婢偏就不走了,奴婢留在这里看着,就是不让小姐亲你。”
“不要不要啦!”之心顿足又扭身,“娘子,让纨纨走啦,纨纨欺负之心!”
“臭相公,被个小丫头给欺负了!”罗缜边笑边落泪,“纨素丫头,还不下去替你家姑爷做些吃的来,想让小姐我剥你的皮吗?”
“……娘子,不要剥皮啦,剥皮很疼喔……”
纨素感激涕零,“姑爷,您真是善良……”
“打她屁股就好啦,就像打宝儿!”
“……”纨素小脸正正,屈膝一福,“奴婢告退。”
之心得意地嘻笑,“娘子,纨纨走了,再亲再亲!”
对着这一双小狗馋肉骨头的大眼,罗缜嫣然“相公,洗干净了随便你亲啦。”
“娘子,爹娘还有宝儿呢?”
“去找之心的那个爹和那个娘去了。”
“看门的朱爷爷李伯伯呢?”
“回家养老去了。”
“怜香荷香姐姐呢?”
“回家嫁人去了。”
“那……”
“臭呆子!”罗缜向他裸背上一拍,“问遍了所有人,怎不问问珍儿好不好?”
“喔,那珍儿好不好喔?”
狠捏一把他洗出了美玉色泽的耳垂,罗缜舀起一勺净水浇上他头顶,“不好!”
“珍儿不好?”之心哗地自桶内立起,挂着一身水珠抱紧娘子,“珍儿为什么不好?”
“因为珍儿想之心。”罗缜纤指描摹着他弯墨似的眉,迎视他曜玉似的眸,这唇红齿白,这俊美无俦,终于伸手可触了,“珍儿一想之心,心就痛呢。”
“可是之心没有让他们打之心,他们想打之心时,之心让风哥哥风伯伯将他们赶走了。之心很听话,之心没有让之心受伤,娘子也痛哦?”
那个六根不净的恶僧!罗缜美眸微沉,绽开如花笑靥,“珍儿看不见之心,就会痛啊。”
“那之心以后不让人带走之心!那时他们来要之心跟他们走,之心不知道去了会见不着娘子,他们好坏。他们不让之心见娘子,之心讨厌他们!”
“是,他们讨厌极了。”罗缜吻吻他洗得水红的薄唇,“相公以后不必再对他们客气……”
四片唇贴贴合合,勾勾粘粘,之心情生意动,把娇小娘子抱进浴桶,极尽缠绵。一对鸳鸯将一桶温凉的水炙出火热温度……
门扃轻响,跫音低近,纨素小心翼翼在外垂询:“姑爷,小姐,奴婢做了几个小菜,姑爷现在有工夫吃吗?”
“没有工夫啦,之心正在吃娘子……”
第二十四章 化君厄难7
最近,惊动杭夏国朝野上下的一桩事,便是六、九两位王爷与国师之间的争端。
据说,某日辰时过后,九王爷率亲王卫队,直冲进了国师设在宫内的国师苑,带走了国师关押在内的“妖犯”……
事发时,国师正在国寺为国君祈福,闻讯自是不能忍受,率弟子赶至九王府究问细由。而九王爷亦不客气,命卫队驱赶不速之“客”。其时六王爷正在九王府,便亦召来了卫队前来护驾,以至事态越发严峻,终闹至国君面前。
“国君,九王爷非但直冲进国君赐臣的国师苑内捣毁了所有器具械皿,且打伤微臣弟子无数,带走妖犯,微臣委实不知九王爷意欲何为。”
国君不免盛怒,“九王弟,你为何有如此失常行为?国师苑乃朕亲赐国师之所,其内祈福器械更是保我杭夏万年平安的宝物,你失状若此,所为何来?!”
“皇兄。”九王爷蹙眉如峦,“皇兄此话不妥。若想我杭夏万年平安,在上需靠皇兄圣明施政,在下需倚百姓爱戴奉拥。再远了说,需杭夏千军保家卫国,而绝不是依靠这些器具物什。人生来自该敬畏鬼神,但若将鬼神放在天下苍生之前,便未免愚钝了。”
“放肆!”国君沉声一喝,“九王弟言间之意是讽刺朕乃‘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中原昏君吗?”
杭天予当即俯身跪倒,仰面正肃冷峻,“臣弟从未作如是想,皇兄之圣明,杭夏之盛世太平足可一见。但臣弟不想一个国师的所谓权威,升到与皇权并驾齐驱之位。”
“……并驾齐驱?”国君一愣。
“国师身为一个化外和尚,自该普度众生,但国师住进了万丈红尘,恋栈权位,早已与佛家教诲不符。国师弟子在万苑城内较之各家亲王卫队更敢横行街上,三品大员每月奉至国寺内的奇珍异宝更是堪比皇宫珍藏。而国师出行,开罗喝道的佛家仪仗,也只有皇兄能够企及……”
“九王爷!”国师苍眉倒竖,利眸豁豁,“堂堂王爷,信口雌黄,是何道理?微臣前来护卫杭夏,乃受吾佛指派,岂是王爷所说的‘恋栈权位’?微臣出行仪仗,全赖圣上恩赐,微臣弟子皆佛门中人,亦绝不敢自比亲王卫士。至于收受奇珍异宝之说,更是子虚乌有,红尘外人要那些俗物又有何用?王爷擅闯圣上赐给微臣的苑所,带走妖犯,若杭夏国因之妖孽为祸人间,王爷能承担后果吗?”
经他一提,国君亦记起了这桩争端的最重一环,“九王弟,你为何带走妖犯?”
国师的条条反驳并未使杭天予有一丝惶色,国君发问,他亦从容就答:“此人不管是人是妖,他能救玉夏国公主,便是我杭夏国恩人。”
“他能救玉夏国公主?”国君一喜,“公主当真可平安无事?”
“良之心拥有与万物沟通的异能,他能轻易找到那味旁人费上几年工夫亦难以寻得的药草,有了那味药草,公主便可获救。国师,你扣押良之心,想要得到的,不也是这份能力吗?”
国师掀唇才欲辩斥,陪审了多时的六王爷道:“天上无二日,杭夏有二主。国君皇威严,国师佛威武……国师,你可听过这样的歌儿?”
国师震愕。
杭夏国国君丕然色变。
第二十四章 化君厄难8
“九王弟,听说国师在国师苑里布了奇异阵法,你如何闯进去的?”
一场唇枪舌剑未分胜负,国君便斥诸人退下。出了御书房,杭念雁、杭天予兄弟并行,前者急切求解。
“良少夫人给我推荐了一位道长,方破了国师所布的那个既能困妖又能困人的诡异阵法。不然,我培养的那几个,并非国师对手。”
“培养?”杭念雁讶异,“九王弟你一直想着有朝一日扳倒国师?”
杭天予冷哂,“本王只是很不高兴,原本一个杭家家寺的小沙弥,就因为比常人活的时间长些,便不知天高地厚了而已。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确有几分斤两。那个阵法着实有些高深,如果没有去恶道长,我只好火烧国师苑了,但真若那样,又怕伤了良之心。想来,那位良少夫人竟识得去恶那等的高人,倒真不是个平常女子呢。”
良少夫人?杭念雁想到那女子的讥讽嘴脸,眉际抽搐,“那女人,最好能救范颖,不然本王……”
“范颖是谁?”
“……哦,不是谁……”
“六哥哥、九哥哥,等一等,等一等珍珠!”
“嗯?”听到这声娇唤,六王爷、九王爷不约而同止步回身。
一个桃红衣影奔跳而来,扑进他们张开的臂内,“九哥哥,是你把之心带走了是不是?你把之心还给珍珠啦!”
秋时正午,阳光充足的内院里,仅着一身月白中衣的之心躺在长椅上,向天蹬着长腿,嘴里叽呱有词:“娘子,娘子,之心要吃粥,之心要吃粥,想吃想吃很想吃!”
罗缜端着素肉粥,见这呆子的耍赖撒娇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将粥放在一旁小木几上,“还不吃?”
之心张开薄红嘴儿,“娘子喂!”
“臭呆子找打了是不是?”罗缜如是嗔着,仍举匙喂他,“这粥有你御猫哥哥叼来的鱼好吃吗?”
“好吃,娘子喂的最好吃,御猫哥哥的鱼没有娘子的好吃,公主喂的也没有娘子喂的好吃喔。”
“公主?”罗缜微怔,持巾拭了他唇边粥渍,“什么公主?”
“有一次猫哥哥陪之心呆了好久,公主来找它,就见着之心啦。公主是从屋顶爬下来的喔。后来,她就总是拿好多好吃的给之心吃,但是都没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