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从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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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比你想象中的更为重要。
负手踏出殿外,眉心一抹朱砂,红的益发耀眼。一袭墨色衣袍遇风起舞,发丝翻飞间,想起小棠曾经愁眉不展朝自己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青丝红颜,女子最美的韶华不过堪堪数载。宫里美女如云,眼前的奢华繁盛又掩盖了多少看不见的黑暗?一辈子,和无数女子争抢一个男子的恩宠,这样的生活,我难以想象。”
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解。后宫中美女如云,小棠的姿色也并不算上乘,更遑论那些粗鲁没规矩的举止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却让他慢慢的迷茫了。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恐怕,连秦铮也不明白的,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素华,你的出身本是配得起一个好人家,可如今却被关在这深宫之中,是否怨过?”
素华站在段少泽身后,望着他迎风招展的衣裾,一时恍惚起来。
司佑二十四年,九月十九。
太子殿下大婚之日,段少泽却凭空消失。未有只言片语,一同离开的,还有尚未痊愈的小棠;为此,整个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帝君帝后亲临兴庆宫查问,素华和翠婉二人泪水涟涟,都说不清自己主上是何时不见的。特别是翠婉,想到小棠身上的伤,越发哭的连话也说不清了。
在大内众人伤神头疼之际,离宫出走的太子殿下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吴四一甩马鞭,车身轻晃,车辙在刚下过大雨的泥地上撵出一道道歪斜的印子。
在车前坐了一会,段少泽伸手挑开背后暗色菱纹车帘,探身入内。已是初秋时节,松木的车厢内铺了一层绵软的垫子,车壁上挂了一串银铃,随着车身的颠簸,发出悦耳清脆的铃声。小棠着一袭妃红色对襟襦裙,长发用一根簪子松松绾着,脸色苍白的半躺在软垫上。他在身边坐下,狭长眼眸难掩忧虑,“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已经结疤,早不痛了。”轻轻按了伤处摇头,无色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不过,若你能再借我两个金锭子看看,说不定我会觉得更好受些?”
段少泽轻嗤出声,自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来扬了扬,“金子没有,银票成不成?”
“成!”双目放光,她的眼神如胶似漆的粘到了他袖上,“你藏了多少张银票?”
“是不是数量够多你便愿委身于我?”他微仰着头,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痕,问的轻佻而随意。
“我不卖身!”扭头望向马车外,树木在大雨冲刷过后显得分外苍翠,娇艳欲滴的绿意,盈了满目。
“哦?!”他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翡翠佩绶,擎在她眼前,“所以,这个也不要?”
上面长长的赤黄绶带随着马车的颠簸,荡漾出妩媚的姿态。
“……走的太急,忘了!”脸上浮起一丝赫意,她垂了眼小声道。
“你倒是记得带那些金子走!”薄唇轻扬,怀疑的视线落到车厢尾部那一包庞然大物上。
“……”默默圈抱起自己,她凄然道:“你若生气,便把那金子带走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是小女子,但是也不失那君子的气度,不会记恨你的!”
大不了寻个地方打小人而已!
“哼!”冷笑一声,他一把将她抓到怀里,“你的言下之意是,我乃小人?”
碍于身上的伤口,小棠不敢随便挣扎,撑着他胸口委屈道:“我几时说过!?”
“没说不代表你未曾这么想过!”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段少泽有些恍惚。
“哎呦!”眼见挣不开,她索性弯腰扶住胸口惨号。
明知小棠是故意为之,段少泽还是松手放开她;将佩绶端端正正的挂到她身上,然后,抬了眸子凝声道:“本殿下命令你,从今往后,再不准忘了它。”
“好!”在他不怒自威的气势下,原本伏在地上装重伤的人不得不勉力抬头,怯怯颔首。
在马车的颠簸下,银铃响了一路,临近黄昏,终于到了一个叫做交趾的小镇。不同于帝都咸宁的繁盛大气,也不似盐蔓和碧川卫的热闹富足,这个离咸宁不过一天路程的小镇显得萧条而冷清。
一条碎石子小路,蜿蜒在眼前,两边店家稀落,行人寥寥,不过堪堪酉时的光景,大多数店家小摊已经关张回家。吴四赶着马车走了好一会,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号称镇上最奢华的福来客栈。
大门朱漆半落,一个店小二伏在柜台上打瞌睡。吴四进门,大力击上柜台,将那犹自做梦的小二一下震落台面,桌子上,留了一汪口水。
吴四嫌恶的撇了撇嘴角,将自己刚刚拍过柜面的手在一边的锦旗上擦了擦,随即负在身后,不敢再乱摸。只以大声彰显气势:“你们掌柜的呢?”
他那太子殿下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道,昨日夜间突然传召他到了兴庆宫,说有秘事商谈。结果这秘事居然就是离宫出走,其实微服私游这事,以前段少泽也没少干。只不过这一次居然还带上了小棠,没有目的地的乱走,实叫他不解。
小二揉着惺忪睡眼,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柜台呵欠连天道:“掌柜的出门办货了,这里只有小的一人。”
“即使如此,你便快些去准备。要……”吴四还来不及伸出两指头,就见原在马车上的段少泽已经施施然走了进来。将一锭金子轻轻放落在小二刚刚留下的口水旁,水面上掩映出金灿灿的光芒,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客官这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乍见金子,小二一扫刚刚颓然的神态,将那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大抹布往肩上一搭,眉眼放光。
“要包下这客栈!”段少泽淡淡扫了这客栈一眼,有些嫌弃的皱了眉头,“吴四,你确定这里是客栈?”
小二因得了金子,早欢天喜地捧着去准备了,并未听到太子殿下质疑自家客栈的言论。否则,定是要抓着金子来据理力争一番的。
“公子,出门在外,自是比不得家中;况公子又要求挑小路走,如此偏僻的城镇,便是只得如此!”吴四垂首宽慰道。
段少泽闻言并未多说什么,转身想去扶小棠下车,但见那人已经自己跳了下来,苍白的脸庞在残阳下染上一些血色,疏淡的影子落在地上,瘦削的令人心疼。
“过来!”心下不知为何涌上一层不安,段少泽跨步向外走去,扯了她往客栈里拉,“身上还未大好,傻站在风里做什么?”
“哪来的风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不忘反驳一下。
“我说有便有!”握了她的手,段少泽怒目而视。
带了这么个大活人在身边,麻烦,怕是就快要上门了。
用过晚膳,小棠早早睡下。段少泽推门而出,望着站在廊间的吴四,淡道:“好生看着她!”
话完,负手往自己房里走去。
窗外月光如水,漫过整个天地,入目的一切似是罩了层轻雾,看不真切。月华的清辉落在身上,带起了难言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喜欢碎碎念的墨鱼……
最近重新去玩天龙八部了……
我对不起大家~捶地!
隔了这么久更新!再捶地!
往事俱如烟
马蹄得得,银铃悠扬,一架不起眼的马车行进在乡间小路上。
驾车的少年着一袭织料上等的栗色冰蚕丝袍子,黑发用同色锦带绑扎;狭长黑眸盈满喜意,一柄马鞭被他甩的劈啪乱响,周边绿意映衬得眉心一抹朱砂红的益发娇艳。如此翩翩少年郎,看那生硬的架势实不是赶车的料,两匹拉车的枣红色大马烦躁的打着响鼻,不甘不愿的往前走,车轮在泥地上拉出一道道歪七扭八的印子。
“吴四,这马为何不走直线?”眼看那马就要走到田里去,段少泽忙不迭一把扯紧缰绳,狐疑的望向身边的侍卫。
“……许是这马走了几日有些累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吴四抢过太子殿下手里的马鞭,赔笑道:“公子赶了这半日车也乏了,去后面歇着吧!”
再叫他这么赶下去,不是死马就是死人,为了防止惨案的发生,还是将这大神请进去的好。
“哦!”大抵是玩够了,段少泽不疑有他,拍拍手,转身一挑车帘进了车厢。
内里,小棠被这不走寻常道的车马震了个天旋地转,此时半个身子伏在窗外,正吐得昏天黑地。见那始作俑者进来,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趴在那里语重心长道:“依民女愚见,上天既让殿下生在皇家,便间接昭示赶车这行当实不适合殿下。”
段少泽挑眉出声:“你的意思是说我车赶得不好?”
“民女仅是觉得,殿下坐在那庙堂之上的形象更为妥帖!”
逆耳忠言不是谁都有度量容忍的,起码现下的太子殿下并不爱听;闻言,薄唇一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负气往另一边坐了。
在吴四手下,马车总算恢复了正常行进路线和速度,小棠重新安坐下来。吐了半日,胃里早已空空,清脆的银铃也盖不住她腹中传出的异声。
一个干粮袋突然被掷到自己脚边,她往那犹自闭眼做安然状的少年处望了一眼。不管平日里表现如何,说到底他尚未足弱冠之龄,自是多些孩子气。
思及此,小棠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笑什么?”段少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她自恃老成的笑,禁不住头皮发麻质疑道。
“笑你!”难得想到了先天年龄上的优势,自是要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
“我有什么好笑?”脸上一红,他不自然的扭头望向窗外。天际阴沉的似是能拧出墨汁来,这样的天色,连带感觉两边的树叶颜色也不是鲜绿的,一群受惊的鸟雀振翅而过,抖落下片片羽絮,为这静谧无人的小道添上一份诡异。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行进间只闻的阵阵铃音和车轮压过地面的隆隆声。
车子走了一会,小棠突兀开口:“我几时能回盐蔓?”
“既答应你,我自会办到,我难得出宫,权当陪我逛逛。晚几日再回也不迟!”段少泽斜靠在车厢木板壁上,眼神飘忽。
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亲近的关注过一个女子;当日里,扣她在东内只是为了当质子;因此,那一系列的关切封赏也俱是虚情假意;身为太子,注定了他终身必以这天下社稷为重,要先对的起百姓,而后才是那些男女之情。是以,并不赞成父君那般,投注过多感情在一个女子身上;即使,这女子是他母后。
结果,那日里游湖,眼见她落水后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心下竟生出一股无名怒意。这种怪异的感觉随后便一日重似一日,而后望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生疑,小棠和秦铮,到底是谁比较无情?
平素里,即使早朝迟到,在朝堂之上他依旧能挠着头做厚颜无耻状忽视群臣不满的视线,但是在她面前,他却不敢再像那般任性妄为。
想着,狭长黑眸闪过一丝怒意,续而挑开车帘,往远处望了一会,眉头微微颦起,“吴四,停车!”
“是!”吴四沉声应和,一甩长鞭,马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附近有没有热闹些的城镇?”这地方也太偏僻了,走了半日莫说人了,就是鬼影子也不见一只。
“公子不是说要走不为人知的小径寻世外桃源吗?”扯住缰绳,吴四一脸木讷的回到。
太子殿下当即沉了脸,冷声道:“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卑职……啊,不,属下明白!从这往那道上走,便是延季州,听闻那里景致不错,倒是个赏玩的好去处。”见风使舵这一招,吴四使得也是极为娴熟的。
“好,就去那里!”
延季州是尹固数一数二的大城,背靠岱山,面积和都城咸宁相当,建制则相似于陪都碧川未。拥有人口十来万,下辖尹固东部七城,六府;是中部交通要道,商贾来往频繁,此外因岱山离郡业边境不远,延季州也是个军事重地,驻有大批军队。
所谓,靠山吃山,这话也是没错的。岱山植被茂盛,一座禅庙依山而建,站在山下仰望,苍翠之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庙宇廊角,颇有些道家缥缈之意。此庙因此得名藏势寺,经人口耳言传,倒成了一大胜景。
日暮时分,他们终于抵达延季州。和前几日行进的小镇比起来,此地热闹繁华近似京都。店家林立,市集上来往客商颇多。
马车在一处气派的客栈前停下,吴四将段少泽及小棠扶下车来,眼尖的小二见贵客上门,自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讨好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两间上房!”段少泽望了他一眼,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