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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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汇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如鹰。他逼视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让我给你当走狗?!”
“你又错了。”我平静的回答他:“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正在让白城的居民自己来管理自己的城市吗?所有管理者由老百姓赋予权力,他们可以选出他们自己最欢迎的管理者,按照大多数居民的意愿来管理这个城市。就是说,对于自己的城市该如何发展,每个人都有权利发表意见。”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有些迷茫,不过,还在听。
“不光是白城,将来北部六郡都是如此。在他们之上,会有一个选举产生的委员会来全局统筹。”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微微颤抖了起来,“权力的颠峰将不再是皇帝一个人。这天下,原本就应该是所有人的天下!”
我满怀希望的侧过头去看英汇。他眼中的迷茫和震惊都已经淡去,换上了一种我看不懂的烦躁:“你真是——疯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
“你真是疯了!”他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涟漪慢慢的平息,我的心中又恢复了平静。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若真想抓我的致命伤,就到衙门里来做事吧。执事官负责处理纠纷、你这监督官负责监督他们是否执法公正,在你们之上,有冥月和城中的商会、各条街选出的治安官共同组成的管理委员会来监督你。你对这样层层牵制的机构不感到好奇么?”
英汇的目光一闪,若有所动。
“去看看《民律》吧,”我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那是一部正在完善中的律法,任何人都有权利对其中的条款提出自己的见解。”
英汇怔怔的收回了握着长剑的胳臂。
“你走吧。”我转过身,忍不住轻轻的揉了揉额角。也许是话说得太多,忽然间觉得万分疲惫。
英汇还在迟疑。
也许我真该一刀杀掉他绝了后患。
这样的人留着,绝对是后患。
可是从看见他开始,我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年冬天,我们四个围炉夜话的情景。
……火炉里跳动着暖暖的火苗,英汇披散着头发,十分随意的靠在厚厚的垫子上,笑微微的看着英嫂子从我的怀里抱走了熟睡的小英雄,然后问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成亲之后你还会在朝中做事吗?”
我记的自己的回答是:“有了孩子就不会了。我要给你家的英雄生个漂亮的媳妇啊。”
……明韶的眼睛已经沾染了酒意,微微的透出一丝迷离的波光。他望着我,笑微微的说:“我已经送信回家,让母亲去记府跟西夏的父亲商议婚礼的事,让家里先准备,单等着我回去就完礼……
……英汇举起酒杯说:“来,为你们的亲事干一杯……”
……
背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不是朝大门走,却是朝我走了过来。停在了我的身后。
“你们……你和明韶究竟……”他迟疑的开口了。
我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他是焰天国高高在上的小王爷,王孙贵胄。而我只是一个反贼。没有‘我们’。英大侠,这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怕是会给小王爷带来大麻烦呢。”
英汇沉默不语。
“英大侠请回吧。”我挺直了后背,不想让他看出我心里的隐痛:“希望英大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先去了解《民律》和北部六郡新的治理方法。然后……再来杀我吧。”
我喟然一叹,头也不回的穿过侧门走了出去。
我在街上走了很久。
直到天色已暗淡。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家尚未打烊的店铺外还亮着麻纸灯笼,昏黄的微光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淡淡的晕染开来,象前世看到过的一副油画。灯光应该是带给人温暖的吧。
但是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寂寞。
我觉得自己象一个迷了路的人,无意间看到了头顶的星空,才发现距离最初的方向已然越来越远,而回去的路却已经找不到了。
这一刻,望着蒙蒙雨雾中的黯淡灯光,恍然间有种身在梦中的虚无。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弱的喊声,似乎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待我侧耳去听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飒飒的风声。
梦里就是这样的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把握不到。
我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慢慢的摸到街边一户房檐下,在一块石墩子上坐了下来。
湿润的夜风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象一支柔软的羽毛轻拂过我的心头,不经意间拂开了一层落尘,露出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副画面:层层浓荫包围着我,透过头顶上摇曳不定的枝叶,依稀可以见到点点繁星……
淡淡的星光落在他的眼睛里,都化成了一池春水……
一个黑色的人影倏地从我眼前闪过。
却在下一秒,又闪了回来。
他站在那里,迟疑的向前走了两步,低低的唤了一声:“无心?”
忽然就想起我在中京的最后一夜,失魂落魄的坐在街边上时,就是他遇到了我;在鬼神沟弹尽粮绝,也是他找到了我……
似乎从我们认识直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后面苦苦的追逐着任性的我奔跑……
风瞳在我的面前半蹲了下来,很小心的握住了我的手,“怎么了?”
这是一双很温暖的大手,可以把我的手整个都包裹在其中。很温暖。
“我只是……有点累了。”我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有些哽咽。
黑暗中,他似乎释然一笑,“要是累了,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再管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每天种花,养鸟,教驰儿读书认字。我买好吃的糖糕给你……”
他停住了话头,疑惑的抬头看我:“你……在哭?”
我摇头。他却明显的不信,松开了双手,朝着我的脸颊摸了过来。
我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他似乎微微一抖。
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在沉沉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管我跑得多么远,转回身,总是可以看得到他。
而我,在不知不觉间,也已经习惯了跑着跑着,就要回过头看一眼。
他走得很慢。的8f
我伏在他的后背上,只觉得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象小时候老爹背着我的情形。
有种莫名的安心,忍不住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
他耳后的碎发茸茸的痒着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般的味道,忍不住再凑的近一些。夜晚的街道上寂静无声,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风瞳?”我轻声的唤他的名字。
他低低的应我:“怎么了?”
“光是种花养鸟吗?可不可以养只大狗?很威武的那种?”
“狗吗?会吓着孩子的吧?”
“那就养只小狗。毛茸茸的那种,好不好?”
“不好吧,狗总是流口水,还会拿大脏爪子扑人,还咬东西……”
“不是很可爱吗?”
“可爱?它的口水会流到你身上,你还说可爱?”
“是很可爱啊……”
“还是不要吧……”
“……”
“……”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章节字数:4958 更新时间:07…09…15 14:42
番外明德
四下里寂然无声。昏黄的微光透过紧闭的团福漏花窗格,在御书房清幽幽的地面上晕染开一团模糊的暖色。
大概是我坐的久了,蓦然一抬头竟然有几分头晕眼花。
一双柔软的手适时的抚上我酸涨的额角轻轻的揉捏起来。心了不禁一松,我放下手里的折子,闭了眼又靠回了御座。
“闷。”我低低的说。
身后的女人轻轻一笑,柔柔的声音如流水般在寂静的书房里流淌开来:“朝云,把窗打开。”
我没有睁眼,耳边清楚的听到了宫人走动时衣裙发出的悉悉簌簌的轻响。几乎悄无声息的,就有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粉钟开花了?”我睁开眼向窗外看去,夕阳下的浓浓绿荫宛如铺了一层金绡纱,星星点点的粉色反而看得不真切了。
身后的女子轻笑道:“粉钟花期虽长,开得却慢。还得三四天呢。”
我是知道的,听她这样一说,自失的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了怀里。柔软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随即就变得柔软了。
低头去看她,她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娇羞的红晕,正悄悄的抬头打量我。这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好奇,目光清冽到几近放肆。却又夹杂着一丝连自己也不曾觉察的娇憨,象极了——她。
我象着了魔似的,身不由己就已吻了下去。她的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抖动,一只手已经轻轻的按住了我的胸膛,颤颤的说:“陛下……陛下……这里可是御书房啊。传出去,陛下还让不让三儿活命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光滑的手微微带着一丝凉意,细腻的象一截象牙。这到底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指长而柔韧,掌心里有常年握刀留下的硬茧子。
我喟然一叹,心底里一丝钝痛慢慢的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曾经涨满了心房,一碰就要爆裂开来的狂怒,早在她死讯传来的时候就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团乱麻似的隐痛,扯不断,理不清,却永无停歇的一天。
“隆泰宫的刘嬷嬷来过,”三儿的手挣扎不开,就索性任由我握着,“姚娘娘觉得不好,太医也说左右就在这两天了,陛下不去看看么?”
我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拢进自己怀里,“看什么?不是还没生么?”
三儿“嗤”的一笑,却也不再说什么。
层层帐缦后面轻轻传来了一声咳嗽,王保的声音低低的说:“陛下,许太傅侯着了。”
三儿伶俐的站起身,理了理我的外袍,悄无声息的退进了后殿。
睁开眼,许流风正一摇一摆的走进来,身上穿的却是一袭灰布的长袍,敞阔的罩着他瘦削的身材,眉目淡然。象是越发的没了精神。
“他可是回来了?”我懒懒的问他:“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人已经回来了,申时到的王府。”许流风淡淡的回道:“太医去瞧过了,说还得调养。现下,模糊能看到些东西了。”
“哦?他不是死也不肯医治的么?”我摆弄着手里的青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窗外层层绿浪中星星点点的粉钟花:“谁劝的?”
许流风飞快的瞥了我一眼,很谨慎的说:“小王爷早年四处游历,结识过不少朋友。这些都写在密函里呈上来了。”
“他最近见过什么人?”我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一位名叫非空的游方和尚,”许流风字斟句酌的回道:“送了小王爷几卷画轴。”
“哦?”我惊讶的挑眉看他。
许流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也不解其意,“密函里说,画上都是一位不及半岁的婴孩。王府里的下人说,是静王妃特意给清荭夫人求来的。小王爷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子嗣……”
我恩了一声:“明韶的事,六王叔怎么说?”
许流风垂下眼睑,语气淡然:“六王爷说小王爷身体不好,还是得修养些日子。”
我的手指轻敲着镜子般平滑的紫檀书案,良久,自己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还在恨朕?”
许流风微微一叹,“陛下当日声东击西的妙计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懒懒的抬头。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陛下对于西大人假戏做真,小王爷不可能对此心无芥蒂。”
“西大人”三个字深深的剜过了我的心头,我却扬着脸笑了:“我这御书房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看呢,做戏不做得逼真些,瞒得过谁?他若是心无芥蒂,韩高那老匹夫岂能相信朕真的与静王府失和?”
许流风看着我,眼里极快的闪过了一丝悲悯。没等我看清,却又收敛为一派清明:“朝中对与韩太后之死也颇有些议论……”
我哼了一声,冷冷的打断了他话:“她?她是听说自己的兄弟竟然矫诏调兵逼宫,连累韩皇后也被废为庶人。年纪老了,受不得刺激,又愧对庆氏列祖列宗,自己上吊死了,有什么稀奇?”
许流风默不作声。
我站起身,慢慢的踱到了窗前。夕阳已经落山,重重宫殿在暮色里透出了阴郁的气息。只有窗下的一片花海,灿烂的如同她不经意的笑容。
我摇摇头,转移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