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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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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言重了;女婢一定会禀告的。”翠屏本来以为,季言的到来会使得事情更加麻烦,她怕挡不住,却没想到,只是三两言语,季言自己反倒萌生了退意。

    太子见他的老师都已经退却了,自己也不好再胡闹,也就跟着季言一并走了。

    “老师应是为二皇帝的事情进宫的吧。”

    “太子以为此事当如何?”

    季言作为朝中的重臣,又是太子太傅,很是想将太子培育成一代明君的,虽说现在太子德行有所偏差,但是在这位老臣的心中,皇室正统的血脉比什么都重要。

    “少了一个和本宫抢皇位的人,这不是好事吗?”太子直白的将心中的喜悦讲了出来。

    “太子可知,此次二皇子落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兰家人的凉薄,季言已是看的很多,可这样的话自兰玄恒的口中讲出,季言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感慨。

    兄友弟恭这样的画面,到底是不会出现在兰家的,他到底是在奢求什么。

    “哦?居然有人帮着本宫,若是让本宫知道,本宫定要好好赏他。”兰玄恒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难道不去看一下二皇子以示仁德吗?”季言心中失望,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了。

    “看什么看,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本宫去了,他还能活过来了不成。谁敢说本宫的不是。”兰玄恒似乎也不愿听季言的劝阻,“天色已晚,太傅不如早些出宫吧。”

    潇湘馆内,依旧歌舞昇平,无论殷华发生多少重大的事故,对于这些寻欢的场所,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的。

    雅间内,一派风流公子装扮的兰曦烨,笑着打量着眼前的人。

    季少贤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不满地说道:“兰曦烨,别用那副看花魁的眼神看本少爷。”端起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有么?我怎么不觉得。”兰曦烨笑说。

    “我说,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蛰伏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事情按着预计的发展着,季少贤心中的那股狂热亦开始难以抑制的骚动。

    “快了。”兰曦烨微垂着眼眸,慵懒而闲散。

    “老子可是下了血本的,若是让我爹知道老子和你狼狈为奸,干着这些事非得乱棍打死我不可。”想起今日,他家老子在府里发脾气的模样,季少贤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怎么?你后悔了?”温润的贵公子,讲出来的话也是那样的谦和,却是隐隐中透着决绝。

    “老子既然上了这船,就没想着下去。”猛喝了口酒,季少贤话中的果断也是显而易见的。

    “季太傅今日进宫,见到太后了?”

    “应该没有,不然回来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说什么国之将覆,看来是对太子失望了。”

    “太后中风,虽然活着,却也和个废人无异,太子又一心想将对自己皇位有威胁的两个弟弟铲除,如今二皇子命不久矣,正中太子下怀。太傅此时进言,无非是惹得太子的猜忌罢了。我想,今日太子定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了。你也知道,你爹最看中的便是皇室子弟之间,兄友弟恭的画面。可惜啊!”可惜这辈子是很难看到了。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立场这么明确,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江都王。”一个远离政治圈,看起来又毫无势力可言的王爷。

    “好奇是会死人的,少贤兄。”兰曦烨笑着,将季少贤的问题抛到一边。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少,就活得越长。

    “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少和老子来这套。”季少贤对于他这样打马虎眼的方式,显然是十分不满意的。

    兰曦烨依旧笑着,被追问地多了,也只是道:“兰康没能做到的事,我只是想着,我要做到。”

    他说的是兰康,而非父亲,那是站在一个对手的立场上来看的。

    季少贤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又似乎一句都没有明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来,庆祝我们这次的胜利。”季少贤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兰曦烨敬酒。

    兰曦烨笑着,与他碰杯。

    如今一切都已经死无对证。即使刑部的那些人查起来,最多便是查到那匹马是死于脏腑衰竭,而负责照顾那匹马的小厮已经自杀,一切就像是被切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况且,兰曦烨觉得,刑部那些人的能力实在堪忧。

    太子对于此事又是漠不关心,自然不会下令费太多的人力去细查,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季言为何会如此生气,无非就是怕有人会像害二皇子那般加害太子罢了,可恨的是,太子还全然不知。

    这,便是当一个忠臣的悲哀了。

    “话说,你家阿妩去了江都已经好一阵子了,怎么还不见她回来?”季少贤可没有忘记,这个对于自己妹妹有严重保护欲的大哥,是多么的疼兰曦妩。还真是难得,在兰曦烨的身后没有看到兰曦妩,并且是这么久的一段时间。

    说起兰曦妩,兰曦烨不由一笑,“前几日刚收到阿妩的来信,这丫头一旦离了殷华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玩得不亦乐乎,估计再过几日,怕是将我这个哥哥也给忘记了。”语气中有着宠溺,有着无奈,更多的包容。

    “诶哟,你这个有恋妹癖的家伙,瞧你说起你家妹子时候的一脸风骚样,真是让人受不了。”

    “去,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说的不是自己妹子,而是你媳妇呢。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哥哥。要是你家阿妩嫁人了,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现在这样。”

    “嫁人?”兰曦烨低喃着这连个字,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眉头不由一皱。

    “我说,你不会以为你家妹子是不用嫁人的吧。你瞧,我怎么样,若是你家妹子嫁给我,我是不会介意你和我抢着疼的。看我这个妹夫多通情达理。”季少贤玩笑似的说道。

    “就你?”兰曦烨一脸你高攀了样子,“我家阿妩将来的丈夫,定是要像她三哥这般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你还差得远呢。”

    “诶呀,受不了了,喝酒喝酒。”季少贤对这个对于自己妹子过度关爱的三哥彻底的无语了。他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正在以泛滥的速度增长。

    兰曦烨记得,他进严阳王府的时候,已经十岁了。他是外室所生,一直由他的母亲带在身边,对于别的孩子有父有母的情况,他也因为羡慕而问过母亲,只是母亲总是一副难以言说的神情,若是再问,母亲便是两眼喊泪。久而久之,兰曦烨也就不问了。

    一个单身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生活是很艰难的。邻居的非议,已是让母亲难堪万分了。

    母亲靠着洗衣服,养活一家子,就是在寒冬腊月里,也会因为她的儿子有没有饭吃,而去砸开已经结了冰的河面,搓洗那些好似永远洗不完的衣服。

    每每看着母亲冻得都开裂的手,小小的兰曦烨心中无比痛恨那个将他们母子俩扔在这里的父亲。既然不要他们,又为何要生下他?

    直到母亲因为常年的劳累而病倒了,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才出现。

    母亲说,为了活着,一定要忍。

    兰曦烨初进严阳王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府里有一位脾气很不好的郡主,据说他们的大哥及二姐都被她整的很惨。父亲对于这样的事,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那个小祖宗不闹的太过分,父亲是不会说什么重话的。

    自兰曦烨进府的那日起,就一直等待着那个小魔头的出现。

    可是,他等了一日又一日,等的他都开始怀疑,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时候,那个小魔头依旧还是没有出现。

    而父亲将他带进府后,也是任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将他丢在一个角落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他。

    府里的下人,都是成了精的。初进府那几天,对他尚算是好的,但是看见他不受严阳王待见后,慢慢的也不再搭理他,甚至是克扣起了他的伙食。

    一日三餐减为两餐,最后一餐,有时候甚至是过了一日才有的一餐,还是些吃剩下的。

    兰曦烨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去厨房想要拿些吃的,却也是在那个时候碰到了传说中的小魔头。

    “你就是父亲新领进来的?”说话的小人个头才在他的腰部,却已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兰曦烨没有说话,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他能找到这个厨房,已经废了不少力气。

    “喂,本郡主问你话呢?”小女孩似乎很不满意他的态度,还用小脚踢了他两下,见他不动,又疑惑地问身边的丫头,“绿娥,你说他是不是要死了?”兰曦妩指指躺在地上,已经完全失了力的兰曦烨。

    迷糊中,他似乎听见,“绿娥去把大夫找来,若是他就这么死了,说不定别人以为是本郡主干的呢。”人小,说的话却底气十足。

    兰曦烨昏迷中觉得,也许,她也没有众人所说的那么坏啊。


☆、情动
    兰曦妩此刻觉得;自己的一时兴起是极其不明智的。

    乞巧节回来;又过了两三日;兰殊尧的日子过得开始紧密起来;时不时郡县的大官小官都会来江都王府上拜会。这种公事上的磋谈是最最无聊的。兰曦妩面皮虽厚,却也自觉不好在兰殊尧忙公事的时候打搅。

    偏生这个时候,有个叫叶采的骚狐狸出现在了兰曦妩面前。

    若是此刻;有人和她说叶采恋慕十叔,来了一场千里寻爱郎;那么;兰曦妩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是以,当她指着叶采的鼻尖,用一种你最好老实交代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叶采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想他闯荡江湖多年;见惯了明刀明枪的来,可眼前的小姑娘,无端端给他一种阴冷。和兰殊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难怪乎,兰家的人都是用惯了手段的。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就是碰巧路过竹园。”姑娘啊,你要是再这么看着,保不住兰殊尧冲过来将他碎尸万段了。

    “你和十叔认识?”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么巧的出现在十叔出现的地方,在潇湘院的时候是,如今到了江都,他依旧是。

    “是啊。”有些事不能多说,却也不能不说,该怎么想,那么全是兰曦妩的事了。他在江都王府,虽让可以避免和兰曦妩接触,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难保时日长了,被兰曦妩再发现,那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兰曦烨曾说过,有些事情想一半就够了,若是想的太多,将别人的秘密都挖了出来,那么对自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既然是路过,那你可以继续走了。”明显的就是这里不欢迎你继续呆下去的表情。

    “我说,怎么没有看见那日在潇湘馆的那个奴隶?”

    “不关你的事。”

    “诶呀,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叶采故意留了个讯息给兰曦妩,自己去了兰殊尧那里。

    若非叶采这么故意提及,一直被兰曦妩忽视的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她想起。

    如此一算,祈去了知音谷似乎十多日了。

    其实,兰曦妩也不曾料到,知音谷这个地方,在江都街头随便拉来一个人问问就已经能将其路径详细诉说的地步。

    怎么说江湖传闻,古夕流不是不喜欢救人,更别说是有踏进知音谷去打搅他清净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兰曦妩初始,也不相信能这么轻易找到知音谷,但是当路口石柱上出现血红的三个大字的时候,兰曦妩不得不感概,这其中有什么门路。

    是以,当她一脸兴奋地冲进路口的时候,就是想要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怪知音谷地方这么好找,却没有人敢来了。

    她怎么就忘了,但凡医术高超的怪人,对于用毒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便是一踏进谷口,就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蔓延在路口的毒瘴,仿佛是长了眼睛的一样,不断袭来。更何论是脚边出现的毒虫,头顶出现的毒蜘蛛,身后出现的鬼魅身影。

    饶是兰曦妩胆子再大,吸了毒瘴也是无力再前行的。

    于是,兰曦妩光荣地倒地不起了。

    兰殊尧赶到的时候,兰曦妩已经被安置在了路口,旁边还放着一个陶瓷小瓶,许是解药。

    若非有下人向他汇报兰曦妩的行踪,他真怕自己若是稍微晚了一步,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古夕流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将解药放在她的身侧,却肯定是不会亲自为她解毒的。也实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才没有立马要了她的命。

    “既然知道主子顽皮,为何不阻止。”兰殊尧一脸冷色,眉目间是难以掩饰的不悦。

    话音刚落,兰曦妩的身边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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