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龙门客栈-晋江文学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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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遵从上司的命令,他又何苦做到这个地步……只怕是……有些别的心思在里面……
这些,怕只有那个娄金咲自己才说得清楚吧?
龙门遭劫(一)
萧饕坐在椅子上,娄金咲扶着炕沿看着他。被对方看着得有些不太自然,萧饕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却是惹得对方一阵关切。
“夜里……你没有睡好吗?”
萧饕愣了一下,回道:“不,很好。”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不知为何,娄金咲用略带了些失落的嗓音重复着那一句话。
无视他的话,萧饕盯着手中杯子里的茶汤,低语道:“娄大人,萧某想问,萧家上下十八口人……”
话未问完,娄金咲猛的跪了下来,低着头道:“萧大人,是我带着人去的。”
一语毕,萧饕那手中杯子里的茶汤开始猛烈的晃着,几乎如数的洒在了他的身上。娄金咲盯着他那双秀气修长的手,正是紧紧的攥着杯子,手背上的青筋尽现,令他几乎是可以猜到接下来的一切:一张满是仇恨的脸……以及,最猛烈的谩骂和怒斥……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等到自己想的那一切,他只是听见萧饕用有些颤抖的话音问道:“萧某的双亲……走的时候如何……”
动了动嘴唇,娄金咲回道:“萧大人的双亲是自缢的,走得十分安详……”
“那两个孩子呢……”
“……是令嫂掐死的……”
“萧某的嫂子……”
“自缢……”
“两个哥哥……”
“自刎……”
“是吗……那么娄大人……知道他们葬在何处吗……”
娄金咲沉默,半晌之后,方才回道:“尸首弃于城郊……乱葬岗……恐无有坟头可寻……”
对方沉默着,娄金咲抬头看着萧饕。平日里朝堂上所见的那双傲气凌人的双眼此刻是一片氤氲,那张永远是高谈阔论的嘴唇已经变了色,而那张记忆中永远意气风发的脸上,眼下只有绝望……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更何况自己是没有这个资格。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道:“我去叫秦老板。”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多一时,秦旃推开了房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萧饕扑了个满怀,耳边只得听萧饕嚎啕大哭的声音,其中间杂着不成语序的自责声。这令原本想要将他推开的秦旃放弃了那念头,只将其狠狠的抱在怀里。
门外,娄金咲听得那哭声,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紧涩……那里反复是有块化不开的苦楚在那里被人戳着,痛,痛得发苦……
他不能告诉萧饕,两位老人是被人勒死的……
他不能告诉萧饕,那两个孩子是被人用刀戳死的……
他不能告诉萧饕,那两名内眷被人欺凌过……
他不能告诉萧饕,那两位大人是被人用乱箭射死……
他不能告诉萧饕,这些所有萧饕所重视的人,尸身在菜市口被暴晒了三日,然后被弃于乱葬岗……
是他带着人去抄的萧府,他看着这一切发生,当日的他阻止不了,而今的他亦是什么都不能说……
胸中的郁气牵扯着身上的伤,令娄金咲只得靠着墙,弓起了身。而不知何时,金香玉已经站在他身边,开始伸手轻拍着他的背部。娄金咲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直起身推开她,自己扶着楼梯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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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金香玉收拾完桌子,估摸着快到娄金咲喝药的时辰了,便是端着热好的药上了楼去。刚近娄金咲的房间,金香玉抬手欲敲门,便是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争吵声,仔细一听,原来是秦旃和娄金咲两人。再仔细一听,两人原来是为了是否出关一事而争吵,而对话无非是那些翻来覆去说过多少次的原由。
金香玉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的争执声越来越激烈,她原本想推门进去劝和,但是手刚抬起,她便是迟疑了。将药搁到那窗台上,她抬脚进了隔壁秦旃的房间。
萧饕似是在闭目养神,侧身躺在炕上,听见有人进来,并没有起身,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恒旌兄?”
金香玉笑了起来,道:“这可错了,奴家可不是秦老板。”
听那声儿不对,萧饕猛的坐了起来。看着金香玉站在门口,他道:“金老板,请坐。”
金香玉环顾了一下房间,一手提过放在桌子上的水壶,另外一手拧过一条凳子坐到了萧饕面前。萧饕看着她利落的斟茶,笑道:“金老板好身手。”
“奴家哪里好身手,不过是在大漠里求生活好赖学了点罢了。论起那身手来,倒还是秦老板的好。”金香玉说着将那茶递到萧饕手里,并暗中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萧饕接过杯子,浅抿了一口,道:“金老板在看什么?”
金香玉掏出绢帕掩口笑道:“萧大人真是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萧饕笑了笑,道:“不过是在官场上学来的一点皮毛罢了,算不得本事。再说了,萧某眼下不过是一介囚犯,哪里是什么大人,金老板莫要说笑。”
“奴家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萧大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如此了得,本应该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又为何会落得此等田地?”
萧饕盯着杯子道:“官场乃是非之地,不是会察言观色就能做下去的。像萧某这样的愚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对于对方那听上去冠冕堂皇的回答,金香玉只在心里暗笑了一声,道:“萧大人和秦老板认识很多年了?”
“……恩……很多年了……”
萧饕的声音有些低,有些轻,言语中似乎有些不确定,这令金香玉皱了眉。
“那萧大人和娄校尉呢?”她继续问道。
“算不得认识。只是萧某自入朝为官起便见他做殿前侍卫,于今已有四年。”萧饕回着她的话,又突然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她,“金老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金香玉莞尔,饮着茶道:“不过是想知道那位娄大人对萧大人您为何这么照顾罢了。说起来倒是让人奇怪,奴家在这龙门关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虽说见的大官不多,但是这押送囚犯出关的倒也见过不少。只是像娄大人这般押送囚犯是真少见。别家都是把囚犯关进马房,他却是让囚犯与自己同住一房;别的官差别说是遇见劫囚车的,就连遇见打劫的,也是丢了犯人就跑,哪里有像他那样的,为了囚犯连命都愿意压上……”言及此,她斜着眼睛撇着萧饕,打量着对方的脸色,“萧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听着她的话,萧饕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娄金咲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亦知道是这个娄金咲奉命去抄了自己的家,所以才会想要去问对方关于家人的一切,而他也只是认为对方是良心发现才会一路这么照顾自己,此外,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
金香玉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心里笑这萧饕白在这官场里混了这些年,虽懂得察言观色,却是不太了解这人情世故。也偏只有娄金咲那样的木头才会对这样的木头另有相看。只是,她是不太明白,虽说那娄金咲对这萧饕有意,但是并不妨碍对方将此行的目的告知对方啊,为何那娄金咲将这事隐瞒得如此之深?以至招了眼下这般的麻烦……
金香玉张嘴正想问什么,突然她秀眉紧蹙,猛的站起身来,径直上了炕,并贴着那炕头听了起来。萧饕被她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听得金香玉大喝一声:“躲开!”
接下来便是金香玉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推,萧饕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大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利刃竟然穿过那炕面,刺穿了自己的大腿。照那位置来看,如果刚才不是金香玉推他一把,恐怕现在他的命也已经没了。
这厢里还未弄得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厢里便看见数名黑衣人从窗子外跳了进来,不由分说的便举刀冲着这二人砍来。金香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萧饕是否经受得住,拽着萧饕的衣服,猛的将萧饕从床上拽了起来,踹下了床。眼看着黑衣人的刀就要落下来,她就势一滚,总算是躲了过去。
这边有攻击金香玉的黑衣人,那边便是有拿着刀冲着萧饕砍过去的杀手,只见那刀寒光凛凛的奔着萧饕就去了,几乎就是在刀尖就要捅到萧饕的身上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闪过,“当”的一声,那黑衣人手上的刀既然被硌开了。
萧饕没有看清楚来人就被人抱在了怀里,嗅得那满怀的白木香,他不由得攥紧了对方的衣襟:“恒旌兄!”
秦旃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注意到对方腿上的伤,道:“长卿,你先忍着。”一语毕,他将萧饕扔给了身后的娄金咲,“看好他!”
娄金咲接过萧饕,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口上的伤又扯得一阵疼,令他说不话来,只有一连串的咳嗽声。等到他稍缓过来时候,秦旃已经和金香玉在房间里和那群黑衣人杀了开来。
只见得一阵刀光剑影,秦旃连挫对手数招,金香玉顺势夺过对方的刀劈杀开来。娄金咲在一旁看着,他只道金香玉行走江湖,有些功夫,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与那些江湖女子如此不一样。只见其刀法刚柔相济,招招制肘,;与秦旃二人是配合精妙,只杀得对方溃败而逃。
好不容易,磬战完毕,金香玉尚未松得一口气,却又是听见楼下一片厮杀声,她猛的一惊,夺门而出。出得房间,但见楼下自家的伙计连同那四位侍从与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这群人约莫有二十来个,个个身手了得,自家店里的兄弟已有数人被砍翻在地,小五在下面也是抗得十分辛苦。
见自己的店落得此番狼藉的地步,金香玉顿时觉得怒从火生,不由得大骂一声:“我操你爷爷!”这就飞身下楼,与下面的黑衣人又是一场好战。秦旃跟着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亦飞身下楼与金香玉并肩厮杀,不多一会,便是将那些黑衣人杀得落荒而逃。
见其落败,金香玉作势要追,秦旃却是将她拽住:“金老板,穷寇莫追。”
金香玉回头看他,一双杏眼遍是血丝:“死的不是你自家的兄弟!”
秦旃楞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金香玉却是在啐了一口血唾沫之后,抬手将脸上的血渍擦了擦,踹了一脚脚边躺着的黑衣人,冲着小五只道:“把这些腌瓒货都给我扔出去!”说完这个,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顺便看看,都有谁死了……”
小五应声,收起刀,招呼着还能站着的兄弟开始收拾起店里的尸首来,等清点完了之后,才凑到金香玉身边低声了几句,将伤亡如数报与她知。金香玉咬着嘴唇听着,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烁。
半晌,她道:“明天,带上银子给他们的家眷送去。”
秦旃在一旁听着,上前一步,道:“金老板……”
他话未说完,金香玉猛的抬头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喝道:“老娘是爱钱没错!但是这几个兄弟的棺材钱老娘绝对不会少!!!秦老板!!!你休要腌瓒人!!!”
一番话,堵得秦旃脸上红白相交,甚是难堪。小五在一旁看着,拉过秦旃,道:“秦老板休要见怪,老板娘她只是……”
秦旃看了一眼在一旁踢着地面的狼藉一边愤恨叫骂着的金香玉,道:“不,这件事是秦某失礼了。”
娄金咲抱着萧饕在楼下看着,突然他像是看到什么似的,迈步走下了楼,将萧饕放到桌子上,弯腰拾起了一块不起眼的铜片。摸着着铜片上的花纹,他眉头紧蹙,思念一番之后,他拉过秦旃,将那铜片递到秦旃手里,低声道:“来者不善……”
秦旃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铜片,脸色大变:“这是……”
这二人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金香玉心里正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