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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出嫁不从夫-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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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世上真正要找后悔药的人其实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附注,关于诊脉,某日俺在百度上研究研究过,说女人每个月好朋友来的时候就会产生和孕期相似的滑脉脉象,犹似气泡在静脉里游走,各位有兴趣可以自己摸一下~
所以,这个大夫把出小棠怀孕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一般中医确定的时候还是不止这么简单的啦
——————————
电脑坏了,杯具啊!




风起方州城

  自葵水事件后,小棠心内有些本已笃定的东西被打破了,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份温热似是移到了心口;稍带着让她生出些良家女子本该有的羞涩,再面对秦铮时便多了份不自在,明知他看不见,还是会无意识的闪躲他的眼睛。
  不过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怎么躲还是免不了会有些肢体接触;长这么大,头一遭令她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
  小棠如此明显的闪躲反应,自是让秦铮不自觉的颦了眉,有些落寞道:“你嫌我?” 
  望着他失神的侧脸,她不由心下一刺,暂压下心头的异样,软声劝慰,“不会,我怎么会嫌你。”
  “那你为何这么急着避开我?”只不过无意碰了她的手,竟惊得她弹跳起来,怎不叫秦铮心生疑窦。
  闻言,小棠一时有些失措,红了脸径自转身往外走去;未见身后,秦铮脸上涌起的迷茫和焦虑。
  
  原先,小棠还很是积极的打听谢知同的下落,随着时光逝去,亦没有了初始的那份迫切。她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花费的问题,秦铮所带的银子虽多,可是也架不住坐吃山空;怕总有一日,二人会流落街头,她开始拜托房东大娘为自己留意些活计。
  这些细微的改变秦铮都未曾留意到,只纠结着夜溯近日里一系列的密报,心绪不宁。 
  这日晚间,因天气太过闷热,小棠睡不踏实。满身是汗的翻来覆去,对面的秦铮也未睡着,听了她的动静便道:“我们去院里纳凉!”
  外头果然夜风习习,舒爽怡人,不像屋内那般闷热,小棠扶了秦铮在树下坐了;听着耳边泛过的枝叶婆娑声,望着头顶耀目的银月群星,她开始描述起璀璨夜空;秦铮虽偶尔也会对她贫乏的词句形容嗤之以鼻,但是更多时候,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她絮叨;即使她把当空的星光比喻成芝麻一般,他也觉得很是中听。
  似是回到了数年前的朱府后院,苍茫天地间只剩了他和她两个。
  
  夏夜的迷蒙月华如水般泄了满地,落在他脸上,似是笼了层轻纱,小棠盯着那张俊逸的脸庞发呆时,竟会产生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抱膝仰望漫天星空,她真的觉得,倘若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是不错的;想来,她伤了秦铮这一桩事情,也算不得纯粹的晦气;在夜风吹拂下,睡意袭来,漫天星子在她眼前逐渐模糊;闭了眼,她背靠大树径自睡去。
  没多久,秦铮忽觉肩上一沉,鼻端传来熟悉的茉莉淡香,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微微侧过身子,小棠便顺势落到他怀里,她模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寻了个舒适的角度,犹自睡去。伸手轻拥住她,听着耳边的阵阵虫鸣,秦铮亦靠着大树阖眼而眠。
  
  万缕金光射穿了清晨的薄雾,落在脸上,微微发痒;小棠睁了眼,但见满目金灿的日光,鼻端萦绕着草木的清香,一时有些辨不清身在何处。
  “你醒了?!”秦铮的声音近在耳边,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在他怀里睡了一夜。小棠有些脸红的爬起来,死都想不出自己是何时爬到秦铮身上去的;倒是忆起之前和环佩一起睡时,她说自己有踢被子以及磨牙的坏习惯,遂有些惴惴不安道:“我昨晚只有睡觉,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指的奇怪的事是?!”他有些好奇的挑眉。
  她尽力想着文雅的词汇来表达说梦话和打鼾,“就是……睡了之后我有没有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之类的!”
  “你……”秦铮凝神想了一阵,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瞧得小棠心慌不已,揪了自个的衣襟颤声道:“我做了什么?”
  听着她紧张的声音,秦铮禁不住笑着摇头,道:“傻瓜,你除了睡觉外便是什么都未曾做过。”他倒是乘着小棠熟睡之际,偷香了好几次。
  
  不过,于秦铮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般来讲,奇怪的事情都是在人们猝不及防下才会发生的;
  
  司佑二十五年,六月十三。
  一列轻骑侍卫在方州一所民居前停下,为首的男子正是光禄司郎中卫,太子的贴身侍从——上官斐。他翻身下马,和身边文官样貌的男子耳语几句后径自推门而入。
  彼时,小棠正站在槐树下晾晒衣服。身后院门打开之际,大风过境,随着满院枝叶婆娑声,原本晾在绳子上的衣物翩然翻卷,妖娆而诡异的扬起,一时遮住了她的视线。
  风声渐止,眼前的布幔慢慢收拢,她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列兵士:“长使大人!”
  “你们来做什么?”瞧着犹似天降的上官斐,她失措的倒退了一步。随即,有些慌乱的望向身后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
  
  一袭白衫的秦铮并未束发,散在身侧的墨色发丝随风飘摇,越发显得形单影只;他有些茫然的开口:“小棠,是谁来了?”
  未及她反应,上官斐遂朗声道:“卑职奉了殿下的命令,恭迎长使大人回宫。”
  太子?!她有些错愕的发现,这些时日来自己竟是完全将他忘记了。那么,这代表了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秦铮身子微微一动,捏了拳头,转向小棠所站的方向道:“你,要跟他们走吗?”
  “不!”她摇头,扔下手中的湿衣,往他所在的方向小跑而来;随后,有些急切的握了他的手道:“你这个样子我不能走。”
  “我的样子?我的眼睛吗?”唇边扬起一抹凄楚的笑意,他反手揽住小棠,“你愧疚,是以要留下照顾我!但是,若我告诉你,我哄你的,我的眼睛早就好了,你还会留下么?”
  他不要她的同情,也不要她的愧疚。
  
  瞳孔倏然放大,小棠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突然捧了她的脸俯身,将额抵上她的,一字一顿,“我看得到你。”
  自有了朱府的前车之鉴,秦铮便开始悉心研习医术;因着心中的不信任,特意瞒过了所有人;包括邪魔长老,而在刚刚中毒那阵子,他也确实是失明,之后,在夜溯的协助下寻了草药回来自己解了毒,之后便扮起了眼盲;而那日里他闻出催情药之时便有些担心被识破,结果谢知同竟也没有发觉。
  只是他从未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将小棠困在自己身边,他不想欺瞒她,更不想勉强她。
  “但是他们说……”破碎的话尾消失于二人贴合的双唇中,她瞪大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眼见秦铮竟敢轻薄太子的女人,跪地的侍从纷纷拔刀欲起。结果小棠比所有人更快一步,狠狠甩了秦铮一巴掌。
  
  墨色发丝在风中纷扬,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听到她低哑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你为何要如此戏耍我?”
  “没有!我没有耍你!”他转身,原本沉寂如死水的黑眸满是急切,上来要抓她的手,“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风声瑟瑟,小棠忍了很久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朱善兆,你就是个大骗子!”
  什么天荒地老,她竟是傻乎乎的又陷进去了。这一次,她要怎么爬出来?
  “是,我骗了很多人。我连自己都骗过,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骗你。我早就说过,我的眼睛和你无关!”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双目赤红。
  “……”她一时有些发怔,此时,身边的光禄司侍从持剑抵住了他。秦铮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犹自握了她的手不肯放。
  
  “放开长使。”上官斐亦抽剑出鞘,秦铮置若罔闻,只是定定的望向她;翠玉佩绶早已在适才的争执中从襟口滑出,赤黄绶带迎风招展;刺痛了秦铮的眼,他掠起一丝自嘲的笑:“你究竟,是不肯信我了么?”
  无数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她无措的闭了眼摇头,感觉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腕。
  “你便是宁可去当段少泽的之一,也不愿当我的唯一?!”秦铮失声轻笑,随即俯身道:“长使大人,秦某失礼了。”
  
  上官斐护着她往后走,她看着光禄司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泛着寒光的银白剑身抵到了他的颈侧,她想喊停,可是喉头似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口不能言。
  眼前恍惚闪过一道黑影,没人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面相,只见周遭的持剑侍卫纷纷倒下;上官斐拔剑和几个侍从将小棠护在中间,那人无心恋战,一脚挑起地上的长剑,一道银光闪过,秦铮身边的侍卫便应声软倒。异色的血花在地面绽放,一路蜿蜒到小棠脚下。她失措的后退一步,遥遥看着那人顺利将秦铮带出包围圈,足下轻点,那袭白衫就消失在了周遭林立的房舍之间。
  
  “上官大人,要追吗?”闻讯赶到的方州知府一脸的诚惶诚恐,太子的人若在他所辖的境内出事,不仅乌纱不保,连项上人头亦是摇摇欲坠了。
  上官斐收剑回鞘,冷声道“不用,殿下吩咐过,只要长使无事,不需太过招摇!”视线转至小棠略显呆滞的脸上,他俯身行礼,“长使大人!殿下正在准备大婚,是以,并未亲自来相迎!”
  大婚?!她只是离开几日而已,段少泽竟要娶亲了?小棠无措的重复了一遍,“殿下大婚?!”
  “是!”上官斐盯着她颈间晶莹剔透的翠玉佩绶道:“太子妃是碧川未朱家小姐。”
  朱家小姐,心悠?!
  望着上官斐恭敬的神色,混沌一片的大脑中倏然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站在夏日如火骄阳下,忽觉一股寒意沿背脊蜿蜒向上,小棠后退一步,冷声道:“我不要进宫!”
  或许之前的她对段少泽还有些牵挂,只是这么多天之后,她完全想清楚了,段少泽,只能是她的殿下,而不会是其他。
  即使没有秦铮,他和她亦不会有任何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就快结束了~应该!




此意竟萧条

  迎着炫目的日光,小棠一字一顿道:“我不想进宫!”
  感情这桩事,本该是清楚明白,容不得半点马虎。之前的她,却因着一些恍惚和自私,对段少泽的亲近并未表现出明确的拒绝;只是当下,她已然清楚自己所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亦不是那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而是,当年朱府、近日方州那般的平淡安宁。
  上官斐闻言,竟拍了拍手,身后众人随即扛了个箱子出来。当着小棠的面“啪!”一声打开,内里竟是满满一箱金子。
  “殿下吩咐,若长使回宫,便有比这多得多的金子在等着。”
  炫目的金光晃眯了小棠的眼,她爱财,但更多也只是沉浸在财物本身带给她的满足之中。是以,明知自己攒不下银钱,亦不好挥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奔钱而去,全是为了寻回心下的一份安定。
  脚下退了一步,她再次坚定的摇头:“我不要!”
  
  面前的上官斐等人接受的命令是带小棠回去,自是不会将她的拒绝听入耳内。俯身重复了一遍:“恭迎长使大人回宫!若是您执意不从,我们便只有得罪了!”
  幸而太子殿下料事如神,早猜到小棠会拒绝,是以着令他们做了准备;手一扬,门外走进两个穿着杏色宫装的侍女,垂了首道:“长使大人,失礼了!”
  眼见那两个宫装丽人脚下生风,小棠心知不妙,不由喊道:“不要点穴,我自己会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一点都不想再做人肉桩子,便只能见机行事。
  那两个宫女闻言遂垂首站定在两边,纤手一扬,齐声道:“有请长使大人!”
  小棠迎头看去,院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乘朱红的轿子,周边围了一圈带刀的光禄司侍卫;见了那架势,她有些脚软,望望左右站着的两个宫女,无奈的提步往轿子走去。
  
  此时,远离方州的尹固皇城咸宁,着一袭墨色宽袖曲裾的段少泽正陪着朱心悠在兴庆宫后花园闲逛,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一列随侍的宫女内监。
  朱心悠今日里穿了一袭妃色烟罗纱裙,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及腰青丝庄重的绾了个飞仙髻,斜插了点翠琉璃步摇,旁侧饰以同款花钿。她本就长的可人,如此盛装之下,站在风神俊秀的段少泽身侧,也端得起贵气天成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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